路子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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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路子及接到裴東的電話,要他幫他帶一份兒夜宵。 路子及答應了下來,打車去了齊記面館,時爾從前很喜歡吃這家的炒飯,一有空就會拉著路子及過來,還曾大言不慚的建議店家改名,改叫齊家炒飯。 她最喜歡坐在靠近吧臺的那個位置,逗店家的貓玩兒,等飯菜上桌又常常忘記洗手,為此沒少讓路子及頭疼。 齊記的老板娘見他獨自一人來了,笑呵呵的問:“你女朋友沒跟你一起來啊,我們團子都想她了?!?/br> 團子是店家的貓,瞅見路子及來了,就從吧臺里跳了出來,慢悠悠的用頭去蹭他的腿。 路子及把貓抱起來,帶了些淡淡的笑,說:“她出去旅游了?!?/br> 回到宿舍,裴東還在打游戲,把鍵盤摔的砰砰響,用本地方言罵道:“這個呆逼他媽的會不會玩??!” 見路子及帶回了夜宵。裴東索xlng就氣呼呼的下了線,看到包裝袋驚呼了一聲:“兄弟你正夠意思啊,大半夜的還跑到城北去,這讓我多不好意思?!?/br> 路子及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吃不吃?!?/br> 裴東忙往嘴里塞了滿滿一口,口齒不清的說:“吃!吃!” 凌晨一點,裴東被輕微的聲音吵醒,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路子及正在穿鞋。 “又睡不著???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路子及動作一頓,“吵到你了?我馬上就走?!?/br> 裴東嘆了口氣,索xlng坐了起來,勸道:“路子及,你這樣真不行。這都多長時間了,你一天睡幾個小時啊,在這么下去你身ti早晚出問題,不就是失戀嗎,時爾她” “裴東?!甭纷蛹袄淅涞拇驍嗨?,“別說了?!?/br> 裴東被他這一句話噎住了,揮了揮手,氣悶道:“趕緊走吧你,注意安全,別回頭讓老子給你收尸?!?/br> 路子及去了從前和時爾一起生活的那棟別墅,時爾走后沒多久,時睿就帶著身ti越來越差的姚莉枝去了郊區的南屏山住,這棟別墅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打開門,甚至能聞到淡淡的灰塵的味道。 月光透過門窗灑進來,映she出一片冷寂的清輝,家具都用白布罩了起來,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就像是路子及現在的狀態。 閉上眼,他似乎能聽到在這里的每個角落里都存留下的她的音容笑貌,廚房里他們接了一個草莓味兒的吻,前院中他們用澆花的水管“打水仗”,后花園里他抽了一口她吸了一半的煙 她總是笑的眉眼彎彎的喊他的名字,踮起腳尖在他唇邊偷一個吻,然后轉身跑掉,柔軟的發梢在空中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路子及站在空曠的客廳里,對著滿室的孤寂,陷入了深深的回憶里。 時爾的房間路子及隔段時間就會過來打掃一次,從不假他人之手,他生怕別人挪動里邊的擺設,極盡全力的想保留她仍在時的樣子。 這里是他唯一一個能夠勉強入睡的地方。 路子及側著蜷縮在床上,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里,深深的嗅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時爾”的味道,終于滿足了似的,輕輕嘆了一聲:“晚安?!?/br> 可惜,再也沒有人回擁抱著他,同樣回復一句,晚安。 勉強睡了兩個小時,路子及開始陷入無休無止的夢境。 一會兒是時爾眼淚汪汪的撲進他懷里說她過得不好,一會兒又變成她穿純白嫁紗和一個面容模糊的男子在眾人面前幸福擁吻 光怪陸離,云譎波詭。 路子及在夢中急到崩潰也抓不住她的一片衣角,她前一秒還在同他溫情脈脈的談笑,后一秒就用冷酷至極的聲音說:“你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惡心你,惡心你” “不要!”路子及從夢中驚醒,失重感在一瞬間結束,他急促的呼吸著,伸手一摸,滿臉的汗水和淚痕。 路子及的脊背弓成一個脆弱的弧度,無助的緊緊抓住被角,囈語似的一遍遍哽咽的重復著:“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緩了半個小時,路子及才勉強有力氣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他看了眼手表,三點二十一分。 凌晨的車很難打,路子及等了半個小時。 司機師傅的精神也不大好,打著哈氣問:“去哪兒?” 路子及說:“機場?!?/br> 機場,售票柜臺,柜臺小姐看見路子及后笑著問:“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路子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去深圳,要最快一班?!?/br> 柜臺小姐:“最快一班是早晨七點的?!?/br> 路子及拿到票后就找了個人稍微多一些的咖啡店坐,自從和時爾分別,他候機時從來不敢一個人窩在某個角落。 他需要喧囂的人聲來環繞著他,好歹還能感受到一點鮮活的人氣兒。 九點四十,路子及準時到深圳。 他熟練的打車到了福田區cbd的一棟大廈前。 中午,他看到了那個他魂牽夢縈的人。 還不到一年,時爾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看起來似乎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天真爛漫不再,周身都是凌厲的精英范兒,穿一身剪裁合ti的女士西裝,讓她完全融合在這片區域里。 路子及躲在一個路標后,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看,像是要把她嵌入腦海里一樣,甚至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身ti里的血ye似乎在這一瞬間才能夠流動一樣,他似乎只有在看見她的時候才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才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還活著。 逐漸的,時爾的背影從清晰到模糊,最后轉彎、消失。 可她卻始終都沒有回過頭,沒有發現在某個角落里,有一個人那般熱烈的仰望著她,那樣渴望得到她的一次回首。 路子及在路邊的長椅上坐到天黑都沒有再等到時爾。 臨走時他撿了一朵木棉花,回頭看了一眼這片留住時爾的高樓大廈,突然想起時爾臨走時在機場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要把自己丟掉的自尊都找回來。 路子及凄慘的笑了笑,他多么的想,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面前,同她說上一句——“他可以不要自尊,可不可以原諒他,把他帶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