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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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快到附近,神容走得太快,扶著棵樹,捂著胸口不停喘氣,身側似有身影,她轉頭,怔了一下。 一個披頭散發穿著胡衣的敵兵正森森然盯著她,似乎想偷偷近前來挾持她,卻被她發現了,一下停住。 神容盯著他手里的大刀,瞥見已有人影趕來,小心后退,免得他突然發難。 卻見那敵兵臉上忽然露出了畏懼,一步步往后,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一柄細長的直刀橫在那敵兵頸下,一抹,對方無聲斃命倒地。 后面男人頎長的身影露了出來。 山宗持刀而立,看著她,又看她身后。 神容喘著氣,不自覺看了眼身后,樹影間一群身披鎖鐐的身影。 那群底牢的重犯,不知何時一個一個從她身后冒了出來,被絞短的頭發半長,在漸暗的山林間,如影如鬼。 這詭異的一幕駭人莫名,難怪剛才會叫那敵兵嚇得后退。 “不用客氣,小美兒人,”未申五聳著左眼的白疤,陰森森地笑:“說過還沒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剛才就當是報答了?!?/br> 說著看向她身后,陰笑變成了冷笑。 但緊接著鞭聲就在他們身后揮了出來。 兵卒早已趕了過來,遠處胡十一在喊:“最后一個,滅了!” 神容回過身,被抓住了手腕。 山宗提著刀,帶她往前。 他身上錦袍已亂,掖衣大步,沒幾步,拉著她入了樹影,回頭一手就抱住了她。 神容一下撞到他懷里,才回神,攀住他手臂,還在喘息。 山宗也在急喘,低下頭,貼著她的臉,抵著她的鼻尖,胸口陣陣起伏:“有沒有受傷?” “沒有?!鄙袢萦X得自己的唇就貼在他唇上,說話時幾乎在磨蹭,呼吸更快:“應該沒有?!?/br> 山宗抱她的手在她背上撫了一下,沒有感覺到有傷,心才放下,抱著她,久久喘息。 第五十四章 長孫信前腳從山里返回官舍, 后腳就收到了山里送來的消息,當即便出門往山里趕。 剛剛出城,一名護衛來報, 少主已經由軍所兵馬護送出了山,去了軍所。 他二話不說,又打馬匆匆趕往軍所。 神容坐在山宗的營房里,拿著塊濕帕子, 慢慢擦著頸邊。 她被帶來這里是為了洗去身上血跡, 免得就此入城引得不必要的驚慌, 尤其是她哥哥。 到了這里才算心定下來, 沒有那些驚心動魄的場面了。 外面天早已徹底黑下, 桌上一盞燈火, 旁邊一只銅盆里的水已經染了半紅。 血都是身上被濺到的,她渾身上下幾乎毫發無損。 她放下帕子, 撫過耳邊被吹亂的發絲,又理一下衣裳,聽見了推門聲。 山宗從門外走了進來,身上換回了黑色的胡服,眼睛看著她。 神容幾乎立即想起了他在山里緊抱著她的情形,當時她鼻間幾乎全是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知道他是如何回到山里的,攔住了多少關外兵馬。 后來是張威過去找他們, 他才拉著她出了那片樹影。 她看了看他身上:“你是不是受傷了?” 山宗剛從胡十一的營房里清洗完過來, 扔下手里血跡斑斑的刀,走過來坐下:“沒事?!?/br> 這營房里沒什么地方可坐的, 神容坐在他床上,他此時就坐在她身旁。 神容動一下腳, 便已挨著他腿:“既然說的是沒事,那就是有傷了?!?/br> 山宗看著她的眼里有幾分疲憊:“難道你還想看看不成?”他拉了下胡服的領口,歪下頭,“在背上,得脫了才能看到?!?/br> 神容不知他說的真假,眼還真朝他背上看了一眼,心里想又不是沒看過,但沒說出來。 山宗看到她眼神,手就伸了過去,搭在她腰后。 他的確有些疲憊,關外增了一波人來阻止他入關,直至趕到她跟前時,手里的刀幾乎沒停過,多多少少還是掛了彩。 神容瞄一眼他搭在腰后的手,還沒說話,腰上一緊,山宗已摟住了她?!拔覀冊陉P外去過薊州的事是個秘密,只有你我知道?!彼吐曊f。 神容被摟在他身前,正對著他的臉,燈火將他的臉照出深刻的明暗,挺直的鼻梁下唇薄薄的抿著,更顯出一絲疲憊,他甚至都不多動一下,唯有手臂依然有力。 “只有你我知道?”她將這句重復一遍。 “沒錯?!鄙阶诼曀坪醺土耍骸拔抑滥銜淼氖?,你知道我去薊州的事,算是都有對方的秘密了,不是正好?” 神容忽而覺得他這句話里有股難言的親昵,一時沒有做聲。 門忽被敲響,胡十一的聲音在外道:“頭兒,長孫侍郎來了?!?/br> 神容收神,朝房門看了一眼,不想叫她哥哥知道先前的兇險,趕緊要起身出去。 山宗的手卻還沒松開她。 “我答應你了,不說就是?!彼橹?,低聲提醒:“我哥哥來了,還不松開?!?/br> “阿容!”長孫信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先到了。 山宗仍摟著沒松,直到已能聽見腳步聲了,才終于松手,咧了下嘴角。 這里不是關外了,到處都是眼睛。 外面,長孫信一路走到那一排營房外,看見東來在那里守著,就已松口了氣,隨即便見神容朝自己走了過來。 他腳步一下快了,上前握住她手臂,口中連問:“怎樣,你可有事?” 神容搖頭:“沒事,你都看到了,我好好回來了?!?/br> 紫瑞跟著長孫信來的,手里拿著件披風,見面就搭在了神容身上:“少主可算回來了,郎君急壞了?!?/br> 這么多天了,長孫信每日都追問軍所情形如何,后來胡十一才告訴他山宗竟親自出關去了,出了什么事卻一概未說。 但他豈能猜不出一二,必然是有什么狀況,姓山的才會親自出關。 如今她是怎么回來的,就是看看現在身處這軍所里也該明白了。 長孫信朝她身后看去,又看了看左右軍所人馬,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嘆口氣:“算了,回去再說,你人沒事就好?!?/br> 神容朝后瞥一眼,往軍所大門走去。 長孫信故意落慢一步,往她來處看,山宗胡服玄黑,逆著燈火,正斜靠在門口,朝這頭看著。 看的是誰,不言而喻。 他輕咳一聲,施施然邁步過去:“這次有勞山使如此費心費力了,阿容已安然回來,我就不多謝了?!?/br> 山宗看他一眼:“不必客氣?!?/br> “客氣還是要的,畢竟阿容的安危原是我長孫家的事,勞山使幫忙而已,還叫你親自奔波,怎好意思,改日我會命人送來謝禮的?!?/br> 長孫信說完還頗有風范地搭手見了一禮,不等他開口,轉身去追神容了。 山宗懶洋洋地靠著門,掃了眼他背影,他這是特地來劃清界限的。 “頭兒,”胡十一從軍所大門那里過來:“金嬌嬌回去了,我聽見長孫侍郎臨走前吩咐東來說要給咱軍所送禮呢?!?/br> “送來就退了?!鄙阶谵D身回房,笑一聲:“那也不只是長孫家的事?!?/br> 后面一句胡十一沒聽明白,不禁往門里伸了個腦袋:“啥?”山宗已在床上坐了下來。 胡十一這才想起他身上還有傷在,背上中了兩刀,雖不在要害,但那件錦袍扒下來的時候血都浸了滿背了,還是不多與他說話了,好叫他好好休息。 張威從營房另一頭過來,老遠就朝他招手。 胡十一幫山宗掩上門,走過去,小聲嘀咕:“瞧見頭兒身上的傷沒?聽回來的兵說,關外那群狗賊里有人認出了他,才會急調兵過來增援堵人的。你說說,他多派些人去找金嬌嬌不就得了,派你我去也行啊,居然又為金嬌嬌出一回幽州?!?/br> 張威一板一眼道:“那不一樣,我在山里瞧見頭兒一直拉著她,親密得很?!?/br> 胡十一聽了撓撓下巴,直點頭:“怪不得,我早覺得頭兒跟這前夫人有點什么了?!?/br> …… 神容當晚回到官舍,刺史府的人就來探望了。 其實她去關外的事本是瞞著的,外人并不知道,但山宗一個幽州軍政首官不在,還是會叫人察覺。 趙進鐮近來正忙于料理趙扶眉嫁去檀州的婚事,日子都定了,卻得知又出一茬事,憂慮非常,一得知消息就連忙派人前來問候。 長孫信將人打發了,對方忙又連夜趕去軍所問候團練使去了。 主屋內,神容徹徹底底梳洗了一番,換上了襦裙,好好飲了一盅溫補的暖湯,放下碗時,就見長孫信進了屋。 他穿著月白袍子,眼下有些青灰,可見這幾日也沒睡好,走近來問:“你們在關外……一切順利?” 神容坐在榻上,將書卷拿出來看了看,又收回錦袋,點頭:“都順利,地風穩了,礦脈的偏差會回去的,往后你就可以安心采礦了?!?/br> 自然不能告訴他都發生了些什么,光是入了一回銷金窩就沒法說出口。 長孫信早察覺地風穩住了,她這是岔開了話,不想告訴他。 但見她這幾日奔波,好似都瘦了一圈,又于心不忍,他們長孫家的小祖宗,何嘗出過關外那等危險地方,還不全是為了礦。 他再不忍追問什么了,朝紫瑞遞去一眼,示意好生照顧著,出了房門。 到了門外,恰好一名護衛從廊前快步而來,送來了一封信函。 長孫信接了,一看是他母親裴夫人的親筆,借著廊前燈火就展開看了。 前些時日趙國公就來信問過神容近況,剛好那時候神容去了關外。 長孫信當時捏著把冷汗,哪敢不說實話,乖乖說了神容為了礦山的事去關外探地風去了,但沒提到山宗,也沒說她還沒回來。 不想現在他母親的信又到了。 裴夫人自然也是為神容去關外的事寫信來的,再三叮囑要回信去報平安,言辭間恨不得親來幽州。 這封信特地寫給他,是將臨別前的話又叮囑了一遍,叫他不要再讓神容冒險,也不要讓她再與姓山的小子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