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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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不見悲喜,冷靜的不正常。陰神玉女看過去,仿佛方才看到的兩行清淚乃是她生出的錯覺,而她周身的氣息自那尊主來過后就變了,透著一種無法言明的死寂。 飲溪輕輕一敲欄桿,出聲問道:“請問二位,方才那個可是魔帝?” 這一出聲,清靈清脆,如聞仙樂令人驚艷。 兩個魔將先是發愣,愣過后邊看過來,對上飲溪這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神情略顯怪異。 “適才是你在說話?”她這一路上都不曾開口說過話。 飲溪輕輕點頭。 忽聞兩聲沉重雄渾的低吼,那音波傳來,震得人胸口不適。緊接著黑暗中走出一只鵺獸,身形高大威猛,貌似凡間虎獸,毛發極長,通身黝黑,尾巴似鳳尾,頭頂一對利角,最為打眼的還是那一雙眼,與鳥類雙眸極為相似,暗金色,炯炯有神,幽深冰冷。 此刻它緩步走來,直直往飲溪的方向走,四蹄落在地上,不曾發出丁點兒聲音。 那眼神,閃爍著盯上獵物的興奮。 飲溪一動不動,毫無畏懼的與它對視。 兩個魔將見了鵺,登時清醒幾分:“遭了,怎么有鵺進來?” 鵺乃魔族兇獸,生性極為兇殘,萬年來不受馴服,只聽魔帝號令,便是尋常魔族之人見了也要遠避三分。 紅角坐在一旁不敢動,不知是什么東西吸引了它。 聽得它喉間發出嚕嚕的沉響,這意味著它察覺到威脅。 飲溪就這么冷眼看著,看著那兇獸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隔著粗壯的欄桿,一眨不眨盯著她看。 它目光在飲溪的臉上來回打轉,緊接著又湊近,仿佛在仔細聞她身上的味道。身后陰神玉女小聲道:“你離它遠些?!?/br> 這東西古怪的很,誰知會不會突然暴起發狂。 飲溪恍若沒聽到,仍舊保持著那姿勢,她身上有血,各種各樣的血,應當是那血迷惑了它的嗅覺。 它起碼嗅了一刻鐘,這一刻鐘的功夫里連帶著那兩個魔將也不敢動彈。 誰知它突然吼一聲,緊接著又靠近欄桿,伸出舌頭使勁舔了舔飲溪的側臉,然后就這么臥在欄桿旁,舒服的找了個姿勢,閉上眼不動了。 此舉看的眾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兩個魔將,這一下酒也徹底醒了。 * “尊主又去找那上神了?” 宮殿外,兩個侍從站在一處小聲交談。 其中一個點了點頭:“又去了,自從天界回來便一直在里面,約摸著今日也不會出來了?!?/br> 他愁緒滿滿,抱著一個書卷:“這東西要何時交進去?” 如今在大殿伺候的,都知曉魔帝搶了這女仙回來是給自己找氣受,好吃好喝供著,回回里出來卻陰著臉,哪里像度過春風的模樣? 這時候去尋魔帝,簡直是嫌活的太久! 那人砸了咂嘴:“這也無法,我方才瞧見另一位回來了,不如去那邊試試?” 這東西耽誤不得,雖說那一位近日里也不見心情愉悅,可他萬年來都是如此,也只能如此。 侍從想了想,抱著那皮卷又往另一處宮殿走去。 封戎就站在屋中窗戶前,那窗戶臺上擺著一盆極不起眼的花,他盯著那花,半晌不動。 侍從硬著頭皮上前:“尊主,這是此次帶回來的神仙名錄?!?/br> 寂靜中聽他低聲回應:“放下罷?!?/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見面,真的。 最近接連出錯,昨天明明記得在作話寫了晚更,還給評論的小伙伴理直氣壯說作話寫了,結果沒寫,就很尷尬quq你們就裝作不知道,給我留一點面子,然后明天還是六點_(:3」∠)_最近能加更加更,因為感覺二十號也寫不完的亞子。 ps.鵺獸是我編的 第115章 這花兒長得比之前好了,封戎每日以靈力澆灌, 得了這些靈力, 它更是迎風招展, 開的極好。近日里他的注意基本都在這花兒上,見了花兒, 好像就能見到她。 也不知就這么看了多久,他回身, 掃到桌上方才送來的皮卷,頓了一頓,本已掠過了桌子, 又返回去,拾起那皮卷看。 攏共十幾行字, 寫的清清楚楚,仙職名號, 無一不在列。 赫褚與抱素之事已不是一日兩日,早就聽聞他愛上一個仙,愛歸愛,倒沒有愛到忘記原則與底線,終歸還是領兵打上了天界。 然這一顆心終究是狠不下來, 若是果真狠下來,天帝早已是囊中之物, 如今竟然選擇擄來幾個神仙與天界談條件。分明是有更簡單的辦法,終是不肯徹底寒了她的心,這一回已是做出了巨大的退讓。 許是百年前, 又許是幾十年前,猶記得那一日赫褚去山中找他喝酒,那日他尤為高興,面上笑意始終不曾下去,雙眸亮若星辰。 封戎沒有問他高興的原因,只是默默陪著他喝,喝夠了,二人便坐在山頭上看漫天的星辰。 夜風掃過,酒氣熏然,他說他愛上了一個人。 彼時他是如何回應的? 他當時不屑輕笑,只當聽了件趣事,并不放在眼中。天生地養的龍,生來主宰萬物,這已是天賜的無上榮耀,如何還能得到那世人口中可叫人生,也可叫人死的愛? 封戎不信,他生來性情寡淡,不愛任何一個人。 直到后來他自己也愛上一個人,自己也嘗過了那情愛滋味,方知原來酸甜苦辣是這等味道,原來將一個人捧在心上是這樣的心情。 可以澤陂萬物,也可毀天滅地。 皮卷上的名字封戎并沒有一個一個看過去,掃一眼,倒是有幾個眼熟的仙,可也僅是眼熟,如今他沒有心思看這些。 放下那皮卷又不由自嘲一笑,看了又如何?他念了那么久飲溪,他放在心尖上的名字,興許都不是她的真名。 * 飲溪在牢房之內住了兩日,看守的兩個魔將官職不大,話卻不少,成日里守在外面不是吃酒便是閑聊,言行皆憨,好在并不是那等窮兇極惡之人,雖則她幾人是戰俘,卻并未苛待。 至于那只鵺,仿佛是與飲溪看對了眼緣,成日里沒事就來這里轉轉,默默望著她,偶爾吼一嗓子,因這只鵺,紅角與黑角此后看她的眼神就變了。 飲溪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好像從那日見到封戎的那一面起,思緒就被封印了起來,感受不到悲喜,理不出頭緒,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當時是自己錯看了,轉過頭來又知曉并沒有錯看,那就是他。 她當真是很想他的,她只穿過一次婚服,還不曾給他看過,怎么也忘不了那日飛上云端的雀躍,流光溢彩鋪滿心底,連空氣都是甜的。 分明就要成婚了,分明就要修成正果了,飲溪就是不明白,為何偏巧是在這種時候發生了這些事? 凡人的姻緣由神仙定,那神仙的姻緣又由誰來定?莫非她從一開始就做錯了,莫非從一開始,他們二人就是不應當在一起的? 前些時日在天庭,閉目就是他的身影,沒有一刻停止過思念。思念過后便是恨,恨自己沒有能力將魔族擊退,恨自己不能立刻將事情解決,回凡間去尋他,然后這一回再不隱瞞。 仙生這么長,看淡了紅塵紛擾,遠離了七情六欲,愛上一個人并不容易。 先前沒有遇到過這么嚴重的事,嚴重到一個不慎便是滅族,她并非是不知曉的自己頭上頂著多少壓力,還是將所有事都默默攬在自己身上。 飲溪做了萬年上神,聽人喊了自己萬年初羲娘娘,旁人不說,可她心里頭知曉,這地位并非是白來的。 是以這種艱難的時刻,她發覺自己格外思念兄長與他,只是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原來就是他。 沒有人教過她如何去愛一個人,也沒有人告訴她愛要變成恨,她該怎么辦。 …… 這樣的日子到了第三日,牢獄里來了一個人,身形壯碩高大,眼睛如銅鈴,鼻如山,手掌如蒲扇,面上便是一股煞氣。紅角與黑角稱他蒲將軍。 蒲將軍來的第一日,下令給所有被擄的神仙上了鎖。 紅角聽到這命令時愣了一下,訕笑道:“將軍,尊主并無此令,這些個神仙都受了傷,我魔族人并非是那等趁人之危的小人,若傷勢嚴重了,出了差錯許是不好與天庭做交換?!?/br> 那蒲將軍冷著臉:“仙族屠戮我魔族人無數,不過是幾個俘虜,養了這幾日已是仁至義盡,莫非還要好吃好喝供著不成?!” “將軍,小人不是那個意思——” “你膽敢違抗軍令?!” 紅角再沒說什么了,沒過一會兒,抬了幾幅枷鎖進來,將飲溪等人一一鎖在了墻壁上。 飲溪原本還能趺坐休養,那日進了牢房,捆仙鎖便被收去了,戰場上留下的傷痕也在逐漸好起來。 可這枷鎖不知附著著什么術法,越掙扎便越收緊,碰到皮膚便如挨了電打,不一會兒就火燒火燎的疼。倘使用術法去抵御,它便成倍還回來。 紅角對幾個女仙生了惻隱之心,綁的松,飲溪與陰神玉女都沒有說什么,那小妃子也咬著牙忍下了。 沒過一會兒,將軍入內,這昏暗的內室終于燃起了幾簇壁火,暖光照耀下,飲溪瞧著他的臉。 那蒲將軍眼底滿滿的陰郁,目光從她三人身上一一掠過,仿佛是恨極了,上前幾步,嘴唇蠕動低聲快速念了一段訣,那枷鎖立時便收緊。 飲溪這才看到,他左手的手腕口血rou模糊,整只手掌都沒了,光禿禿只剩一個手腕,傷口甚至沒有好,只是淺淺止住了血,瞧著分外唬人。 痛意不一會兒就蔓上來了,當真是不好受,飲溪打起精神,努力站直。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小妃子額頭已是冷汗涔涔,然后便再也忍不住了,低吟聲不住的從嘴邊冒出來。 蒲將軍看她一眼,忽然便陰陰發笑,手一伸,完好的右手上便多出了一條鞭子,細細一根,其貌不揚。 紅角臉色一變:“將軍,這不好吧?!?/br> 他耷拉著一張臉,神情很不好,冷聲開口:“依本將軍看,早該使些手段!尊主不是要天帝的下落?這群神仙豈能不知?若是問出了口,還用這般大費周章?!” “可是……此事小人做不了主?!奔t角仍是怕,此事他當真做不了主,先前便說是要拿這些神仙換天帝一面的,若是嚴刑拷打出問題來,天界豈能罷休?他的將軍什么都沒有說,若是到時候怪罪下來,他們最是跑不了! 聽聞這蒲將軍前些時日惹怒了尊主,是被貶謫下來看守牢獄的,一來便直直往關押神仙的地方走,甚至要用這等拷打犯人的手段對待這幾個女仙。 說到底尊他一聲將軍,又并非是他二人頂頭上峰,因此受牽連不好。 蒲將軍眼睛一瞪:“若出了事有我擔著,你們怕什么?!” 說著便一甩鞭子,準準抽到了小妃子身上,只聽那邊立時發出一聲慘叫。 他是看準了這一位最最挨不住疼痛,最好拿捏,是以看準了她打。 幾鞭子下去,連叫聲都小了。 飲溪終歸是不能坐視不理,她眉間緊蹙,正欲開口,聽到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嘶吼。 那只鵺踏著步子進來,幾個飛躍,擋在了飲溪身前,壓低了身子,金眸不善的盯著那將軍。 鵺這東西兇狠,上古兇獸,若論起來蒲將軍并不能打得過,是以一看它做出了攻擊的姿態,便有幾分收斂。 蒲將軍不知它是什么意思,謹慎的與它對視,過一會兒見它沒有攻擊之意,那鞭子又揚了起來,誰知這一姿勢剛起,那鵺獸忽然便撲上來,前蹄死死將他壓在身上,一張口,咬上了他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