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書迷正在閱讀:劍與魔法與清流、紈绔侯爺男神妻、他定有過人之處、分手就得回去繼承億萬家產、樊籠、一人之下之道長你還缺情緣嗎、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番外、我穿回來后,成了不死之身、室友日常研究報告、反派消極怠工以后
焦灝再一抬眼,身邊景色已是大變, 此處已離開太清蚨泠境山門很遠了。 一道冷然女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空曠幽冷不乏威嚴:“回去告訴天帝,取血之事休想,莫要再來!” * 仙帝要取血一事流螢并未告知飲溪,回潛寒宮之際,眉間愁容也替換下來,重又換上她平時常見的不茍言笑的神色。 飲溪正在室內打坐,前日又救了一位仙人,她如今疲乏的很。 “我兄長那邊可有消息?” 流螢早早便遣了人往不周山去了,如今也已這么多時日,半分消息也無。 她搖搖頭:“帝君那邊還沒有消息,娘娘且放寬心,至遲明日,若還沒有信,小仙便自行去一趟,勢必要將事情告知于上神們才是?!?/br> 飲溪點了點頭,問:“這一次魔族來犯,仙界眾神卻齊齊去往了不周山,不知這中間是否有聯系?!?/br> “娘娘是懷疑,此乃魔界故意使出的調虎離山之計?” 還不等她回答,青玉先搖頭:“依小仙看并非如此,聽聞魔族攻上仙界時,魔帝立于萬軍前并未直接下令進攻,而是要仙帝來見。消息往凌霄殿傳了幾回,不得先帝回應,這才有了爭端。況后來魔帝并未下死手,立于陣前的仙君一身傲骨,是自行選擇魂歸天地的?!?/br> 飲溪蹙眉,略有震驚:“是以任由魔族打到九重天南天門,我仙族將士死傷無數,天帝竟是一次也沒有露面?!” 青玉鄭重一點頭。 飲溪收回視線,喉間堵塞,不知此刻是何等心情。 “以我名義下帖,邀眾仙來太清蚨泠境一聚,我有話要說?!?/br> 原想著待到戰后再行處理此事,如今看來已經是刻不容緩了,不論如何,仙帝定然知曉什么內情,如若眼睜睜看著天界因他而生靈涂炭,飲溪愧對天道贈予的這一副仙身! …… 青玉出去下帖了,長夜仙君握著一把笛子一撩簾子緩緩走進來。 他還是那一副溫文爾雅的笑,俊臉上不見分毫愁緒,長笛在她發頂輕輕一敲:“小飲溪長大了,因你這些年不懂事,你兄長為此日夜憂心,如今看來卻是他多慮了?!?/br> 飲溪見了他,心里倒輕松幾分:“長夜仙君看了多日的熱鬧,今日終于肯現身?你若不來,我幾乎要忘了你這個人?!?/br> 長夜就笑:“我獨身一人豈不瀟灑?何須摻和這仙界的麻煩事?!?/br> 知曉他這句看似是玩笑話,實則沒有半分假,她心口沉了沉:“我本也不愿說這些,知曉你不愛聽……可天界出了這么大的亂子,那鴻乾又昏庸無道……”飲溪咬了咬牙,問出口:“倘使仙界真遇到這么一天,你是否愿意出來?” 那長身而立的俊朗仙君輕輕晃了晃手中笛子,淺然一笑:“我只是太清蚨泠境守夜的小仙,你未免過于高看我了?!?/br> 飲溪獨自一人撐了好些時日,如今沒人在身邊,唯有靠她立起來,今日長夜一出現,那原本的心性便不由顯露出來了。雖然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中令她失望,她還是不免生出幾分依賴與軟弱來。 再一抬眼看他,眼眶便有些紅:“我想念兄長了?!?/br> 長夜臉上的笑淡了,上前幾步,走到她身邊,撈了撈袖子,探出一只白玉般修長好看的手,那手輕輕握上了她的手腕,探著脈息。 飲溪乖巧不動,不出片刻,竟然感覺到經脈之內,緩緩輸入了一股及其溫和的靈力,令她渾身上下都不免舒暢起來。 她默了默,喏喏叫聲長夜,就要將手收回來。 他不許,手上的力道便重了些,語調比之方才還要柔上幾分:“怎么還不好意思了?幼時粘著我叫哥哥,長大了反倒分毫不如以前可愛懂事,不過便是你不叫,我也始終是與你兄長一樣的,莫要在我這里客氣?!?/br> 她心底那最后一點別扭也散了:“可是……” 長夜示意她不必說了:“我不愿攪外面的渾水,卻總是要幫一幫你的?!?/br> 如此一遭,飲溪身上的元氣徹底恢復了。長夜的靈力精純強大,比她枯坐著休養幾十年都要管用,她已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正預備坐著再問他幾句,青玉急急回來了,白著臉闖入殿內。 “娘娘,魔軍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遼來遼,愛你們~ 第112章 本因長夜的到來而松懈了幾分,青玉的話傳到耳朵里, 飲溪霎時便緊繃起來, 立刻站起來:“打到哪里了?” 青玉道:“已過了二重天, 這一次直往南天門來, 勢要天帝出來!” 飲溪掌心發涼:“天帝那邊如何說的?” “據聞三千天兵護著, 已經離開了?!?/br> 飲溪恨的咬牙:“如此鼠輩竟做了天帝!青玉,你與流螢領我太清蚨泠境眾仙前去尋天帝, 尋到了立刻帶往南天門,今日這反我是造定了!” 青玉神色一凜,回了一聲是, 又問:“那娘娘要去往何處?” 這幾日在潛寒宮, 她也并非光顧著救人休養, 其實已經做好了打算。眼下當務之急是將抱素救出來, 再弄清楚天帝的秘密,如今離抱素被魔帝赫褚帶走已經過了好些時日,她時時刻刻都惦記著這件事,日夜難安, 沒有一日能放下心來。 不管做什么事, 她且要先把抱素救出來再說。 深思熟慮了幾日, 飲溪心底已經是一片清明。前些時日魔族第一次攻上天界來, 孰高孰低明眼人都知曉, 如今仙界實力確然是不如魔族,在天界開戰尚且輸的一敗涂地,若要帶著天兵攻入魔界救出抱素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是以此事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來。 交給旁人她不放心,何況此事畢竟危險,也沒有道理要旁人去涉險。 魔族攻來,她便藏在魔族人之中,隨著他們一起去魔界,屆時再一步一步來。 飲溪長出一口氣,對著青玉道:“我此番極有可能不回來了,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我必定將你家娘娘救回來?!?/br> 一聽這話,青玉便知曉她的言外之意了:“青玉愿隨娘娘一道前往!” 飲溪搖頭,極為平靜:“人多反而不好行事,你放心,便是救不出來,我也有脫身之法?!?/br> 青玉還欲再說,飲溪已經擺了擺手:“不必說了,此事我自有安排?!?/br> …… 她們一行人從太清蚨泠境出來時,魔軍已經立在了南天門前,身后是千軍萬馬,烏壓壓望不到盡頭,肅穆殺氣令人頭皮發麻。 為首的那個年輕男子身著玄色甲胄,身下是一匹足有兩人高的狴犴,那神獸通身玄黑,皮毛渾厚發亮,四肢粗壯有力,一雙獸眼明亮有神,泛著奇異的暗金色冷光。 眾仙騰云,祥云朵朵匯成云海,齊齊聚在南天門前。如此架勢,便是萬年來也難得一見,場面卻十分死寂。 飲溪刻意掩了身形,站在最后,靜靜盯著前面赫褚身影。 “鴻乾何在?”他清朗冰冷的聲音傳遍了南天門每一個角落,仿佛是從四面八方而來。 持國天王怒目橫視,手抱琵琶第一個站出前來,身形壯碩有如一座高山:“魔帝要打便罷,我仙界斷沒有怕事之人!”天帝雖不頂事,卻是仙界之威嚴所在,如何能說交出就交出? 赫褚輕慢一笑,頷首,看著面前這群神仙,仿佛在看一群螻蟻:“你仙界做了什么事心中自有數,面上大義凜然,慣會裝模作樣做不染輕塵的神仙。本尊自來不是不講道理之人,莫非要坐著等你仙界欺辱?” 持國天王怒聲:“魔帝這說法倒是冠冕堂皇,仙魔間多年來爭紛不斷,魔族前日里數次擾我仙界安寧,莫非不是早已起意?” 赫褚冷笑:“憑你這地界也值得本尊籌謀多年?倒不如回去問問你們的好天帝,究竟做了什么事!我今日話放在這里,仙界一日不交出鴻乾,魔界一日不會罷休,你們若覺無妨,盡管等我魔族踏平仙界再有骨氣也不遲!” 好話說不了兩句,本就是弩拔劍張之勢,這一來更是火上添了三分油。上一次魔族進攻仙界,天兵死傷不計其數,持國天王領兵多年,自然憤慨,腦頭燒著火,如何能聽進魔帝的話? 飲溪卻是每個字都聽在心里頭了,鴻乾果然有問題。 只是他如今不知躲藏在何處,聽了消息便立馬躲藏起來,若能找到他,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拉至兩軍前對峙。若果真是他頂著仙界名頭行禍害之事,那飲溪第一個替天行道,若他當真沒有做錯,仙界就是拼死戰到最后一人也不會吞下這屈辱! 想到那些死去的天兵,持國天王怒不可遏,再也無法忍住這一口氣,怒吼一聲,雙足跳起,彈起那琵琶就往魔帝身邊飛去! 剩下三位天王緊隨其后,一時間靡靡之音震入心肺,諸仙都不得不強力穩住心神,摒開那琵琶聲。 赫褚反手一提,一把泛著青光的劍出現在眾人眼中。他甚至沒有翻身下來,單坐在那狴犴身上,下身穩如磐,眾仙只看到四位天王從四方八方攻來,而他手中劍光流轉,快到看不清影子,打不到三個會合,四人便齊齊被震了出去,這沖天的靈氣幾乎讓人窒息! 幻化出的四支劍影倏然收回,青光一閃,赫褚眼中再無一絲暖意,兩指并攏在那劍刃上擦了擦,喝道:“諸將聽令,攻!” …… 再后來的事,即便再過去上萬年,飲溪也不愿回憶。 戰起便是血流成河,萬年來祥安太平威嚴肅穆的南天門,在那一日淪為了修羅場。 飲溪沒有下過地獄,卻覺就算是煉獄也不過如此了。 她不知殺了多少魔,也不知眼睜睜看著多少天兵被殺。這一戰不知持續了多久,久到周身充斥著血的腥氣,仿佛浸到了身體里;久到她拿劍的手臂已然麻木,除了殺戮便是殺戮,她幾乎要不認識自己;久到天邊云徹底染成了血紅,眼里除了紅,再也看不到其他顏色…… …… 這一戰仙族輸的徹底,眾仙終是沒能頂住,一邊打一邊退,直至退到大羅天。 天帝還是沒有找到。 飲溪躺在地上屏息,聽到不遠處的魔族將領低聲交談。 “將軍說要捉拿幾個神仙回去,越多越好?!?/br> “捉神仙做什么?” “將軍并未說明,照做便是?!?/br> “可那群神仙都已躲到了大羅天?!?/br> “大不了便破開大羅天去……” …… 飲溪竭力凝起神識,身上大大小小傷口不計其數,初時痛,現在已經麻木了。 她慢慢探手摸著,摸到腰側的一處傷口,緊接著重重按下去。 抑制不住的重咳從口中溢出,她捂住嘴,那聲音又悶又小,這已經足夠了。 腳步聲漸近,身前覆下兩片陰影。 作者有話要說: 飲溪:戰術性被俘,計劃通√ 寫著寫著天帝變成仙帝了_(:3」∠)_不知道我腦子里裝的都是啥 來啦~有二更 第113章 自那日從人間回來已經有大半個月,回來那日封戎去找了一回赫褚, 此后便將自己關在房內足足十幾日, 沒有出來過。 大殿里伺候的侍從說, 頭一日尊主要了十壇酒, 誰知并沒有喝, 夜里聽到院內清脆的聲響,緊跟著酒香氣飄出去好遠, 極為濃郁,應當是全砸了。 日頭出來,侍從又試探著入內殿詢問, 才發覺砸掉的不止是酒, 殿內也已是一片殘垣敗瓦, 不堪入目了。 而封戎就坐在那一片殘敗之中, 衣衫不整,長發略有凌亂,他靜靜看著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那一刻侍從覺得, 他仿佛是想借酒澆愁的, 可他卻連酒都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