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下雪了,與他何關? 似乎還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在斷頭臺上感覺到的寒意,溫軟縮了一下脖子,埋怨道:“下雪讓我想起了上輩子在斷頭臺的時候,都是你,有本事造反,為什么就沒本事造反成功!” 越想越氣,大概是方長霆“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面前躺了大半個月,沒有半點威脅性,所以第一次生出了使壞的念頭,伸出手探入帳中,用手指戳了又戳方長霆受了箭傷,已經結痂的傷口。 方長霆:…… 哦,合著以后每次下雪,你都要怪本王一次? 溫軟戳了好幾下才收回手,道:“外邊冷死了,還是呆在這屋中暖和,今天就饒了你,不再折騰你了?!?/br> 轉身回了自己的塌上,拿出了刺繡用的東西,慢慢的開始上手。 半響后,小廝進來替方長霆擦洗身下。 知道溫軟還在屋子中,方長霆由原本覺得恥辱,到現在波瀾不驚。 她一個女人家,都不知羞了。他一個大男人,還是在昏迷中的男人,還在意什么? 只是她前些天說的話,到現在還讓他耿耿于懷,深夜她喂水靠近他之時,他聞到那暖香便醒了,然后心跳如鼓,感覺到自己全身緊繃得不想話。 每每抱著身受恥辱的心態等著,但她喂完水之后,就會從床榻離開,回到她的榻上,淺淺綿長的呼吸聲傳來,她睡得倒是香甜,他卻心難平,心中滿是被戲弄的屈辱感。 如若這樣驚惶,還不如早早辦了。 這女人還真當是可惡! 許是深夜意識都是清醒的,所以早上醒了片刻,隨即又睡了過去,直到有人給他喂了粥和藥間醒了一會,隨之又昏睡了過去。 昏睡過去之前,他忽然想到,他意識清醒著的時候,她是沒有對他做什么,那他昏迷的時候呢?! 她…… 這個放i蕩的女人不會早已經已行了不軌之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軟軟: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第8章 京中來人 方長霆帶著一顆多疑又不安的心躺了一日又一日,而溫軟到了稷州也已有二十余日了,溫軟依舊沒有這樣那樣。 方長霆覺得,她絕對是嫌棄自己,所以既是安心,又是可氣。 而過了這么長的時間,京中傳來了消息,也來了人,更帶來了一車又一車的珍貴的補藥。 有太后準備的,更有圣上讓人準備的,也隨行而來了兩個御醫,十名醫員。 知道方長霆中毒,太后擔憂這驍王孫子,也知道溫軟無可信用之人,就讓自己信得過的一個嬤嬤和四個宮女也隨著來了這稷州。 溫軟還聽說,這嬤嬤姓崔,在方長霆年幼的時候照顧過他。 溫軟正在用膳,聽說到這崔嬤嬤是太后跟前的紅人那會,喉中那口飯差些沒把她給噎死。 本來在這稷州,她現在的身份是最大的,幾乎所有人明面上都得聽她的,不用看人臉色,除了提心吊膽之外,小日子過得也還可以,這忽然來了個身份比自己低,但輩分卻比自己高的人,還是太后身邊的紅人。 在宮中待了幾十年的老人,規矩肯定多,這一下子,僅僅還可以的小日子也到頭了。 見過了金都來的太醫,再由趙太醫和太醫和那嬤嬤詳細說了驍王的傷勢病情。 隨后在方長霆屋子的隔壁見了崔嬤嬤。 “老婦見過王妃?!蹦杲膵邒?,身子骨看起來很硬朗,且慈眉善目。 但溫軟可絲毫不敢輕瞧這在太后跟前伺候了幾十年的嬤嬤,忙上前把行禮的人給扶起。 “崔嬤嬤客氣了?!?/br> 進退有度,溫軟這點讓崔嬤嬤滿意。 溫軟看到了崔嬤嬤眼中的滿意,暗暗的呼了一口氣,驍王沒有母妃,但她現在卻有一種見到婆婆的感覺。 “太后娘娘說,王妃在稷州,無人可用,便讓我等來伺候王妃?!?/br> 溫軟笑得艱辛,卻不敢露出半點痕跡微:“勞皇祖母掛念了?!?/br> “此番老婦前來,除了幫王妃外,還替太后娘娘帶了些東西給王妃?!?/br> 隨后崔嬤嬤朝外邊喊了聲:“把東西拿進來吧?!?/br> 溫軟好奇的看向門口,看著兩個宮中來的宮女一人端著一個木匣子進來。隨后在崔嬤嬤的點頭示意之下,兩個宮女同時打開了木匣子。 看到木匣子中的東西,溫軟那雙眼驀地一亮,但收斂得很快,幾乎沒有被人察覺,但隨即又愣了。 太后這、這是給她私房錢的意思? 一個匣子中有黃金有銀票,銀票的第一張的面額是一千兩,看起來有些厚度。 另一個匣子中則是裝滿了形狀不一的錦盒,看錦盒的樣式,應當是珠寶首飾。 “太后娘娘說,你來稷州來得匆忙,身外之物定然沒有在意,所以便命老婦把這些交給王妃,好讓王妃來打賞下人,剩下的如何開支,王妃自行處置?!?/br> 溫軟:…… 這話說的很好,可溫軟是知道的。 她身為伯爵府的嫡長女,外人看來風光,但其實只是有個名頭而已,溫軟出嫁之時,嫁妝看著雖多,但多為不值錢的東西,就是陪嫁的莊子的店鋪,都是偏僻且收成極差的。所以這些身外之物卻是拮據得很。 而崔嬤嬤的潛在意思應該是太后知道她窮,為了讓孫子好好養傷,用這些錢收買她的同時,再讓她去收買別人的心。 她不是這種見錢眼開的人,她拼盡全力救驍王更不是因為錢財的問題,而且錢財為身為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可好像這些都不影響她喜歡手上有錢的感覺呀。 這么一想,溫軟就心安理得了。 片刻后,崔嬤嬤道:“王妃雖貴為皇室,但無論怎么說都是客,如今多了這么些人叨嘮宋瑯大人,老婦明日和王妃去拜訪一下宋夫人?!?/br> 崔嬤嬤的話音剛落,屋外傳來下人的聲音,說是宋大夫人來訪。 崔嬤嬤微微一笑,說:“這宋大夫人倒是個客氣的?!?/br> 溫軟這段時間忙守著方長霆,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平日極少出院子,宋大夫人倒是會每隔幾日來詢問一番她缺些什么。 崔嬤嬤走到那收拾匣子前,認真端詳了一會,才從中拿出了一個方形了的盒子,然后轉神走到溫軟面前,打開了錦盒,是一只晶瑩剔透的金鑲玉的白玉鐲子。 金絲精細的纏繞成祥云裹在一截鐲子上,點綴得極為好看。 一看這鐲子便不是凡品,上輩子做了好幾年不受寵的驍王妃,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溫軟,也就只在那伯爵府時大夫人的手上見到過類似的,但成色絕對比不過這一枚鐲子。 “宋大夫人既然這般客氣,王妃不妨以我等叨擾為由,把這鐲子送給宋大夫人?!?/br> 溫軟點頭,心想宋瑯之后會成為驍王的左右手,和他的夫人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溫軟從盒子中把手鐲拿了出來,戴入了手中,用衣服遮掩,屆時送禮的時候,也好說一些,不必讓宋大夫人覺得是京中送來了。 崔嬤嬤見此只是淡淡一笑,闔起盒子,放回匣子中,揮了揮手手,讓端著匣子的宮女把東西端了下去。 溫軟心道,從宮中出來的,手段就是不一樣。 宋大夫人進來,朝溫軟行了禮后,再朝崔嬤嬤行了平禮。 “宋大夫人太過客氣了?!?/br> 宋大夫人知曉崔嬤嬤的身份,笑得拘謹卻又不失禮數:“王妃和崔嬤嬤都是府上的貴客,自然不能失了禮數?!?/br> 太后跟前的紅人,但凡傳一句話到太后的耳中,都能掀起不小的波浪。 崔嬤嬤看了眼溫軟,溫軟心領神會,親切的上前拉住了宋夫人的手,語聲溫軟:“我與殿下也這段時間以來勞煩宋知州和大夫人你幫助了?!?/br> 大啟開國之帝仁善,免了君臣之間的跪拜禮,連著臣與臣之間的關系也很是親和,沒有那么多的虛禮。 “應該的,金都來的諸位趕路前來,想必也累了,我已經準備了膳食和住宿的地方讓諸位休息?!?/br> 溫軟牽著她的手走進了內室,崔嬤嬤見此甚是識趣并未一起進去。 進了內室,溫軟便把手上沾上了些許暖意的鐲子取了下來,拉起宋大夫人的手,正要把那玉鐲套入她的手,宋大夫人忙收回手,受寵若驚的道:“王妃這是做什么?!?/br> 溫軟不容推脫的拉起她的手,略微強硬的把鐲子套了進去:“別推脫了,宋知州清廉,我就是想送些不值錢的給你,好讓我心里好受些?!?/br> 宋大夫人低頭看了眼那玉鐲,一眼便瞧出質地上乘。 …… 這還叫不值錢?! 王妃你到底是有多把錢不當錢了?! “這是太后贈我的,大夫人可要好好的收藏?!?/br> 一聽是太后給的,宋大夫人一驚,“這么貴重,我不能收?!?/br> 正要褪下玉鐲,溫軟握住了她的手,佯裝不悅道:“送出去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且我嫁給殿下之時,太后也贈了我許多首飾,你就無須掛懷了?!?/br> 然而不,成婚的時候,太后不喜她這個孫媳婦,也是讓人象征性的打了兩支精美的金步搖,皇后出手倒是還大方一些,所謂送了許多的首飾,是你剛剛來之前,才剛開始捂熱的時候。 見溫軟如此,宋大夫人也不好推托,只是眼底那親近之意比以往多了些。 溫軟心道有錢就是好拉攏人心,難怪上輩子驍王年年都要從王府中支出一大部分銀錢,致使不僅她過得緊巴巴的,整個驍王府都過得緊巴巴的。 忽然想起這次成婚的時候,驍王風頭正盛,想要巴結他的人,定然送了許多奇珍異寶,不過都全鎖在了庫房中,由原來的王府管事掌管,她這個無實權的王妃,沒娘家依仗,更沒有丈夫依仗,自然碰不得。 與宋大夫人說了會話,她便走了,隨后溫軟也讓崔嬤嬤他們下去休息。 回了房中,看到放在桌面上的兩個木匣子,眼睛蹭了一下就亮了,知道沒有人敢闖進來,顛顛巍巍的捧著兩個木匣子走到方長霆的床前,把盒子放下,聲音顫抖,帶著止不住的興奮:“殿下,咱們的皇祖母送了很多好東西給我?!?/br> 方長霆:…… 咱們皇祖母,這話說得還真順溜。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放在她身上,一點都不為過。 溫軟打開了一個匣子,數了數金元寶,隨之興奮的向昏睡的方長霆報數,“二十錠金元寶” 隨后又把里邊的銀票拿出來數了數,聲音更加的顫抖:“整整三萬兩的銀票……我覺得我成了個小富婆了?!?/br> 也不能怪她小家子氣,身為伯爵府的大姑娘,月例也就是十兩銀子,王妃的月例雖然好了許多,但一個月也只是有三百兩銀錢,且常要打點關系,經常入不敷出,她何時見過這么多錢了? 沒有! 再打開了另外一個匣子,數了數,加上那個空盒,整整十個錦盒,一個個打開放在床上,眼睛撲亮撲亮的,這些首飾拿出去,個個都是上乘的。 “我覺得我今晚抱著這些東西睡,我肯定做夢都能笑醒?!?/br> 聽著溫軟的話,方長霆突然覺得好笑,她也就這么點出息了,若是他把整個驍王府給她打理,她還不得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