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垂眸見到手上并未仔細處理的傷口,他又強忍地收回去。 卿卿害怕他。 每一次提醒自己這個事實,霍云深都像被凌遲。 他不敢去想等卿卿醒過來,會怎么看待他,這一晚上,別人驚異忌憚的眼神,他已經得到太多了。 霍云深一動不動坐著,想在她的香氣里多留一小會兒。 言卿可受不了了,他這是干嘛呢,人都來了,不摸不抱不親不趁機上床躺一起,就這么干巴巴一坐,一點聲息都沒有?! 又憋了幾秒,言卿實在忍無可忍一睜眼,本來一肚子話,卻意外迎上他沉寂空洞的眼睛。 好像所有啰嗦都失去了價值。 言卿涌動的心潮再也克制不了,泛濫成災。 她眼角沁出濕意,什么廢話都不想說了,直接對霍云深伸出雙臂,哽咽說:“抱抱?!?/br> 霍云深愣了下,眸底跳出火光,生怕她反悔,一把將她撈起來,拼命摟緊。 言卿骨頭要斷了,但懸空的心一下子就落到實處。 霍云深只顧抱著,可言卿發現自己還在蠢蠢欲動,想要他更多的撫慰。 她怕是也瘋了,瘋就瘋吧,嫁誰隨誰。 言卿掏空了勇氣,伏在他肩上輕聲暗示:“……我可以預支給你五十個積分?!?/br> 空氣凝固一瞬。 霍云深猛地把她放開,微顫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抬起,狠狠吻上去,一刻也不能等,蝕咬她的唇舌,勾纏著日思夜想的甜熱,放肆侵略。 言卿腦袋一亂,再多以為可以控制的分寸都成了漿糊。 她坐不穩,酸軟地往后倒,霍云深緊跟著覆蓋下來,火熱地壓在她身上。 天際有了薄薄的亮度,拂過他凌厲的輪廓和深濃眉眼。 他的溫度燙手,灼得人呼吸加速。 霍云深吮著她的舌尖,癡迷地廝磨,言卿心快要撞出胸口,忽然感覺到他手指的粗糙。 她冷靜了一絲,把他手抓過來看,全是破口,有的玻璃居然還在里面。 言卿頓時炸了毛,不管不顧把霍云深推起來,怒道:“你們霍氏的人都干什么的!老板傷成這樣不知道送醫院嗎!” 霍云深薄唇濕潤,急促地低喘著:“我不想去?!?/br> 言卿把別的都拋腦后,掀被下床,沖到墻邊拉開箱子,找出她習慣帶的小型藥箱,打開臺燈照著霍云深的手,蹲在他腿邊,一點點仔細清理。 “太任性了!疼就說!” 霍云深嗓子干涸,極力壓抑著欲望:“……不疼?!?/br> 他低頭,卿卿正一臉嚴肅地托著他手背,耐心處理著血跡,會疼,但每疼一下,就強烈刺激著他,想把她壓回床上,盡情占為己有。 言卿快速處理好,仰起臉想怨他兩句,可又舍不得,糾結地瞪他。 霍云深胸中翻攪,問:“你不怕我么?這次沒人離間,你親眼看到了我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br> 言卿一怔,恍然懂了他失魂落魄的原因。 她眼眶忍不住發酸,回答:“怕?!?/br> 霍云深牙關咬緊,肌rou繃得堅硬。 言卿抱住他的雙腿,臉頰貼在他膝蓋上,顫聲說:“我怕你被連累,怕你有危險,怕你真的失控打死他,會傷害到自己,不然呢?難道怕你不顧危險來救我嗎?” 霍云深把她提到腿上,箍著她的腰。 言卿碰了碰他擰死的眉心:“不管別人怎么想,我都知道你的好,不會把你當異類,所以別皺眉,總這么皺著,像片烏云了?!?/br> 霍云深拉她到懷里,用盡氣力裹著。 過去也好現在也好,他的卿卿從不嫌他。 他黑不見底的世界,只要她一句話就可以徹底點燃。 “我像烏云,你像什么?!?/br> “我……” 霍云深喉嚨哽著:“你像棉花糖?!?/br> 言卿紅著臉貼在他頸邊,他聲線暗?。骸盀踉葡氤悦藁ㄌ??!?/br> 她呆了,傻兮兮問:“……怎么……吃?!?/br> 霍云深被她親手挑起的渴望無法抑制,明知她不許,仍是咬著她耳垂,沉沉說:“老婆,想做?!?/br> 第39章 室溫很適宜,但言卿的感官在他簡潔的幾個字里炸開,熱得臉色緋紅,連腰窩都在出汗。 烏云想吃棉花糖。 是用身體來吃…… 她的反應非常直接,一下沒坐好,軟綿綿從霍云深腿上滑了下去。 霍云深及時接住,把她困到胸前,烘人的體溫放肆籠罩她:“沒有逗弄你,不止這一次想,很早以前就在想,今天敢說,是因為你在撩撥我?!?/br> 言卿身上要冒煙,心底汩汩涌著guntang的氣泡。 這都什么虎狼之詞! “……我沒!” 她眼睛睜大,試圖用無辜臉掩飾罪行,雙手撐在他肩上,誓死抵抗。 當初合同里寫得很清楚,她跟他的關系,絕對不包括上床。 讓他抱讓他親,她尚且能用心疼和慰藉去麻痹自己,可一旦突破最后一步,有了夫妻之實,她算什么,她的心該放在哪…… 霍云深想要得到的那個人,也根本不是她。 可氣氛太曖昧,他懷里太暖,她為他所動的也實在太多,多到她不知所措。 骨子里渴求他的親近,但等到他變本加厲,她卻怕得退縮。 言卿急顫的睫毛上沾了一點潮氣,慌忙說:“你……你別強詞奪理,為你見不得人的過分要求找借口,還誣賴我!” 霍云深向前傾身,她努力往后躲。 他問:“我想跟我婚姻合法的老婆做親密的事,哪里見不得人?!?/br> 言卿咬唇。 他狹長的眼漆黑幽深:“今晚你準我抱,允許我吻你,我壓著你倒下的時候,你臉是紅的,還不算撩撥?” 言卿啞口無言,鼻尖有一絲泛粉。 好像是這么回事,她撩的,還默默畫了刻度線,他一超過,她就反過來說人家流氓。 她怎么婊婊的! 言卿憋了半天,眼眶越來越酸,走投無路地指指窗外天色:“……五點多天都快亮了!七點我就要起床收拾,八點半有采訪!你……你確定這個時間要亂來嗎!” 霍云深環著她的背,她向后仰一點,他跟著追一點,火熱吐息逼著她:“你是在試探老公的持久度么?” 言卿一怔。 說啥也沒用了,說啥都是坑! 她的腰下到極限,再也沒處能躲,講又講不通,莫名的難過委屈泛濫,她眼角一濕,有水跡滑了出來。 霍云深定定看著她的淚,立刻將她扣回懷里,手掌不斷撫摸她的頭:“不哭,是我不好,我不嚇你了?!?/br> 他一溫柔,言卿更抵不住,一晚上受到的驚嚇不安悉數找上來,她無措地摟住他脖頸,眼淚蹭上他的衣服,嗚咽說:“別人都欺負我了,你不能再欺負我?!?/br> 霍云深心臟被她揉皺,再多煎熬都能忍下去,他啞聲哄:“不欺負,烏云陪棉花糖睡覺?!?/br> 言卿有氣無力拍他。 他任她打,親親她耳側:“只是睡覺,我讓采訪推遲到中午,等你醒了再去,私生的事也不用擔心,我都會解決?!?/br> 他這么說,她便乖乖地相信。 霍云深把遮光的窗簾拉嚴,合衣擁著言卿躺下,她抓住各種機會往床邊溜,遠離他的重點關鍵部位,生怕貼上。 他把她逮回來,手里握著一圈細細的金屬環,套在她纖瘦的腕上。 “圣誕禮物,”他低低說,“本來準備在十七樓的房間布置很多,可惜都實現不了了,只能把這個給你?!?/br> 言卿沒等看過癮,左手就被他牽過去,他的唇落在了她的無名指根。 “知道你戴婚戒不方便,手鐲加上吻,是雙重印記,”霍云深磨蹭著她手上細嫩的皮膚,“不管你在哪,都是我的?!?/br> 言卿像掉進暖熱的棉花團里,心被填滿,頭重腳輕。 霍云深不講理,說什么她撩撥他,明明是反過來了才對。 言卿其實很想問問霍云深過去的事,他受過的傷害,那些傳言,還有他會精神狀態極端的原因,但被他抱著太舒服,她又累極,沒用多久就睡熟。 睡著以后她也老實了,本能往霍云深臂彎里拱,腿也橫在人家腰上,橫完了不算,還踹他,戲腔十足地朝他咕噥:“你——就是饞我的身子——” 霍云深刷微博見過這個梗,從她嘴里一出,他笑清醒了,捏捏她臉:“說錯了,心和身,我都饞?!?/br> 言卿睡到十點,狀態基本恢復,難得見霍云深還沒醒,在他身邊放縱地賴了一會兒,愛不釋手地摸摸手鐲,又手欠地去戳他垂落的睫毛。 剛碰一下,就被霍云深反手攥住,他掀起眼簾,靜靜問:“老婆,你睡著時候踹我了,賠么?” 言卿怕他要rou償,趕緊爬起來去做正事,等被一群人圍著梳妝打扮完,她又變回水潤嬌俏小仙女。 媒體群訪開始之前,安瀾把言卿摟到一邊,跟她說了警方那邊給出的反饋。 潛入房間的私生是個慣犯,曾經尾隨sao擾過多個女星,專挑出道時間短,剛紅的新人,仗著這個時期藝人對粉絲的重視程度來伺機接近。 他從節目第一期開播就盯上了言卿,找到節目拍攝地,已經在附近徘徊了不短時間,但因為沒有混入的渠道,才一直等到她們外出參加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