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顧歸酒將她臉上的漠然看在眼底,一清二楚,心中終究是無力的,像是拼了命也抓不回她,她好像真的......再也不會回頭看看他。 顧歸酒晃神的時候,今羨趁機把自己的手從他手心里溜走,宛如一條小蛇般,快而迅速。 也像她的心那般,說放手就放手。 甚至為了能夠逃離他,居然冒險服下了假死藥。 可見那心,是有多決裂。 獨獨留他自己在原地掙扎和煎熬。 顧歸酒啞然,一雙眼泛紅,看著她絲毫沒有停留的腳步,沉聲喊了她的名字。 那人停下了腳步,停在了宮殿前的臺階,背對著他,她沒等他開口,嗓音帶著別樣的疏離道:“祁琛,你真的,放過我吧?!?/br> 她還是喊他祁琛,不喊顧歸酒,可見祁琛二字和祁琛那人,在她心中留下了怎么樣不可磨滅的傷。 顧歸酒哪能不知,就是因為知道,眼眶頓時泛起了猩紅,他沒有立刻接話,沉吟不語半晌。 久到今羨都想抬腳往臺階下走去,卻聽見了腳步聲響起,她感覺到那人踱步走到了她的身側,她垂眸,看見了他遞過來的匕首,她不解。匕首卻被那人塞進了手里。 顧歸酒看著她,一雙眼紅的不像樣,啞聲道:“如果你執意要走?!?/br> 今羨看著他把指骨分明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心口處,“往這刺?!?/br> 今羨攥著匕首的指尖都在顫。 “這天下歸你,讓我死?!鳖櫄w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眼底的偏執顯而易見,近乎病態,“不然你記住,只要我還活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br> 她能聽出他話里的堅決。 她垂眸,看了眼匕首又看了眼他的心口,繼而抬起眼眸,兩個人的視線隔空對上。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刺進去了沒??? 現在才開始虐呢,之前那個不算。狗男人愛而不得,心思的人就在眼前,碰也不能碰,見也不能見才叫虐。 我有一個想法,我想開溫白白和狗男人跟羨羨兒子的文??!嗷嗷嗷?。?! 前二十紅包,然后再從評論里抽20個送紅包,嗷嗷嗷嗷!感謝在20200215 17:15:13~20200216 17:1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息了三春 10瓶;起躍 5瓶;土豆皮沒咔徹干凈、大大泡泡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9章 昏迷 三年前呆在這個皇宮的時候, 天還是白花花的一片, 雪花很大, 人心很冷, 凍人的很, 而如今處處可見青蔥綠樹,蟬鳴聲叫個不停, 頗有種響破天際的征兆。 炙熱的盛夏灼人的很,就恍如手中這把匕首。 她目光對上顧歸酒, 眼底是決裂,握緊匕首的手捏緊, 太陽底下她皮膚白的很晃眼, 讓他目光更加的酸澀。 一直在宮墻上喜鵲被此處的動靜給驚擾到嚇的撲騰翅膀飛走了, 宮人們的腦袋垂的更低,心也像是在敲擂鼓般響個不停,心中叫苦,只盼著皇上同眼前這位娘娘可千萬別動真格。 可也就這個念頭剛閃過,宮人們的眼前一花。 再抬起眼的時候, 娘娘手里的那把匕首就已經刺到了皇上的心口處。 宮人們頓時驚得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皇上冷聲制止:“都不許動!” 今羨手心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心口, 沒有猶豫,沒有糾結,更沒有不舍。 眼底涌現的,都是決絕。 她目光看著顧歸酒,他心口處的血液往下流, 宛如一條蜿蜒的小溪,沾濕了她的整個手掌之后沿著腕骨浸濕了整個袖口,甚至匕首都是血。 盛夏似乎更加炙熱了,連帶著日頭都照到了這邊,她感覺到,這人的血是熱的,灼的手心都疼。 她腕骨突出,薄白的手背因為用力而導致細細的筋絡很是明顯。 顧歸酒能感覺得到,今羨是真的想讓他死,刺進心口的匕首已經到了頭,她卻還拼了命的往里刺,顧歸酒眼底的猩紅和血液有的一比,但他心口真的很疼,不是被刺傷的疼,而是看著她拼了命的想要離開拼了命想要殺了自己而疼。 再疼也比不過她眼底的決絕來的疼。 宮人拼命吶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歸酒感覺血快要流干的時候,眩暈的瞬間往后一倒,那匕首從他的心口抽了出來,原本亮白的匕首此刻滿是鮮血。 滴淋不盡,翻灼著視線,讓人心口都難受。 顧歸酒不知道這個匕首到底是她抽出來的,還是他往后倒,慣性被抽了出來。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 但他知道他因為無力而閉上眼的那一刻,看見了她眼底的一抹驚楞,他滿足了,他嘴角都無力的翹起。 真的,他特別的滿足。 “酒酒......”他虛弱的喊她。 以后就真的不能放手了。 只要我沒死,等我醒來,就真的這輩子都不會放你走了。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了,我給你機會了的,這輩子,你都沒有借口離開我了。 今羨看著他倒在自己的眼前,看著三年前曾有過幾面之緣的王德顯急聲喊著太醫,她握著匕首的手在顫抖。 他死了!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今羨眼眶微紅,這個結果是她心心念念的,看著他緊閉著雙眸倒在自己的腳邊,朝服被刺穿了一個洞,血液從洞口成泉般涌出來,往日淡漠疏離的臉龐如今蒼白一片,溫潤的唇也如此,蒼白的不像話。 仿佛就是一個死人了。 但她沒見過死人,不知道人死之前是否同他這般,白著臉血流不止。 今羨眼眸微顫匕首掉在了地上,響起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這一聲,驚擾了王德顯和一眾宮人,面面相覷,終有人先開了口,怒喝道:“王公公,皇上如今生死未卜,須得將這人捉拿起來,等皇上醒來,再做打算?!?/br> 話音剛落,太醫拎著箱子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一群人頓在地上,將血口堵住,而王德顯忙的汗流不止,終于停了手下的活,怒斥道:“住口!” 這句話,不是在和今羨說,而是在和方才那個說話的宮人說的。 “這是娘娘和皇上之間的事,你我都是下人,不可插手!”王德顯說完,又看著今羨,彎著腰道:“不過,娘娘,如今皇上的確生死未卜,為了避免一些意外,還請娘娘隨老奴一道在承天宮,直到皇上醒來一切等皇上的吩咐,可以嗎?” 王公公的這句話說的很隱晦,但是今羨還是聽懂了。 ——皇上沒醒,你罪難逃,你不能走,你得等著皇上醒來,不然天下大亂,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今羨了然,別說現在走不了了,顧歸酒醒來后她更加走不了,她若是如今闖出去,絕對走不出承天宮的院子門口,而顧歸酒醒了,她自然也走不出去。 她楞然的功夫,已經被人“請”進了承天宮的側殿。 今羨自然知道他們如今可不敢把她和顧歸酒放在一起,或許顧歸酒可以沒事了,但指不定她會不會趁所有人沒注意的情況下,又刺了一刀,顧歸酒可能就真的了結了! 今羨被人送進了偏殿,王德顯立刻往主殿的床榻上走去,心下詫異,只覺皇上這次的行為可過于蹊蹺,眼前這個娘娘,他可是見都沒見過,若說皇上這反常的模樣,王德顯伺候了皇上這么多年,也就只在已逝去的先皇后身上瞧見過。 但是你若說旁的,宮里也沒有別的娘娘,他也不能做對比。 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但他知道,皇上都舍不得碰的人,他們更加碰不得。 王德顯無奈的走進去,想要瞧瞧皇上如今什么樣了,目光剛觸上皇上的時候,他忽地驚覺,一雙眼登時睜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德顯覺得,方才那個娘娘同三年前的先皇后眉目之間很是相似。 難道皇上是想皇后想的瘋魔了,居然找了一個眉眼相似的女人替代了皇后? 王德顯揮開了腦海里繁雜的思緒,眼瞧著太醫們止血的布條一個接著一個換,他心下焦急,立刻和陳越商量道:“不如我們去將王爺請來替皇上分攤一下朝事?” 就算皇上醒了,政務可得好一陣子不能碰了。 陳越輕聲嘆息了下,道:“也只能如此了?!?/br> 他應完,立刻交代了一個暗衛,讓他快馬加鞭立刻去請晏元川。 皇城里總得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在,不然真的翻天了。 這個功夫鬧出來動靜也不小,更何況是皇上受了傷,王德顯有心壓下來,也奈何不住被人瘋狂的傳,后宮不消一刻鐘就傳到了深慈宮里頭。 深慈宮里,住著玉姑姑和沈絮。 玉姑姑是個奇人,和皇上沒有半點兒親戚關系,卻能直接住進宮里,地位雖說比不上太后,但在這后宮里也算是人人敬畏的,就連冷面的皇上也多少給她幾分薄面。 而沈絮,就是玉姑姑meimei的女兒,玉姑姑的外甥女,早幾年前玉姑姑的meimei死了,膝下便只有這一個血脈養著,玉姑姑瞧著可憐,便帶在身邊,進了宮也便跟著一起進了。 當聽見皇上受傷的時候,玉姑姑正在院落里打掃,她用不慣宮人,深慈宮都是自己在打掃,而沈絮則在她身邊跟著,柔聲道:“大姨,聽說皇上前兩日就回來了?” 玉姑姑聞言,點頭,“對,前兩天就回來了,昨個兒我去給他送了點燉湯,瞧見他心情似乎很不錯,估計出游一次心情也跟著看開了些,不似往日那般郁郁寡歡了?!?/br> 沈絮聞言笑了下,“這么說,宮里很快就會有娘娘了?” 玉姑姑不解,看著她。 沈絮柔聲道:“皇上若是不再同以往那般郁郁寡歡,估計朝堂上的大臣們同以往那般力薦納妃,皇上估計能聽進去,到時候這后宮不就是會有娘娘了嗎?” 玉姑姑哪里知道沈絮說的是這個理,她笑了笑,滿眼都是歡喜道:“你不說,我都還忘了,皇上還真的帶回了一個女子,聽說那日還抱著進了宮里,我也不求有多少娘娘了,就皇上這個不近女色的模樣,我倒是希望就前幾日皇上抱回來的這個能夠給皇上添幾個皇子,我后半生的愿望也就圓滿了?!?/br> 玉姑姑還在說些什么沈絮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秀氣的眉頭擰起,低聲問道:“大姨方才說什么?皇上帶回了一個娘娘?” 玉姑姑拿著花盆子的手頓了頓,道:“對阿,絮兒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沈絮知道自己失態了。立刻笑了下,正準備解釋一下自己只是太驚訝時,便傳來了宮人的跑步聲,那宮人是伺候玉姑姑的,只是玉姑姑不喜人伺候,宮人也沒貼身,但也少有這種急忙忙的樣子。 沈絮眉頭立刻蹙起,怒喝道:“你咋咋呼呼的作甚!” 玉姑姑倒是沒有沈絮的怒火,明白宮人少有這么失態的樣子,于是便柔聲問道:“可是有事?” 旁人都知玉姑姑得皇上賞識和敬佩,深慈宮原是太后住的,如今一個非親的玉姑姑住在這,旁的不說,皇上如今被刺殺,這么大的消息定然是要告訴玉姑姑的。 宮人慌張,穩了穩心神后,立刻道:“回姑姑的話,皇上今日在承天宮被刺了,如今還躺著,生死未卜?!?/br> 玉姑姑和沈絮一聽,姑姑差點暈了過去,沈絮立刻對著宮人道:“走,去瞧瞧皇上?!?/br> 玉姑姑勉強穩住了心神,跟著沈絮一道走到了承天宮。 只是在路上的時候,聽宮女含糊不輕的說了幾句,玉姑姑理清了,撫著擔憂的胸口,“你是說,新來的那個娘娘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