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然而世界這么大,人丟了都很難找回來,更別提是一只沒照片的黑貓。 一晃五天過去,事情沒有半點進展,倒是郁延聯系上一個業內有名的大師,剛好郁承也想看看如果離開平城,他和妖王還會不會互換,便跟著大哥飛去外地,見到了那位大師。 大師五十多歲,長相普通,笑起來很和善。 他算了一下郁承的八字,說郁承是大富大貴之人,一生平安無憂。 兄弟二人的心里“咯噔”一聲。 大師有些疑惑:“你各方面都挺好的,想問點什么?” 郁承估摸這大師夠嗆能幫忙,但仍是說道:“我是不是容易招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大師笑道:“不會,你的命格很硬,連病都很少生?!?/br> 郁承暗道這倒是一句實話,他確實很少生病。 大師見他沉默,猜測他最近可能遇上稀奇古怪的事了,說道:“你要是不放心,我給你弄個護身符戴著?” 郁承很少信這種東西,更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系統里的。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只希望護身符能管到妖界的事,便同意了。 護身符是一串細細的木珠。 郁承等大師開完光,便戴在手腕上,對大師道了聲謝,和大哥回到了酒店。 一切準備就緒,剩下的就是等零點了。 這幾天不只他們在想辦法,龍煜也同樣如此。 他和郁承雖說都對對方的世界有一點感興趣,但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要被別人cao控,那邊就是再好玩也激不起他們的熱愛。 龍煜今晚沒加班,回臥室把門一關,布了一個陣。 他坐在陣中央看書,慢慢熬時間。 零點一到,二人的眼前都是一暗,回神便見周圍場景大變,再次互換了靈魂。 龍煜抬眼,見對面坐著一個長相冷峻的年輕人。 這是一間餐廳,二人中間是桌子,一旁則是落地窗。 在他看過去的同時,服務生端著兩盤精致小巧的甜品,放到了他們這張桌上:“您好,您的抹茶和芒果慕斯?!?/br> 郁延看著面前的人:“吃哪個?” 龍煜在心里嗤笑。 據東灰所說,他那天說了一大堆八卦,種種跡象表明那小崽子精得很,沒道理猜不出五天的頻率。既然能猜到,就沒道理還在外面逛蕩,除非這是個坑。 他拿過抹茶慕斯,說道:“不用對暗號了?!?/br> 郁延仍看著他,沒等問問這一句的具體意思,就見他吃了一口甜品,似乎對味道還算滿意,抬頭揚起一個微笑,光棍道:“我對不上來?!?/br> 郁延:“……” 第09章 龍煜那兩句話之間吃了口甜品作為停頓,見對面的人沒有露出不解或奇怪的神色,便知道猜對了。想來他們掐著點弄這么一個坑,也是想盡快得出結論,而不是浪費時間玩“你究竟是誰”的游戲。 郁延的眼神冷了幾分,但表情不變。 他們確實是故意的。 兩次互換的線索太少,小承覺得妖王能嘗試跳河,肯定也會考慮到“五天”的間隔,因此想試探一下。 現在試出來了。 妖王很聰明,而且如小承所說,性格不太好,是個強勢的人。 但性格再不好,也總好過蠢貨。 他冷淡道:“我叫郁延,是小承的大哥,上次咱們通過電話?!?/br> 龍煜道:“哦,是你?!?/br> 他又吃了一口甜品,見那盤芒果慕斯一直沒動地方,便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反正是給他下套用的,他自然不客氣。 郁延知道勸他晚上別吃太多甜食沒用,忍著弄死他的沖動,問道:“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龍煜嘗了嘗芒果慕斯,反問:“你們有什么看法?” 郁延淡淡道:“飛來橫禍,這是你們妖界的手段吧?” 言下之意,你們妖界的人,你的鍋。 龍煜挑了一下眉,笑道:“巧啊,我也覺得自己特無辜,不知道該找誰撒火,你說呢?” 言下之意,事情是從你們這里惹出來的,別想往我頭上扣。 二人無聲對視。 片刻后,都知道這樣只能是浪費時間。 龍煜專心寵愛抹茶慕斯,連眼皮都不抬了。 郁延盯著他,心想明明是用同一張臉,這妖王真的是哪都讓他不順眼。 不過他也知道事情得從起因上分析,便簡單將小承遇見黑貓的事敘述一遍,打算聽聽專家的意見,說道:“除了黑貓,我們暫時沒找到其他疑點?!?/br> 龍煜笑了一聲。 郁延道:“怎么?” 龍煜道:“和那只小貓沒關系,你們還是先想想你們有什么仇家,或你弟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吧?!?/br> 郁延瞇起眼:“什么意思?” 龍煜道:“這是一種咒?!?/br> 他慢悠悠地道,“‘咒’這種東西,不是我畫個符或神神叨叨念點咒語,就能讓你從此倒霉了,而是我要從你身上拿點材料作為媒介才行,懂嗎?” 郁延心頭一跳:“大概是什么?” 龍煜把吃到一半的抹茶慕斯扔到一邊,換了芒果口味,說道:“越高級的咒,用的材料越珍貴,像這樣的靈魂咒,用的是彼此的心頭血?!?/br> 郁延的臉上頓時一片寒霜:“心頭血取了會怎么樣?” “我是無所謂,你弟嘛……重則死,輕則得病上幾年,”龍煜毫無誠意地安慰,“沒事,我看他的身體現在挺好的,死不了?!?/br> 郁延聽出不對:“你的意思是他已經‘病’完了?” 龍煜道:“這得問你們啊?!?/br> 郁延皺眉:“他只生過一場大病,剛出生不久呼吸困難,進了重癥監護室,在里面待了五六天,之后就沒怎么得過病?!?/br> 龍煜的手一頓,笑了:“這就有意思了?!?/br> 他把甜品勺一扔,向后靠著椅子,“用普通血代替也行,但施咒者必須另付代價,具體情況得找到罪魁禍首才能弄清?!?/br> “來,你給我分析一下,”他看著郁延,笑得萬分親切,“妖界三十年開一次門,上一個三十年,有人千辛萬苦拿到我的心頭血,在人界存放了好幾年都沒舍得用,后來你弟出生,有人拿他的血和我的血下了咒,但不知為何沒取他的心頭血,而是愿意另付代價促成此事,你覺得他們搞錯人的概率有多大?” 郁延冷著一張臉,沒有開口。 如果妖王說的是真話,那小承在這件事情里就不是“純路人受害者”的身份,而是某些人精心設計的一顆棋,甚至這顆棋子還很珍貴,所以才會花費如此大的代價。 龍煜給他消化的時間,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知道依那小崽子目前的種種表現看,顯得很無辜很冤枉。 可那又怎么樣呢,單憑“心頭血”這一條,那小崽子就別想在他這里洗清嫌疑。 不過嘛…… 他轉轉杯子,繼續道:“根據你的描述看,咒成功布完后一直放在你弟身上,那只小貓從外地跟過來,八成另有所圖,結果不知怎么的,在接近你弟的時候啟動了咒,導致慘叫逃竄,現在估計在哪個犄角旮旯里養傷呢?!?/br> 換言之,不管幕后黑手有什么目的,至少現在還沒到他們原計劃“開局”的時候。 那小崽子猝不及防被拖進來,首先和他這方有了接觸,他可以把人拉到他的陣營,或者干脆讓他們窩里反。 他笑容滿面:“我丑話說在前頭,還有一個半月就開門了,他要是受人蠱惑真干了點什么,我出來就弄死他?!?/br> 郁延冷冷地盯著他。 龍煜被盯得不痛不癢,把杯子一放:“我該說的說完了,你們要是有懷疑對象,歡迎來通知我,我親自去幫你們確認?!?/br> 話題到這里也沒什么能談的東西了。 這事大大超出郁延的預料,他需要仔細梳理他們家的人際關系,便帶著妖王上樓回套房,各自進了臥室。 轉過天,二人吃完早飯,直奔機場。 龍煜跟著他進了候機室,找地方一坐掏出手機,點開屏幕一看,刷臉的沒了。 “……”他看向郁延,“知道你弟的密碼嗎?” 郁延正抓緊時間處理工作上的事,頭都沒抬:“不知道?!?/br> 龍煜暗道那小兔崽子絕對是故意的,向郁延問了小崽子的生日,開始挨個試。 然而郁承是早有準備,密碼和生日一點邊都沾不上。不僅如此,他知道他們上午要坐飛機回平城,故意只留了一點電量,電池經過一晚只剩了絲血,龍煜試了十幾個密碼,手機便又耗沒電了,完美解決了飛機上的關機問題。 龍煜把手機放回口袋,在心里給那小兔崽子記了一筆。 結果他的不爽還只是個開始。 半小時之后,二人登機,龍煜坐在靠窗的位置往下看了看,問道:“你確定這玩意安全?” 郁延依舊在辦公,說道:“上個三十年就有飛機,你沒坐過?” 龍煜嗤笑:“我自己會飛?!?/br> 郁延冷淡地“嗯”了聲,不想搭理他。 龍煜也沒再糾結安全的問題,坐好了等著起飛。片刻后,飛機在上升過程中遭遇氣流,他一把按住了郁延的肩膀。 郁延掃他一眼,見他滿臉的凝重,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涼涼道:“放松,顛簸是正?,F象?!?/br> 龍煜仍凝著一張臉,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終于硬擠出三個字:“我想吐?!?/br> 郁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