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果然,那股邪門的寒氣再一次襲來,但林團長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咬著牙不去管這些,拼了命的想把手放在地上,卻一下子撲了空。 讓林團長終身難忘的一幕出現了,自己的手竟然直接從地面穿了過去,沒有任何的阻力,就像從空氣中穿過一樣。 只是,伸進去的手掌,瞬間就被外面的亮光吞噬了。 “怎么會這樣?”林團長更加疑惑了,卻不敢再去試探,迅速將手抽了回來。 與此同時,這些發亮的地面下,突如其來的傳出咣當咣當的聲響,像是有人在鑿石開山,聲音紛雜無章,時遠時近,此起彼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工程隊在下方施工一樣。 明知道這個地方不可能有這么多人,更不可能是在施工,林團長還是裝著膽子問了句:“誰,是誰在下面!” “桀桀……桀桀……” 回答他的,是呼嘯的風聲,還有隱隱約約卻無比凄厲的慘笑聲,這聲音,直擊人的靈魂。 第五百一一章 沖天尸氣 饒是身經百戰的林團長,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往后退了兩步。倒不是他膽子小,試想在群峰環繞的墓葬群內,地底傳來這詭異的聲音,怎么都不是活人發出的動靜! “撤,全體撤退?!?/br> 林團長二話不說轉身招呼戰士們后撤,他的那些手下早就被下方傳來的聲響嚇破了膽,得到命令后更是想撒開了的兔子一樣,玩命的往駐地跑。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走完了來時的所有路。 當天晚上,林團長一夜未眠,實在是一閉眼腦海里就出現那滲人的笑聲,擾的他根本無法安睡,索性直接不睡了。 到底是僅次于701的特殊軍人,林團長經過一夜的緩沖后,心里的恐怖已經小了很多,無論是出于對即將到來的701同志負責,還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答案,林團長都決定再闖一次墓群深處。 這一次他做足了準備,除了站崗的士兵外,他把一個營的戰士全部帶了過去。 與上次沒有什么不同,他們同樣走著走著就進入了漆黑深邃的山腹中,但有林團長和前一天晚上來過的戰士帶路,倒也沒在路上耽擱時間。 很快他們就憑借昨天留下的記號來到了發亮的地方,卻發現那古怪的光路消失了,橫在眼前的赫然是一道狹窄的懸崖。 “難道昨晚那股寒風是從懸崖深處吹上來的?”林團長嘀咕著,緩緩靠到邊上向下望去,卻發現懸崖中彌漫著nongnong的霧氣,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天空中的云彩。似乎能感受到林團長在觀察它們,一團一團的迷霧竟躁動起來,它們翻滾著,夾帶著呼呼地聲響,以風卷殘云之勢向上襲來。 難道這霧氣已經有了靈性? 林團長大吃一驚,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沒時間了。 眨眼之間無盡的霧氣就沖了過來,林團長不甘的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完了,但在這關鍵時刻,原本氣勢洶洶的迷霧忽然停了下來。 它們短暫一滯,像是遇到了什么令它們忌憚的東西,竟一哄而散,迅速退到懸崖深處。甚至沖在最前面的幾團迷霧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憑空蒸發了。 這些迷霧化成了一股股似有若無的蒸氣,冒著刺鼻的腥臭味,輕飄飄的沿著懸崖飄了上來。 “咳咳……” 站在最邊上的林團長首先感受到蒸氣的氣味,臉色一白,隨即弓著身子大口咳了起來。至于身后的士兵,在聞到這股氣味后紛紛捂住口鼻,頓時狹窄的通道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干嘔聲。 林團長之所以大吃一驚,是因為迷霧揮發后散發出來的是尸臭。 為什么迷霧中夾雜了尸體的臭味,還是說這霧氣本就是沖天尸氣?如果是這樣,那這片尸氣凝聚成云的懸崖底部該有多少尸體?又是什么東西攔住了那一團團霧狀的鬼東西呢。 他拿出軍用望眼鏡和手電,再次向下照去,可惜,即便穿透力極強的光線也在一瞬間被濃霧吞噬。 沒有了視野,望遠鏡就成了廢物。 林團長有些懊惱,讓手下拿出一只裝滿水的行軍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水壺丟了下去。 望遠鏡用不了他只能用這種笨方法判斷懸崖的深度,可惜水壺一頭扎進去以后再也沒了聲響。 一個營的士兵豎著耳朵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任何回響,這古怪的懸崖,怎么看都像個無底洞! 砰砰砰! 大家都不敢發出聲響,以至于周圍忽然安靜得可怕,靜到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和同伴的心跳聲。 林團長茫然的聽著心跳,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想不起哪里不正常??粗矍斑@情況,自己這些人是沒辦法弄明白了,林團長無奈的將大家帶了出來。 我覺得林團長說到這里就要結束了,誰知他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額頭也瞬間冒出了冷汗,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老煙的手,失態的說道:“老煙,我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后怕了,當時……我的身后也有心跳聲……” 林團長站在最靠近懸崖的地方,他能聽到后方戰友們的心跳不算多奇怪,可他前后左右竟然都有著清晰的心跳。 要知道,他的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長安,你怎么看?”老煙先是遞給林團長一根煙,安撫了下他,隨即皺著眉頭問道。 說實話,如果林團長說的是真的,我也有些迷茫。 既然水壺自始至終沒有聲音,那懸崖以及狹長的通道明顯不會出現回聲,沒有回聲,懸崖深處傳來的心跳才顯得詭異。 我揉了腦袋,回憶起之前經歷過的種種離奇場景,努力尋找與林團長相似的經歷,結果不過是腦袋一團糟,苦笑著看著老煙他們搖了搖頭。 伢仔倒是滿不在乎地表示,只有親身經歷才能發現其中的秘密,請戰的意味十足! “有沒有可能從其它方向進入昭陵?”老煙對伢仔的話不置可否,轉而看向林團長,看他的意思,是想盡可能繞過林團長口中的迷霧懸崖。 未戰先怯?這不像老煙的風格。 我想老煙一定是知道那團迷霧有什么古怪,這才要避開,否則以他的性子,估摸著現在就要拉著我們去探探才對。 可惜的是林團長毫不猶豫地搖搖頭,表示這幾天他們也試著尋找別的入口,幾乎把墓葬群外圍翻了底朝天,因此可以確定只有這一條通道。 老煙有些煩躁的搓了搓臉,就讓我和伢仔還有鉆地鼠跟他走一趟,既然只有一條通道,也用不著林團長和他的士兵帶路,我們幾個先去打個頭陣就行。 隨后他讓昆布照顧好許教授,就帶著我們出發了。 就像林團長說的那樣,我們沿著上山的路直走,前方的路越來越窄,直到進入那條狹小的小道,確定除了我們四個之外沒有任何人了,我才疑惑地問老煙:“怎么回事?” 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我和伢仔一直跟在他身邊,早就了解了老煙的性格。就連心大的伢仔也附和著我,問老煙怎么了。 “我感覺威廉的人早就到了?!崩蠠熞痪湓捑妥屩車臍夥账查g凝固下來,走在最后的伢仔二話不說舉起了槍,對著空曠的通道戒備起來。 我倒沒做出什么反應,只是心里有些沉重! 老煙很少用直覺做判斷,但他的感覺從沒出過錯,因此即便昆布的蠱蟲沒有發現什么線索,我還是選擇相信老煙的話。 第五百一二章 爬崖探路 “所以你是想由我們幾個把外國人引出來,再讓昆布和老許從背后給他們來個一鍋端?”鉆地鼠轉了轉眼睛,露出一抹精光。 “算是吧,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反正這次只是探路,也用不著所有人都上?!崩蠠煱盐覀兣煤芫o張,他自己反而輕松了許多,說完就繼續帶頭趕路,我趕緊拽著伢仔跟上。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鉆地鼠不停地打量四周,我有些奇怪,心說就這么巴掌大的通道,有什么好研究的? 走了將近半小時,通道內的氣溫漸漸降了下來,隱約有一絲寒意,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跟上老煙。 看來林團長說的懸崖就在前面了,我們加快了腳步,但每一步卻又無比的堅實,生怕一個不小心踩空了,就可能會摔倒在地,把最前面的老煙撞下懸崖。就這樣行進了五分鐘,老煙在前面停了下來。 前方就是懸崖,我們站的這里稍微寬敞一些,也能勉強讓大家都能看到腳下的環境。 我看下去的第一眼,就明白林團長為什么會失態了,下方的濃霧已經不純粹是氣體了,它們密密麻麻的簇擁在一起,跟雪花一樣似乎已經凝結成了晶塊。 感受到我們的出現,原本安靜的霧團紛紛躁動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卻沒有立即沖上來,難道它們看得出來我們比林團長難對付? 想到這里,我上前邁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一點,鉆地鼠卻猛地拉住我,沉聲道:“別動,有東西上來了?!?/br> 他邊說邊將我往后扯了一把,我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懸崖下方就有股凜風呼嘯著沖了上來,伴隨著咣當咣當的聲響,隱隱約約還有慘烈的哭啼聲。 眼前這一幕與林團長所說絲毫不差,只是他當時是晚上聽到的聲音,現在是白天,怎么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好在霧團在即將沖出懸崖時就散開了,場面又恢復了平靜。 我驚魂未定的喘了口氣,問老煙有沒有看清是什么東西,他緩緩搖了搖頭,我只好把目光轉向了鉆地鼠。 “憑我的經驗,應該是那股風沖上來的時候撞上了某些東西,才發出了那種像哭一樣的聲音?!便@地鼠說著從腰間掏出繩索,一點一點放下去,一百多米的繩索很快就用完了,他抬手指了指我身上的繩索,顯然想把兩段繩子接在一起。 老煙揮揮手說算了,如果懸崖真的是無底洞的話,再長的繩子也沒用。 鉆地鼠也沒再堅持,把繩索這頭固定在一旁裂開的石縫里就準備下去。 他嚴格意義上來說跟白隊一樣,算是701元老,與老煙同級,這次能來作為我們的外援已經很不錯了,探路的小事怎么能讓他來?我和伢仔對視一眼,趕忙上前拉住了鉆地鼠:“前輩,我們兩個下去,你和老煙替我們掠陣?!?/br> 伢仔更干脆,推了推墨鏡,身體向前一躍,墜下懸崖的瞬間準確地單手抓住繩索,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鉆地鼠愣了一愣,苦笑著把繩子遞給我,我也沒再耽擱,把槍橫跨在胸前,拽住繩索緩緩滑了下去。 四周寬敞了很多,如果說我們在上方看到的懸崖口是一個井蓋的話,我感覺此時自己身處的則是無邊無際的暗河。 奇怪的是我分明能通過穿梭的氣流感受到四周的廣袤,眼前卻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正常情況下百來米的距離,也就一兩分鐘就墜下去了,可是自從進了懸崖,我就感覺自己失重了,絲毫沒有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學會了孫猴子的筋斗云,簡直是踩著空氣一步步往下走。 難道是濃厚的霧團改變了這片區域的磁場,局域性的造成了失重現象?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對懸崖下方的一切更加期待了,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往下走,雖然沒有提心吊膽的感覺,但整個人卻累的夠嗆,就像背著什么東西一樣。而且越往下走這感覺越強烈,幾個呼吸之間我就累的滿頭大汗,身體也被迫弓了起來。 每向下一步,身上的重力就成倍的增加,再這樣下去即便我不被摔死,也會被無形的壓力碾碎。 怎么會這樣? 我心中疑惑,這些迷霧難道還有重量不成? “伢仔,你到哪兒了,聽得到我說話嗎?”我試著朝下方大喊了一句,隨即就絕望了。 毫不懷疑,伢仔不可能聽到我的話,因為我用盡了全力,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因為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臟和脈搏。 “干他娘的,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卑底灾淞R了一聲,我咬著牙繼續往下走,無論如何我也得跟伢仔匯合。 很快,豆大的汗滴從額頭滑落,墜落到迷霧中瞬間被吞噬。 感受到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我感覺到了一絲窒息的威脅,身體背負的無形力量更大了,后背彎曲的絲毫不比鉆地鼠小多少。 可怕的是我努力想要調整下姿勢,四肢卻像生了銹一樣不聽使喚,如果不是身體處在一種失重狀態,我連拉住繩索的力氣都沒了。 但我不敢松開繩子,它是我與外界唯一的聯系,松開,可能就面臨萬劫不復! 開始我還留著心眼,暗自盤算著繩索的長度,從而得知自己下墜的距離。但在巨大的壓力下,我的腦袋早就成了一團漿糊,唯一支撐自己的信念就是找到伢仔。 不知過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從窒息的陰影中走出來,我麻木的看著自己手上憋出來的青筋,再也用不上一絲力氣,眼睜睜的看著雙手松開繩索,卻沒力氣做出反應。 難道,就這樣死在這里了嗎? 我心底閃過一絲悲憫,正準備閉上眼睛接受命運,身上那山岳般的壓力卻驟然消散,整個人瞬間輕松起來。 四周也在瞬間變得亮堂堂的,我反射性的看去,清楚地看到了四周的群山、山上的植被以及各種各樣的墳墓。 終于從迷霧中走出來了,我大張著嘴巴,貪婪地呼吸著四周的空氣,吸了一口氣就感受到被擠壓許久的肺部變得充沛起來。 這一切反應,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我回過神,就明白自己可能剛與死神擦肩而過,就又一次面臨死亡。 果然,下一刻我就發現脫離了迷霧后也就沒了那種失重狀態,身體無情的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