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先不要想了?!崩蠠熢谖夷X袋快要炸開的時候,將手搭在了我肩膀上:“這或許也只是巧合,或許你們劉家不止你一個叫長安的呢?長安這名字也不少見,你說是吧?” 雖然我隱隱覺得這上面的長安指的就是我,但還是被老煙的話安慰到了,成了一團漿糊的腦袋也重新運轉起來。 “這東西能給我嗎?”我壓著聲音問道。 老煙有些為難的搓搓手:“這可是國寶?!?/br> “我知道,可老煙,你不覺的這非常蹊蹺嗎?”我再次搓了搓臉頰:“相似的九龍紋身,一樣的名字,偏偏又是我給一腳踩出來的,縱然我家祖輩還有個名為長安的,那也太不可思議了不是嗎?” 老煙也無法自圓其說,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我,只好說他會盡量試試幫我申請,讓我對這玉璽有一定的調查權限。 “至于這塊布你留著吧,免得生是非?!痹S教授將布遞給我,說那竹簡室里多的是金文讓考古隊研究,這么一小塊布實在是無傷大雅。 我將布捏在手里,研究了半晌也實在找不出一絲現代品的痕跡,心中的僥幸這才慢慢的沉了下去。 就在這塊布都快被我揉成碎的時候,伢仔一把抽走了它:“嘿,你想再多也沒有用,留這個的人估計骨頭渣子都涼了,你也不可能追究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唄?!?/br> “知道了?!蔽覍⒉紦尰貋硗鶓牙镆淮В骸叭绻@上面指代的真的是我,我聽見了鐘聲會怎么樣?” “你不是看見了嗎?最多和外面那些人一樣?!必笞衅婀值牡?。 我搖了搖頭:“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沒有必要特別的提醒,肯定是有什么與常人不同的地方才是,可這個不同是什么呢?!?/br> 我環視著陪葬坑,腦袋飛速的運轉著,想要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勺詈筮€是失敗了,因為這里的一切太過明朗,沒有什么值得我剝的。 “長安,你是劉家后人?”白隊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我們的話題都告一段落后,她才后知后覺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她看我的眼神瞬間變了!如果說之前在她的眼里我一直是個可以培養的后輩,那么現在我就是一個危險分子,因為她不僅是眼神變了,還往后退了兩步,似乎在避開什么。 這個動作刺激到了我,我眼神追著她:“師祖姑姑是在害怕?” 第二百三零章 吉祥物 “沒、沒有……”她有些結巴,話一出口她也知道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于是破罐子破摔的道:“恩,是有點害怕?!?/br> “我,或者說老劉家有什么能讓師祖姑姑害怕的東西?”我盯著她,想從她的表情里窺探一些真相??墒撬艘婚_始的失態之外,后面又恢復了冷靜,似乎剛剛害怕的人不是她一般,表情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 看樣子她應該是不想說了,果然,她情緒一收:“沒什么,等你以后自然就知道了?!?/br> 這算是我最討厭的一句話,小時候四姑娘和父親的話就語焉不詳,聽的我半懂半不懂。等遇到老煙之后,他也是這樣,什么都透露一點,但什么也不說全,活像是讓我猜謎語一般,搞的我頭疼不已。 “師祖姑姑,不管老劉家是什么來歷,我應該不是能讓你害怕的?!蔽铱嘈σ宦?,白隊應該也知道剛剛的動作傷害到了我,有些不安的笑了笑,說她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老劉家積威深重,她不過是條件反射。 我笑了笑沒在這話題上再討論下去,而是徑自走到陪葬室的一角:“鐘聲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沒錯吧?” “沒錯?!崩蠠煵幻魉缘目聪蛭?。 我突然收斂了情緒,如同發泄一般的一腳揣向墻角:“找什么找,直接一路開過去得了?!?/br> 伢仔他們想要拉我,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我被那塊布引出的恐懼無處發泄,也只有以這樣的方式了。 踢完后我就后悔了,抱著腳在原地轉了幾圈,暗罵道:這玩意兒怎么和鋼板一樣,踢的我疼腳趾生疼,和要斷了一樣。 “長安,你還真是個吉祥物!” 我這邊還沒有罵完,那邊已經傳來了老煙驚訝的叫聲,我抬頭看去,就見被我踢中的墻角和得了帕金森一樣瘋狂的抖動起來…… 我看了看自己的腳,再看看那依舊在抖動中的墻角,不由的愣住了……難不成我還真的有當吉祥物的潛質? 這面墻抖動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足夠我們做好準備,就算里面突然飛出個大粽子,我們也能有所防備??闪钊巳f萬沒想到的是,這面墻里什么也沒有出來,只安靜的開了條允許一人進出的通道,大喇喇的等著,絲毫沒有防備的樣子。 “做機關的一定是個天才?!必笞性谖夷_踢到的地方摸了摸:“這要不是長安踢的那一腳,我手就是摸在這里也不會察覺到有什么機關!” 機關分為幾等,那種能根據現場布局就看出來的最次,而知道借助周圍環境隱藏的是中等,需要專業的人士比如伢仔這樣的通過精密的計算和判斷在一寸一寸摸出來的可謂是高等了,而我踹的這個機關可以說是極品,因為它陷在無形之中……估計設計機關的人也沒有想到千百年后竟然會有人閑的蛋疼在陵墓里踢墻。 老煙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們701的吉祥物了,有啥開不了的機關你就隨便去踹上兩腳?!?/br> 我默然不語,盯著這打開的門如同看怪物一般:“這墓到底有多少層?我們當初找的蠶叢墓也沒有這么復雜吧?” “不一樣,我不早說了嘛,那種在墓外面就機關重重的,墓里面反而沒有什么門道。這種外面不顯山露水了無痕跡的,墓里面反而危機重重,不奇怪!”老煙舉著手電筒漫不經心的道。 說實話我還是喜歡那種在外面有層層關卡的,至少還能見到日頭,這種進了墓之后就不分白天黑夜的實在有些考驗人。我們進來不知道還有沒有兩天,我已經覺得過去了很長時間,一股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 除了伢仔之外,其他人明顯是經常在這樣的墓里折騰,對我這種感覺倒沒有多少認同感。 “進吧!”老煙也不再說什么,亮著一雙眼睛率先進了通道。 我有些瞻前顧后,想要拉住他,讓他不要這么冒險,畢竟之前的通道也是看起來沒有問題,但最后遇到的都是不小的問題。 可是老煙跑的太快,他的袖子從我的手中溜過,人一閃就進了通道,我只好跟了進去,白隊他們也迅速的跟了進來。 這通道估計是根據人的體型量過,恰好能供稍微胖點的人走過,多一分都沒有。我走在老煙后面,只覺得他腳步匆匆,似乎前方有什么東西正在吸引著他。 “老煙,你慢點兒,危險!”我徒勞的喊了兩聲,可老煙只回了我一個哦,腳步卻不見慢。 通道不長,走了不過一分鐘便到了頭,隨即我聽到老煙驚呼了一聲,我忙將腦袋探到前方。只見前面是個大廳,里面擺滿了樂器,活像是個演奏廳一般,而演奏廳的兩邊分別是兩扇沉甸甸的青銅門,也就是說那里還有墓室。 老煙一腳踏出墓道,走到演奏廳中間,環視了一圈:“你們看,如果從這里看,我們剛剛出來的陪葬墓室,也只是其中的一間?!?/br> 我跟著他看過去,果然,這演奏廳居于中間的位置,除了前方沒有墓室之外,三面環著墓室,看起來規模龐大。 “這恐怕才是曾侯乙墓的全貌吧!”我感嘆了一句。 白隊在演奏廳逛了一圈,隨后停在其中一扇青銅門前,問鐘聲是不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 “好像是?!蔽也淮蟠_定,問要不要再聽一次。 老煙撇著眼道:“你是不是忘了剛剛那塊布上寫的話了?!?/br> 我聳了聳肩膀回答:”說反正我也聽過了,也不在乎多聽一次!” “可萬一,我是說萬一……”老煙皺著眉頭:“那話的意思是你在看了之后不能再聽那聲音呢?” 我笑了:“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老煙,別耽擱了,我們也就僅剩下一天不到的時間,敲吧?!?/br> 老煙也不矯情,一見我沒意見,當下就將小鐘成套的拿了出來,直接提在手上,哐的一聲敲響了。 嗡! 渾厚的鐘聲再次傳來,這次聲音離的近了,就在我們進來左手邊的青銅門里。不過聽那聲音有些悶,這讓我們覺著有些奇怪,不過目標近在眼前,再奇怪我們也會上。 老煙和白隊兩個人站在青銅門前,眼神幾乎要將門射穿,前者凝重的表情讓我察覺到,想要進去怕是沒那么簡單。 “這門上的東西我似乎見過?!必笞型蝗粵_了上來。 我看向青銅門,疑惑的想,門上還有東西? 第二百三一章 妖花盛開(加更) 還不等我想出個所以然,伢仔突然摘掉了墨鏡,可他的眼睛卻是閉著的,伸手在空氣中摸了摸,自言自語的道:“這上面的似乎是只野獸,難不成曾國的圖騰是野獸不成?” 我被他這副樣子嚇到了,剛要過去,就被老煙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別過去,情況不對勁,看看再說?!?/br> 可是他攔住了我卻沒有攔住更遠的許教授,許教授在這墓里被伢仔三番四次的變化嚇的肝都顫了,這下看到伢仔突然又一副不對勁的樣子,嚇的趕緊去拉他,絲毫沒有考慮后果。 就在許教授碰到伢仔的一瞬間,異變陡生! 只見伢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許教授伸出去拉他的手扭到身后,押著許教授,眼神冰冷的道:“區區個毛粽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這是像誰?”老煙捂臉感慨,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放開我。許教授那把老骨頭被伢仔擰了不過一下就已經發出咔嚓一聲響,冷汗已經順著他的額頭滴了下來,這要是再擰一下,他非得廢了不成。 許教授掙扎未果,白著一張臉喊道:“伢仔,是師父!” 可伢仔充耳未聞,那冷冰冰的樣子和對付飛尸的時候沒倆樣,看得我心驚膽戰。 “快,放開我!”我再次吼了一句,卻發現老煙好像得了老年癡呆一樣根本聽不懂我的話,抓住我的胳膊不僅沒有松開,反而還緊了幾分。 我扭頭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老煙的眼睛也閉上了,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抓著我胳膊的如同鐵爪一般,緊緊的扣著絲毫不松懈他和伢仔一樣中招了! 我有些慌,因為他們中招中的無聲無息,壓根就不給人反應時間,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解決。 “許教授,您撐得住的話,趕緊看看這演奏廳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忙吼道,一邊試圖掙脫老煙。 別看我時不時的就嘲笑他說他老了,可他的身手我是領教過的,我最多也就仗著年輕占一點便宜,否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他又和得了失心瘋一般的用了全力,我又不好直接對他出手,一時間竟然被他困在原地,急的滿頭是汗。 許教授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咬牙忍著痛在演奏廳里掃著,可是以他的姿勢,最多也只能看到一小半。 “長安,你眼神好,你看看……西北角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許教授的聲音有些發顫,明顯已經到了極限。不過好在伢仔和老煙似乎只是為了鉗制住我們,我們不再掙扎之后他們的力道也就沒有再加重。 西北角? 我掃了一下演奏廳,一時間有些弄不清西北角在哪,畢竟在這樣暗不見天日的墓里,除了指南針以外,方向就全靠猜。 “右手邊?!痹S教授估摸著也是看出我蒙圈,忙補充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句話驚動了伢仔,后者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許教授痛呼出聲,可卻沒有管自己,只擔心的問伢仔到底怎么了。 可伢仔哪里會給他回應? 我朝右手邊望去,因為被老煙鉗制,手電筒早就掉在了地上,光照亮的地方正好和許教授讓我看的地方背道而馳,因此我只能在隱約的光線中看到右手邊的角落里有一團黑影!看著像個什么東西蜷縮在那,頓時渾身冒起了白毛汗,胳膊上的痛也忘了。 “那、是什么?”我心中十分不安,可縱使我眼神再好,也沒看出那縮成一團,還不時動一下的黑影到底是什么東西。 許教授呼了口氣,因為手被伢仔別在了身后,腰只能彎著,這會兒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眼鏡也半掛在鼻梁上,看起來異常的狼狽。他不知道是怕聲音大了再驚動伢仔,還是本身就已經沒了氣力,氣若游絲的道:“不清楚,但這個演奏廳看起來很正常,只有那、那里,有些古怪,我也只是懷疑?!?/br> “師祖姑姑,您能不能過去看看?”我和許教授忙活半天,終于想起了這里還有白隊和槍神這兩個喘氣的。 可喊完之后我就知道壞了,他們兩個如果還是清醒的話,看到我們這副樣子怎么可能不救? 也就是說他們也可能中招了? 我越發的覺得古怪,拼命的想扭頭去看看情況,可再怎么看也是能用余光瞟到白隊的側影。她還在研究青銅門,那樣子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中了招,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外面還有個‘白隊’的傳聞,越發覺得眼前這人形跡可疑。 但是有先前的前車之鑒,我不敢隨便懷疑,只好再次試探的喊了一句:“師祖姑姑?” “嗯?”她終于給了我回應,但下一句卻讓我有些絕望,因為她問我怎么了,似乎根本沒有察覺我們出了事兒…… 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難不成我們現在看到的畫面都是不一樣的? 這個想法很快得到了驗證,因為白隊見我沒有回話,她又說了一句:“長安,你小子干嘛呢,那樂器別碰,碰壞了賠不起?!?/br> 我只感覺一股冰冷的涼意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的爬上了我的后背,伺機一口咬上我的脖子,瞬間致命! “長安?”白隊的聲音如同催命符一樣的再次響起,我不敢回應,只好將能看到的范圍一寸一寸的用眼神掀起,恨不得將地面墻面扒下一層皮,找出其中的破綻??烧抑抑彝蝗挥X得一陣寒意我怎么確定我看到的畫面就是真實的呢? 說不準什么時候我也已經中了招,只是不自知罷了。 我閉上了眼睛,不再管老煙依舊抓著我的手,也不再管那邊許教授疼的抽氣的聲音,心慢慢的靜了下來。 周圍的一切離我遠去,只剩下西北角那一團縮在一起的的影子…… 對,就是這個影子,許教授和我都看到了。如果、如果許教授和我看到的畫面也不同,那么也就是說我們能共同看到西北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