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我想了想問他,是不是因為離沙底下的暗河其實是和綠洲相連的? 也就是說,綠洲就在附近,對這一片有所影響? “不錯不錯,果然聰明?!崩蠠熍牧伺奈业募绨?,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才覺得這兩天我對他的態度有些失敬。 老煙也沒和我計較,反倒說年輕人有點沖是好事兒,更何況我還肯學,他這么一夸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尷尬的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跟著老煙走了大概有五里地,翻過一個高坡之后,一片綠洲赫然浮現在眾人面前! 這綠洲規模雖然不大,但足夠我們補充未來幾天的淡水,眾人歡呼一聲就要跑過去,老煙卻擺了擺手,從包里拿出望遠鏡研究了半晌才率先走下了坡。 有了剛剛我們倆的爭論大家對他很是服氣,所以都跟著他行事。 老煙選了一處地方,眾人先是洗了把臉,又喝了一肚子水,這才拿出水壺灌滿。 “這是什么?”鷹眼突然叫了一聲,我們忙看過去,就見他正掏出匕首將什么東西挖了出來。 是一個還沒有生銹的罐頭盒。 這罐頭盒陷在一處草根底下,也是綠色的包裝,只露出個圓圈,要不是鷹眼眼尖我們估摸著都不會發現。 老煙將罐頭盒拿在手里掂了掂,說這確實是當初給余教授一行人的補給品,這牌子也只有北京有,看來余成澤他們確實經過了這片綠洲。 “總算是沒找錯方向……”陳連長呼了口氣。 這要是在沙漠里找錯方向,一來一回的可不比用卡車跑。 我卻覺著奇怪,蹲在鷹眼挖出罐頭盒的草根附近挖了挖。 “你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陳連長拍了拍我,我奇怪的說既然余教授他們是一隊人馬,怎么到了綠洲就只留下了一個罐頭盒? 眾人都沉默了,就連老煙也皺了皺眉,最后還發動大家在周圍找了找,但確實就這一個。 最后眾人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奶娃甚至懷疑余教授他們是不是走到綠洲前就全交待在沙漠里了?但老煙卻肯定他們是進了古跡的,而且在古跡里走了一段距離,這就是聽錄音也能分析出來。 既然想不出所以然,大家也只能隨它去,至少方向對了,大家心里也有個底。 在綠洲休整了大半天,老煙研究了一下地圖確定了方向我們便重新出發。 補了物資,又休息好了,眾人的情緒都很高昂,奶娃甚至又蹦又跳的跑在前面,不時的還來回跑著找我說兩句話。 我無奈的看著他,看來部隊里的人喊他奶娃,不光因為他長的嫩,更多的還是他這性格。要不是前幾天實打實的見他和鷹眼鬧著玩比劃了一下,我還真不信他能迅速的將鷹眼制服! “長安,你這小子怎么這么悶?!蹦掏抻滞氨牧藘刹剑骸澳忝髅鞅任疫€小上兩歲哩?!?/br> 我無奈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小……” 就在這時,我眼睛一晃似乎看到了什么東西,大吼著讓奶娃快閃開。 奶娃不愧是模范兵,雖然有些愣,但條件反射的就跳開了,與此同時我聽到撕拉一聲,就見奶娃的半截褲管已經沒了蹤影。 “快后退!警戒警戒!”我扯著身邊的毒蛇退了兩步,隨后抬起槍一梭子子彈便掃了過去。 子彈打進沙子里只揚起黃沙,什么也沒打中。 我們聚在一起,奶娃驚魂未定,哆嗦著問那是什么。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剛剛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張大嘴,便想也沒想的吼了一句,沒想到真有古怪。 奶娃依舊哆嗦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說什么卻說不出口。剛剛要是慢上一拍,消失的恐怕就不是半截褲管而是奶娃的半截腿了,所以他的心情我能理解。 “大家都小心點,先退一段路!”老煙迅速做了決定,大家聚在一起,將半截棍掏出來四處打著,確定沒問題才往后退。 等退了差不多一里地,老煙才讓眾人都停了下來,陰沉著臉問我們有沒有誰知道那可能是什么? 眾人都搖了搖頭,剛剛那一瞬間如果不是我和奶娃正在鬧,不可能看到那一幕。要不是奶娃消失的半截褲管,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分明那里什么都沒有,怎么會憑空出現一張大嘴? “總之都小心些?!标愡B長吩咐一聲,隨后問老煙有沒有可能繞道。 老煙研究了半晌地圖才搖了搖頭,說現在這條路線是最合理的,不管往那邊繞都會更危險。 我湊過去一看,他說的果然沒錯,要繞過去只能從一處流沙地走,沙漠里的流沙可謂是殺人不眨眼,一旦陷進去幾乎沒有活命的機會,雖說有幸運的人能從另一個地方被沖出來,但進沙漠的沒一個敢去挑戰流沙。 流沙比沼澤還危險,看著和普通的沙子沒有區別,一旦有重物踏上便會陷下去,而且速度奇快,并且沙子瞬間會很快被口鼻,讓人窒息而死。 一邊是未知的生物,一邊是流沙,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選? 第十二章 血盆大嘴(加更) 最后還是老煙開口了:“走流沙幾乎沒有活命的機會,還是走原來路線!” 眾人有些猶疑,老煙擺了擺手,讓眾人換上高耐磨的皮靴,率先走了出去。 “我、我害怕?!蹦掏蘅迒手?,這下也沒人說他膽小了,剛剛那一幕實在太過詭異。 我看著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老煙,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怕什么,就是閻王爺來了,一梭子子彈過去干死它!” 奶娃拽著我的衣袖,一只手端著槍,硬著頭皮跟在我身邊,其他人倒還好,和我挨在一塊,呈圓形往前移動著。 “馬上到了,大家小心?!崩蠠熥隽藗€手勢,眾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前方不到二十米就是那未知生物出現的地方,雖然我剛才說的豪情萬丈,但心里終歸沒底。 奶娃緊張的都快哭了:“奶奶的,這要是實打實的干仗我端著槍就沖出去了,這特么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你小子嚎什么喪?!柄椦鄄荒蜔┑呐牧伺哪掏?,本來大家精神就高度緊張,被他這么一嚎差點沒嚎出心臟病。 砰! 一聲槍響傳來,我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只見毒蛇面無表情的放下槍,眼神不大對勁。 鷹眼又要罵人,毒蛇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他便熄火了,惹得奶娃直嘀咕他欺軟怕硬。 鷹眼靠了一聲,說要是毒蛇也來明的他當然照罵不誤,可他偏不,得罪他,隨便搞個東西藥你一下,保管以后看到他得退避三舍。 老煙瞅了毒蛇一眼,后者突然趴在沙上側著耳朵聽了聽,隨后直接用槍托往下挖了有小半米深,臉色變了變,隨即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句話?!标愡B長急了,站在一邊跺了跺腳。 “別動!”毒蛇抬起頭吼了一句,陳連長愣了愣,到底沒有再問。 我們都圍在他旁邊,被他的動作搞的一頭霧水,但毒蛇向來話少,也不做無謂的舉動,所以我們也不敢打擾他。 大約過了有好五六分鐘,毒蛇才從坑里抬起腦袋,語氣不善的道:“剛剛有東西從沙子底下鉆過去了……” “什么?”眾人驚呼一聲,紛紛用槍托在腳底戳了戳,生怕那鬼東西就在這附近。 老煙皺了皺眉問他是怎么發現的? 毒蛇看了我一眼說剛剛他也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可那東西就像是憑空懸浮在空中一樣,沒有身體的支撐。他這才一槍掃過去,結果什么也沒打中,但他卻注意到沙子鼓了個小包,有些微弱的震動感傳來。 于是他才挖了坑,仔細聽了確實有東西在底下。 “我看看?!柄椦鄢林粡埬?,用槍托在挖出的坑里搗了搗,隨后死死的盯著坑里的動靜。 我們憋住呼吸,子彈都上了膛,槍口正對著坑口,只要那鬼東西敢出來,就能將它掃成篩子。 鷹眼卻擺了擺手讓我們都收掉,那鬼東西似乎不在這里了。 被這么一搞我們更加緊張,動作緩慢的往前推進! 老煙黑著一張臉,嘴里依舊叼著煙,可是沒有點著,看那樣子似乎有些煩躁。 我有些驚訝,他向來沉穩,很少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不由得對當下的情況更加警惕。 一米、兩米…… 我們慢慢接近了剛剛那塊地方,老煙打了個手勢,讓我們繞過那一小塊,從旁邊走。 眾人屏住呼吸,盡量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輕手輕腳的移過去。 短短的十幾米我們用了有五分多鐘才繞開,老煙松了口氣:“行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見他瞪大了眼睛,吐掉香煙,神色驚恐的朝我這里飛奔而來,幾乎是拼了命將我和奶娃往后扯了幾步。 其他人反應迅速的用子彈掃向我們站過的地方,快速的向我們合攏。 “怎、怎么了?”我有些懵,還沒等到回答耳邊就傳來了奶娃的尖叫聲。 我扭頭看向他,他半個身體軟倒在老煙懷里,臉色煞白,而他膝蓋以下齊齊消失了,大量的血漿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一片沙子…… 我僵硬的扭頭看向我們剛剛站立的地方,果然中間有一條血線連接著這邊。 老煙剛剛看到的,恐怕就是奶娃雙腿消失不見的一瞬間,可我和奶娃卻恍然未覺,甚至于奶娃在被他扯到身邊后才被疼痛刺激的尖叫出聲。 看著毒蛇他們迅速的拿出醫療用品給奶娃止血,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剛剛我們就站在一起,而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察覺到,那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 要知道老煙給我們配的皮靴都是硬貨,可這鬼東西竟然能瞬間連靴帶腿一起咬斷? “??!” 奶娃慘叫著,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鷹眼一把按住他將一塊團起來的布塞進他嘴里,怕他掙扎間咬破自己的舌頭,于是便只能聽到嗚嗚的嗚咽聲。 毒蛇迅速的將他的傷口做了消毒處理,隨后用大量的紗布包扎起來??沙鲅繉嵲谑翘?,縱使已經做了止血的處理,紗布還是隱隱的透著血跡。 傷口處理完畢,奶娃幾乎已經暈了過去,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疼痛太過劇烈,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我傻傻的看著他們,眼眶不由得紅了,從進沙漠以來奶娃就比較粘我,雖然膽子不大但性子活潑,為這枯燥的路程增添了不少樂趣,縱然他比我大,但我總將他當成弟弟,可現在他卻在我眼皮子底下成了這副模樣。 先不說他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算出去了,對于一個以格斗為看家本領的軍人來說,他也算是廢了…… “走吧,先離開這里?!标愡B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將奶娃的背包遞給我,自己背上鷹眼的背包。 鷹眼背起奶娃,縱然動作已經很輕,后者依舊疼的直哼哼,聽的大家心里悲涼。 “老煙!”走了有一段距離,見沒再出狀況,陳連長突然喊了一聲。 老煙扭頭挑了挑眉,陳連長粗聲粗氣的問他,大家到底要去哪里? “不是說了,去營救余教授……”老煙皺著眉頭,似乎對于陳連長質問的口吻有些不快。 陳連長更火,將沖鋒槍往地上一撩,上前就扯起老煙的衣領,紅著眼睛吼道:“老子不信,想當年老子不是沒進過羅布泊,從來沒遇到過這些鬼玩意,現在才幾天?矮墩已經折了,奶娃半死不活的,連余成澤的影子都沒見到,你特么就告訴我,是不是我們都得撂在沙漠里?” 第十三章 老煙的秘密 眾人都沉默了,在部隊里眾人和兄弟沒倆樣。我來了三年,都已經將部隊當成了家,而這些模范兵很多在部隊已經待了五六年,鷹眼毒蛇他們兩個更是待了快十年,加上他們又是陳連長一手帶出來的,他們之間的情意更不用說。 如今矮墩死了,奶娃殘了,他們心里的滋味兒自然不好受,要不是剛剛那地方實在不安全,陳連長怕是早就爆發了! 老煙揮開陳連長的手,臉色不大好:“老陳,你該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能說的我都說了,其他的……” 說完他掃了陳連長一眼,后者竟然真的偃旗息鼓了,悶悶嘆息道:如果最后大家都走不出去,好歹讓他做個明白鬼。 老煙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找了個地方扎營,這一段走的大家心力交瘁,再說奶娃也不適合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