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文父坐了一會兒后,便回家了。 家里文阿姨正紅著眼睛在大廳里等著他,見到文父回來,連忙起身湊過來道,“我讓阿姨燉了雞湯,喝點?” 文父搖頭,面無表情的從她身旁略過,想去書房。 見此,文阿姨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臂,眼底帶著哀求,“我不該丟你的符,對不起,你、你別生氣了?!?/br> “就只是丟了我的符嗎?” 文父轉過身看向她。 手一下松開,文阿姨眼神漂移,不敢直視文父,文父見此失望極了,他也不上書房,索性坐在沙發上,“當年那個孩子,不是突然掉的,是嗎?” 茶軻在屋里飄來飄去的,聞言落在文父的肩膀上站著,文父微微皺眉,怎么感覺身體突然重了點? “什、什么?” 文阿姨咽了咽口水,放在身前的手有些顫抖,發現這一點后,她索性將手交握在一起。 “我們結婚這么多年,我自問對你,對孩子一直盡心盡力,可是你別騙我,不然……” 文父抬眼看著她,“我真的很失望?!?/br> 說著便叫來阿姨,讓其收拾行李,說自己要出去住一段時間。 文阿姨怎么會答應! 他們這種人家,丈夫出門住宿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盯著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有狐貍精纏上他們的男人。 “我說!” 文阿姨閉上眼大叫一聲。 文父看著她。 “那、那把長琴,是我收起來了,”文阿姨一臉羞愧,在文父不解與震驚的神情下,文阿姨擦了擦眼角,“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里,你擦那把琴的時間比陪我的時間都長,甚至晚上休息時,你還把琴帶進我們臥室,就差抱著睡了?!?/br> ……文父在沒結婚前還真抱著那長琴睡過。 “我當時懷了孕,”文阿姨怯生生的看了眼神情復雜的文父,“你知道懷孕的女人都會胡思亂說的,我氣不過,所以、所以偷偷把長琴送回了我娘家放著?!?/br> “還在嗎?” 文阿姨咬住唇,“在,我讓管家放在庫房了,只是不知道過了這么多年,長琴壞了沒?!?/br> “我去接回來,”文父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激動?難過?還是愧疚。 “我和你一起去吧,”文阿姨一臉想要補救的樣子。 茶軻嘖了一聲,嫌棄的看了眼文阿姨,突然他像是嗅到了什么氣息,猛地抬頭看向二樓。 一妙齡女子正站在二樓處面無表情的看著文阿姨,那人正是文月。 茶軻瞇起雙眼,打量著文月,文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笑了笑。 接著便轉身離開了。 茶軻微微皺眉,而此時文父起身準備和文阿姨回娘家,把“失蹤”多年的長琴接回家。 一路上文父都在想肖旭和肖倩,肖倩死時抱著那把長琴,而今世的自己遇見了那把長琴,那是不是說肖倩是不是子在那把長琴里? 就如石先生說的,肖倩等了他多年,尋了他多年,可在終于遇見他的時候,卻看著他與其他女子結了婚,還有了孩子,最后被自己的妻子放在了暗無光亮的地方,過了這么多年。 一想到長琴是肖倩的化身,這些年又遭了這么多罪,文父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文阿姨見此半句話都不敢說,可當管家將灰撲撲的長琴拿出來的時候,文父渾身一顫。 他伸出顫抖的手,不顧灰塵輕輕放在琴身上,怒道,“怎么會這樣?” 長琴猶在,可琴弦一根也沒有了。 第105章 站在他身后的文阿姨聞言立馬看向管家,管家神色淡然,恭敬回道,“這琴本就年代久遠,庫房很少打開,又就不見光無人彈奏,所以琴弦便自斷了?!?/br> 文父抿緊唇,他的手漸漸握住長琴,手背上的青筋都出來了,“琴弦呢?” 管家轉身遞上一個長盤,盤子里便是斷了的那幾根琴弦。 文阿姨見此心提得高高的,可管家對于她微微一笑,見此文阿姨別過頭,心也放下去不少。 管家辦事,她向來是放心的。 文父拿上長琴與斷了的琴弦與文阿姨上了車。 看著他對那長琴疼惜不已的模樣,文阿姨心里的火又快壓制不住了,可她和文父在一起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于是開口時,語氣中帶著委屈外還帶著自責。 “對不起,我、我就是嫉妒你對它比對我好,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物件,我也有感情的?!?/br> 文父聞言側過頭看向她,保養得宜的文阿姨此時雙眼含淚,深情地看著他。 看著這樣的文阿姨,文父不是不心軟,可他的腦子里卻又出現肖倩臨死時的那一幕。 “……琴回來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抱歉?!?/br> 很久很久后,就在文阿姨被文父看得心越來越涼的時候,文父干澀道。 雖然文父的神情悲傷,可文阿姨卻高興不已,她想要靠在對方懷里,可長琴在,她靠過去會硌著,頓時她心里又不舒服了。 到家時,文月站在門口,見到他們回來,她笑瞇瞇地上前挽住文父的手臂,“爸,您帶什么好東西回來了?” 見到女兒,文父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有些感慨的拿出長琴,“這是我的……老朋友?!?/br> 文月聽見最后三個字時,嘴角一僵,“老朋友?” 語氣更是僵硬,可除了茶軻外,有心事的文阿姨和文父都沒發覺。 “是啊,”文父看了眼文阿姨,“老朋友?!?/br> 當長琴與斷弦被一起放在桌子上時,文月上前輕撫了一番,眼底帶著復雜,“好好的長琴,琴弦怎么斷了呢?” 文阿姨心一緊,連忙將娘家管家的話說了一遍。 不想剛說完便對上女兒似笑非笑的眼神,“是嗎?年代這么久了琴弦都沒斷,放在庫房沒人動倒是斷了?” “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啊,哎喲,”文阿姨看向阿姨,“雞湯呢?” “夫人,已經燉好了?!?/br> 阿姨笑道。 “我去給你們盛雞湯去?!?/br> 文阿姨對文父兩人笑了笑,接著便與阿姨去了廚房。 茶軻坐在旁邊,看了看琴又看了看文月。 在沙發上盯著長琴看了許久后,文父閉上眼,想要將自己的心緒好好的理一番,不想一雙手輕放在他太陽xue處。 “阿月???” 文父睜開眼,正好對上文月的笑顏。 “今天怎么沒去公司???” 自己的女兒可是個和自己一樣出了名的工作狂,也正是因為性子倔強,所以才找了一個性子較軟的趙晟。 文月見他臉色好看了一些后,收回手,坐在他身旁,“心里不舒服?!?/br> “不舒服?” 文父立馬緊張了,“怎么不舒服了?” 女兒小時候身體就不好,時常住院,那時候他就是再忙也會回來看看文月。 “怎么了?什么不舒服?” 文阿姨端著雞湯出來時便聽見這話,本想將雞湯放在桌上的,可當視線對上桌上放著的琴后,又腳步一轉來到沙發前將湯放在桌上。 “阿月身體不舒服?是不是著涼了?” 文阿姨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文月的額頭,文月立馬起身,“我去公司了?!?/br> “哎!找家庭醫生來看看啊,”文阿姨著急道。 可這時文月已經繃著臉走了。 見到文月對文阿姨的排斥,文父皺了皺眉,“你們母女怎么了?” 文阿姨嘆了口氣,將雞湯遞給文父,文父看了一眼后接過手,一口一口的喝著,雞湯很暖。 “早上的時候我就見兩小口的臉色不怎么好,所以就拉著阿月追問,你知道她最不喜歡我們過問他們夫妻的事,所以發生了些口角?!?/br> “只是發生了一些口角?” 文父看著她。 文阿姨垂下頭,“我還煲了湯?!?/br> “……” “這次我沒做什么偏方湯!”文阿姨連忙解釋道,“這都是老中醫開的方子,城北的老中醫陳老爺子,就是之前給咱爸看病查脈那個,你記得吧?” 茶軻聽到這就沒再聽了,他鉆出大門,卻發現文月并沒有走,她靠在門外,手里拿著一根煙。 “我不明白?!?/br> 茶軻落在她身旁。 文月熄滅了煙,微微垂頭對上茶軻的眼睛,“我也不明白?!?/br> 茶軻一愣,看著文月臉上的悲傷與恨意,驚了心,“你恨他?” “……石先生讓你來的吧?” 茶軻不作答,別過臉。 見此文月微微一笑,深深吸了口氣后開車離開了家。 茶軻站在原地,臉上還帶著疑惑,正想回大廳時,文父拿著長琴出來了,后面還跟著不放心的文阿姨。 “你才回來多久,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