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同房后女子身上的會出現各種反應,當初黃翠兒是全身水腫,他們都以為是惡露沒排出來,加上她又是個傻子,所以才會去世的。 現在一聽三婆這話,眾人只覺得腳底發涼。 “黃翠兒是個軟女,整天只知道躺在床上盯著房頂發呆,吃喝拉撒都得讓人伺候著,現在這胡一鳴不也是如此嗎?” 三婆慢悠悠地說完這話后,便起身離開了。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打著哈哈各自回家了。 石爛將這一切都看進眼底,他偏頭看向胡一鳴的家,最后抿了抿唇離開了。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巫友民這幾天神出鬼沒的,看得巫老婆子心慌,“你說他這白天睡覺晚上跑出去這是干什么呢?” 巫老爺子正瞇著眼睛打瞌睡,聞言哼了哼,“他都這么大的人了,你還擔心那些做什么?!?/br> 巫老婆子嘆了口氣,說起村里流傳的話,有些心驚,“你說真是黃家那個找上的?” “不知道?!?/br> 巫老爺子不耐煩聽她說那些,直接起身就進了房。 夜里,巫友民拿著東西剛出院子便看見門口的石爛。 “大、大人?” 石爛看了眼他手里的黃錢紙和香燭等,最后道,“今晚上你別出門了?!?/br> 巫友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呆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后才低頭看了眼手里的東西,“那我以后燒給她,她還能收到嗎?” “投了胎后是沒有辦法收到的?!?/br> 巫友民聞言露出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這、這樣也好?!?/br> 而這邊的胡父也剛好將一道人接進了家門。 道人來到胡一鳴的房間,看了下他的眼睛和脈搏,最后皺眉,“他的身體只有一魄在,其余的三魂六魄都被勾走了?!?/br> “我知道是誰做的!”胡父連忙道,“是我以前那個兒媳,她這些日子一直來找我兒子,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兒子還跑到我們房里她才離開的?!?/br> “帶我去看看她的墳?!?/br> 道人也不是江湖騙子,身上有幾分本事。 他隨著胡父來到黃翠兒的墳前,“你們給她上過香?” 道人指著黃翠兒墳前那些痕跡問道。 胡父搖頭,“沒有,可能是黃家人?!?/br> 道人聞言點頭,然后拿出胡一鳴的衣服與鈴鐺在墳堆周圍轉悠,一邊轉一邊念著胡一鳴的名字。 老祖傳牌鈴,金剛兩面招,百里勾魂冢,速歸速歸,胡一鳴……速歸……速歸…… 紅色空間中,胡一鳴正被那個鬼嬰啃著臉,他現在只剩下半個腦袋了,一聽見有人叫自己立馬回道,“我在這!我在這!” 而就在胡一鳴回應后,道人手上的衣服也嘩啦一下被血紅的火焰給燒盡了。 胡父嚇得縮在大樹下,手里攥著的是道人給他的護身符。 “不秒!” 道人豎起橫眉,將手里的鈴鐺扔在空中,雙手合一抬起一足立在墳前,閉上眼念著咒。 沒多久,一道黃光便從道人的身上散發出來,將墳堆都包圍了! 看見這一幕的胡父使勁兒搓了搓眼睛。 與此同時,正在啃噬胡一鳴腦袋的鬼嬰突然扔掉他,雙手抱著腦袋發出一陣慘叫! 黃翠兒一腳踢開胡一鳴的腦袋,小心地抱著那鬼嬰,血淚滑落滿目仇恨,“公公……”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的孩子就能投胎了! “??!” 被黃光包圍著的墳堆突然升起一陣血霧,接著黃翠兒的鬼影便從血霧中出現在道人面前。 道人大喝一聲,拿起法器就往黃翠兒身上打,“還不將胡一鳴的魂魄交出來!” 黃翠兒只有幾年的鬼道行,哪里是道人的對手,沒多久就被打得抱頭亂竄,“他殺了我!他還毀掉了我的孩子!你為什么幫他!” 血霧從黃翠兒的鬼身上不斷散出,胡父都看不清道人的身影了。 道人聞言手一頓,最后皺眉道,“你已經死了,何必記著人間事不放,還是早些放下執念,投胎去吧!” 黃翠兒只知道哭。 鬼聲把埋在土里的石爛招來了,他站在道人的身后,道人絲毫沒有察覺。 黃翠兒見到這一幕后哭聲頓時停了,就在道人疑惑時,他感覺自己的后腦被什么戳了一下,隨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石爛看了眼墳堆,“你該走了?!?/br> 黃翠兒哀叫一聲,似乎很不甘心,就在這時,鬼嬰從墳堆里飄出來,被石爛抓在手里,他逗了逗鬼嬰后在對方眉心處點了一下,原本青青紫紫的鬼嬰頓時變得白白嫩嫩的,毫無怨氣。 黃翠兒見此跪在地上給石爛磕了幾個頭,然后抱著那孩子消散在石爛面前。 他們去投胎了。 而躺在地上昏睡的道人卻經歷了一番黃翠兒的人生。 他時而面上猙獰不堪,時而發出一陣陣哽咽聲,直到最后,他看著黃翠兒抱著鬼嬰看著自己時,才猛地掙開束縛自己的力量,漸漸地睜開雙眼。 “沒經歷過別人的事,就別輕易讓別人原諒?!?/br> 清冷的聲音猶在耳邊,道人抹了把臉,看著黃翠兒的墳堆深深一嘆,最后提起昏迷的胡父回到了胡家。 他什么報酬都沒要便離開了。 胡母守著昏迷的丈夫以及生死不明的兒子捂嘴大哭著,至于那五歲的孩子已經被黃家人接走了。 胡一鳴還沒死,但是比死更難受,他會一直以半個腦袋的形態活在黃翠兒的墳堆里,直到魂魄消散,rou體才會死去。 “你去哪兒?” 巫友國看著收拾東西的哥哥滿臉茫然。 巫友民背上包,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去外面掙錢,你在家好好照顧爹娘,等哥哥找到錢了就給你娶媳婦?!?/br> 聽見娶媳婦這話,巫友國臉紅紅的,忸怩道,“我自己會找錢娶媳婦?!?/br> 巫友民是跟著石爛一起離開的巫山村。 石爛在鎮子上轉了一圈后,才知道現在的床分很多種,之前巫友民兄弟給自己送過來的不能稱為床,只能說是床墊。 為了賺更多的錢,買更多的床,讓自己睡得舒服,石爛決定帶著自己的助手去外面的大城市轉轉。 師傅說過大城市的人賊有錢,賊大方。 l市。 “孫芝,快醒醒!主管過來了!” 被同事一把推醒的孫芝連忙將自己桌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好,等主管環視一周說了點項目上的事兒離開后,她才軟唧唧地趴在桌上。 雙眼無神,臉色蒼白,看著十分不好。 “你到底怎么了?” 孫芝搖了搖頭,直接將腦袋埋在手間,不去理會同事的關心。 同事已經習以為常了,自打上個月孫芝分手后,就一直這么死氣沉沉的,和以前那個活潑的孫芝完全不一樣。 感情傷人啊,還好自己的男朋友被她抓得死死的。 下班后,孫芝趕忙趁著人多擠上了電梯,她現在不敢一個人坐電梯,不然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那東西弄死。 經過這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能肯定自己身邊跟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想要她死。 她也跟自己的父母說過,可父母覺得她失戀后精神方面受了刺激,所以聽了孫芝那些鬼神的話語,表面上安撫著她,其實也沒放在心上。 孫芝很失望,也很絕望。 回到家時,孫芝打開浴室門,對著鏡子將自己剝干凈,只見鏡子里的姑娘渾身都是傷痕,有刀痕,有繩子勒出來的痕跡,也有針孔的痕跡。 奇怪的是這些傷痕只有她能看得見,也只有她能感受到疼痛。 之前她也想以此為證據掀起衣服給孫母看,證明自己沒說謊,可孫母卻什么也沒看見。 所有人都覺得她腦子出了問題,沒人幫助她,也沒人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孫芝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你想殺我是嗎?我偏偏不如你愿?!?/br> 說著便轉身躺進了沒有水的浴缸,她不敢泡澡,只能拿著蓬頭沖洗幾分鐘便離開了浴室。 孫芝沒有發現自己離開后,那起著白霧的鏡子漸漸清晰,里面站著和她一模一樣的“人”,那“人”抬手摸了摸臉,然后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石先生,咱們就在這里等?” 小區門口,背著包袱的巫友民小心翼翼地問著身旁俊美的青年。 石爛困得很,可他從不睡不屬于自己的床,即使是酒店里面的床他也不睡,因為那些床被太多人睡過了,他不喜歡。 可這城里的土床也不干凈,不是臭水溝,就是碾平的墳堆以及難聞的地下道。 “嗯,我嗅到那只鬼的味道了?!?/br> 石爛說著便打了個哈欠。 看見他打哈欠,巫友民也想打了,可自己打哈氣沒有對方好看,所以只能偷偷打。 “石先生,我覺得咱們可以擺攤,這樣客人會更多?!?/br> “擺攤?” 石爛的臉上充滿拒絕,“擺攤會被人類城管追趕,還會被太陽曬,不好?!?/br> 巫友民:……其實吧,他也疑惑,因為出來這么五六天了,他發現石爛好像不是鬼,可又不像是人啊。 人能這么多天不吃東西嗎? 人能想去哪兒一眨眼就不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