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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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現在還是十四皇子,定然愿與姚貴妃母子深交,畢竟新帝登基,她還想安然無恙地恢復女身,做長公主。 可是如今她三哥有可能回來。 思及父皇對她的厭惡,嬴晏心里懷疑,按照父皇那脾性,沒準不會歡天喜地迎三哥回來,甚至會一并遷怒三哥。 姚貴妃會對她三哥手下留情么? 嬴晏不以為然,她若是姚貴妃,一定會在三哥重新在燕京立穩腳跟之前,將人除掉。 思忖的一會兒功夫,姚貴妃抱著嬴寬,已經入了正殿門。 姚貴妃的目光落在她眼睛上,微微停留。 嬴晏的眼睛幾乎瞧不出腫了,可是眼周還有點微微泛紅。 姚貴妃很快收回視線,沒有多嘴一問,只一副親近模樣,唇角帶著笑意。 嬴晏斂了衣裙起身,面上含笑:“貴妃娘娘怎么來了?!?/br> “還不是懷里這個小東西鬧的,”姚貴妃捏了捏嬴域小臉,笑著說,“一大清早就吵鬧著說想十四jiejie,本宮沒法子,只能帶著他來了?!?/br> 隨著她話音落下,嬴域咧嘴一笑,露出上下幾顆小白牙齒。 他朝嬴晏伸了兩只rou乎的小手:“姐…jiejie?!?/br> 嬴晏不會懷疑一個剛剛周歲的小孩說謊話,而且她自對人的情緒敏銳,能感受到嬴域這個小娃娃,是真的喜歡她。 “小域兒想我了么?”嬴晏屈指,勾了勾他小鼻尖。 逗得嬴域咯咯直笑。 有了上次的經驗,嬴晏再抱嬴域的時候,熟練了不少。 姚貴妃桃面帶笑,頗為歉意道:“本宮與域兒叨擾福壽殿下了?!?/br> “貴妃娘娘言重了?!辟痰恍?。 姚貴妃帶著嬴域前來,她總不能將人趕出去,嬴晏抿了下唇,心里又思忖一番。 是她顧慮的太多了,三哥若是能回燕京,還說不準是什么情況,若是謝昀愿意幫襯,十個姚貴妃也掀不出浪花來,何必如此早擔憂。 如此想通,嬴晏心口松了幾分氣。 嬴域生得模樣好看,性格也乖巧討喜,正牙牙學語、磕磕絆絆走路的時候,倒是十分有趣兒。 嬴晏看著他奶白可愛的小臉,心軟了又軟。 姚貴妃與嬴域一同在少蓮湯用過午膳,又哄著孩子午后小憩片刻,直到傍晚太陽快要落山時,才準備回芙蓉湯。 嬴域抱著嬴晏的胳膊不撒手,小臉蛋上寫滿了不舍。 嬴晏無奈一笑,溫聲軟語地哄人:“天色快黑了,小域兒該回宮了?!?/br> 姚貴妃喜聞樂見這一幕,面上溫柔地拉開嬴域小手,說道:“知道你喜歡十四jiejie,母妃明日再帶你來可好?” 嬴域似懂非懂,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點了點頭。 …… 少蓮湯壞了一張木床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內官監,也傳到了陳文遇耳中。 不止如此,他還聽姚貴妃說,嬴晏的眼睛腫了。 陳文遇負手立在窗前,看著不遠處的飛檐樓閣,那個方向正是少蓮湯所在。 直到一陣叩門聲響起,陳文遇轉過身,淡聲:“進來?!?/br> 一位藍袍宦官入內,低聲說:“督主,肅國公和其夫人昨日傍晚,已經到了回陽驛館?!?/br> 陳文遇“嗯”了一聲。 回陽離燕京不足六十里,肅國公夫人身體不好,駕車慢行,明天應當能入城。 第80章 一輛兩馬并駕的華麗馬車入了燕京城門, 在肅國公府停下。 隨著車簾緩緩掀開, 先下來的是肅國公謝山如,他朝馬車里遞了手掌, 而后伸出了一雙白皙秀美的小手,搭在上面。 一位身著淡青色襦裙的美貌婦人熟稔地扶著謝山如的手掌下了馬車。 正是肅國公夫人陳宜畫, 她與謝山如已經成婚二十四載,老夫老妻。 謝夫人年輕時是個美人, 朱唇玉面, 嬌艷如牡丹,即便這些年憂思成疾,身形清gzdj瘦不少, 卻得上天垂憐, 未曾忍心在她眼角多添幾道的皺紋。 等過了年關,謝夫人就四十歲了,保養得宜的臉蛋卻不見老,舉手投足之間,反而多了幾分少女沒有韻味。 肅國公世子謝時身為大理寺卿,這次沒有隨鸞駕前去湯泉宮,而是留守在了國都。 瞧見父親和母親下了馬車,謝時上前喊了“阿爹”、“阿娘”,將人迎進了府里。 肅國公夫婦所住的木桃居已經提前打掃干凈, 靜待主子回來。 彼時。 謝昀正身騎駿馬,在回燕京的路上。 湯泉宮離皇城不遠,快馬加鞭回來, 不到兩個時辰。 謝昀到肅國公府的時候,太陽已經西移,天色卻還沒暗。 他一路往木桃居走,奴仆們見了謝昀,紛紛停下手中活計,躬身喊了一聲二爺。 肅國公府的確十分清凈。 同其他綿延百余年的老世家一樣,歷經兩朝的謝家家風也是十分嚴肅,嫡系一脈尤顯,只是謝家的家規中有一條,不準納妾。 世風日下,總有那么幾個生性風流的。 謝昀的伯公就與妻子不睦,只是家規嚴,不敢堂而皇之言納妾,就在外邊偷偷摸摸養了外室。 孩子養到了三四歲的時候,他伯公心里想,總該給她們母子二人一個名分。 誰曾想,謝昀的曾祖父得知后,勃然大怒,不僅沒認那外室所生的孩子,還連帶著親兒子都不認了,一并趕出家門,不準再冠謝姓。 而謝昀的伯公婆出身名門望族,生性剛傲,斷不肯受此折辱,當即帶著四歲的兒子和離,誓不再踏入謝家一步。 謝家虧欠她們母子,倒不好相攔,只能送了金銀俗物補償。 故而這肅國公的爵位便落到了嫡次子,也就是謝昀的祖父身上。 謝昀的祖父與祖母先后病逝,偌大的肅國公府便只剩下謝山如一脈。 謝山如上無叔伯兄弟,又無妾室庶子,余下就是隔了不知多遠的堂親,府邸愈發清凈。 …… 木桃居布置雅致,處處都透著肅國公夫人的喜好。 正房窗前有一叢紫色的丁香花叢,過了花期之后,上面結著一串串的丁香果,玫紅色的橢圓果實沉甸甸地壓在枝頭。 謝昀看了丁香叢半晌,意味不明的諷笑。 他豈能猜不到,母親是為了什么回來。 二十多年前的時候,謝昀的父親娶了陳宜畫,后來謝昀的小舅舅陳賀仙,又娶了他的小姑姑謝姝,謝陳兩家親上加親,世人皆笑稱絕世好姻緣,然而百轉千回一番,竟成了仇家。 癡情多遇負心郎。 說得就是他小姑姑謝姝和小舅舅陳賀仙。 謝家家規嚴肅,男子不許納妾,老肅國公夫婦恩愛,膝下只有一子謝山如,一女謝姝,這樣環境下養出的女兒,自是一頂一的性情烈。 聽聞夫君在外邊偷摸養外室,謝姝怒而提刀,砍了陳賀仙一只手。 陳家嫡系一脈,就陳賀仙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兒子成了殘疾,陳鏡豈能不怒? 謝姝帶著兒子陳昭回了謝家,陳鏡怒而上門要人,不肯善罷甘休。 謝山如心疼親妹,自是不肯放人,一來二去地膠著,兩家的關系愈來愈差。 而陳宜畫身為陳氏女,處在中間,亦是難做,謝山如一面要護著meimei,一面要顧念妻子,可是謝陳兩家的恩怨,也得了斷。 這惡人,只能由自幼不長在母親身邊的次子謝昀來做。 諸人皆以為謝姝傷心傷情,隱姓埋名去了天下游歷。 只有謝昀知道,小姑姑死了,死在了陳賀仙手下。 他當然,得替小姑姑報仇。 可是這其中緣由,謝昀不能告訴父親,也不能告訴母親。 已經有一對壁人成怨偶,他的父親和母親沒必要再因為他們生了隔閡,夫妻反目成仇。 謝昀斂了思緒,精致的眉眼涼薄淡漠,收回視線,掀了水精簾入內。 年齡大了之后,肅國公身上的鋒利被削磨,愈發溫和,早在四年之前,他已經從兵部尚書的位置上辭下,專心陪夫人尋訪醫師,調養身體。 瞧見二兒子進來的一瞬,肅國公笑著朝謝昀招了招手,示意坐下。 謝夫人聽見珠簾叮咚的聲響,也抬了頭,唇角的笑意怔了怔。 她這二兒子和大兒子不一樣,天生涼薄寡情,又長在山里十年,性情古怪無常,自奔赴戰場起,就有虎狼之將的惡名,手段狠決,就連對血脈至親,都能下得狠手。 可是每次到她跟前,都會斂了眼角眉梢的冷戾,換一身淡青色的錦袍,似是公子俊美如玉。 陳宜畫豈能不知,次子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 世人常言,身病易治,心病難醫。 放在謝夫人身上,也是如此,她一見到二兒子,就會想起陳家遞來她弟弟喪信時的悲戚,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掛不住了。 她弟弟縱然有錯,陳家縱然咄咄逼人,可是萬萬沒到需要人命收尾的下場。 再想起侄子陳昭的來信,陳宜畫面上神色又冷了幾分。 昭兒已經隱姓埋名,去勢入宮,再不招惹兩家糾葛,昀兒為何不肯放過,竟然想要殺他? 謝山如輕咳一聲,打了圓場,吩咐下人們上菜。 一頓晚膳用得貌合神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