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最后他就真的教了辛秀一夜法術運用技巧。 充實學習了一整夜,感覺整個人被榨干的辛秀:雖然學到很多,但莫名有點失望,還以為有什么天降艷遇,結果完全是自己想太多:) 申屠郁倒是欣慰,徒兒悟性不錯,他教的都基本掌握了,如此聰穎好學,誰能比得上他的徒兒。 一夜無事,天明時分,申屠郁拍拍辛秀的肩:“去休息片刻,便離開此處吧?!?/br> 辛秀精神一振,望著他,暗示:“你教了我一晚,大約也累了,不若一起去休息?” 申屠郁見徒弟關心自己這個“陌生人”,又在心中夸了句徒兒體貼入微,面上仍是沒有什么表情,道:“不必,我在此守著,你盡可安心休息?!?/br> 辛秀遺憾嘆氣,這人真是矜持啊,直接就拒絕了。 第37章 辛秀剛去屋內休息沒多久,申屠郁便抬手在這屋內布下了一個禁制,這禁制是為了防止邪物進入此處傷及徒弟。 他準備前去處理這鬼鎮內的東西,當然要先安置好徒弟。 在離開前,申屠郁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騾道士。他跟了徒弟一路,自然知曉這騾道士是個什么樣的底細,雖然現在看上去老實,可他先前屢次三番想傷自己徒兒是真的,而且還是賊心不死,暫時的聽話只不過是因為被徒弟反制住 ,不得不裝出無害模樣罷了。 申屠郁思考了片刻要不要直接在這里替徒弟解決了他。 騾道士從被他注視開始,就覺得不僅腦殼發涼,后臀也發涼,全身的毛要是能炸起,他立刻就能變成一只毛茸茸的騾子。先前申屠郁連正眼都沒看過他一眼,騾道士只是覺得這人神秘,如今被他用這種目光一望,騾道士心中警惕不已,覺得此人定是個危險人物。 申屠郁朝他走近一步,騾道士猛地后退,差點都沒忍住沖進房里去找辛秀救命??缮晖烙糇吡艘徊?,又改變主意,并沒有真的對他動手。 申屠郁:要是殺了這騾道士,徒兒一路沒個活物作伴說話,也沒有代步之物了。也罷,看在他還算識相,先暫時饒過他一命,等他有異動了再處理不遲。 于是他轉身出了屋子,還一派尋常地帶上了門。 騾道士大松一口氣,踩著蹄子噠噠噠走到房門邊,準備去喊醒辛秀,讓她趕緊走人,別在這和神秘男子胡亂糾纏了,免得不小心連小命都糾纏沒了。以這男人的修為,無緣無故怎么會對辛秀這小姑娘那么好,絕對是別有所圖。 騾道士憂心忡忡,準備讓辛秀認識到這美貌男子的險惡之處??墒撬麆傁胗锰阕予忛T,就猛地反應過來。 不對啊,這不對??!他和這小丫頭又不是一伙的,他可是被迫與她同路,如今還被欺壓著,他們有仇的,她若真遇上了個心懷不軌的惡徒,被騙了被殺了,對他不是更好!到時候他趁亂逃走還有別人替他報了仇,豈不美哉! 騾道士終于理清楚了,頓時心安理得,甚至幸災樂禍,十分期待起來。該,這被美色所惑的小丫頭,活該被人騙。就讓她見識見識這世界的險惡!他想著,又老神在在踱步回了自己的角落。 申屠郁離開屋子,拂袖立于空中,一雙深邃暗沉的雙眼巡視周圍屋舍。明明已經天亮,可陽光照在這鎮中,絲毫令人感覺不到溫暖,只有一股慘淡白色。 他的目光定在鎮子最遠處一座尋常宅院上。這鎮中各處,都有飛頭鬼和地行尸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惡氣,只有那座宅院全無鬼物氣息。 太過干凈,便是異常。 以他修為,這個距離眨眼便到,他站在宅院門口,見院門禁閉,兩只白色燈籠輕輕搖曳。申屠郁手指一彈,兩只尋常燈籠上冒起火光。 被他點燃的那一瞬間,白色燈籠變成兩個長著白毛的腦袋,猛然張開大嘴朝他咬來。申屠郁眼皮都沒抬,從它們中間穿過去,掠過它們的那一瞬間,兩個白毛飛頭鬼猛然被火焰吞噬,變成兩個火球,發出嗶啵的燃燒聲。 白毛飛頭鬼,比之尋常飛頭鬼更難煉制,只是一只白毛飛頭鬼,噴吐出的口涎就足以讓方圓數里生出疫病,然而這兩只不幸遇上了申屠郁,沒能發揮出半點威力就被燒成了渣。 院門上貼了兩張門神圖,在飛頭鬼開始燃燒后,兇神惡煞的“門神”就突然活了,赤臉紅瞳血盆大口,從畫上探出腦袋和身子。如果辛秀在這里,她一定會忍不住感嘆一句,真是中國版的貞子,人家從電視機里爬出來,這兩位從門神畫里鉆出來。 申屠郁對這種虛張聲勢的小東西并不在意,一手按在門上,直接將兩個還沒完全鉆出來的東西給按了回去。他的手長且白,因為徒手捏碎一張兇惡臉龐的動作,指節彎曲如刀,顯出一種凌厲。 “撕拉——”他捏碎一張兇惡鬼臉時,畫上一張“門神”畫直接自燃起來,另一張門神畫中的兇人見狀,臉龐上露出個驚恐萬分的表情,紅色的畫紙瞬間褪色,仿佛油彩剝落,一道形狀如蟲的陰影從畫上脫落,逃命沒入門縫,往宅子里去了,大約是去給主人通風報信。 申屠郁推開門,見宅院內森森幽寂,樹木蔭蔽,濕氣彌漫,泥土腥氣甚重。 他踩在地磚上,腳下用力,地磚發出嘎吱的碎裂聲,從這碎裂的縫隙里冒出一堆觸須,又慢慢爬出一只黃褐色蚰蜒。 這東西是尋常能見到的一種小蟲,十幾對細長的腳分布在節肢身體兩側,看上去隨便一腳就能踩死。 可是,這里并不只有一只。 碎裂的縫隙中不斷爬出蚰蜒,幾乎眨眼間就遍布了整個院落,密密麻麻覆蓋住青磚地,爬上兩旁游廊和粗壯樹叢,還有不少蚰蜒試圖往申屠郁身上爬。申屠郁垂眸看這些小蟲,對這能嚇暈密集恐懼癥,嚇死怕蟲人士的一幕視而不見,眼中反而露出一點意外之色。 原來,這里躲著的是一只妖。若他沒感覺錯,大抵還是他從前見過的。同為妖族,哪怕他現在用的這具軀體是人類,他也能感覺到周圍似有若無的妖氣。抬手輕勾,那一絲絲妖氣從蟲群中散逸出來,如同輕飄的絲線落在他手中。 妖族認人,從來都是認妖氣。 確實是他當初見過的那一只蚰蜒小妖。申屠郁確認了,抬手揮散那絲妖氣,抬腳往前踏上一步,沾上他腿的蚰蜒,全都像被大火燒灼,瞬間凹陷焦黑,空氣中一股焦味刺鼻。 踩著蟲潮走出去幾步,正前方晦暗的屋內走出一個貌若好女,身材卻高挑修長胸膛平坦的男人。 男人瞇起眼睛與他對視,態度慎重,語氣怨毒,“何方修士,非要來此與我過不去,燒了我看家護院的飛頭鬼,如今還要燒了我這些無辜的徒子徒孫們?!?/br> 申屠郁:“你要傷我徒弟,我自然來殺你?!?/br> 蚰蜒妖氣極反笑,“你的徒弟?你說的若是那小姑娘,她未曾受傷,反倒是你們殺了我那么多看家護院的狗,我都沒有找你們麻煩,你又何必跑來趕盡殺絕,左右我們也沒有深仇大恨,各退一步如何?!彼杂X自己打不過這人,才愿意服軟低頭,可若這人真的不知好歹,他也絕不讓這人討了好處去。 無視他眼中兇光,申屠郁語氣平鋪直敘:“你睚眥必報,我既然已經壞了你巢xue,若今日不殺你,他日你定會加倍報復?!彼共恢劣谂逻@小小蚰蜒,可他的徒弟尚且幼小,這蚰蜒妖欺軟怕硬,只會對徒弟出手。 雖然同為妖族,還有些淵源,但申屠郁并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或者說,他從不知手下留情。 蚰蜒妖眼神一凝,愈發警惕起來,“你這話說的,倒像是認識我一般?!?/br> 申屠郁不再多說,伸手向前,蚰蜒妖幾乎是同時動作。院內森森草木被申屠郁周身之氣沖擊地往四周倒伏,滿園蚰蜒則猛然變大,高出屋頂的丈高蚰蜒,將申屠郁埋入無數雙帶毒觸須內,然而眨眼間,申屠郁破蟲而出,擋在他身前蚰蜒被鋒利金氣斬成碎塊,眨眼逼近蚰蜒妖。 蚰蜒妖慌忙逼退,甚至變為蚰蜒原型來抵擋這一擊。巨大的黑色蚰蜒盤繞在屋前,它的外皮堅硬,泛著黑光,擋住了申屠郁手中無形的鋒利金氣。蚰蜒妖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見申屠郁手中金氣消散,他直接將手指卡入他的節肢縫隙用力一撕—— 蚰蜒妖只覺身體一陣撕裂痛楚,他引以為傲的鎧甲,竟然被此人徒手撕開了!這是何等巨力!然而撕裂痛楚還未結束,他就發覺又一股巨力襲來,自己整個妖身被扯成了兩半。 “啊啊啊——啊——可惡!” 申屠郁并不畏懼蚰蜒妖的毒,他煉制的這具身體,本身就是一件武器,不管是皮膚還是手或者腳。此時他的手就如同刀劍,輕易劃開失去外殼保護的蚰蜒身軀。 蚰蜒毫無還手之力,他恐懼地望著申屠郁面容與動作,忽然覺得此人這樣的氣勢有幾分熟悉,仿佛曾經見過,再想到昨日看到那小姑娘身邊的食鐵靈獸,蚰蜒驀然雙目睜大,失聲道:“你……莫非是深涂妖王!” 申屠郁人身與原型容貌并不相同,僅有兩分相像,相比原型的妖異,人身容貌更為尋?!辽僭谏晖烙粞壑羞@模樣很尋常。蚰蜒妖本不確定,因為他沒感覺到妖氣,可見面前之人看過來的眼神,他立刻就確定了。 深涂妖王,在他從前修行的妖洞窟,曾與其他幾位妖王平起平坐稱兄道弟,后來他與妖洞窟的諸妖鬧翻,竟然入了靈照仙人門下,從此與他們這些惡妖劃清界限。蚰蜒還記得,自己從前尚且是個小妖,曾想追隨這深涂妖王,卻被他拒絕,不,是被他無視。 據說他被靈照仙人收下后,常年于蜀陵內不出,沒想到會在處遇見。蚰蜒妖原本還想反抗,如今知曉面前之人是誰,徹底放棄了,擺出束手就死的姿態,片刻就被拆得七零八落氣息奄奄。 申屠郁抬手捏碎了蚰蜒妖的頭,扭頭望了望不遠處的屋頂,收回目光后抖落一片火苗,落在滿地蚰蜒尸體上,將這滿園蚰蜒燒毀。 遠處趴屋頂的辛秀靠坐回屋脊上,矮身躲過申屠郁目光,捏捏手邊的熊貓叮當,“大佬他是不是發現我在這里偷偷圍觀了?” 從申屠郁出門不久,辛秀就悄悄跟上了。她這人就是什么都好奇,她猜測大佬是特意來這個鬼鎮行俠仗義解決問題的,湊巧救了她后,肯定要去對付這里的大boss,所以她就悄悄跟了上來準備看個現場直播。不過她很清楚自己這點修為,靠得太近會被波及,所以只是距離很遠看著。 哪怕具體情況看不太清楚,但那沖出屋頂的大蚰蜒她是看到了,也不虛此行。 大佬不愧是大佬,幾米高的蟲子說撕就撕,先不提力氣,就這面對怪獸的淡定從容,也足以讓辛秀為他鼓掌。 辛秀:得想個辦法和這個大佬深入交流認識一下.jpg 申屠郁早就注意到徒弟躲在遠處偷看,但他假裝沒有發現,慢慢走回了之前那屋子,給徒弟在他之前趕回去的時間。 在他身后,整座宅院都燒了起來。 大火之中房梁倒塌,蚰蜒大妖尸體底下的土壤深處,窸窸窣窣爬出來一條手指長的黑色蚰蜒,慌亂逃竄。 第38章 游顏一路逃出鎮子好幾里外,才敢變回原型,他此刻元氣大傷連人身都無法維持,腰部以下都是黑色的蚰蜒身體,手臂之下還有好幾對觸須,但好歹還活著。 “若不是從前僥幸吃過一株仙草,能讓我褪殼復生,今日就徹底死在此處了?!彼@魂未定,狠狠將手指扎入泥土中,“深涂妖王!此仇我游顏非報不可!” 雖不知他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出來行走,但以深涂妖王這身體修為來看,必然對付不了妖洞窟那些與他有仇的妖王們,若是他把深涂妖王的消息告知妖洞窟諸妖……游顏猙獰一笑,“哪怕殺不了你,也要讓你嘗嘗被人逼到狼狽逃竄的滋味?!?/br> 他說罷,再滿目復雜望一眼那鬼鎮方向,手指微微曲起,轉身鉆入泥土里消失不見。 辛秀裝做剛起床的模樣從房內走出來,見大佬坐在門邊,目光無焦距地望著人家院墻內長出來的一棵枯樹,好像是在發呆。小風吹得他頰邊黑發飄飄,儼然是個美人雕像。 人美貌,連發呆的模樣看上去都和別人不一樣,辛秀壓下自己吹口哨的沖動,上前說道:“烏鈺,我休息好了。你現在還要去做什么嗎,需不需要我幫忙?”態度殷勤仿佛想追女同學的大學男生。 申屠郁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徒兒是在喊自己,他這人身在外不需和人打交道,因而根本沒有第二個名字,烏鈺這個名字,是昨日徒弟問起時,他隨口取的。 申屠郁站起來:“無事了,你該離開此處?!彪m說蚰蜒小妖解決了,但這地方還有不少地行尸飛頭鬼,確實不適合久住。 辛秀聽美人如此冷淡地拒絕了自己,仿佛昨晚上并沒有和她交流了一夜,不由對他更感興趣,沒錯,她是個俗人,就喜歡這種冷冷淡淡的調調。越對她冷淡,她越想看看對方熱情起來的模樣。 “你應該還要去解決鎮中那些地行尸和飛頭鬼吧,雖然我修為低微,但多少也能幫上忙,不如讓我和你一起去?”辛秀盤算著,大boss已經被大佬單挑完了,剩下的她肯定要跟著一起去,先建立一點同伴情誼。當然,就算約不到人家,跟著大佬蹭點經驗也是好的。 申屠郁其實并不準備解決那些東西,但面對積極的徒弟,他沒說出口。不是每一個修士都像辛秀這樣愛管這些不平事,對很多修士來說,這都屬于“紅塵俗世”,事事去管個清楚明白,影響修行。 他想,徒兒大約還是年紀太小了,修行不久,才會有這樣的朝氣與一顆善心。既然如此,他做師父的當然要護持她。 師徒兩個抱著各自的心思,將對方放在了“是個善良好人”的高地,然后相攜前去掃尾,處理藏在鎮中各處的飛頭鬼和地行尸。 騾道士見他們要走,自覺跟上,卻見走在后面的辛秀給了他一個眼神:電燈泡留在這,別跟上來。 騾道士:??? 這小丫頭怎么回事?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就不怕他逃跑嗎?不去就不去,他樂得在這里休息偷懶。 辛秀成功制造出孤男寡女的相處機會,然而不等她搭訕,申屠郁就對她說:“我們分頭處理。這些飛頭鬼與地行尸在白日威力大減,你應當可以應對?!闭f完就走了。 辛秀:“……”好直一男的,我喜歡。 她獨自一人,也不裝和諧友好了,一腳踢開一戶人家大門,口中喊道:“掃黃!都出來!” 藏身屋內的飛頭鬼被驚動,像受驚的蝙蝠一樣撲棱棱脫離身體沖她飛來,辛秀舉起個大掃把把它打落,用刀一一串上。她這才發現,原來這些頭白日是好好待在地行尸身上的,不過她有點奇怪,這么多頭亂飛,它們還能找到自己原來那具身體嗎,還是隨便找個身體安上去算遼? 她一手掃把一手刀,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掃把比刀還要好用,就和撲飛棱蛾子似得還怪有趣。不一會兒,她就抓出了一串的地行尸和飛頭鬼,并且把它們堆到空地上,打個火燒著。 昨晚上烏鈺教了她搓火球,她現在就抓住機會練習,勤勤懇懇搓了一個又一個火球,不斷加火。大火熊熊燃燒,燒地行尸的毒煙熏得她眼眶都紅了。 申屠郁回來時,見到徒弟對著火堆紅了眼眶。辛秀察覺他回來,扭頭看他,眼眶里被熏出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申屠郁還是第一次見到徒弟哭,走到她身邊,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以作安慰:“這些人早已死去,魂魄不存,你如今也算令他們解脫,不必難過?!?/br> 突然被安慰的辛秀一愣,明白了,原來烏鈺大佬喜歡這種多愁善感的,聽聽這努力放輕柔的聲音,他盡力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當機立斷一手拉住了烏鈺的手,抬頭看他:“嗯,我知道?!?/br> “這里的事已經結束了,烏鈺,你是不是要走了,能不能再陪我一起走一段?我還想多和你學點東西?!边@一番話可謂含蓄又直接,但凡烏鈺眼睛沒問題,都能察覺道她這依賴中帶點洶涌的暗示。 可惜,申屠郁師父濾鏡開得太厚,厚到人臉都要模糊了,沒聽懂徒弟這帶粉色的暗示。他看到小小一只的徒弟拉著自己的手說想和他一起走一段時間,想多學點東西,只覺得徒弟真是堅強又努力。 她先前一個人時那么快活自在,原來還是害怕的,想要同伴,只是太堅強,才看上去無所畏懼。 他原本是準備暗暗跟隨保護,可徒弟這樣拉著他的手想要他結伴同行,他不忍心拒絕。 片刻后,申屠郁道:“過一陣,我會離開?!敝缓孟扰闼黄鹱咭魂嚵?。 辛秀: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