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第70章 善心    徐風清回去的路上,心情很甜蜜。    他一想到司露微,就很幸福。她除了漂亮賢惠,也很慷慨。    徐風清知世故卻不世故,他每每想到司露微的種種,心頭就像照進了陽光。    車夫走到了一半,突然猛然停住。    徐風清想得入神,沒防備,差點跌坐下去。    他爬起來,推開了馬車的車門,問車夫:“怎么了?”    馬車上掛著明角燈照路,只能看到眼前方寸的地方。    車夫指了指前面。    徐風清伸頭一瞧,頓時嚇了一跳,急忙下車。    一個人躺在路中央。    “你撞到了她嗎?”徐風清問車夫。    車夫不敢答話。    他不是很確定。    他今天有點急,想早點回家,因為太太跟他說了,今晚送完了司小姐,他就可以回家過年,等正月初二再來上工。    他著急交工,把車子趕得有點快,突然沖出來一個人,他好像撞到了人家,又好像沒有。    徐風清把人扶了起來。    對方綰著發髻,又穿著銀紅色披風,一看就是個女人。    待將她扶好,發現她居然是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    徐風清不怎么跟年輕女子打交道,頓時就不太自在。他情急之下沒有多想,那女人此刻軟軟依靠在他懷里,他還不能放手,面紅耳赤僵在原地。    女人好像是昏了,幽幽轉醒,拉住了徐風清的手。    徐風清發現這女人的手冰涼。    “怎么辦啊孫叔?”徐風清急得問車夫。    車夫也不知道。    主仆二人面面相覷。    倒是那女人,掙扎著開口:“我的腳……醫館……”    車夫這次終于機靈了點:“少爺,前面就是個醫館,咱們先把她送過去,其他再說?!?/br>    徐風清點點頭。    他今年不滿十八歲,又是常年讀書,中等身量,胳膊腿沒什么力氣。    車夫幫忙,將這女人抱到了他們的車子上。    徐風清不好進車廂,只得跟車夫并排坐了。    車子將女人送到了前面的醫館。    大夫診脈,說這女人氣血虛弱,不是急病,應該慢慢調養。    “姑娘,你是不是餓了好幾頓,才這樣沒力氣?”老大夫很有經驗的樣子。    但女子搖搖頭。    老大夫道:“那……那我再瞧瞧?!?/br>    他仍是覺得她是氣血兩虧,此前的暈迷,應該跟她的身體有關,而不是被撞了。    女人卻很不配合。    大夫給她開了滋補的藥方,又讓小徒弟去端一碗糖水,暫時給女子喝下。    “您家住在哪里?”徐風清問她,“我們送您回去,還是去通知您家里人來接?”    女子卻嗚嗚哭了。    徐風清、車夫以及醫館的人,都被她哭得一頭霧水。    后來,她才慢慢說:“我叫煙汀,南昌府人,路過這里,是被強盜劫道,又賣到了城里來。我沒有家,我逃出去之后,無處可去了?!?/br>    徐風清和車夫很為難。    醫館也很為難。    徐風清說將她送到客棧,女子拼命搖頭:“不,我一個人害怕!”    車夫則說:“要不,咱們家派個女傭過來服侍您?陪您住幾天客棧,等您休養好了,再自己回家,我家太太可以給盤纏?!?/br>    “我害怕!”女子道,“客棧太危險了?!?/br>    徐風清不知如何是好。    車夫也沒了主意。    醫館的老大夫哈欠連天,不想再耽誤了,催促他們快點想個辦法。    “你們走吧,我就在街上過夜好了?!睙熗⊥纯薜?。    徐風清抓耳撓腮。    車夫憐香惜玉,對徐風清道:“少爺,要不先把她帶回家吧?這寒冬臘月的,咱們碰上了這檔子事,不能把人丟大街上吧?她要是死了,咱們造了大孽。這年關底下的……”    徐風清眉頭緊擰。    他是個斯文讀書人,除了念書和司露微的愛情,他對其他事都沒什么主見。    這女人漂亮,漂亮的人總是很容易獲得同情。    她不停的哭,徐風清在心中是看著她可憐的,又有車夫在旁邊勸,徐風清沒辦法,只得將她暫時帶回了家。    “臘月二十四,縣衙就封印關門了,你若是有什么委屈,等縣長給你判,也要等到明年初六。這些日子,你若是沒地方去,就住在我家吧?!毙祜L清道。    煙汀感激極了,連連給他磕頭:“謝謝少爺?!?/br>    徐風清去攙扶她。    她起身的時候,碰到了徐風清的手,手指在他掌心軟若無骨的劃了下。    徐風清一個激靈。    他急忙退到了車廂外。    煙汀看著他出去,心下有了判斷:“這是個雛兒!”    這男人很青澀。    同時,煙汀覺得他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帶著一副眼鏡,真像個小戲子。假如他進了小倌樓,怕是生意不錯的。    “漂亮的男人?!睙熗⌒南?,“沈團座讓我對付他,莫不是他自己看上了人家,可人家不愿意做他的兔子,他才要使點手段?”    她心中這樣想著,就不太敢狠得罪徐風清。    萬一她猜得不錯,將來沈團座心疼枕邊人,反過來報復她,她怕是沒活路。    馬車到了徐家后門。    車夫開了門,徐風清先下來,然后攙扶了煙汀。    他帶個女人回來,把徐太太嚇得半死。    “阿媽,您聽我解釋?!毙祜L清道。    煙汀那邊,也是淚水漣漣。    她當著徐太太的面,編造了一個凄苦身世,自己哭得楚楚可憐,惹得徐太太心中也酸酸的。    而后,徐太太又覺得不太對勁。    此女怕是不太簡單。    徐太太還想著,明天一定要找個機會打發她走,不成想第二天就有人找了過來。    是一個老婦人,自稱是煙汀的仆婦,一看到煙汀就哭著叫小姐,把煙汀接走了。    徐風清大大松了口氣,徐太太亦然。    “……原來她的身份是真的,我還以為她是搞鬼?!毙焯牧伺男乜?,“風清,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可莫要做這種善事?!?/br>    徐風清道是。    此事,他沒有放在心上。    他到底年輕不經事,對江湖上的騙術往往沒什么概念。    而徐太太自己,最近總在低燒,人特別不舒服。怕兒子擔心,她還要強撐著精神。若是她好好的,大概會看出一些門道的,可惜她精神不濟,每天都昏昏沉沉。    他們母子倆都沒把這件事當一回事,卻不知火種已經落下了。    第71章 殺人是不對的    司露微年前沒有再去徐家。    她也要準備沈硯山這邊的過年。    晁溪的確很機靈,短短數日,已經摸清楚了司露微、沈硯山和司大莊等人的關系。    她格外巴結司露微,因為石嫂說司露微既會做菜,又有極好的針線活。    晁溪在家的時候,她后娘一直逼迫她做簡單的家務活,就是洗衣、燒飯,她一個字也不認識,而且身無長物。    像她這樣的,哪怕去做伎人,也只能是最低等的。    司露微什么都會,晁溪很想學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