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是我比旁人晚了三年,才能遇見你?!?/br> 時光深處的些許溫柔讓謝昳陷入恍惚,然而就在此時,宴會廳上方那盞璀璨的水晶燈卻忽地一閃,然后剎那間熄滅。 竟然停電了。 謝昳恍過神來,上前幾步往走廊上看了一眼,那悠長通道兩側的墻上每隔半米一盞的壁燈也暗了,看來是整棟樓都停了電。 周圍環境驟然變黑,整個晚宴廳陷入短暫的寧靜,片刻后意識到停電的眾人爆發出陣陣嬉鬧,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怎么回事啊,怎么停電了?大家小心點,別摔倒?!?/br> “害,沒事兒,外面還亮著呢,窗戶透光,沒有燈也能看清?!?/br> “就是,正好月色朦朧,氣氛合適,來,咱們繼續喝一杯?!?/br> 昏暗的夜色下,眾人因為突如其來的停電有些興奮,然而門口站著的成志勇卻猛地一拍腦袋,神色萬分焦急:“……謝小姐,您說剛剛江總往走廊那邊去了?光線這么暗,他又沒帶手機,可別摔跤了……上次在醫院里摔了一跤,胳膊上的擦傷都還沒痊愈……” 他說到這里咽下話頭,指了指長廊的左側:“謝小姐,您能幫我去這邊找找他嗎?我去右邊找?!?/br> 謝昳聽到成志勇焦急的語氣,忽然想起之前zoe的話—— ——“江神的雙側視力好像受損了?!?/br> 她的心臟頓時怦怦跳動起來,點了點頭立刻抬腳往左側長廊走去。 古典宮廷風的酒店,弧形窗戶外頭零星的光線依稀照亮了眼前的路,十公分的鞋跟穩穩當當敲在地面,那聲音的頻率透露出些許焦急。 謝昳仔細地這片昏暗之中尋找起來。 她小心地推開走廊近鄰一個又一個的房間,今天茶話會包了場,竟都空無一人。 黑色緞面禮服裙擺翻飛,經過整段細長的走廊后,謝昳走到拐角處,終于是停下了腳步—— 那拐角的地方,兩三級臺階下面,男人姿勢狼狽地倒在地上。 大概是腿受傷了,他撐了一下地面卻沒能站起來,于是只得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在四周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像是想要判斷一下哪里有墻壁或扶手。 然而他摔倒的地方在臺階的正中央,周圍墻壁離他很遠,又怎么觸碰得到。 微弱光線里,謝昳站在他的身后,能清楚地看到他小心謹慎的動作,可他卻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心臟跌到了谷底,忍著翻涌而上的淚意走上前,緊緊地握住了那只仍舊在虛空中試探的手。 兩人的手都很涼,握在一起絲毫沒有增加幾分溫度。 隔了幾十米遠的宴會廳里人聲熙攘,可拐角處卻安靜,靜得只剩下窗外極淡極淡的月光。 謝昳牽著他,彎下腰:“你不要怕,我在這里,我扶你起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崽崽們牽手手啦,開心嗎~本章繼續發紅包!謝謝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下一章在十七號晚上十一點,會有雙更,希望大家諒解~然后,沒有收藏預收《吻降》的快去戳我專欄! 推薦一下基友的文,《折腰美人》作者:越野尋尋, 超級好看超級甜超級撩的,快去看! 那個傳說中高位截癱的張公子自殺了,還被人拍下了照片。 雪白的被子,烏黑冷漠的眉眼,還有那鮮紅刺目的鮮血...... 聽說他還自殺了不止一次。 看到這張照片的應顏當機立斷拋棄了自己的中藥館、拋棄了自己“小神醫”的身份,跑去做了那個特殊護工。 “你以后想要幾個孩子?”應顏突然停下按摩的手,雙眼亮晶晶地問道。 “人家說我面相看起來多子多福,你放心說,我肯定都行的?!睉伆菏淄π氐?。 而張迎康的身體狀況,想生孩子的唯一方式便是人工造人。 清脆如鶯啼的嗓音卻說著仿佛刀子般扎人心的話。 張迎康毫無反應,即使全身被人按來按去,也依舊沒有一絲反應。 就像活死人。 應顏繼續按摩著,笑嘻嘻道:“你肯定也行的?!?/br> 片刻,張迎康終于動了一下眼皮。 爺爺,我總算沒咂咱們應家的牌子啊。 高位截癱病美人與淡定直接超可愛小中醫。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冰清如澈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球啊秋 5個;阿琪 2個;小梅子、hi~女王陛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好想再吃一頓吖 23瓶;ddd 22瓶;現現的寶貝 15瓶;情敵有個然、28301623 10瓶;阿琪 7瓶;rou球喵、簡曉白 5瓶;小梅子 2瓶;我不知道起個啥名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感謝在20200114 07:30:04~20200115 11:52: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冰清如澈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球啊秋 5個;阿琪 2個;小梅子、hi~女王陛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好想再吃一頓吖 23瓶;ddd 22瓶;現現的寶貝 15瓶;情敵有個然、28301623 10瓶;阿琪 7瓶;rou球喵、簡曉白 5瓶;小梅子 2瓶;我不知道起個啥名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周圍驟然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眼睛極度不適應, 連帶著太陽xue也漲得疼, 頭暈目眩間江澤予一腳踩空,頓時狠狠跌在地上。 膝蓋和堅硬的地面直接撞擊, 韌帶撕裂的疼痛讓他皺了皺眉。 他淡漠地抿著唇,睜著一雙眼睛想要從這暗處里辨別出周遭模樣, 可這種極暗的環境下, 雙眼怎么都捕捉不到一絲光線,再怎么努力不過是徒然。 跟個瞎子沒什么區別。 江澤予忽然跟自己生起氣來,固執地伸出手往四周胡亂摸索著。正在此時, 他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那鞋跟敲擊地面的獨特頻率與節奏,很像一個人。 不多時,那人在他身后站定, 幾瞬淺淺呼吸之后, 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忽然被一只冰涼的手握住,而后她說—— “你不要怕, 我在這里,我扶你起來?!?/br> 聲音實在是太耳熟,也太過溫柔, 晚宴上被人敬了好些香檳的男人愣了一會兒后笑得莫名諷刺。在這種糟糕情況下, 幻想出來的救世主,竟然是她的模樣。 江澤予臉色微嘲,醉醺醺地借著那力道站起身, 小腿抽疼之下步伐踉蹌,重心不穩地往身后的方向跌。本以為又會是狠狠的一跤,沒想到卻倒進溫軟的懷抱里,他的側臉甚至能感受到她禮服前襟那綢緞順滑又冰涼的質感——他這回著實怔愣住,竟然……不是幻覺。 真的是她。 謝昳站穩身子后松了口氣,幸好江澤予往后倒的力道不大,她僅僅被帶得后退了小半步。 她引導著他慢慢走到拐角處的墻邊,讓他靠著墻,察覺到他已經站穩了,這才打算抽出自己的手,同時問道:“江澤予,你沒事吧?是不是腿受傷了?還能堅持嗎?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叫你的秘書過來?!?/br> 誰知他不僅沒有回答,更是固執地沒有松開她的手。 謝昳稍稍掙脫了一下,奈何他握得很緊,比她大了一圈的手掌牢牢地包著她的手。 她不知道他的意圖,疑惑地低下頭,就著窗外馬路上寥寥幾盞的路燈和昏暗的月光看他——男人緊緊抿著唇,雙眼失焦,臉上明明沒有什么表情,動作卻固執的很,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來了一句:“你別走,我看不清,站不穩,你留下來扶著我?!?/br> 謝昳:“……” 她低下頭,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很是無語。 明明他整個人都靠著墻、絲毫沒有借她的力,何況就算扶,也不是這么個扶法吧? 謝昳腹誹完不禁想,這人喝了酒神志不清,此時此刻又是個傷患,多用點力氣,大概是能掙脫開的??芍車沫h境實在太有安全感,腦海中有一些情愫不受控制地增長,讓她不由得卸去白日里的防備。 心里忽然升起了某個暗戳戳的念頭—— 反正,這么暗的地方,沒有人能看到他們,也沒有人能拍到照片。 于是她破天荒地沒有再動作。 兩人的手就這么牽著,她離他很近,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酒店長廊安靜的拐角處,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浮動的曖昧氣息霎那間彌漫開來。 謝昳捏緊的心臟怦怦跳動起來,簡簡單單的牽手,有了這黑暗又安靜的環境加持,竟然比上次酒吧門口的那個擁抱還讓她面紅耳赤。 她僵了片刻之后,鞋跟輕輕在地面上敲了敲,十分緩慢地試探性地收緊了五指,指尖從自然下垂的狀態,改為輕輕圈住他的四根手指頭。 身邊的人感應到她的動作,干脆將五指分開,干脆利落地扣進她的五指,就好像這樣能扶得更加穩當些。 兩人都很心虛,于是心照不宣地不再管手的事,異口同聲拋出了兩個各自關心的問題。 ——“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剛剛的解釋?” 什么解釋?謝昳怔愣之下便被江澤予搶了先機:“你剛剛在晚宴廳說過的,關于林景鑠的事情,之后要和我解釋?!?/br> 他的語氣執著不容反駁,竟然帶了點小孩子向大人要求兌現之前許下的承諾時的固執和不知變通。 謝昳“哦”了一聲,自知理虧,只好先回答:“你說他啊……max是個華裔,他從小在美國長大,中文說得差強人意,你不要聽他的話。我跟他,不過就是五年前在威尼斯海灘上偶遇罷了?!?/br> 她說完,又義正言辭道:“海灘上很多人的,什么都做不了?!?/br> 所以她當時嚎啕大哭的那個樣子,真的很給祖國爸爸丟人。 然而這句話剛說出口,謝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什么叫“什么都做不了”?說得好像她很惋惜似的。 她立馬亡羊補牢為自己辯解:“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想做?!?/br> 黑暗里,江澤予不再固執地睜著眼,他久違地牽著身邊人的手,安心地閉上了眼睛,讓干澀無比的眼角膜和疲憊不堪的心臟得以休息片刻。 喪失視覺之后,聽覺和觸覺越發靈敏,他能感受到她手上的溫度和掌心的紋路,也能捕捉到她語句中任何一個停頓和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他聽著她語無倫次、亂七八糟的回答,沒忍住輕輕勾了勾唇角。 從重逢到現在,她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總算在今天有了些破綻,挺好。 謝昳在這片昏暗里分明地看清了他唇邊的笑意,以為他是在嘲笑她,于是炸了毛:“……也不是什么都沒做,我們坐在沙灘上,聊了一整夜的天?!?/br> 一整夜。 江澤予聞言低下了頭,思考了許久。 一夜的時間有多長? l.a.的秋天,金黃色沙灘,湛藍色的大海波光粼粼,海岸邊,歐式風格色彩明亮的小房子對面,是成片的椰子樹。到了夜晚,行人們三三兩兩脫了鞋子踩在那沙灘上,深色海面上映著滿天繁星,他和她一高一矮,并排坐在沙灘上,一夜的時間足夠他們從現世寂寥聊到人生理想,再從人生理想聊到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