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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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坐在堂屋木桌上邊吃邊聊,周燕吞下一口三合饅頭,開門見山問,“大成,你和我表姐處了兩年對象了,說說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什么時候結婚?有房子住嗎?” 這個時代,一家三代蝸居在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是常事。周燕心疼奶奶,不想讓她嫁去呂家,跟呂家一大家子擠在一起做啥都不方便。 問呂大成這話,也是想想探探他的口風,如果他沒能力買住房,那她就以奶奶的名義買套房子。如果他自己備了房子,她就給奶奶備厚點嫁妝,讓他們過后日子也過得容易些。 呂大成有些緊張,畢竟他和張云蘭在人家家里同居了好幾個晚上,雖然啥事兒都沒做,到底有辱張云蘭的名聲。 原本他以為周燕多多少少會為難他一下,但沒想到,周燕從始至終就沒有刁難過他,還做了這么一大桌豐盛的飯菜。 一聽周燕問話,呂大成幾乎想也沒想就回答:“我們廠里每兩年會給正式職工分配宿舍房,我爸是一區鋼鐵冶煉的老技工,我和小成都是他教的學徒工,現在已經轉正快七年了,有權利申請宿舍房。兩年前我和云蘭姐處對象時就開始申請,現在只要等我們領了結婚證,就可以去廠委那里登記領房?!?/br> 周燕也知道這些大廠的分房政策,一般來說,像鋼鐵廠這樣的大廠,一個區就有兩三百人,房源向來緊張。主要房子和糧食一樣,都是有數的,人一多就不夠分,這個時候就得拼資歷和技術分房。 南昌市的鋼鐵廠新建不到十五年,給工人修建的住宿區分新舊兩大塊,舊的是一層或二層的青磚大瓦房,以前的老工人一家三代都住在二十來平米的房間里。新的是紅色小磚房,大多是年輕人,七八個住上下床,擠在十幾平米的房間里。 不過因為廠里任務繁重,工人越漸招多,鋼鐵廠又新建一棟宿舍樓,把核心技術員工遷了過去,剩下的就分配給轉正工人,以技工、雙職工、工齡、要結婚的工人為先。 呂大成從十五歲進鋼鐵廠上班,第一年是學徒工,第二年轉正。算算時間資歷,加上他爸在鋼鐵廠一區上班,即便張云蘭不屬于鋼鐵廠,呂大成不符合雙職工的要求,但為了留住技術工,想必一區區長還是會給呂大成分房子的。 這么看來,房子的問題是解決了,雖說職工新房不到二十平米,但至少不用跟呂家一大家子擠在一處,周燕也不用費盡心思的撒謊買房子。剩下的,就是該如何跟劉秋菊夫妻倆說他們倆結婚的事了。 張云蘭是離過婚的女人,又大呂大成三歲,還曾經住在呂家隔壁,把最糟糕的樣子呈現在劉秋菊夫妻倆面前。 換位思考的話,周燕心里也不大容易接受。畢竟一個二婚,一個頭婚,放在這個不甚開明的時代里,任誰都不好接受??! 呂大成的意思,他先跟他爸媽通個氣兒,看看他們的反應。如果他們不同意,他和張云蘭再爭取表現一下,讓他們兩口子漸漸接受張云蘭。 如果努力過后還不同意,那他也顧不了許多了,直接偷戶口和張云蘭去領證結婚。反正他房子分到手,又不和他們一起住,生米煮成熟飯了,他們還能咋地? 直把張云蘭感動的眼淚直流,對周燕說:“就我這殘枝敗柳,大成不嫌棄我,還百般對我好,要是劉大嬸兒、呂叔不同意,我會做到他們滿意為止。實在不成,我也愿意等大成,反正我下輩子就認定他了!表妹你不要阻攔我?!?/br> 得,話都說在這個份上了,周燕還能說啥?讓他倆該干啥就干啥去。喜得他倆相擁而泣,像是得了什么大赦免一樣,把周燕看的之無語。 第二天一大早,周燕在家等鋼鐵廠公告消息,剛吃過早飯刷完碗,外面就響起敲門聲。開門一看,是個顴骨高高,下巴很尖的中年婦人滿臉擠著笑站在外面。 “你是張云蘭的表妹吧?喲!長得可真漂亮!這穿衣做派,看著一點兒也不像鄉下人!” “有事?”周燕臉色微微沉了沉問。從她回來后,張云蘭就把這些年來周邊發生過得事兒,都跟她提了提,其中就說到住在她家隔壁的寡婦牛春花。 據說這個牛春花年輕的時候沒了丈夫,獨自拉扯著四兒兩女顛沛流離,后來來到南昌市,不知怎么地在這里弄了談房子,節衣縮的,日子過得很不容易。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現象。前兩年饑/荒,人人餓的都快死了,要拿自己房子去換糧食。唯獨她家穩坐如山,一家七口人,居然沒有任何挨餓出去找食物的跡象。 后來才知道牛春花的大兒子不學好,整日偷雞摸狗偷慣了,家里存了不少糧食。牛春花又是個臉皮厚的,整日拿她孤兒寡母沒人照拂的事兒四處哭訴,和周圍鄰居借糧借物件兒。 張云蘭心軟,又因為她是新搬過來的鄰居,對他們品行不了解。在饑荒年借了十多斤紅薯給他們,之后就被他們訛上了。 但凡周燕從上水村寄過來什么東西,牛春花都要想著法子過來借一借。要是不借,她家大兒子大晚上的就翻墻過來偷。 她家兒子都是十六七歲的大小伙兒了,有好幾次張云蘭在后院洗澡的時候,都感覺到她家兒子趴在墻上偷窺。直把張云蘭給嚇的,借了不知道多少東西去隔壁,就為了息事寧人。 等周燕回來,張云蘭憋不住心里的委屈,一股腦兒的倒給她聽,就希望她能好好治治隔壁那家奇葩。以周燕那身蠻力,要把他們弄殘長記性,也是分分鐘的事兒。 所以當看見牛春花自來熟,推門就要進屋,嘴里說著:“都是街坊鄰居,你回來這么久我才知道。這不過來看看,你們姐妹有啥可幫忙的?!?/br> 自從周燕回來,張云蘭就把糧食關系轉回了街道,跟著周燕在家里開小灶,吃好吃的補補身體。 周燕手頭有錢,雖說現在買rou依舊要糧票,可自從鄉下分有自留地,可以養少量的雞鴨以來。黑市上的雞鴨魚rou,還是很好買的。 于是牛春花每天聞著隔壁噴香的rou香菜香,肚子里的蛔蟲不停的轉,幾個孩子更是哈拉子流了一地,天天吵吵著讓她過來要rou吃。 牛春花被吵的心里煩悶不已,本來她以為慫包張云蘭會識趣的把好吃的吃食兒端一份給她們,于是一等再等。 可這么多天兒過去了,隔壁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個鄉下來的鄉巴佬,還穿紅戴綠到處轉悠,弄得她家大兒子跟失了魂一樣成日偷偷跟在她屁股后面轉,連東西都不偷了,家里都快揭不開鍋! 昨兒晚上隔壁又傳來rou香味,又沒給他們端一份過來。牛春花餓的頭暈眼花,這不一大早,趁張云蘭去上班,就準備過來拿捏看起來很好欺負的鄉下土包子——周燕。 這熟悉的劇情,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的吳大拿,也是這么不要臉皮,厚臉無恥的跟高教授討吃的。 周燕冷笑一聲,伸手攔住牛春花說:“我們有手有腳,不需要別人的幫助,沒事兒趕緊滾吧!” “哎呦!你咋說話的?都是街坊鄰居,你初來乍到,不請喝茶吃飯,咋能叫人滾呢?你爹媽沒教過你啥叫禮節?”牛春花十分不悅。只覺得眼前的鄉巴佬忒不懂事!仗著自己長的好看就不懂長幼尊卑,這樣的女人才配不上她的大兒子。她說啥都要讓大兒子斷了那份心思! 周燕也就呵呵了,“那還真是對不住了,我爹媽早死了,誰教我禮節?我來這里買房子的時候,你們咋不請我吃飯?現在想占便宜?沒門兒!我告你??!給你一天的時間,趁早把借了我家的鍋碗瓢盆,糧食和錢還有其他的物什兒全都還回來!不然,呵呵!咱們等著瞧!”說罷狠狠把院門關上,徒留牛春花在外面罵罵咧咧。 第47章 047 于此同時, 一輛軍卡緩慢的駛進了葛家巷, 停在高家的院門外。 車門打開, 下來一個穿軍綠色軍裝, 戴大蓋帽, 肩膀戴了好幾個勛章的軍人。 他看著不過三旬年紀,軍帽下露出一雙狹長銳利的眼睛, 在帽徽領章的襯托下, 顯出一種不言而喻的身份。英俊的臉上,也帶一種青年軍人常有的面無表情的神情。 他就站在原地看著牛春花,原本站在周燕門口罵罵咧咧不停地牛春花,忽然偏頭瞅了他一眼,接觸到他那冰冷無波的眼神, 不知怎么地,心頭猛地一跳。與生俱來懼怕官軍的因子,在此刻擴散放大。 盡管以前沒怎么見過這個軍人, 可看他停車的位置, 他胸前的徽章, 只要對周遭鄰居有一定的了解, 都會知道,這個人, 絕對就是高教授那個長年在外出任務的大侄子。據說他已經到達中校級別,而高教授夫妻倆又和周燕姐妹倆交好。 想起剛才周燕讓她還這些年借張云蘭錢糧的話兒, 牛春花整個人都不好了,也不罵人了, 灰頭土臉的縮回自己的家中不敢再鬧騰。 高教授在家聽見動靜,出門見到高凱歌,忙喊他:“德子,杵在家門口做什么?快進屋兒坐?!?/br> 高凱歌叫了聲大伯,關好車門,拎著一大袋他爸讓他帶過來的各種吃食特產,跟著高教授往院里走,邊走邊問,“剛才站在街上罵人的,是什么人?” “牛寡婦吧,與各家各戶都有點矛盾,人不大好相處?!备呓淌谡f著,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剛才好像站在小燕家門口?別不是和那丫頭鬧矛盾了吧?牛寡婦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小燕初來乍到,可別跟她表姐一樣吃悶虧?!?/br> 高凱歌一頭霧水,“小燕是誰?” “我沒跟你提起過?”高教授示意高凱歌把禮物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扭頭接過高太太要給他們兩人泡茶的茶壺,給高凱歌泡了一壺菊花茶說:“這可是個能耐的小姑娘,年紀輕輕就買了馬二爺的房,還隔三差五給我們老兩口子寄家鄉特產。饑荒年的時候,還給我們寄錢糧,你嬸嬸愛喝的野菊茶,她每年都會寄過來,十分有心?!?/br> “就是五年前在市醫院來看我們的那個小姑娘?!币姼邉P歌還是不明所以,高太太坐在一旁好心的提點道。 高凱歌腦海立馬浮現出一張嬌俏可人的面龐,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問:“她叫什么名字,我都快忘記了。她以前不是住鄉下么,怎么有錢在市里買房?!?/br> “別小瞧鄉下人,他們可是咱們國家的根本?!备呓淌诿嫔嵵氐暮攘丝诓枵f:“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可別在外人面前說。要是被有心人聽見,你父親和你在軍中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br> 高凱歌的父親高承鴻已經是京市某旅旅長,位高權重。但近兩年國家內部動蕩,黨/權左右派競爭嚴重,高承鴻前段時間和高教授打了一通電話,說他有點想隱退,并讓高教授夫妻倆出國住幾年,隱晦的讓他們避開一些即將來臨的事端。 高教授和高承鴻從小到大親如兄弟,很多事情知無不言。他深知自己這個堂弟名利心重,不到萬得已,他是絕對不會放棄,他好不容易得來的軍功職位。所以聽了高凱歌這話,忍不住提點。 高凱歌嘴角抽了抽,到底沒忍住,“大伯,你誤會了?!?/br> “誤會什么?難道你看上了小燕?”高教授喝下一口茶,突然想起來,一臉驚愕的盯著高凱歌,“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你今年都三十了吧?怎么還沒結婚生孩子?難道還在等你爸當年胡亂答應下來的娃娃親?” “說起來,老高。我記得當年凱歌他爸提了嘴,說凱歌那個娃娃親的女孩兒,也叫周燕。算算那女孩兒的年紀,也跟小燕差不多?!币慌阅炔璧母咛蝗徊遄?。 屋子里一陣寂靜,靜得可怕。 高教授很快反應過來,激動的站起來說:“沒錯兒!德子那娃娃親對象就叫周燕!怪不得聽小燕說她的身世,每回給我們兩口子郵寄地名是上水村,我總覺得眼熟,但始終想不起來。原來兜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小燕是自家人??!” “老高,先別著急定論,先給凱歌他爸打電話問問,再問問小燕,等兩方確定了再說?!备咛戎?,理智的勸說道。 高凱歌:…… 有點難以接受是怎么回事?想他當了單身狗三十年,忽然有人告訴他,你未來老婆找到了,還近在眼前,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搞定。高凱歌覺得,他需要時間靜一靜。 彼時高承鴻接到南昌市的電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沒等那人多廢話,劈頭蓋臉的問:“你這小子東跑西跑的跑去哪了?你媽讓你跟秦琴多處處,你咋不聽呢?這會兒你媽跟我鬧,說我把你帶壞了,年紀一大把還沒結婚生孩子,人老李孫子都快結婚了,你還沒著落……” 高凱歌聽要高承鴻一通念叨,這才開口問:“爸,當年你給我定的娃娃親是怎么回事?”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許久高承鴻才說:“你問這個干嘛?都過去快二十年了,我一直在找那閨女,可怎么也找不著。她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活著,也有可能嫁給別人了吧?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地和秦琴多相處吧。你媽可喜歡她了,早盼著你們能早點結果呢?!?/br> “堂堂一個京市第七旅的旅長,要找個有名有姓,有家庭住址的女孩兒,居然過了二十年都沒找到,說出去誰信?” 高凱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沉聲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別再拿戰亂失聯,那女孩兒搬走的鬼話敷衍我。當年要不是你自作主張,那女孩兒的父親怎么會死?說到底,是你心虛。如今那女孩兒我已經找到了,我會遵守諾言娶她為妻,你要想搞政治聯姻,就另尋他人吧!” “嘟嘟嘟……”電話掛斷的忙音傳來,高承鴻有一瞬間的驚慌錯愕。這小子怎么會知道當年的事情,明明都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那個女孩兒不是已經搬家不知所蹤了嗎,怎么會被德子找到? 高承鴻頓覺這些事情有古怪,吩咐衛兵開車回到京市某軍區家屬專住的四合大宅院里,興沖沖的去了俞婉慧住的屋子。 俞婉慧正和高依蘭母女坐在屋子喝茶聊天,瞧見他回來,秦琴率先站起來,拉著高承鴻的胳膊撒嬌:“姑父您回來啦?吃過遇到沒?要不要我給您做點拿手好菜?”邊說,邊往高承鴻身后瞅。 “德子沒在京市?!备叱续檶η厍龠@個從小乖巧明理,體貼入微的侄女兒十分疼愛,瞥見她可憐巴巴充滿希翼的眼神,生生壓住心中的怒火,強笑道:“他雖然不在京市,但寄了許多禮物回來,你跟小王去看看,有啥喜歡的,只管拿去吧?!?/br> 小王是高承鴻的衛兵兼司機,秦琴雖然滿心失望,到底沒戳穿高承鴻的謊言,乖巧的跟著小王去院外的軍卡拿禮物。 屋里就剩下高承鴻三人,俞婉慧和他夫妻多年,他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況且高承鴻從沒有大中午開軍卡回家的習慣,一個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問:“這么急慌慌的回來,發生什么事情了?” 高承鴻憋了一肚子的火兒,可也知道俞婉慧向來溫柔賢惠,一心一意對他好了大半輩子,絕對不會做出忤逆他的事情。 當年他處在軍中勢力紛爭里,不便動用私人關系找人,便讓俞婉慧幫他找周衛國的家屬,最后得知她們已經搬家不知所終。 當年他并未懷疑,主要那時候國家新建不久,處處不穩定,戶口制度也不完全,要找一個名字很普通的人,實在有點難。 這么多年過去了,高承鴻都快忘記當年的娃娃親了,如今被高凱歌挑起來,高承鴻才驚覺處處是破綻。 扭頭把矛頭指向他的meimei高依蘭,怒目圓瞪道:“你說!當年是不是你插手了德子娃娃親的事,說那女孩兒搬了家?!” 他之所以會這么問,原因是高依蘭不是他的親meimei,是他繼母的女兒,帶過來嫁給他父親的。 高依蘭的母親是鄉下人出身,對高依蘭自小的教育就是要攀高枝,做官太太。 高承鴻的父親建國前就是某軍隊的參謀長,高依蘭隨了她母親的美貌,小小年紀就有不少軍二代對她表白獻殷勤。 可高依蘭看不上他們,從她第一天踏入高家起來,就喜歡上了高承鴻這個跟她沒有任何血緣的哥哥。無數次投懷送抱,打算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高承鴻從察覺她的心思后,心里十分反感。認為她跟她娘一樣不知檢點,仗著臉皮好看,盡做不要臉的勾搭事兒。一直躲她到他后來娶了俞婉慧,以為高依蘭會收斂。 沒想到高依蘭火速嫁給他的好兄弟兼政委秦為仁,又慫恿著秦為仁在他家附近買了房子,日日和俞婉慧談心交流。而后得到俞婉慧的信任,成了知無不言的好友兼妯娌,俞婉慧什么話都會跟她說,高承鴻勸了許久都沒改變。 如今被自己的兒子懷疑質問,高承鴻首先想到的就是高依蘭從中作梗,不然他不會蒙在鼓里這么多年。 這事兒的確是高依蘭做的,當年高依蘭剛生了個女兒,高凱歌已經五歲了,長的五官端正,粉雕玉琢,很有高承鴻年輕時候的影子,一看未來就是個美男子。 高依蘭對高承鴻一直有執念,覺得既然自己嫁不了他,那她的女兒至少要給他的兒子,了卻她心中的夙愿,不然她這一輩子都放不下心結。 如今面對高承鴻的質問,高依蘭坦然的笑了笑,“德子和秦琴處對象,整個京市軍區都知道了?,F在提那些陳年往事做什么,沒得傷了和氣?!?/br> 高承鴻目光一沉:“你威脅我?” “你到今天的位置也不容易不是?老秦還一直念叨讓你跟首長多見見面呢?!备咭捞m捋了捋耳角的碎發,笑的風情萬種,“老秦現在可是首長最信賴的人之一呢,你總得為德子多考慮考慮不是?” 周燕覺得這這兩天眼皮跳得厲害,從隔壁牛春花忽然轉了性子,把這幾年借的所有鍋碗瓢盆和錢糧如數還回來,還嬉皮笑臉的說以后多多關照。到她最近走哪兒,老覺得有人跟著自己,一回頭又沒人。 她覺得大事不妙,總覺得有什么事兒要發生。一邊叮囑呂大成上下班要接送奶奶回家,一邊把塵封在空間已久的砍柴刀磨得噌亮,以備不時之需。 很快,呂大成傳來消息,說鋼鐵廠公告出來了,周燕通過初試,明天要去廠里參加考核。去過考核通過,有三個月的試用期,三個后考核再通過的話,那就成為鋼鐵廠正式工,都不用當學徒工了。 這么麻煩,聽得張云蘭心都揪了起來,直安慰周燕說,要是考不過也沒啥,市里那么多廠,以她的高中學歷,想做輕省的工種也不難。要是她不想上班,她也可以她一輩子,讓她只管放寬心。 周燕聽了直樂,自從呂大成跟劉秋菊夫婦倆攤牌,出乎意料的得到支持。呂大成又打算下月初八和張奶奶領結婚證分房后,這兩人成天如膠似漆,你儂我儂的。眼瞅著奶奶就要嫁過去,成為呂家人。奶奶居然打算養她一輩子,不知道呂大成樂不樂意呢。 第二天考試,張云蘭早早的起來給周燕做了白面面條,碗里放了一根沒切的酸黃瓜,一個荷包蛋,希望她能十全十美,事事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