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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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賜姓,禮官必定會嚴格排查選字,絕對沒有可能出這么大的紕漏。這樣的名字實在是太反動了,咬文嚼字的禮部官員怎么會漏過了它。 所以,這人很可能是私用王姓。 私自偷用王族姓氏的,倒也不是沒有。不過這種事一般只有在與外界沒什么交集的山旮旯里才會發生,順便再自立個什么王朝,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他。 這么一想,天壇倒好像也是這么個遺世獨立的地方。 一個專司祈禱卜運祝福的機構,沒有任何實權,收錄人員全憑一個‘緣’字,雖然每年也會向帝宮呈上人員名冊,但是從來無人去查驗考證。 云之濯是個靈耀境,年齡已不可考。 就這么,‘藏’在天壇? 若不是桑遠遠忽然意識到這個名字有些不妥的話,恐怕所有人都只會認為這是一個早年間被賜了王族姓氏又恰好沒有留下記錄的人。 “會不會是假名?”云許舟問道。 桑遠遠回憶著云之濯其人的音容笑貌,緩緩搖頭:“不像。他瀕死時,也曾提及自己的名字,極為自然流暢,眉眼間沒有絲毫別扭勉強,這說明他對這個名字認同感很強,應當是一直在用的。而且,他的身份令牌上寫的確實是‘云之濯’這三個字?!?/br> 云許舟長吐一口氣:“那我先安排人手去查那賜姓名錄,就找這個名字或者相似的、諧音的名字。若是沒有,還請幽州王將這身份令牌給我,我持了它,問天壇討要說法去!此子竊我王族之姓,辱我云氏,其心可誅!我倒要問問,天壇諸般包庇,意欲何為!” 云許舟,確實有理由有資格去鬧。 桑遠遠與幽無命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趁著云許舟安排人手時,桑遠遠偷偷攥住了幽無命的腰帶:“碎鏡給我?!?/br> 幽無命長眉一挑,不動聲色地瞥了云許舟一眼。 旋即取出碎鏡,握到了桑遠遠的掌心。 之前,她與幽無命早已利用這碎鏡查看過云之濯這個人。 遺憾的是,試了數次,都只能看見他獨自坐在陰暗的密室中吐納修行——云之濯這個人,當真是活得像苦行僧一般。 若是連著老太監姜一一起查,就能看到很多人在一座漆黑的地下宮殿里,圍著祭壇施術。其余的人都穿著黑斗篷,戴著金屬面具,認不出身份。 線索便斷在這里了,沒有辦法離開這個閉合的循環——查姜一,在施術;查云之濯,在打坐;查云之濯和姜一,又在施術,完全無從突破。 云之濯與姜雁姬、皇甫俊這些人,都沒有任何交集,查來查去,他永遠都是獨自一人,在密室里打坐。 于是桑遠遠壓根就沒把這個人和年輕一輩的云許舟往一處聯想。 下意識忽略了。 這會兒云許舟說要借著此事去鬧上一鬧,桑遠遠和幽無命自然得先確認一下,替她排除嫌疑。 桑遠遠握住幽無命遞來的碎鏡,閉上眼睛,默默回憶云之濯其人。 心道:‘云之濯,云許舟?!?/br> 眼前,浮起畫面。 桑遠遠的心臟猛地一突。 她其實是做好了這兩個人毫無交集的準備。 幽無命看到桑遠遠變了臉色,立刻瞇起了眼,垂在身側的手上,緩緩凝起了黑焰。 云許舟并不知道自己已被帶著焰的毒蛇盯上了,她安排手下去查名錄之后,一邊琢磨著將要做的事,一邊向桑遠遠和幽無命走來。 “?!?/br> 云許舟猛地一怔。 她看見幽無命唇角挑著溫和的笑容,瘦高的身軀擋在了桑遠遠的面前。 云許舟:“幽州王?” 幽無命輕聲道:“你不動,等著?!?/br> 聲音輕快,躍躍欲試。 云許舟:“?” 若是短命在這里,就會知道自家主人這是準備殺人了。 云許舟一頭霧水,微微側了側身,視線想要繞過幽無命,去看他身后的桑遠遠。 “桑果怎么了?” 忽覺一股寒意‘刷’一下爬滿了心口和后背。 云許舟寒毛倒豎,極慢極慢地偏頭去看幽無命。卻見他仍在笑,神情和煦,微彎的黑眼睛里卻是絲絲沁著寒氣,能凍進骨縫里去。云許舟這才意識到方才幽無命那句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云許舟退了一步,皺緊雙眉:“我不動,行了吧?!?/br> 半晌,終于有一只小手從幽無命身后探出來,拽了拽幽無命的衣袖。 幽無命回過身,目光平靜,投向她。 桑遠遠對上他的視線,心臟莫名便‘咚’地一跳——這個男人的神色和氣息,仿佛都在對她說‘無論要殺誰都沒有關系,一切問題交給我’。 她忍不住順著他的袖口找到了他帶繭的手,用五指扣了上去。 幽無命嚇了好大一跳,急急收掉掌中的黑焰,反握住她。 他用微微瞇起的眼角瞥了云許舟一下。 桑遠遠回憶著方才看到的畫面,走到云許舟面前。 云許舟此刻已然意識到不對勁,她略有些警惕地盯住桑遠遠和幽無命。 “桑王女是聽到什么關于我的消息么?” 她下頜微揚,冷笑道:“我云許舟,一生行事坦蕩,除了替你們隱瞞暗殺東州王族之事外,行事無一不可告人!” 桑遠遠正色道:“攝政王誤會了?!?/br> “誤會?!痹圃S舟面帶薄怒,“方才幽州王一身殺氣,可不是誤會?!?/br> 桑遠遠嘆道:“到殿內說話吧?!?/br> 云許舟怒沖沖地把桑遠遠二人引進了書房。 她仍是忿忿:“幽州王,你身手超絕這我知道,但我云州未必就怕了你。你若在這里對我動手,我敢保證,你絕無可能平平安安將桑王女帶出云州境內!” 桑遠遠趕緊掛出了笑臉:“嫂嫂別氣,且聽我一一道來?!?/br> 云許舟重重坐進了太師椅中。本還要氣,卻被桑遠遠這很不要臉的稱呼給弄得帶上了幾分羞惱。 “誰要嫁給桑不近了!” “好好好不嫁不嫁?!鄙_h遠垂頭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攝政王且聽我說,你與云之濯這個人,有交集?!?/br> 云許舟睜大了雙眼:“哦?!” 桑遠遠回憶著方才看到的畫面,道:“光線昏暗的大殿,殿頂垂著許多布幔,環境森嚴肅穆。你與他,相距甚遠不曾交談,中間隔了許多人,穿著打扮非富即貴,女子居多,男子孱弱,應當都是云氏王族。不知攝政王對此可有印象?” 云許舟慢慢瞇起了眼睛:“還有呢?” 桑遠遠搖了搖頭:“沒有了?!?/br> “這是哪來的消息?”云許舟奇怪地問道,“既然知道我與云之濯同在一處出現過,又豈會沒有更多消息?” 桑遠遠揉了下額角:“一言難盡,算是神神叨叨的通靈之術吧?!?/br> “哦……”云許舟長嘆,“準確率如何?!?/br> “應該不會有太大偏差?!?/br> 桑遠遠與云州并無交集,她的‘死而復生’帶來的蝴蝶效應應該是影響不到云州這邊的。 只是,就這么一幅畫面,沒頭沒尾,特征亦不顯著,實在是有點令人為難。 佛寺、祭壇、祖廟、道觀,都會有這樣的大殿。 “我可穿著官服?”云許舟問。 “沒有?!鄙_h遠道,“衣著正式,但都是便裝?!?/br> “那便不是祭祀?!?/br> 沉默片刻之后,云許舟忽然‘嘶’一聲,吊起了眼睛:“桑果!你是說,這個侮我王族的狂徒,居然混到我的身邊,而我一無所知!” 桑遠遠:“……”這個反射弧也太長了。 “云之濯,不簡單啊……”云許舟敲著桌面,“看來,不僅僅是詛咒侮辱這么簡單,他和他背后的力量,是想顛覆我云氏哪。嘿,有意思啊有意思!分明是他們在背后行各色魑魅伎倆,倒搞得像什么正義之師,要討我這悖逆之族一般!” “怎么,看不起反派的信仰???”桑遠遠笑了起來。 “噗哧!”云許舟被她這么一攪和,心情也徹底放松了下來,嗔道,“你還笑!如你方才所言,此人能混到我云氏子弟當中,這是何等駭人的事情!他若是帶了炸火,炸我個猝不及防,嘖……頭皮發麻!來,把你看到的那間大殿畫給我!” 云許舟‘刷’一聲把紙筆扔到桑遠遠面前。 桑遠遠:“……” 畫畫,有點困難。 她執起筆來,回憶著腦海里的畫面,一點一點細致地勾畫著那間大殿。 畫到一半,忽然有親衛不經通傳匆匆跑進來。 云許舟雙眉一皺,‘刷’一下藏起了桑遠遠畫到一半的‘案發現場’。 親衛手一拱,聲音急切:“攝政王,大事不好,主君他,蠱毒發作,要不行了!” “什么?!”云許舟猛地站了起來。 這名親衛,便是她派去貼身‘照顧’云許洋之人。 云許洋當初包庇縱容一個虐殺少女的兇手,只為滿足自己變態的偷窺心理,事發之后,云許舟把他關進天牢,派了最得力的親衛盯著。 前些日子幽無命送來了靈蠱的解藥,云許舟便讓云許洋服了,吐出許多血蠱,當時已接近大好了。 云許舟本已計劃著請幽無命多制些解藥,預備大范圍救治云氏王族,誰知親衛竟是帶來了這么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云許洋?”桑遠遠問。 云許舟急急點了下頭,雙目已泛起紅色:“快,去看看!” 三人匆匆前往關押云許洋的大牢。 云許洋的待遇并不比別的囚犯好,除了單獨關押之外,床榻吃食,皆是一視同仁。 此刻御醫長已趕到了牢中,正在查看云許洋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