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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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低語,情意綿綿,蘊含訴說不盡的溫柔與體貼,季意安終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悅與悸動,一滴幸福到極致的淚,就那突然滑落。季無疾心中一痛,便低著頭,細細地吮去了那滴淚。 屋內,一雙旖旎的身影緊緊相擁,窗外院內,一枝迎春花樹俏然而立,那纖而尖細的枝頭上,分明萌出了幾朵嫩黃色的花苞,春天就快來了呢! 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實證明,季無疾的手果真是不只是寫寫畫畫,批閱公文。首先,試圖謀害長公主一案相干的數十人全都被關進了大理寺,他們中有御藥房負責配藥的醫官,醫士和醫女,還有內務府負責監督配藥的數位值守太監。 大理寺卿戰戰兢兢的接管了這些人犯,正待第二日開堂審訊,誰知當夜,琛王府的護衛長楚風帶著琛王殿下的手令,要求接管嫌疑犯。大理寺卿帶著他去巡視監牢,那年紀輕輕一臉嚴肅的護衛長在監牢中轉了一圈中,然后便吩咐大理寺卿作了一備安排。 當夜,那些涉嫌謀害長公主一案的人犯全都被單獨分開監禁,奇怪的是,這些監牢外的防衛猶為松懈,只有一兩個老獄守在外面,還是趴在桌上昏昏睡著的。 更為奇怪的是,第二日一大早,御藥房負責配藥的醫官,醫士和醫女,全部被無罪釋放了。后宮內務府總管張懷義,卻由御前大總管李三才親自帶人押進了大理寺。 一時間,后宮人心惶惶,人人都在猜測,難道是張懷義膽大包天在長公主的藥里下毒? 后宮紛紛擾擾,前朝也不太安寧。禮部尚書郭昆被御史臺彈劾,罪名是徇私枉法,貪污受賄,且罪行滔滔。郭昆乃郭淑妃之父,皇親公然犯法,元樂帝怒不可遏,責成琛王季無疾全力查辦。 琛王行事雷厲風行,幾天功夫下來,便將案情查得個清清楚楚,連同一干依附于郭昆的官員,全部拔出蘿卜帶出泥,一齊現形于人前。 洛安皇宮,郭淑妃的溫華殿,剛接到自己父親被下大獄消息的郭淑妃心急如焚,她揪著帕子,在自己的室內來回走動,直將伺候的婢女頭都看得暈了,可是郭淑妃還是一籌莫展。前幾日她一聽到了風聲,便趕去長樂殿求見元樂帝,可是元樂帝連門都沒讓她進。 “母妃,父皇還是不肯見您嗎?”室外傳來了一陣少女的聲音,緊接著更走進來一個生得很是貌美艷麗的女子。 “惠兒,你來了!”郭淑妃上前幾步,抓住了女兒的手,臉上總算露出一點笑意來。 “惠兒,你外公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被彈劾下了大獄,你兩個舅舅也被受到了牽連。母妃心急如焚,你父皇卻是拒不見我,這可如何是好?”一向以冷靜高傲自持的郭淑妃這會兒也亂了陣腳。 “我外公能得罪什么人?還不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天遂一手遮天之人?”季如惠的聲音不大,卻是透著一股幽怨之息。 “你說是琛皇叔,不可能吧,皇叔他一向公正嚴明,斷不會為一已之私行如此行事的?!惫珏行┮馔獾氐?。 “母妃,是惠兒一時心急,信口胡說的,您別當真啊,母妃也別亂了陣腳,說不定等明日父皇氣消了,您就能見著他的,只要能見著父皇的面了,父皇肯定憐惜母妃,放過外公和舅舅們的?!奔救缁菖闹珏氖职参康?。 郭淑妃輕嘆了一口氣,萬般無奈也只有抱著這一線希望了。 季如惠送郭淑妃入了內室歇息,退出了內室的季如惠,嬌艷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恨色來,她快步朝溫華殿外走去。 片刻功夫之后,披香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二公主季如惠,她只帶著貼身的婢女小彩站在披香殿的門口,聲稱要面見長公主。 殿內的季意安聽了小宣子的回報,有些詫異地道:“我這二meimei一向清高得很,從不將我這個jiejie放在眼里,今天可不是怪了,竟找上門來了?!?/br> “她找上門來,只怕不是什么善茬??!”崔姑姑有些擔憂地道。 “公主不僅是她的長姐,更是御封的長公主,見她一面又如何?在這披香殿她能翻出什么風浪來!”一旁的慕云很不以為然地道。 季意安點點頭,吩咐小宣子請她進來。 季如惠帶著小彩進了門,季意安正斜倚在室內的美人榻上,見得季如惠進來,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只是翻看著手里的一卷書。 季如惠站在了室內,既不行禮也不問安,只是拿眼光掃視了四周一回,然很是倨傲地開口道:“我有事要和安皇姐單獨說,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還不退下?” “在我的披香殿內,什么事都不會避著她二人的,皇妹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奔疽獍猜龡l斯理道,眼睛并沒有從書上移開。 “安皇姐,我說的事,不僅與你中毒一事有關,還與天遂朝的神,我們的皇叔有關,你還想被這些人聽到嗎?”季如惠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口氣里也是自信慢慢的篤定。 “中毒一事,我是受害者,皇叔是奉了父皇之命查辦此事,這兩件事又什么好瞞著別人的?!奔疽獍踩允请S意道。 “安皇姐若不屏退了左右,我今日斷是不會說的,就當我沒來過披香殿?!奔救缁菘跉鈴娪?,一扭頭便作出了轉身要走的模樣。 “皇妹既如此堅持,崔姑姑,慕云,你們便退下吧?!奔疽獍矤苛艘幌伦旖?,笑了一下道。 “公主,您……”崔姑姑很是擔心,朝季意安使了個眼色。 季意安對她搖了搖頭,慕云便施了一禮,又扯著崔姑姑出門去了。 “皇妹,沒有旁人在了,你坐下說吧?!奔疽獍卜畔铝耸种械臅?,從榻上坐直了身子。 季如惠卻不并落座,她朝季意安的面前走了幾步,然后瞪圓了一雙眼睛,面上生出一絲戾氣道:“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是誰在你的藥中下了東西吧?我便告訴你,是我,是我叫張懷義潛入御藥房尋著你的方子,又加了麻黃草進去!” 季意安心中一驚,轉念一想便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季如惠要至她于死地也不是第一次了,溢春山那次差點喪命,不就是她脅迫季靈兒干的嗎?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害我!”季意安沉著聲音問。 “為什么?哈哈,你問我為什么?我勸你還是不要問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是我做的,我認了,你趕緊讓皇叔將我外公和舅舅們都放了!”季如惠的聲音有些激動。 季意安一聽,冷哼了一聲道:“皇妹這話可真是奇怪。你下毒害我,自有掖庭處辦你,皇叔奉旨查辦禮部尚書貪污受賄一事,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怎能混為一談,我又怎么能讓皇叔放了他們?” 季如惠聽到這兒,卻是發出了一陣囂張的大笑之聲,她一邊笑一邊指著季意安道:“好一個天遂長公主,你以為你與皇叔的那些事兒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嗎?哈哈哈……” 季意安聞言心里居驚,一股涼氣自腳心直沖到腦門來,季如惠這樣說是什么意思、難道自己與皇叔之間的事都被她知曉了?可是自己與皇叔每次見面都是慎之又慎,絕不可能有不二之心的人知道的,季如惠為何要這樣說? 季意安強持鎮定,伸手一拍榻旁的扶手,口中喝道:“如惠,你休要胡言亂語!” “你休要狡辯,你與皇叔暗通款曲不是一日二日了,我早就了如指掌。你一出攏秀宮,就得到皇叔的特別關照,便能自由出入寧康宮。他在父皇面前為你說盡好話,還親手教你習字。他看你的眼神,是那樣溫柔專注,我從來沒見皇叔臉上看到過那樣的神情,他從來都是清冷疏離的,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是你,是你季意安用了狐媚手段魅惑了他,你和你娘一樣,是個狐媚子!” 季如惠的聲音顫抖著,指著季意安的指頭也有些顫抖。季意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突然開口道:“你見不得皇叔關照于我,所以,便在溢春山指使季靈兒加害于我,是不是?” 第68章 一見誤終生 “哈哈哈……季靈兒那個小賤人,她居然也對皇叔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她居然敢偷偷喜歡皇叔!那小賤人被我拿住了把柄只得聽命于我,剛好太妃邀我們去溢春山,我便給了她一把匕首,讓她和張長海一塊殺了你。只可惜,功虧一潰,皇叔他竟然救了你,我真是好恨??!” 季如惠笑得聲音狠厲,面上也帶著一絲瘋狂之色。她走近一步,仍然自顧自地說道“我真是好恨!皇叔不僅救了你,一回宮還讓父皇封你做了長公主,又與你頻繁在寧康宮私會。除夕家宴之上,那吳汐柔不自量力,在皇叔面前擺弄風姿,只有我知道,皇叔根本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眼光,一時半會兒都沒有離開過你。他看著你,眼角眉梢溢出的都是溫柔和情意,我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季如惠一字一句道來,季意安心里卻是百般滋味翻騰,沒想到,這個季如惠將她與皇叔之間的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緊捏著拳頭,暗暗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仍是冷著聲音道:“季如惠,你這般恨我,心心念念置我于死地,該不是暗暗喜歡皇叔的人,就是你季如惠吧!” 季意安的話間剛落,季如惠便神色大變,繼而目露瘋狂迷戀之色,她后退幾步,搖晃著身子開口道:“沒錯,我是喜歡皇叔,不,我愛著皇叔,我早就愛上了他,七歲那年,我長樂殿前第一次見他,那時的我,以為見到了誤入人間的仙者,他對我笑了一下,我便覺得天地都失色了,只有那張如玉的容顏,從此以后,我的眼內再看不見其他的男子,只有他,我只愛他,季無疾……” 季如惠說到后面,聲音溫柔輕軟,面上也露出無比的眷念嫵媚之色。季意安心中大為震動,她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是如季如惠這般,一見皇叔便從此天地失色,失了心又失了魂。 季意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秀眉微蹙道:“你這又是何苦?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們的皇叔,父皇的親弟弟?!?/br> “就算他是皇叔又如何?只要我愛著他,父皇的親弟弟又如何?只要他點頭,我做什么都愿意。做他的妾,做他的使女我都愿意。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季如惠的,他從來不看其他的女人,可是卻被你季意安魅惑了,勾引了!我恨你,我恨你……” 季如惠的聲音重新狠厲了起來,她走近一點道:“季意安,我日日夜夜都想要你死掉,為了讓你死,我忍受著閹人張懷義那般無禮惡心的要求,只要你死去,我什么都能忍了!” 季如惠說到這里,面上的瘋狂之色更濃,她上前幾步一把扯住季意安的衣襟道:“季意安,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去告訴父皇,告訴所有人,你對皇叔存了不倫的心思,你勾引了皇叔!” 見季如惠越說情緒越是激動,季如意伸手推了她一把,自己欲站起身子,卻不料季如惠突然撲到她身上,又伸出雙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季如惠眼中涌出了血色,十只涂滿鮮紅豆蔻的指甲狠狠的掐在了季意安嬌嫩的脖頸之上。季意安心里一陣發慌,忙伸手抓住了她的雙手,欲將她推開去。 誰知陷入癲狂狀態的季如惠力氣變得奇大,季意安使足了勁也掙不開她,就在她眼前一黑之時,一道身影飛奔而至,緊接著一記凌厲的手刀砍在了季如惠的后脖頸之上。季如惠連一聲“啊”都沒發出來,便軟軟地倒在了季意安的腳邊。 “公主,您沒事吧?”慕云忙伏下身子查看季意安的脖頸,崔姑姑也神色慌張地奔了進來。 幸好慕云來得及時,季意安的脖子上只被季如惠的指甲劃破了一點皮,只是她肌膚嬌嫩,頓時紅了一大片來。 季意安撫了把脖子,咳嗽了兩聲道:“她瘋了!” “她果真是瘋了,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加害公主?!贝薰霉靡е篮藓薜?。 慕云看了地上癱軟在地上的季如惠一眼,突然彎腰從自己的靴筒內掏出一把匕首來,那匕首做工精致,刀柄之上還嵌著兩顆寶石。 慕云走至季如惠,蹲下了身子,又將那把匕首塞進了季如惠的手里。做完了這一切,慕云突然對著屋外高聲揚道:“護駕!惠公主持械欲害長公主!速來人護駕!” 屋外一幫伺候的下人聞言嚇得魂飛魄散,跟著季如惠一聲來的婢女小彩更是嚇得臉色發白,眾人一齊沖進了內室。便對侍衛慕云手持長劍,正指著癱在地上成一團的季如惠。 長公主靠在一旁的軟榻上,臉色蒼白,崔姑姑也是一臉驚慌之色。再仔細看一眼地上的惠公主,手里赫然緊捏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小彩驚呼一聲,“噗通”一聲也癱到了地上。 一刻鐘功夫之后,御前大總管李三才親自帶著掖庭令趕到了披香殿,將被侍衛慕云擊昏的季如惠拖進了掖庭,奉了元樂帝的旨意,將她關進掖庭囚室,不得任何人靠近。當場繳獲的行兇工具,那把匕首也被送到了御前。 經過掖庭令調查取證,那把匕首做工精美,上面鑲嵌的寶石,出自郭叔妃娘家兄長私下經營的玉石鋪子,正是公主季如惠之物。 兇器及調查結果被送到之時,琛王季無疾也入了御書房,帶來了大理寺審訊內務府總管張懷義的供詞。 張懷義招認,惠公主與半月之前找到他,她因嫉恨長公主受寵,要他借監管御藥房為由,想法在長公主的藥中下毒。張懷義起先不敢,惠公主便以色誘他,答應事成之后與他做個暗地里的對食。 張懷義色欲熏心,便一口答應了,他不敢下致命的毒藥,只吩咐了監管醫官配藥的一個小太監,每日配藥之后,再從他那拿了鑰匙,潛入配藥房在長公主的藥內加入麻黃草,只待長公主藥喝得久了,神志混亂直至癲瘋。 元樂帝看完供詞之后,氣得掀翻了御案之上所有的東西。 “畜生不如的張懷義,直接杖斃!如惠這個加害親姐,喪盡人倫的不肖女,褫奪公主封號,關進掖庭,永不得見天日。郭淑妃教女無方,縱女行兇,即日降為美人,禁足溫華殿?!?/br> 元樂帝頒完口諭之后,仍是憤憤難平,一時氣極竟劇烈地咳嗽起來。 “皇兄,請息怒,龍體要緊?!奔緹o疾忙站起身,輕拍著元樂帝的背后,口中溫聲安慰道。 “琛弟,我是不是做錯了?原以為愧對于意安的母妃,便想著要加倍的補償于她,卻不斷惹來了這么多人的嫉恨,先是陸婕妤惡言中傷,接著又是如惠的喪心病狂,若不是琛弟舉薦了侍衛在她身邊,她豈不是連命都沒了?她這次若是個閃失,叫我百年之后,有何臉面去見她的母妃?” 元樂帝氣憤加上傷心,整個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來歲,他低沉著聲音,靠在季無疾手臂上,不再自稱“朕”,而是以尋常人家的兄弟相稱。 “皇兄,你沒錯,錯的是那些人的貪婪之心太重,安兒……意安有您這樣的父皇庇護關愛著,心里定是會溫暖著的,她的母妃也一定在天上保佑著她,令她每每都能逢兇化吉?!奔緹o疾輕拍著元樂帝的肩頭寬慰道,他今日突然覺得,自小看顧于他的兄長這一刻變得無比的脆弱。 “唉,皇兄自感近日常有力不從心之感,太子又是個頑劣不上進的,幸得琛弟在我身邊相幫于我?!痹獦返圯p嘆一聲道。 “皇兄正當盛年,莫再提這些泄氣之言,您不過是有些累了,好好歇幾天就好了?!奔緹o疾坐至元樂帝身邊,語氣真誠地道。 元樂帝點點頭,由季無疾扶著至一旁的暖閣歇著去了。 披香殿內,季意安聽得慕云說完了父皇的處置,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個季如惠,真是可憐又可嘆!” “公主,她心胸狹小,又心生妄想,且又心思歹毒,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是她咎由自取,公主不必為這樣人的嘆息?!币慌缘哪皆频?。 “只是不知道皇叔怎么這么快就讓查得如此清楚?”季意安問道。 慕云聞言笑開了,她靠近一點壓低聲音道:“公主你有所不知,楚師父去了大理寺,吩咐將嫌疑犯單獨關押,將獄卒都調開了,他領著王府護衛暗暗守在監牢外。果然到了后半夜,那張懷義按捺不住蒙面潛入了監牢,找到了關押小太監的那一間,準備下手掐死他,就在這時,楚風帶人趕到,又故意放走了他。那小太監嚇個半死,天還沒亮便一五一十全交待了!” 季意安聽完忍不住輕笑一聲道:“楚風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這樣的守株待兔倒是輕松得很?!?/br> “那把匕首又是怎么回事?”季意安又問道。 第69章 纏綿慰相思 “公主,那那把匕首就是當日在溢春山季靈兒的臥房內搜出來的那把。殿下讓楚風仔細打探了這把匕首的來歷,最后查出嵌在上面的寶石出自洛安城最大的玉石鋪子。而那家鋪子的幕后主人,正是郭淑妃的兄長。楚風查清后便將匕首交于我,讓我在宮內進一步找證據證實那把匕首是惠公主之物。我一直帶在身邊,卻沒想倒是派上了用場?!蹦皆频?。 “也就是說,自那里起,皇叔便已確定了季如惠便是指使季靈兒害我的人了?”季意安問。 慕云點點頭,又道:“是,殿下已是確定,但并未動她,原本是想再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因此他派我來公主身邊保護公主。沒想到那季如惠喪心病狂,繼續變本加厲。殿下這次徹底怒了,他派人查了郭昆,將郭家一門全都下了大獄,那季如惠果然忍不住跳了出來。只沒想到她還膽大妄為,差點又傷害了公主?!?/br> 季意安聽完久久沒有出聲,崔姑姑便過來勸她去內室歇著去了。 眼看著已經黑了,慕云看看天色,抽身出了披香殿,她得趁著夜色去做一件事,一件琛王殿下特地吩咐,由楚風親自傳達給她的任務。 每二日一大早,掖庭令前來相報,季如惠于昨日深夜在掖庭囚室懸梁畏罪自盡了。 消息傳到披香殿,季意安大為吃驚。她雖是憎惡季如惠所作所為,但絕沒有想她叫就此死去的念頭??墒窍胂氘敃r季如惠掐著自己的脖子,叫囂著要將她和皇叔之間的私情公布出來,她那張瘋狂扭曲的臉仍是令她感到心有余悸。 季如惠這一死,倒是去了心頭大患,可是季意安心里終是有些不忍,季如惠狀若癲狂,在她面前訴說對皇叔一片癡戀的情形歷歷在目??偸亲屗€有一些心有戚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