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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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后便一句話不說了,非常安靜地送陳嫣去了暫居之所——市坊已經關閉,閉門之前進來的人自然只能在內部找地方住。對于陳嫣來說這是很容易的,這里自然有屬于她的產業。 聚寶閣名下的邸店,早就安排好了。留了最好的院子,整個院子只招待陳嫣母女兩個。 陳嫣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完畢,并沒有直接歇息,而是揮揮手讓眾人退下。自己則是站在院中廊下,一邊梳理還微微濕潤的頭發,另一邊神思空明,像是什么都沒想,又像是暢游在記憶長河里,什么都零零碎碎地觸碰到了。 一下想到了幾天前的一份蒸排骨好吃,一下又想到了果園是不是快到采摘季了,去年采摘的時候家里小朋友玩兒的很開心呢!今年也可以過去一趟…記憶在飛速地向前,于是她可以想起很多很多更久遠的記憶。 而這些記憶懸浮在大腦中,都只是輕輕點一下,便俶爾遠逝。于是她會想到的記憶常常只開了一個頭,后面就什么都沒有了,這個時候又碰到了一團新得記憶。 這種記憶穿梭的速度是很快的,倏忽一下,陳嫣就來到了十八九歲時那個夏天。那個夏天很熱,所以她才打算出門避暑…時至今日,她還幾日暑氣是怎樣將她層層包裹,肌膚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來的。 當時會覺得很討厭,但是現在想想,都是很美好的記憶了。 當時陽光那么熱烈,她的一切也那么熱烈…當然了,她現在依舊很熱烈,只是有些事情不一樣了就是不一樣了。那個年紀,在青春期特有的荷爾蒙刺激下,她度過了第二次熱熱烈烈的美好年華。 那一時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人的脾氣變得很奇怪,特別介意一些小事,很容易就憤怒,也很容易就高興起來…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人生之中最好的年歲,晶瑩的肌膚下,有的是鮮紅色的血液,奔涌沖刷著血管,血脈里的波濤洶涌壯麗地就像是命運本身。 那個時候好像什么都是美妙的,不會為過去駐足,也不會真正為未來煩憂。在特定的時間里,人已經被體內的某種激素麻痹了,能夠專注于享受當下,靈魂都變得輕飄飄。 這樣美好的年華里,她當然遇到了最好的人。 或許這里有一些當事人濾鏡的存在,但是她始終認為不會有比那更好的人了!換成是另一個人,她都不覺得那個人配得上自己美妙的青春年華——這或許是屬于她的小小偏執,但誰又能反駁她呢? 這是她的事,自然只有她自己才能做出論斷。 她記得的,當時她穿了紅色的衣裙,下擺浸泡在流水中,映紅了小半片河。然后,然后她就和他不期而遇了。 人真的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生物,奇妙就奇妙在,他們看到的其實不是原原本本的客觀現實,而是經過自己主觀修飾過的存在。所以在他的記憶中,那一天遇到的人不只是淺色衣衫、謙謙君子,他身上有太陽穿過樹葉林木時產生的細碎光斑,而他本人分明是在閃閃發光的。 只是看過一眼,陳嫣就知道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事實上,又有哪里不一樣呢?排除掉他確實是人群中相當優秀的那一個,他其實和別人沒什么不同。非要說他有什么不同,那也只是針對當時看了他一樣,與他擦身而過的陳嫣而已。 不過這樣也夠了!對于青春年華里的人來說,相信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世界的神,甚至自身就是全世界,這并不是奇怪的事。既然他對于她來說是與眾不同的,那么對于世界來說是不同的,這也沒什么難以理解的了。 追溯記憶的旅程還在往前走,不曾停留。 “大舅…大舅…大舅!”那個時候陳嫣還很小,‘咚咚咚’地奔跑在溫室殿的木制地板上。 然后被天底下地位最高的那個人摟在懷里。 “阿嫣…來看看,這是朕的天下!” 那是新繪的地圖,在這個時代顯然是國家機密一樣的存在。當然了,對于天子來說自然是想看就看。而作為寵愛外甥女的舅舅,當然不會覺得小外甥女看幾眼有什么問題。 “阿嫣,舅舅將不夜縣給你做封地…不過不夜也不算富庶…舅舅再給你留些什么——阿嫣,你想嫁什么夫婿呢?”其實當時的劉啟并不是真的憂慮陳嫣的婚事,他憂慮的是人力有時盡,即使是貴為君王也無法守護一個小女孩一輩子。 所以才要再找一個人來看顧她的下半生。 陳嫣的記憶之河本來一直是按照時間的順序逆流的,但是忽然之間又不講道理了,出現的最新一段碎片,分明是剛剛的事情。 她在人群里,近乎于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漸漸淡忘這個人了,就像初戀確實刻骨銘心,但終究還是會歸為沉寂。而見到他的一瞬之間,她依舊這樣以為——所謂的心跳加速,只是意外之下的產物。而且她不否認,他于她的生命而言終究是特殊的,若是拼命否認這一點,那才是真放不下呢! 在短暫的驚詫之后,她很快收拾好的心境。 她知道他在看他,她知道他想說什么,但是她不要這樣…這次終于是她先離開了! 她并非故意如此,而是之前無論是什么理由,總歸是他先離開的。而現在,由她先走,他們之間最后一點兒欠賬也能結清了…自此之后,他們終于兩不相欠。 只有誰也不欠誰,才能真正讓命運平靜,再見時也能心平氣和——至少她是這樣‘自以為是’的。 仿佛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胡思亂想,陳嫣很快回了房。這一夜她的睡眠沒有任何問題,她依舊有著高質量的休息。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大概是昨晚睡的太遲,某個精力充沛的小姑娘竟然沒有來鬧她! 等到陳嫣洗漱完畢,做在梳妝臺前梳妝時,陳如意小朋友才過來。和母親大人日常親親熱熱…和這個時候普通的母女不同,她們兩個的很多舉動在外人看來其實是‘失禮’的。 不過也無人對此說些什么,這個由母女二人組成的家庭本來就不同于一般。既然如此,自然也不能用一般的要求去強求。 婢女替陳嫣梳頭,陳嫣讓她們梳簡單的。 陳如意小朋友小臉緋紅地看著坐在梳妝鏡前的母親大人,這個時候陳嫣還穿著一身白色的內衫內裙,料子是很輕薄的那種。這種時候的陳嫣很美麗,雖然每個孩子都會覺得自己的mama是最好看的,但對于陳如意小朋友來說,這種程度還要更深一些。 即使是多年以后她都會記得這一幕,這不只是她的‘mama濾鏡’在發揮作用,她確實覺得母親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摸了摸陳嫣跽坐時垂落在地上的頭發,光滑地像是緞子。陳如意小朋友有點羨慕,她和陳嫣長的像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只是嘴巴不太像,她的嘴唇要薄一些,也沒有陳嫣那么小巧。 陳嫣的嘴巴很符合古典的‘櫻桃小口’的定義。 一般人只會注意到這一點不同,但其實還有很多細節的不同…比如說頭發。和陳嫣一樣,陳如意小朋友也有一頭厚密的頭發,但是他的頭發顯然是不如陳嫣的光滑、潤澤。 其實她的頭發也很好,但她就是固執地覺得母親大人的頭發更好…她為什么不能像母親一樣呢? 似乎是看穿了小朋友的怨念,陳嫣笑著將小朋友摟在了懷里:“你的頭發不如我的細軟而已,我倒是想要這樣硬一些的頭發!” “針一樣,有什么好呢?”陳如意小朋友悶悶不樂。 陳嫣摸摸她的頭發,想起了什么,溫和道:“你這是像你父親呢…” 在陳如意小朋友面前,陳嫣沒有回避提起‘父親’這個人,事實上,陳嫣也不覺得有什么回避的必要。那個人不是什么壞人,也沒有虧欠她,為什么要刪除他在孩子生命里該有的痕跡呢? 但是,陳嫣也沒有常常提起他。畢竟他并沒有和她們生活在一起,提的太多了又算是怎么回事兒呢?而且陳嫣也擔心陳如意對父親這個角色產生執念…她在這方面向來都是冷處理的。 既不會特別阻止陳如意小朋友試圖了解‘父親’,也不會主動去做這件事。 陳如意小朋友歪了歪頭,因為過去生活中養成的習慣,她倒是不覺得母親提起父親是什么了不得事情——不過,在一旁的婢女們顯然不這樣覺得,這些婢女都是陳嫣的人沒錯,但大多是抽調過來臨時侍奉的,顯然不適應旁聽這種‘驚天秘聞’的場面。 “父親大人的頭發也是這樣啊…”陳如意小朋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點兒不開心:“為什么父親大人的頭發要是這樣呢?” 對于‘父親’這個角色,她當然和別的孩子一樣,天然有幻想。但是她的幻想并不多,這主要是因為陳嫣將她保護的很好,她接觸到的環境并不會因為她沒有父親就冷待她,實際上,她一直是備受優待的那一個。 外部環境幾乎從來沒有提醒過她,她如果有個父親會怎樣。時間久了,父親于她就是一個角色而已,大多數人都有父親,而她身邊沒有,這有點兒奇怪呢!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她有那么多東西,有那么多愛她的人,別人還不見得有呢! 不過,偶爾有的時候,她還是會‘好奇’父親的,畢竟‘父親’不同于其他。理論上來說是和母親一樣重要的人,她之所以是如今的樣子,正是因為母親是陳嫣,而父親是某個特定的人的緣故。 陳嫣又一下沒一下撫摸著小朋友的脊背,感受著小孩子‘咚咚咚’,飛快的心跳。她的心很平靜,仿佛是問小朋友今天要吃什么一樣,輕聲問:“如意…你想過‘父親’嗎?” 第417章 大東(3) 劉徹最近的心情不錯, 主要是因為政事上的相對順利——也只可能是相對順利了, 畢竟朝堂之上,大事不斷、小事不停,要說完全的風平浪靜、順心如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大多數順利,就已經是善莫大焉了。 身邊察言觀色的人自然能夠看出這一點,所以大多松了口氣。對于這些人來說,天子的心情只要好一分,他們的日子就要松快一輩!他們本來就是仰天子鼻息過活之人。 這種上下放松的氣氛是會感染的,直接結果就是整個未央宮都輕松了不少。譬如各宮妃嬪們就十分大膽, 各出奇招來搶占劉徹的時間…這種事情, 如果是在天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做,只會讓天子心中厭煩。相反,如果天子心情好,就意味著能得利。 天子對妃嬪們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但因為心情好,他不僅不會把這種小心機放在心上, 反而會覺得‘有趣’。這種有趣并不高級,但總歸是一種有趣。人類就是這樣, 有的時候戲碼拙劣也不要緊。 如果沒有這種特質,人類也不會發明出斗獸場、競技場、戲院等等娛樂活動了??雌饋聿灰粯?,本質卻是相同的。 “陛下, 齊王、燕王、廣陵王的冊立儀式已經準備完畢, 太常派人過來秉告此事?!被鹿賹⒌钔馇笠姷男畔⒈?。 這大概也是最近最大的新聞之一了, 皇家的三位皇子,齊王劉閎、燕王劉旦、廣陵王劉胥他們的冊立上告宗廟了。到如今,他們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諸侯王,當然了,成為真正的諸侯王也意味著得離開過度長安,去到自己的封地上了。 這三位皇子從很早以前就已經冊封了,在陳嫣沒有回長安之前幾年就已經確定名號。只不過此時的名號就是個名號,如果不是有天子金口玉言,說是假的也可以。這就像大戶人家的孩子,生下來沒有上家譜,雖然仆人都知道這是少爺小姐,也會用少爺小姐的禮儀對待他們,但是沒有上家譜嚴格意義上就不是這家的孩子! 若是上家譜之前就夭折了,這個孩子連一個排行都沒有,后面的孩子會將其排行給頂掉。 劉徹得第一個孩子,也就是衛長公主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在古代堪稱晚育。有第一個兒子劉據的時候更別說,當時他遲遲沒有兒子,可是使得劉氏宗族人心思動吶!而自從有了第一個孩子,好像打開了什么開關,后面孩子就一個接一個地出生了。 但這所謂的‘一個接一個’,其實效率也相當不高,遠遠達不到高產的地步。 到現在為止,劉徹也只有兩只手數的過來的皇子公主,若單算皇子的話,人數更少——太子劉據、齊王劉閎、燕王劉旦、廣陵王劉胥四個而已。這在坐擁后宮佳麗無數的皇家,確實算少的了。 不過這也沒什么,劉徹雖然沒有一些帝王的皇子眾多,也起碼沒有拖后腿。比如說獨苗一根,甚至是一個兒子都沒有…要知道,這樣的事在皇家可不少見! 皇位只有一個,出于有候補、謹防意外的心態多一兩個也就算了,其他的,多多少少的都有自己的好壞之處——好處自然是自己的兒子當政時有眾多親藩拱衛,不太可能被其他支系的劉氏宗親奪了皇位。壞處是,大家都想要皇位,有的是麻煩。 就這么四個兒子,太子自然是要留在長安學習成為一個皇帝的。至于其他的諸侯王,就送到封地去…這也是一種提醒,提醒他們和繼承人‘太子’是不一樣的,君是君,臣是臣,從此之后他們在地方,也要安守本分。 劉徹對上告宗廟這件事還算上心,到底是都是自己的兒子,而且他的兒子本身也不算多呢。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揮揮手,讓人宣了太常派來的使者,問了幾句相關事宜,提點了幾句一定要做好,然后才讓人走。 等人走了,才有宦官稟報起一件事來。 “陛下,諸位大王將赴封地,宮中娘娘們多有不舍…皇后娘娘派來來說過,說若是陛下有空,能去娘娘宮中看看,安撫一二就好了?!闭f這話的時候那宦官是十分小心的。 劉徹聽此言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子夫倒是會做好人,這種事朕去有什么用?難道朕去了劉閎他們幾個就不用去封地了?劉氏歷代皇子都是這樣過來的,分封諸侯王,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事…” 話是這么說,但得到這種‘福氣’的人肯定是無法這么想的,與親子分別,其中的傷感可想而知。劉徹會這樣說,倒不是他真的這么不通情理,只不過他懶得多想,所以想不到?;蛘呦氲搅?,卻沒有放在心上。 見天子這樣,宦官自然懂得,退下之后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暗嘆…李姬果然不的天子喜愛! 這里要說的是,雖然衛子夫上報的時候打著宮中娘娘們舍得皇子離開長安,但仔細想想就知道了,大家舍不得是只會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而分封的三位諸侯王,最受劉徹喜愛的是劉閎,他是王夫人的兒子,可王夫人已經去世了! 至于燕王劉旦、廣陵王劉胥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劉徹子嗣不豐,如先帝一朝,一位寵妃生育數位皇子的情形并不多見,事實上,也就是一位而已!如今的皇后衛子夫,她當年是很多寵幸的,但生的女兒多,足足有三個,皇子卻只有太子劉據一個。王夫人也多寵幸,孩子更少,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齊王劉閎。 其他的妃嬪也大抵如此,只得一兒半女才是常態,甚至多的是受寵妃嬪膝下空空的。 只有李姬,她一連生下兩個兒子,并且還都長大了!這就是燕王劉旦和廣陵王劉胥。 大家都覺得她的‘運道’不知道該怎么說,說她運氣不好吧,她可是生下了兩個兒子,并且都順利長大!這后宮之中有誰比她的運氣更好?真要說她運氣不好,那些一時受到寵幸,失寵之后卻沒有個依靠的妃嬪,甚至從來就沒有過寵幸的宮人該怎么說? 可要說她運氣好吧…她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天子的看重。若不是她育有皇子,恐怕在天子心中和普通宮人一般無二。 不過,能在一點兒都不受看重的情況下還育有兩子,這才是最令人吃驚的吧。 李姬的受寵程度只用一點就能說明了,她的稱呼——‘李姬’,‘姬’這種說法就和‘夫人’一樣,在過去妃嬪等級還沒有明確的時候更像是一種天子諸侯后宮女子的普遍稱呼。 但是如今妃嬪等級已經相當完善,還能用這種稱呼,只能說明本身沒有封號,或者封號及其低微!低微到了身為一個皇子母親,根本恥于提及的地步! 封建社會經常講究母以子貴、子以母貴,生了孩子的后妃,但凡天子有一絲憐愛,也會在封號上抬抬手。更何況當今天子子嗣并不多,這就更顯得皇子生母的身份特殊了。 就這樣,連生兩個皇子卻沒有絲毫‘表示’,那就只能說明確實一點兒不受天子待見了。 這樣的宮妃也不止李姬一個,孝景皇帝時的唐姬也差不多,就是生了長沙王劉發的那個,到死也只得宮人稱呼‘唐姬’而已。 劉徹不樂意提太多這個,轉頭說起另一件事。 “韓讓,朕聽說這幾日阿嫣心情不好?”這種消息說機密算是機密,但劉徹身為皇帝,想要知道卻也不難。 這兩天陳嫣心情煩躁,下面的人經常觸她霉頭并不是什么秘密。 “唯唯…明見不過陛下?!表n讓恭恭敬敬地說起了自己已經了解到的消息。 “下面無人知曉嫣翁主為何心情不爽,只是這幾日嫣翁主確實不愿意出門,往日的玩樂歡宴全都歇了。翁主府中上下也是不解,只能更加小心翼翼…不過翁主倒是不曾責罰人?!表n讓說的很慢,但卻不會讓聽話的人有不耐煩的感覺,他們這樣的人哪怕就是說一句話的語氣、節奏也是最合適的。 劉徹聽了輕嗤一聲:“阿嫣那個人有威信而無威嚴,特別是近身邊侍奉的人,越是知道她何等心軟。少時父皇責罰宮人都會避開她,就是因為知道她看不得這些!她未責罰人才對呢!若是因為自己的事責罰人了,朕倒不知該是何等事了…是天塌地陷了不成?” 隨口抱怨了一兩句,劉徹才道:“既然劉閎他們幾個要去封地了,就辦一宮宴罷!韓讓,宮宴之事你來辦,務必熱鬧,多尋一些百戲藝人來,以逗樂為要——宴請的人也以劉氏和外戚為主,不相干的就不必請了?!?/br> 韓讓連忙應下,心中知道這場宮宴表面上是為了幾位未赴封地的諸侯王辦的,實際上卻是為了不夜翁主。說起來,天子顯然是不擅長討人開心的,所以也只能想到舉辦歡宴,以熱鬧的場面沖淡不好的心情。 這也正常,對于天子來說,又何曾需要討人開心呢?事實上,更多時候天子都是被人討開心的那個。 天子一諾千金,于是一場臨時的宮宴很快就策劃起來,速度極快。當天才下令,晚上就有許多人收到了邀請。又兩天,就真的在未央宮舉辦了——宮中有錢有人,真要辦事的時候總是很快的。如果想要辦的事情拖拖拉拉,那只能說明自身地位還不夠,想要辦的事情別人沒有放在心上。 陳嫣也是受邀請人之一(事實上,她才是主角,只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劉徹和韓讓而已),到了時候自然帶著陳如意小朋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