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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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因為完美而迷戀,一旦有一點兒不符合自己想象的地方,恐怕就會拋棄迷戀——真正的不能自拔,是弄清楚了一切,接受了一切…最后甚至不那么好的一面同樣讓人著迷。 現在的劉徹就很喜歡陳嫣的傲慢…這種性格出現在別人身上的時候是一種很不討人喜歡的特質,但出現在陳嫣身上的時候卻因為她的冷漠、極端,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魅力——至少是劉徹以為的魅力。 當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劉徹并不討厭這個,反而認定自己比其他人更接近陳嫣…至于其他人,和他、陳嫣,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個對比讓他覺得愉快。 但是劉舜是不一樣的,某種程度上他是被歸類為‘自己人’的那一撥。不管劉徹喜不喜歡這個弟弟,不可否認的是,他姓劉,在未央宮長大。純粹以‘內外有別’來看,劉舜和他、和陳嫣卻是一個世界的。 當他明明知道劉徹對陳嫣的心思的時候,依舊選擇了求親,這本身就代表了態度…他和那些根本不敢開口的愛慕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已經足夠劉徹生氣了。 陳嫣拒絕了他,中間甚至沒有猶豫…實際上,要不是因為這點,劉徹真能對劉舜做什么!雖然劉舜已經是現存的諸侯中的近藩了,給他找麻煩是很不合理的,但天底下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皇帝更是不受規則限制,他真就做了,那又怎么樣呢? 不過即使沒有真的找麻煩,劉徹這里也記了劉舜一筆,想來如果有機會,他是不會吝惜讓這個弟弟知道‘教訓’的。 “劉乘和劉舜啊…這些人還真是…”劉徹嘆了一口氣,心里其實很復雜。 劉家的男子先后愛慕著陳嫣,情根深種,縱使其中有的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了。但只要想到曾經的用情至深,總還是讓人覺得膈應的。但說句實在話,膈應之余,他并沒有太多的負面情緒。 這種感覺很微妙,具體類比有些類似后世追學校女神的男孩子們,知道有別的優秀的男孩子追求女神,肯定會有危機感,但除此之外很難有別的情緒…說的俗氣一點兒,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東西要搶著吃才香呢! 到了劉徹這個程度,天底下哪還有人敢搶他看中的東西呢?所以真的出現這種事的時候,反而反應更加明顯。 “明日拜訪大長公主府…”劉徹忽然吩咐身邊的韓讓。 韓讓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立刻應諾了下來…剛才傳來的消息里也說了,今日不夜翁主就要離開永華殿,回到長安城內。并不是為了回自己宅邸居住,而是大長公主有事和她商量。這個時候回城,肯定是住在大長公主府的。 自從劉徹對陳嫣的心思變成一個公開的秘密之后,劉徹自己也不太遮掩這些了,有的時候說他是高調也沒毛病。 于是第二天天子的御輦出現在了大長公主府門口,這也就不怎么引人注目了——大長公主府所在的閭里理所當然是權貴扎堆的地區,這種宅邸占地面積大,旁邊住的人家說是鄰居,實際上已經離的很遠了。但即使是這樣,彼此之間也未到雞犬不相聞的地步?;实郾菹埋{到這種事,肯定會引起注意的。 不過過去會引起注意的事情,現在大家已經看的很淡了。 過去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皇帝為什么常來大長公主府?因為這是丈母娘?可是皇帝和皇后感情平平??!因為這是親姑姑?這就更是胡扯了!皇室親情向來就是個笑話,再者說了,若真是孝順長輩,友愛親族,比劉嫖更親近的不是沒有,怎么偏就大長公主府跑得勤? 現在大家沒有任何疑惑了…這是看中了人家的掌上明珠??! 雖然大家非常奇怪,皇帝為什么沒有接不夜翁主進宮,但那是皇帝自己決定的事情,揣測歸揣測,卻沒有人真把這個放在心上。 劉徹故意不去看劉嫖那張算不上是高興,但也很難說是高興的臉…寒暄了幾句,就找借口讓陳嫣作陪。 陳嫣對這位歷史上相當具有傳奇性的皇帝陛下沒有興趣,那種屬于歷史著名人物的光環更是早就散去。單純針對一個向自己告白,而自己干脆拒絕了的人,她本應該和對方劃清界限,一點兒關系也不再保留的,不然給了對方錯誤的信號那就糟糕了。 但讓人為難的地方就在這里了,對別人可以這樣,對劉徹不行。 他是皇帝,擁有這個時代最高的權勢。陳嫣可以為了不接受他對自己的強求而展現出強烈的反抗之心,因為如果不那樣,她現在就不會是坐在這里,而是呆在未央宮某處后妃宮舍了!但是當劉徹的態度沒有那么‘強硬’的時候,她反而不能那樣了。 過于激烈的反抗、堅決地劃清界限,這反而可能激怒劉徹…如果可以的話,陳嫣并不想遠離自己在這個時代的故鄉和家人,只能呆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甚至對劉徹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真的把兩個人的關系鬧到根本不能收場。 現在的陳嫣也只能像如今這樣,盡量順著劉徹了——只要劉徹自己不越過那一條警戒線,一切都還可以勉強維持。 “朕聽聞阿嫣不喜主父偃?”劉徹和陳嫣相對而坐,中間是一張小案,上面放了一些小食和米酒,還有用來溫酒的小爐子。劉徹正動手點火,做溫酒的準備工作,旁邊的韓讓想要接手這份工作,劉徹卻揮了揮手:“朕自己來?!?/br> “陛下從哪里知道的?”陳嫣皺了皺眉頭,回憶自己有在哪里說過主父偃,發現自己只在永華殿提過。無奈地看了劉徹一眼:“陛下在永華殿安排了人手——看我這說的,這不是自然的事么!” 也對,劉徹就算沒有監視陳嬌的想法,也必然會派人過去。這就像是宮中每一處宮舍其實都有劉徹的人,但他不會每天關注這些宮舍之中發生了什么——只有當真的發生了什么不得不報告的事情,這些人才有作用。 甚至這些人都不算提前安排!如果一直沒有什么事發生,這些人就和普通的宮人無異…另一個方面來說,他們就是普通的宮人。 劉徹也是因為知道陳嫣能夠想通這件事,而且也不會為這件事‘反應過度’,這才能這樣簡單地說出來的——陳嫣當然不會反應過度…一方面,她反應過度也沒用。另一方面,如果陳嬌不會越過某條警戒線,這些監視就不會發生作用,對于陳嬌的生活是不會有本質上的影響的。 至于那條警戒線…陳嫣只能說,生活在這個時代,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如果想用兩千多年后的一些要求來要求這個時代,那未免就有一些太過異想天開了。 “我能對中大夫有什么不喜?中大夫是朝廷肱骨,真正的兩千石,我不過是個無所事事的女郎罷了。就算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也是玩笑…真的當真了,那算怎么回事兒?”陳嫣不太希望這個話題再深入進去…她本身對政治是抱有戒心的。 這個時代的政治,聽起來就讓人沒有安全感。 再者說了,想到她那些生意的可怕,她已經常常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了,為此她還要開發蓬萊島作為后路,以備不時之需。如果這個時候再去觸碰政治,怎么想都是在嫌自己活的長吧! 劉徹卻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樣,饒有興致道:“不過是說說而已,阿嫣不必太擔心——說起來阿嫣一向看人很準,少時還愿意與我臧否人物,現在卻是這些都不肯說了?” 大概是越長大、顧慮越多吧…那個時候雖然也不打算接觸政治,但是評論評論人物陳嫣還是沒有回避過的。 沒辦法了,陳嫣只好實話實說道:“中大夫心中有成算,眼光不是一般俗吏可比。只是實在不懂得中庸之道,做個謀士還好,可也只是如此了!” 簡單來說,提提建議還行,其他的就算了吧。 就陳嫣所知道的,她覺得主父偃和務實型的官吏完全沾不上邊,這一點看他的履歷就知道了。那么可不可以讓他在這方面多鍛煉呢?可以是可以,但是陳嫣并不看好這一點。他和自己的各種同僚都能相處的這樣差勁,人際交往有多差是明擺著的。 人際交往能力差不代表協調能力差,有些領導本身就不好相處,但依舊能領導好團隊,具體情況還是得具體分析…可具體到主父偃這個人,說實話,陳嫣真沒有看出他有這方面的可能。 “若是說主父偃與同僚之間有齟齬之事,那不過是小事…”劉徹自己是那種不太傳統的人,對自己手下的人也沒有用傳統的眼光評判。 “德不足稱,唯才是舉?”陳嫣反問了一句,似乎是覺得這句話有點兒太重了,陳嫣補充道:“我可不是說中大夫沒有德性…” 劉徹覺得啼笑皆非…陳嫣說的太直白了!雖然他用人的時候是有這種傾向,但在這個將道德的水平和能力以及其他各種方面都捆綁的年代,這樣說還是太刺激了(這個時候要攻擊一個官員,可以不用攻擊能力,直接攻擊德行cao守就可以了,一個德行cao守不行的人,相比能力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對于這個時候的人來說,這是一種非常順暢的推理)。 見劉徹也不是真的在意這個的樣子,陳嫣才慢吞吞道:“決定一人能做成什么的是此人身上的長處,而不是短處!中大夫見識千里,非常人所能比,所以得到陛下看重,短短數年就做到了兩千石?!?/br> 陳嫣沒有記錯的話,主父偃是元光元年才來長安上書,然后得到劉徹召見的,今年是元朔二年,真的就幾年功夫!從一個一文不名、遭人嘲笑的縱橫家學子,成為大漢官場上有數的人物,如今更是紅得發紫。說實話,這個晉升速度在文臣中也算是傳奇了。 “可是,決定一人能不能善始善終的確是這人的短處…短處會在最后成為致命傷?!比祟愐粋€很大的創造就是‘歷史’,因為有歷史,所以可以直接學習前人的經驗,然后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 陳嫣認認真真學過簡單歷史,因為喜好原因也??匆恍v史紀錄片、讀一些歷史書籍,再加上一些半真半假的歷史電視劇…關于歷史上發生的事、出現的人,她見過不少了! 主父偃的行事作風,從一開始她就不看好——一看就覺得是電視劇里有朝一日要栽的那種。 歷史上,能夠善始善終的向來都是衛青那種小心謹慎到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程度的人,考慮到他少年時沒有什么受教育的機會,只能說他真是有天分,天然就知道要怎么在這個險惡的世界‘求生’。 主父偃這種,典型的活不過三集的角色…考慮到他比較有才華,再加三集的戲,然而也不能更多了。 “緊要之處不是中大夫不會交際…而是得勢而不知收斂者,古來有幾人能善始善終?嫣不過是讀了史書,有感而發而已?!?/br> 第314章 鶴鳴(4) 在熱力的催發下, 酒香彌漫出來。溫酒的差不多了, 劉徹用酒篩篩酒…這個時候的酒, 除了陳嫣推出的蒸餾酒, 其他的酒因為釀造工藝的原因,肯定會存在一些殘渣, 所以喝酒的時候要篩一下!古人說篩酒真的就是‘篩’,字面意義上的。 而江州司馬說‘綠蟻新醅酒’, 說的那么好聽, ‘綠蟻’其實就是比喻,形容的是沉淀在底下的釀酒原料殘渣。 劉徹顯然不是做習慣這活兒的, 動作相當生疏,陳嫣眨了眨眼睛,提議道:“不如讓嫣身邊的婢女來吧…她溫酒、篩酒、倒酒是一絕…別人倒酒只能做到十分滿,她卻能做到十一分滿!” 其實就是利用液體表面的張力,張力足夠的話,液體是能夠比酒杯平面上還要高一些的。 不過這也確實考驗倒酒的人的眼力、手勁兒…說是絕活兒,不算夸張。 劉徹瞪了陳嫣一眼,將手上篩干凈的美酒推到陳嫣面前:“難不成朕親手篩酒還比不上奴婢動手?” 這根本不是活做的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價’。就像陳嫣當年畫的紈扇曾經在長安的貴女圈子里風行一時,等到后來,逐漸有手藝高超的畫師做的也不比她差了。但即使是如此,她親手畫的依舊站在紈扇的最頂層, 鄙視著下面其他渠道得來的紈扇。 非要說的話, 就是陳嫣的身份加成了, 她本身就已經抬高了扇子的價格。 陳嫣聽了卻是輕輕哼了一聲:“這話怎好這樣說?于不同的人來說也是不同的!陛下還是給別人溫酒去罷!” 不同的人感覺確實不同,一般的人,要是有一個美女親近,早就樂的不行,說什么是什么了。但是換成是劉徹,美女這種,想方設法地親近他都不能夠呢!對于他來說,這自然沒有什么價值。 陳嫣從小生活的環境注定了她很難因為劉徹親自溫酒就感激涕零,甚至誠惶誠恐。真要說起來,就算是小時候,劉徹只當她是一個受父皇寵愛的小meimei的時候,陳嫣就享受過不少劉徹的優待了——當時太zigong上課,課堂里不許留幫忙做事的宮人,就算是劉徹這個太子,用墨什么的都得自己弄。 陳嫣當時人小,弄不太好這些…劉徹算是他鄰桌,順手就幫她干了。 更別提同樣是皇帝的劉啟對陳嫣寵的不像話了,那是放在眼睛里都不覺得疼的寵!陳嫣可以說是在他的膝頭長大的——別人或許會被皇帝陛下一句話、一個親近的舉動弄得心潮澎湃,但在陳嫣這里,真是不存在的! 關于這一點,劉徹自己也是知道的。 為此他還像韓讓抱怨過:“阿嫣這樣的女郎都不好糊弄了…對別的女郎哪用得著這般!” 事實上,拿出他的身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拒絕他。而后宮的女子,只要他稍微多一點兒關系愛護,哪怕就是問幾句,就足夠讓她們死心塌地了。倒不是此時的女子都這么容易滿足,而是身份不同罷了。 天子富有四海、日理萬機,是上天之子。天子的愛護,當然和凡夫俗子的愛護不同——或許本質上沒什么不同,但對于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又怎么能夠當他們沒什么不同呢? 這樣看來,陳嫣倒像是后世富養出來的女孩子,一般二般的是討好不到她的。 不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后世的追求者一樣,難追從來不是他們望而卻步的理由,難追的同時,自己還不是那么喜歡,這才是真相。如果足夠喜歡,這種難追反而會被當成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貴重。 要知道,就算是一只貓貓狗狗,那也是品種越名貴,照顧起來越麻煩!然而也不見那些本身就追求更漂亮可愛名種寵物的人因此就選擇便宜好養活的。貓貓狗狗都這樣了,落到人身上,一個好姑娘或者好小伙難搞定一點兒,這就更不是問題了。 所以劉徹的抱怨與其說是抱怨,還不如說某種程度上‘甜蜜的負擔’。就和后世男生女生向單身狗抱怨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多難搞定一樣,不排除有些人確實是在發泄不滿,但更多的只是一種‘趣味’。 “此話只你敢說了!”劉徹并不和陳嫣生氣,只是指了指陳嫣面前溫好的酒:“飲一杯?!?/br> 陳嫣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和她想的一樣,溫酒的手藝非常一般。不過話說回來,溫酒這件事,就算做的再差,最多就是酒的風味達不到定好的要求罷了,也不會難喝到哪里去,所以光只是喝酒的話沒有什么為難的。 “方才說哪兒了?讀史?”劉徹見陳嫣喝酒了,點點頭,自己也飲下一杯,接起了剛剛暫停的話題。陳嫣說到自己讀過史書,覺得主父偃的結果不會太好。 “主父偃真如此入不了你的眼?”他再次確認了一下。 陳嫣聽的有意思了,忍不住斜睨了劉徹一眼:“陛下這話怎么說的?中大夫再如何也是大才,比之許多庸才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若是中大夫還入不了我的眼,那我眼中豈不是無人了?之所以那樣說,只不過是說中大夫身上確實有著這樣的弱點。若是說長處,我也能說出一大堆?!?/br> 這也是真心話,主父偃身上的弱點是rou眼可見的,但是優點也很明顯,如果沒有這樣的優點他也不可能如今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將來甚至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相比起那些官僚集團最常見、最可有可無的角色,他簡直渾身上下都在發光。 劉徹聽了陳嫣這話也只是‘哦’了一聲,他相信陳嫣說這些話是真心的,但同樣也確定了,陳嫣確實對主父偃將來不看好。他還打算將來要重用主父偃呢,所以對陳嫣這個說法是有一定反對傾向的。 不過這種問題純粹嘴炮也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劉徹也不想和陳嫣圍繞主父偃爭論一番——甚至可能最后都爭論不起來,陳嫣用一句‘你說的都對’就結束一切討論了。陳嫣并不是一個沒有立場的人,但是有些立場并不值得讓她和劉徹爭執。 所以這個時候劉徹果斷轉移話題,圍繞‘讀史’這個話題開始說起,順便還能回憶一下少時和陳嫣一起上課學《左傳》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史書自然不可能太豐富,主要是歷史還不夠長,且此前的歷史,史料記載也不如后面一些朝代豐富。 但是相關的零碎記載對于劉徹和陳嫣這樣的人來說,有心還是能看到不少的——這個時候書籍是絕對的奢侈品,而那些經典之外的書籍更是如此(傳抄的數量少,傳播成本高,更容易失傳)!只有極少數人才有機會想讀什么書就有什么書,只要這部書真的存在。 那個時候為了滿足陳嫣對歷史的喜愛,劉啟甚至專門開了一個項目,讓學者整理先秦的史料。雖然整理過去的史料,這是任何一個王朝都會做的事情,但相同的事情也有不同的做法。如果不重視的話,那也就是走個過場,相反,重視的話就是另一種cao作了。 為了這個,當時不少研究史料的學者、史官,每天空出大量的時間整理現存的各種史料,同時還去石渠閣淘一些散亂的竹簡、木簡——這是現代史料,但是因為散亂、損毀的關系,復原的難度是史詩級的。 所以就算大家知道這里可能有許多已經失傳的上古經典,也不能做什么。想想看吧,這里有六位數,甚至七位數的木片、竹片數量。而這些木片竹片就是上古經典、先秦史料、各種書籍的碎片,這種情況下想要找一個確定的目標簡直是大海撈針! 這就好比將一滿屋子的書全都撕碎,然后再將其隨便混作一團,灑在屋子里。這種時候,要從碎片里找出某一類書籍的碎片,然后拼出來…這當然是史詩級的難度。 實際上,石渠閣這邊的復原工作更難做,因為文字問題! 就算不往遠了說,就說春秋戰國時的文字吧,各個國家也有不小差異了。特別是楚國和中原相比,簡直就不是一個畫風!如果不是這樣,秦始皇又何必要統一文字呢? 這種情況下,等于是滿屋子的書籍還可能包含幾種不同的文字。 要命! 所以就算知道石渠閣那里藏著不少寶貝,也沒有人真的硬著頭皮去整理。最多就是一些有資格進入這里的學者,有的時候沒事做了,在這近碰運氣‘淘金’…也只能說是‘淘金’了,有的時候真能找到一些有點兒意思的竹片木片,而上面短短一兩句話說不定就有結束學術界某個爭議的能力。 但這種碰運氣的行為始終不是做學問的常態,所以這件事始終也就是一種‘淘金’而已,就連皇室也沒有想過在這里有所嘗試。 倒是因為陳嫣喜歡讀史,劉啟讓人略微整理了一下…至少找出一些應該記錄史料的,盡量整理吧…成果也算有,只是沒到那種驚人的、能夠引起學術界大爆.炸的成果。倒是整理現有的史料,這一點成果不錯。 陳嫣看著倒是有點兒史記的意思,至少歷史內容這一塊不比史記差什么…只不過文采遠不如史記罷了。 作為一種普及性的歷史專注是很夠格的!也就是現在的傳播能力不行,不然這個早就傳播開了,而不會僅僅成為陳嫣、劉徹這些人的課外讀物、私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