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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漢貴女在線閱讀 - 第72節

第72節

    在華夏,這種情況其實比較少見,因為華夏人自古以來喜歡修路、修運河。不過在公元前的西漢,交通情況顯然還沒有后世的完善,所以…臨淄人民還是大采購吧。

    好在天氣也涼下來了,除非是比較特殊的農產品,不然一般都能夠保存。

    相對應的,其他產品的交易量也達到了一個新高峰!

    臨淄是一個以手工業立足的超級大都市,各種手工業產品是很多的!每天來到臨淄、離開臨淄的商隊都很多,他們往往往來于固定的商路,賺取屬于自己的那份利潤。

    這些商人每天都有,除非是遇到比較特殊的情況,不然不會減少或消失。但到了這個季節,大量平常不來臨淄做生意的商隊也會運送農產品,走幾趟臨淄。這些人販了農產品來臨淄,走的時候自然不會空著車走。來都來了,怎么能讓車子走空程?隨便販點兒什么也好過什么都不販吧!

    更何況臨淄還有那么多名產,到其他地方都是很受歡迎的!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么不做?

    有最熱鬧的農產品市場,那也就有相對冷清的絲綢市場。

    來到臨淄的商人販貨種類是很豐富的,絲綢、陶器、銅鏡、美酒…這些都是‘臨淄’這個品牌之下很出名的貨物了。但,當然還是絲綢最受歡迎!

    對于這個時代來說,最好的商品就是絲綢!或許有人會說是糧食,是鹽!因為糧食和食鹽這些,不吃就會死,絕對的剛性需求??!

    這個問題嘛,糧食就先不說了,糧食的重要性確實無可比擬,但在這個農業人口占絕大多數,家家戶戶能自己中糧的時代,糧食作為商品本就不常見,又不是所有地方的名字都是‘臨淄’。

    而且糧食的分量不輕,對于這個時代的運輸能力來說,它是絕對無法成為最好的商品的。

    鹽沒有糧食的缺點——普通人沒法生產他,又不是人人都住海邊、鹽井邊、鹽湖邊!同時價格也不算低了,同等份量下,他的價格很不錯。

    鹽確實是好商品,但最好的商品還得再等等…等到劉徹上位,打仗打到沒錢了,用鹽鐵專賣摟錢的時候。那個時候人們吃鹽才真正貴起來,而且普通人也徹底沒了自己生產鹽的資格。

    那時候倒是能說鹽是最好的商品。

    就此時來說,至少更多的人認可絲綢才是最好的商品,它當作貨幣來使用,其認可程度還要遠超于銅錢!

    來到臨淄的商人們大多數都會聯系織坊,或者收絲綢的小販,販得一些絲綢去別處銷售——接下來的冬季本來就是絲綢銷售的旺季,哪怕是中等之家也會選在此時給家里人做新衣服,這也算是自古以來的傳統了。

    但讓人尷尬的是,市場對絲綢如此的饑渴,絲綢的供應卻跟不上了!

    到了秋冬,鮮繭就沒有了,此時織綢只能用以前已經紡好的絲線。只是當初能攢多少?縱使有一些過去存下來的絲綢,就是準備這個時候用來應付四方云集的分銷商,那供應業離需求有十萬八千里!

    臨淄織坊的商人倒是想賺這筆錢,但賺不到??!原料不足的問題在這個時節一直是個大問題,到了這個季節,織坊大多會停業很長一段時間。就算還在運行,也就是很小一部分產能而已。

    這個時候外來的商人能不能夠拿到貨,就要考驗自己在臨淄的關系了——關系扎實的,自然能夠搞到。關系沒有經營好的,根本就搶不到,也只能去販其他的貨物了。

    “一大批絲線?哪里來的?”臨淄城南一織坊的主人乍一聽這消息,還以為這是在開玩笑呢!

    如今這時節,各家絲線都不夠用,誰家會把絲線拿出來發賣?

    遞消息的心腹道:“家上,這是小人的一個朋友介紹而來的。他是東邊市坊的地頭蛇,有什么要入市的他都知道。我方才恰好去尋他喝酒,這才得知——這會兒才上市,趁著別家沒有得到消息,我已經讓那友人把貨給留下來了!”

    “外地來的客商?”聽到竟有這樣的好事,本來在算賬的老板也不算了,丟下賬冊就往外跑!

    等到手下人引他去看貨,正好聽見里面傳來爭執。

    “這絲貨扣在此處是什么意思?只說讓市工查貨,怎么這么久?難不成是刁難我們外地來的——兄臺可是看走了眼!我家主人的來頭你可不知,真要是難為我家,回頭整個市場都別想平靜!”

    另一男聲笑嘻嘻道:“貴人可別這樣說,消氣、消氣,我也不過是個傳話的,市工說是如此,我們這些跑腿的也只能是這樣了。您等等,我再去瞧瞧,說不定市工是被什么事給絆住了手腳,我去催一催?!?/br>
    說著往外走,正好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朋友,以及朋友的老板。連忙道:“哎呀!申老板,您可算是來了!里頭的那個就是帶絲貨來的。別看人家不知市坊內情,一下就被留住了,仿佛是個棒槌。但看那氣度,的確不凡,一個奴仆,氣勢比公子還厲害。他說的話還真不像別人那般,是用來嚇唬人的!你們若是還不來,我這里也只能放人過去了!”

    聞弦音而知雅意,說的這么辛苦,自然是想讓這位‘申老板’心中有數的,不然這么辛苦不就白辛苦了?他們這種市井人物,不怕辛苦,就怕自己的辛苦受幫忙的人不知道!

    只要人家認下這份人情難得,今后總有機會將這人情賺回來的!

    申老板也是老江湖了,連忙拱手道:“多謝多謝!這次實在是勞煩了。這會兒先不說,回頭必然謝謝先生?!?/br>
    說著便急急忙忙地往里走,顯然最近缺絲線真的到一定程度了,不然也不會急切成這個樣子。

    端坐在屋內的正是趙申,原來他在第五管事手下做事。因為去瑯玡郡膠縣請來宋高這件事算是辦的很漂亮,本來就很看重他的第五管事就將他的名字在陳嫣面前提了一次。

    陳嫣也挺宋飛熊小jiejie說過趙申是如何找到他家,之后又是在他家幫做農活兒,一路上又是怎么照顧一干農家子。聽起來確實是一個能吃苦,同時心思也很正、辦事周全的年輕人。

    所以這次回長安,陳嫣就特地帶了他。臨淄這邊賣綢賣絲只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畢竟無論是櫨山莊園染出來的彩綢,還是那些絲線,放到臨淄來發賣,那都絕對不愁高價。

    看他這一次表現,若是個可以培養的人,帶到長安可以幫忙經營那邊的產業——誰知道她這一回回去又會弄出什么來呢??偛荒芟袷钱敃r的當鋪那樣,臨時找個經理人吧,還是得有自己這邊培養出來的人頂上。

    再者說了,也不是每次都能有張秀(當鋪主管)那么合適的人的。

    趙申眉頭擰的緊緊的,他倒不是沒有耐心,而是平白被留在這里這么久,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難道是遇到了有人作怪?他相信只要亮出‘長公主府’的牌子(陳嫣的牌子在長安以外的地方說出來沒什么威懾力,天子的牌子又太招搖了,所以陳嫣這里要打什么牌子的時候,都用她娘的),事情肯定會迎刃而解。

    但是就賣絲這么點兒小事還要拿出招牌來,這未免顯得太無能了!所以他心中正在權衡,到底應該怎么辦。

    這個時候屋內進來了人,趙申以為是這邊市坊的市工總算來了。然而望過去才發現來人并不是應該穿著小官官服的市工,相反,打頭的是一個穿著錦衣華服、膀大腰圓的壯漢!

    這人生的身材魁梧,但因為白白胖胖,臉上也帶著團團笑意,不僅不會讓人戒備,反而佷容易讓人信任他??此@個樣子,再看他身后跟著的隨從,趙申哪里還不明白——和市坊、生意什么的打交道,他是個門外漢,什么都不太懂。

    但論看人,過去一直是豪門家奴的他卻是很厲害的!一眼看出此人是個大商人。再聯系原本那隸員一直在拖延時間…還有什么不解的呢。

    “這位便是販來絲貨的貴客了罷!哎呀,這可少見!公子貴姓?”申老板很熱情地湊了上去,就差稱兄道弟了!

    這讓趙申很有一些不適應,主要是趙申是關中人出身,關中人的性格雖然耿直,對親朋也很豪爽。但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卻是有距離敢的,沒那么快敞開心扉。仔細想想,所謂關中人,差不多就是當年的老秦人,老秦人熱血而板正,但要說親親熱熱,恐怕很難做到。

    不過這種在臨淄倒是很常見,臨淄是一座繁華大都市,這里的人習慣了對外來者不屑一顧。除了長安人,別的地方人對于他們來說就是鄉下人,邯鄲、洛陽這種地方也不例外。

    但與此同時,臨淄又是一座絕對的商業城市。這里的人在生活環境里很快就學會了精明,學會了‘服務精神’,當他們想要做成某筆生意的時候,即使是第一次見面的人,也能熱情地不像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因為之前的事情心情煩躁,因為這些人互相勾連的小心思很是不快,趙申的性格也不可能太為難人。只能不輕不重道:“不敢當什么公子的,不過是給我家主人辦事的奴仆罷了!”

    申老板眼光好著呢,知道這等年輕人最是臉皮薄,就算之前心情不好,只要好好哄著對方,大多也是要就著臺階下來。見對方果然如此,態度越發好了,笑著道:“公子太謙遜了——”

    趙申打斷了對方即將戴上的高帽:“我叫趙申,不過是貴人府中一家奴而已,先生不必奉承我!”

    這個時候申老板才有了一絲驚訝…一般來說,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最吃不得好話,捧的他們舒服了,什么話都能說,什么話也好說。這人說自己是貴人家的家奴,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應該樂于被捧才是啊……

    心里雖然疑惑,申老板卻是個很見機的人,看出對方不是和他客氣,而是真心實意。當即改口道:“原來是趙管事??!鄙姓申…僥幸在臨淄有一小小產業?!?/br>
    這話能信一半就不錯了,申老板的織坊雖然不算頂大,但也是中等偏上的規模了。他若是‘小小產業’,那那些還比不上他們的人算什么?擺地攤的?討飯的?

    不過凡是就怕對比,臨淄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巨賈大商,這些人都有錢瘋了!產業大到沒邊兒。和這些人一對比,申老板自己白手起家,也算是運道好的了,也遠不能相提并論。

    覷著趙申的臉色,似乎沒有什么不妥,申老板這才道:“鄙人在外頭聽朋友說市坊今日來了一批絲貨,這才匆匆忙忙趕來——趙管事既然是要發賣這一批絲貨,又何必去市場呢?”

    趙申并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道:“我家主人初涉這門生意,并沒有一直合作的商家。今日來市坊這邊只不過是試試,若是有為人誠懇的商賈,日后也能常常合作。且既然沒有合作過的商家,那便價高者得罷!”

    雖然他不太了解這方面的事,但他還是知道絲線是俏貨。

    陳嫣本身是可以拿出自家身份來,直接找齊王宮合作的。不過為了這么點兒事就去動用關系,總覺得不值得。再者說了,她將來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難道都這么辦?遲早是要走出自己的舒適區的,還不如從小事開始,那樣將來也能少一些不適應。

    申老板一排雙手,臉上的rou都擠到一起去了,勸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道理是道理,我們做生意實際又是另一回事了!我想趙管事是想與那些大織坊合作罷?”

    這是真的,因為人家家大業大的,怎么也更有保障!

    申老板卻道:“那些大織坊的,都有底氣,輕易不肯向人低頭的。就是給他們賣絲,他們也敢壓價。我們這等小本經營的就不一樣了,什么事情都能商量著來!真要說絲價,不會比他們低!”

    其實這話術也沒有太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人家說的是真的,只不過站的角度不同,始終是站自己有利的一邊而已。而和大織坊合作的好處,就好像被他吃掉了一樣。

    這么簡單的話卻讓趙申有些認同,倒不是趙申真是個愣頭青,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而是這一番話正和不夜翁主的安排契合上了…不夜翁主根本就無意找一個能長期合作的伙伴。

    就趙申了解的,不夜翁主心大的很,早就算計上將來直接入駐臨淄市場了。如今讓別人來做銷售的工作,那是自己手還沒有伸到這一塊兒,等到萬事俱備,自己就打通上下游了。

    這么看來,找個產業小一些,但又不是那么小的臨淄商人來‘帶路’,似乎還要更合適。

    心中權衡了一番,趙申心里做出了決定,道:“申先生先看絲貨罷!若是價錢合適就論一論,若是不合適,就當結交一個朋友了?!?/br>
    申老板心中一喜,立刻跟上了趙申的腳步。等到看到后院還沒卸下來,堆在馬車上的絲線,立刻驚道:“竟有如此多?”

    趙申斜眼看了他一眼:“難不成申先生吃不下?那我們也不必看了?!彼且闩l,又不想要自找麻煩弄零售。真要零售的話,不怕耽誤功夫,那賺的錢可比批發多。

    “看的,看的,這還不至于吃不下!”真的吃不下也有其他認識的織坊老板,這些人現在一樣缺絲線。到時候他買回去,分給別的老板,就算賺不到錢,也能得人情。

    一輛車一輛車地去看,申老板發現這些絲線的品質很高。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當人家是專門做紡線的,出鮮繭的時候攢下的貨,就等著這個時候賣高價。到沒有想到人家有了儲存鮮繭的技術——此時人根本就沒聽說過相應技術,正常都想不到。

    “都是好絲!”感嘆了一句,然后就進入了下一個階段…談價錢。

    再來這一趟之前趙申也是做過功課的,他調查了此時臨淄市場上只少量出售的絲線價格,但那多是質量很差的(用暴曬過的鮮繭,煮繭繅絲出來的)。然而即便是那樣的,要價也和春夏兩季時質量正常的蠶絲相差不多了。

    有這么個參考價在這里,然后通過絲綢的售價確定上限——人家織坊也不可能不賺錢。

    這個區間內,兩人展開了談價的拉鋸戰。

    最終確定到三百二十錢一束絲,這已經比平常時節的好絲上浮了三成多了,也差不多是對方能夠接受的極限。趙申當然還可以找別人去問價,但是從區間來看,余地已經不大了。

    真的再去找別人談,估計也談不出什么花來了。所以趙申點點頭,就算是答應這回事兒了!

    申老板抹了抹大冷天頭上冒出來的汗,吩咐隨從去籌錢——他當然是有這樣一筆錢的,只不過做生意的,哪里會把流動資金牢牢地綁在身上,都是盡可能多的去讓錢生錢,這樣才能身家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所以陡然有這樣一筆開銷,肯定是要四處去籌的。好在他信譽好,在市坊中人緣也好,拆借出這樣一筆錢,倒也不是什么大難題。

    主要是趙申要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在這樣的大單生意中還是比較少見的。不過他們是頭一回做生意,中間也沒有擔保人什么的,保險起見這樣也沒錯。若是彼此相熟的,欠著賬單也是無礙的。

    甚至為了要現錢,趙申在價款上退步了一點點…這也算是他們這種生意的默認規則吧。

    等到隨從走了,申老板也沒有就此冷待趙申,依舊十分熱情地和他說話,問起他是哪里來的之類的。

    趙申嘴巴挺嚴的,沒有許可不會隨意泄露什么不該泄露的。但面對申老板這樣的熱情,他也不擅長拒絕。只能趕緊自己接過話題…想了想,問道:“申老板可有舒適的絲綢商販?”

    這種做織坊的,應該有很多絲綢商販做客戶吧。趙申想到了櫨山莊園所產的那批絲綢,覺得順手找個出路也不錯。

    申老板一點兒猶豫也沒有,滿臉堆笑:“趙管事算問到人了!這來臨淄販絲綢的商賈,沒有我不認得的——就算我不認得,我幾個伙伴也認得??!怎么,趙管事手上還有絲綢?”

    第84章 園有桃(3)

    齊王宮, 陳嫣暫居之所。

    “彩綢已經發賣出去了?”陳嫣本來正在和桑弘羊玩算學游戲, 見趙申前來稟報任務完成情況,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東西。

    趙申規規矩矩地跽坐在堂下的位置,眼睛也不敢亂看,低著頭道:“一切全照翁主吩咐?!?/br>
    按照陳嫣的吩咐, 絲線隨便賣賣就好了, 反正賣給誰家不是賣呢??山z綢不一樣, 陳嫣是帶著打響名號的目的來了,那就不能讓某個商人秘密買下, 回頭給販到另一個地方。

    好一點的販到幾個大城市之一, 好歹也算是培養市場了…雖然那個市場的消費者和商家都不一定這是哪里來的絲綢。壞一點的,說不定就被弄出國了,或者被哪個諸侯王的王宮全數采買走。

    怎么打響名氣, 怎么掀起風潮?

    所以陳嫣當時是有特別要求過的,不要賣給那些采購商,而要和零售商對接!不要怕麻煩,可以和臨淄的零售商多對接幾家。這樣零散拆開,因為受眾更廣了,反而能夠引起更多的注意。

    趙申自然不會變動陳嫣的命令, 申老板問他有沒有貨的時候,立刻推出了櫨山莊園出產的彩綢。

    申老板見到這些彩綢,眼睛都挪不開了!他自己是做織坊生意的, 雖沒有染指染業, 但也算是業內人士了, 怎會不知這些櫨山莊園彩綢的顏色意味著什么——說的直白一些,錢吶,嘩啦啦的全是錢吶!

    當即他就心動了…想要買通趙申,搞到這些顏色的染法、染料配方。趙申并不是染匠,并不一定知曉技術上的事情,但他肯定有機會接觸到這些人!只要拿到這些秘法,他就能憑借這個真正在臨淄的絲綢行業占據一席之地。

    心中貪念起,但很快的,理智撲滅了貪念。

    他深深地看了趙申一眼,再次確定他背后的貴人不簡單!

    這樣缺乏閱歷的年輕人,本身氣度卻一點兒也不弱,這只能說他耳濡目染的環境就不同于一般。觀其奴仆,知其主人,這話有些絕對了,但卻是有些道理的。

    而現在,這樣稀罕的彩綢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了,要么就是這家主人心大,要么就是人家‘有恃無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么好的彩綢秘法,要么找個得力靠山,給錢保平安之后再賺錢。要么偷偷地辦,悶聲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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