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書迷正在閱讀:閃婚,天降神秘老公!、宿敵他又甜又粘[重生]、重生之覺醒[GL]、大可愛、極品少年混異世 番外完結、[綜+劍三]專業當爹、[穿書]被皇上剝削的那些年、惡毒男配拒絕洗白[穿書]、度化全世界![穿書]、皇妃是個女裝太太怎么破!
已然力竭。 她實在支撐不住了,雙眼一翻,暈厥過去。 . 孟觀潮命人傳話回內宅,這兩日太忙,不回房了。 長夜漫漫,徐幼微輾轉反側。 直覺告訴她,太后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而孟觀潮,正是疲憊至極、心寒至極的時候。 她幾次披衣下地,想去外院看看他。卻又一次次按捺下心緒,回到床上歇下。 總有些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分擔的。 總有些時刻,是尋常人需要獨享的。 不論暴怒與否,他沒發作太后,沒做出駭人聽聞的事,便是一直保持著冷靜。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摒除雜念,漸漸入睡。 她沒想到的是,到了這關頭,前世關乎李之澄的事,竟在她夢境中完全展現—— 顧鶴神色分外凝重地告知孟觀潮:太后尋機離宮,為的只是見一男子,那男子,他記得,是李大學士的外甥周千珩。 畫面一轉,是冬日,慈寧宮里燃著火爐。 太后用充斥著寂寞、哀怨的眼睛看住孟觀潮,說:“等了這些年,我也沒等到個結果?!?/br> 孟觀潮問:“你要怎樣的結果?” “除掉靖王,皇帝親政?!?/br> 孟觀潮玩味地笑了,“靖王,我真不忍心下手?;实鄄辉赣H政,我也沒法子?!?/br> “你別再離開帝京,平日循循善誘,他總會知曉自己是誰,會擔負起肩上的責任?!?/br> “我是太傅,不是皇室的牛馬,沒可能面面俱到?!泵嫌^潮說,“這事兒,私底下說過幾次了。帝王的日子意味的是累死累活,他很清楚,想晚幾年而已?!?/br> “可是,他那性子……” 孟觀潮神色疲憊地說道:“他是外柔內剛的帝王,可以做明君,也可以做馬上帝王?!?/br> “我只想……他做真正的帝王?!?/br> 孟觀潮眉宇間的疲憊更濃了,“有話直說?!?/br> 太后徐徐起身,除掉身上的斗篷。 斗篷下,她只穿著單薄的衫裙,而腹部,微微隆起。 孟觀潮瞳孔驟然一縮。 “我,要住到金陵行宮,過自己想要的日子。除了這些,我不求別的?!碧笳f,“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了,你待寒兒如己出,先帝也好,我也好,沒什么不放心的……你若是不應,那么,你這么多年的知己,便要身敗名裂?!?/br> 孟觀潮側頭,似是不識得太后一般,細細地審視著她。 太后說了李之澄的事情,說了李之澄親筆寫就的那兩份東西,末了,言之鑿鑿:“東西就在我手里,你若是不應,明早,滿朝文武皆知?!?/br> 孟觀潮笑了,隨即驟然起身,欺身到太后面前,抬手扣住她咽喉,一點一點加重力道,直到她雙眼上翻、連舌頭都伸出來。 他嫌惡地松開手。 隨后,便是腥風血雨的一夜: 就在太后面前,他命人斬斷周千珩四肢,又命宮人施以宮刑; 太后傷心驚懼交加。 末了,他說:“牽扯這些年,不論他變成什么樣子,你都該不離不棄。幾日后,太后薨。你便去守著你的意中人,去過你要的日子。住行宮是做夢。先帝不曾虧欠你,皇上不曾虧欠你,我亦不允許你們繼續玷污皇室?!?/br> 于是,太后“死”了。 其后,孟觀潮命所有親信尋找李之澄母子。 一次一次,謹言慎宇在被問及的時候,俱是黯然搖頭。 遍尋不著。 知己的妻兒,他找不到。 自知命不久矣的時候,對謹言慎宇說:“如此,便擱置。母子兩個,不是已然不在,便是去了別的國度。 “日后看情形。原五老爺若是尋找李之澄,便是上天入地,你們也要給他把人找到。 “原五老爺若是沒那個心思,也罷了。有些事,不知道更好。 “歸根結底,是我不周到?!?/br> 之后,再與原沖相見時,便有了那一番兩者皆可的說辭。 要怎樣的掙扎、煎熬、矛盾之后,才有那一番訣別之前的說辭? 是心疼原沖:太多年了,你放不下,我看到了??梢缘脑?,嘗試著放下吧。 亦是心疼之澄:太多年,你忍辱負重,只為老五和孩子,只盼著他們好??梢缘脑?,就算明知不可能,我還是多事勸勸他。 “歸根結底,是我不周到?!彼@樣說。這樣說的時候,怎么想的? 以為自己善待恩師的侄子、外甥,就能免去一場風波,就能免去之澄的流離之苦? 大抵是了。 什么罪過,他都有法子安排到別人身上;什么罪過,也都有理由扯到自己身上。 徐幼微恍然醒來,為前世的原沖、李之澄、孟觀潮難過了一陣子。 隨后,打自己一頓的心都有了:這叫什么情形?為什么不早些看到那些事? . 寅時,太夫人便醒了,再無睡意,起身洗漱更衣。 她問王嬤嬤:“四老爺怎樣?” “在書房看帳?!蓖鯆邒呋氐?,“四夫人派人送去的飯菜,一口沒動,倒是沒少喝酒?!?/br> “這孩子?!碧蛉说?,“喚小廚房準備些飯菜,我給他送過去?!?/br> “是?!?/br> 外書房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氤氳著書香、酒香。 孟觀潮穿著一襲道袍,坐在地上的蒲團上,近前散放著諸多賬冊、一壺酒、一個酒杯。 到臘月,他要與六部合賬,看國庫的盈虧,自己的產業賬目,便在冬月核算。 聽到母親的腳步聲,他轉身望過去,放下賬冊,要起身行禮。 “罷了?!碧蛉讼纫徊匠雎曌柚?。 孟觀潮便沒堅持,歉然一笑。 “不眠不休的,累著了?!碧蛉藛柕?,“好歹吃些東西吧?” 孟觀潮拿起賬冊,“把這些看完再說?!?/br> 太夫人從王嬤嬤手里接過食盒,擺手遣了隨行的下人,親手把食盒放到茶幾上。轉回身,凝望著兒子透著疲憊又顯得清冷的面容。 他不回內宅,其實是在躲著她?;屎蟮氖虑樗阎獣?,他擔心她會勸他網開一面。 孟觀潮問道:“您想說什么?” 太夫人失笑,“你以為我想說什么?” “這回您就什么都別說了?!?/br> 太夫人款步走到他身邊,素手落在他肩頭,“想到哪兒去了?我的兒子,我如何不心疼?!?/br> 孟觀潮抬眼望了母親一眼,牽了牽唇。 “真氣著了吧?” 太夫人撫了撫他的額頭。 孟觀潮斂目看著賬冊,“我算了算賬,也值。她要是晚幾年再來這么一出,倒真是棘手。那樣的貨色,不定把她兒子帶怎樣的溝里去。眼下鈍刀子磨死她,來得及往正路上帶她兒子?!?/br> 太夫人神色一凜,“你是說……那樣的話,她會不會留下離間你們的話?” “她有那膽子?敢說一個字,她就是凌遲的罪過,慕容氏亦要滿門抄斬?!?/br> 大半夜的,聽到這樣的言語,饒是太夫人,亦是心生寒意,“既然已經思量清楚,我也不會多事勸你,便回房歇息吧?!?/br> “天亮之前,顧鶴、老五、常洛、金吾衛的人要過來?!泵嫌^潮寬慰母親,“忙過這一兩日,我再好生歇息?!?/br> 太夫人嘆息一聲。 . 同樣的一晚,靖王也是整夜未眠。 他與幕僚留在書房,反反復復看著那份署名李之澄的所謂證供,來來回回煩躁的踱步,話難聽得很:“這他娘的……你說那女人的腦子是不是泥巴做的?年初我要清君側的時候,她要把這份東西給我多好?絕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幕僚忍著笑,“王爺真是被氣糊涂了。那時她怕您成事還來不及,怎么可能給您這種東西?” “也是?!本竿跗似夹?。 “那您說,這東西是真的么?” “怎么可能?!本竿醮罄芈渥?,“字跡不是真的,內容也是胡說八道,一看就是被脅迫著寫的。李之澄要是那種人,原老五怎么可能看得上,孟觀潮又怎么可能給她撐腰?!?/br> 幕僚有些困惑,“但是,若是留在手里,來日能否做些文章?” “晚了?!本竿鯚o奈地撓了撓額頭,“沒聽說么,昨日孟觀潮先去了慈寧宮,后去了寧王府。別說是栽贓污蔑,便是李之澄真犯下了彌天大罪,這會兒他也抹平了?!?/br> 他把紙張扔到案上,沉了片刻,笑了,“不過,孟老四這回一準兒被氣吐血了。該!讓他護著那小崽子,這回好了吧?成燙手山芋了?!?/br> 第53章 一早, 苗維、竇明城先后而至。 苗維走進孟觀潮的外書房, 站定片刻后,展目望去,孟觀潮站在東面墻壁前, 負手而立, 望著雪白墻壁上的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