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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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老夫人攬了攬她的肩,“到底,你還是有福氣的,有那么好的師哥?!?/br> 李之澄則道:“是阿沖有福氣?!庇^潮所做一切,固然是為了她和南哥兒,但若沒有阿沖,他是否出手,便要兩說了。 原老夫人笑得欣慰。之澄,是很通透的人。 馬車臨近府門,李之澄辭了老夫人,帶著南哥兒下了馬車——原沖的人手在等。 上了另一輛馬車,路上,李之澄問南哥兒:“喜歡原沖么?” 南哥兒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兩下,“喜歡。其實,應該更喜歡孟伯父,但是……” 不管如何聰明、早慧,在這個年齡,表達心緒的言辭也有限。李之澄耐心地等著。 “但是,就是最喜歡他?!蹦细鐑赫f。 “覺得他更親?” “嗯!” 李之澄心里酸酸的,“那么,有沒有想過,該叫他什么?” “不知道呀。不準叫伯父、叔父、舅舅……”南哥兒很犯愁地撓了撓頭,“那還能叫什么呀?” “你最想要的那個人,是誰?” 南哥兒認真地思考著,忽然仰起臉,看著她,“爹爹?” 不知為何,李之澄險些落淚,“對。是娘親不好,帶著你,和他失散許久。如今重逢,他怕你怪他這么久才找到我們,就一直忍著,只讓你喚他名字?!?/br> “是真的嗎?”南哥兒站起來,小腳丫踩在她腿上,認認真真地看住她。 “是真的?!?/br> “哦?!?/br> 李之澄對他這反應有點兒懵,“你這樣,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 “喜歡啊?!蹦细鐑赫f,“娘親,你怎么這才告訴我呀?” “嗯?” “他總是很傷心,像傷心的大貓?!蹦细鐑河行┯魫?,“因為我不喊他爹爹嗎?” 李之澄心酸難忍,垂了眼瞼。 “孟伯父有時也傷心,我知道。他……嗯……是爹爹的哥哥嗎?” “是?!崩钪握Z聲有點兒哽咽了。 “哦?!蹦细鐑汗醋∷i子,“見到爹爹,可以喊他爹爹了嗎?” 李之澄緊緊地抱住兒子,“可以,可以的?!彼恢?,是南哥兒早慧,還是所有三歲的孩童都如此,似善解人意的精靈。 “那,我們不會,和爹爹分開了吧?” “……”李之澄沉默片刻,語氣輕而堅定,“不會了,我們,再不會分開?!?/br> 再不會了。起碼,她不會了。 是生是死,她要和他在一起。 不,不會死。 怎么舍得與孩子離散,怎么舍得與那些只給予她寬容理解的人離散。 舍不得的。 回到什剎海的別院,母子兩個洗漱更衣之后,原沖便回來了。 南哥兒顛兒顛兒地跑到他跟前,隨后,一雙小手絞在一起,看著他,神色竟有點兒擰巴。 “混小子,怎么了?”原沖俯身,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瓜。 “嗯……”南哥兒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然后,輕聲喚道,“爹、爹?!?/br> 原沖動容,一時間卻因巨大的驚喜懵住了。他望向之澄。 李之澄對他一笑。 “乖兒子?!痹瓫_把南哥兒抱起來,用力地親了親他的小臉兒,“怎么會有你這么聰明的小人兒?” 南哥兒抿著嘴笑,然后,小手摸了摸他的臉,“以后,不要傷心啦?!?/br> “嗯!”原沖眼睛有些酸澀,“有你,我每日高興還來不及?!?/br> . 晚間,孟觀潮留在梧桐書齋的后罩房,梳理太后、寧王、李之澄相關的信息。 常洛是妻奴不假,辦事細致入微也是實情:與三個人相關的所有人,都附上畫像;與三個人相關的所有已知的生平,都清晰有序地列出。 他將畫像、各色人等的生平逐一張貼在雪白的墻壁上,來回踱步期間,反復參詳。 太后慕容昕,十五入宮,十六誕下皇帝蕭寒。 諸王爭儲的年月,寧王能力不濟,卻也因此得福:先帝看準他成不了氣候,便沒從重懲戒。 而寧王與李之澄之間,是有些淵源的:早在李之澄十四歲的時候,寧王便通過其母妃再三求娶,李大學士再三婉拒。 婚事自然是沒成。 寧王因愛生恨,要挾李之澄? 不,不是。 如果是那么簡單的事,之澄早就告訴老五了,哪里會有長達四年的分離,又哪里會有那么多的苦楚、絕望。 但是,也不能說與兒女情長無關。 有些人,對女子心動了、求而不得之后,仍會留意她的大事小情,知曉她的軟肋,不論心里是否放下,會在權衡輕重之后,加以利用。 之澄的軟肋是老五。 她當初謄錄的兩份東西里面,是否有指摘老五在官場上行差踏錯之處?——最起碼,老五去金陵,確然有徇私之處。只是先帝信任,他亦信任,從沒當回事。 再就是,她謄錄的東西里面,應該也有涉及她父親的內容。不需想,必然是能夠將李景和歸之于亂臣賊子的罪名。 之澄最在意的,除了南哥兒,不過就是這兩個人。 那么,太后在這件事情中,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寧王求娶之澄的時候,在她入宮前后,她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心思理會別的事。 但是……也不能這么想。 整件事,就不是能用常理推斷的。 換了別的事,只憑著眼前這些畫像、記錄,他已經能斟酌出原委。這次卻是不能夠了。 謹言在門外道:“四夫人來了?!?/br> 孟觀潮揚了揚眉,笑,“快請進來?!?/br> 片刻后,徐幼微親手拎著一個不小的食盒走進來。 他走過去,親了親她面頰,“傻小貓,該睡的時候,卻怎么四處亂跑?” “記掛著你?!毙煊孜⑿τ赝崎_他,將食盒放到西側的四方桌上,逐一取出六色小菜、養胃的羹湯、一碗白飯。 孟觀潮落座,“晚膳沒吃幾口,這算是雪中送炭了?!?/br> “我要不送來,你才不會覺著餓?!毙煊孜⑧凉值仨?,“你最煩人了,總叫人將養好身子骨,卻不會照顧自己?!?/br> 孟觀潮笑微微的。 徐幼微把一雙竹筷送到他手里,很自然的,親了親他面頰。 孟觀潮笑眉笑眼的,指了指墻壁上那些東西,“你也看看。我只有猜測,沒有定論。這一陣,只是讓手下監視起了太后、寧王,他們一切如常。不用你做什么,但該心里有數?!?/br> 徐幼微嗯了一聲,轉去仔細看那些東西,之后,她問道:“太后、寧王每日的行程,錦衣衛可有記錄在冊?” “有?!泵嫌^潮指了指案頭一疊卷宗。 徐幼微轉去查看卷宗,許久,找出一些規律,抬眼望向他:“先帝辭世前兩年起,太后每個月都去護國寺上香,偶爾,寧王隨行。 “先帝辭世之后,太后不再去護國寺上香,可是,寧王修道煉丹都要瘋魔了,還是守著規矩,給太后請安。 “太后今年癡迷的星象,也是寧王曾癡迷過的?!?/br> 孟觀潮已經吃完飯,正在品茶,聽她說了這一番話,望向她的目光,含著欣賞。 不等他說話,她已道:“你應該已經發現了?!?/br> 孟觀潮一本正經地道:“沒。你所說的這些,也是一個查尋的方向?!?/br> “少給我臉上貼金,”徐幼微無奈地笑,“這事情,你到底是如何應對的?” “我能怎么應對?!泵嫌^潮笑道,“突然而至的一個迷案,參與其中的,都不能拎到面前訊問,只好另辟蹊徑,找個人幫我?!?/br> “誰???”徐幼微好奇,走到他身側。 “事關皇室中人,我就算查清原委,也沒必要在明面上出手整治。何苦落那個罵名?!?/br> “那么……”徐幼微腦筋轉得飛快,片刻后,雙眼一亮,“借刀殺人?靖王快回來了么?” “聰明。靖王嚷著要喝老五、之澄的喜酒,皇上已經準奏?!泵嫌^潮笑道,“惹得起禍,就得補償我。不然,讓他回來做什么?有朗坤、羅世元在西北拘著他,能把他活活悶死?!?/br> “你啊,最壞了?!毙煊孜⑿χ?,俯身攬住他,“這樣說來,家里剩下的兩個禍害,也要借靖王之手除掉?” “對?!泵嫌^潮側轉臉,蹭了蹭她的面頰,“靖王其實很有意思,毒得很,但不下作。我年少時,與他有點兒交情。沒法子,先帝跟他八字不合似的。在我看,那皇位,給他才是明智之舉。但那樣的話,太后和皇上就活不成了?!?/br> 這種話,只有他能說,而他也只能與妻子說。 徐幼微回想著靖王的樣子。 靖王比孟觀潮大兩歲,是高大俊朗的男子,在京城的時候,哪家有宴請,都會赴宴。 不同于孟觀潮的潔身自好,他一向妻妾成群,只要有美人愿意跟隨,他就收攬到身邊。很是放縱,卻始終沒有子嗣。心思倒也不難猜:自己始終禍福難料,添了孩子,興許就要被自己連累。 前世,孟觀潮始終留著他,由著他往返封地、帝京之間。 孟觀潮病故之后,他亦跟隨皇帝扶棺而行,痛哭不已。而他,又明明是最恨太傅的人。 最終出手收拾他的,是原沖——算是這樣吧,靖王并沒讓原沖出手,說我了解孟老四,他不在了,我反倒活不成了。你走吧,看在老四的情面上,我不會讓你落下弒殺帝王手足的罪名,留下鶴頂紅,過一兩日,派人來收尸。 是那么說的,也真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