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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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都與他心思相同,那就得琢磨一下,狀元郎是不是跟苗維有什么貓膩。 有的話,一并敲打。 沒有的話,就只讓狀元郎務正業,別沒事兒就著書立論連帶地丟人現眼——這狀元,可是他代替皇帝點的。 他將書冊扔到一旁。 片刻后,有隨從在車窗外稟道:“四老爺,長寧侯世子來了,要……護送您回府?!?/br> 長寧侯世子林筱風,今年十八歲,在秋圍中表現不錯,如今在金吾衛行走,任指揮僉事。 孟觀潮只說了一句“知道了”。 到了府門前,孟觀潮讓車夫停下,下了馬車,轉頭尋到林筱風,勾一勾手,示意他到自己近前。 林筱風的打扮與孟府的護衛無異,看到太傅的手勢,立時笑得現出一口白牙,面容更顯俊朗。他跳下馬,快步趕過去。 孟觀潮問:“誰準你監視我的?金吾衛同知還是指揮使?” 監視太傅?那不是找死么?林筱風色變:怎么只是兩句話,這位爺就把他和上峰一并定罪了?他連忙道:“不不不,太傅千萬別多想,晚輩只是感念知遇之恩,甘效犬馬之勞?!?/br> 孟觀潮涼涼地一笑,“甘效‘犬’馬之勞?我倒是真缺個蹲著看門的?!?/br> “……”林筱風冒汗。 “走?!?/br> “是!”林筱風干脆利落地應聲,走向坐騎時卻又補了一句,“反正屬下不會忘了太傅的恩情,總能找到報答的機會?!?/br> 孟觀潮正負手走上石階,聞言只一個字:“滾!” “是!”林筱風挨了訓斥,反倒眉飛色舞的,又笑得現出了亮閃閃的白牙。 長寧侯林府,在外人眼中,門第是很高,可也只有門內人知道,林家先是十幾年不得先帝待見,皇帝登基之后,也沒得著太傅的待見。眼看著就要家道中落,偏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積蓄都用來做門面功夫。 父親私下里總是抱怨先帝、太傅,連君臣兩個一個德行的話都說過,橫豎是篤定林家再無出頭之日。 他自小就感受到,爵位,只有深得帝王寵信的門第,只有地位身份與之匹配的時候,才能得到應有的益處,否則,便會淪為高門中的破落戶。 他這兩年苦練騎射,苦苦研究兵法,到今年秋闈的時候,打通門路,得以參加。 也看得出,太傅、五軍大都督對秋圍的心態,是在矮子里邊拔高個兒,畢竟,比起他們,自己和一干勛貴子弟,太嫩了些。 最終,他憑著箭法和在陣勢中的應對之策引得太傅留意到,受封為金吾衛指揮僉事。 區區數日,變著法子和林家攀交情、上趕著做無本兒生意的就比比皆是。當然,雙親也沒一得勢就忘乎所以,眼下只做穩妥的小本生意,只求逐步緩解捉襟見肘的窘境。 太傅要真是憑喜好行事,哪里有他的出頭之日?他想報答恩情,亦想跟隨在太傅身邊,學處事、用人之道。 孟觀潮進到外院,回事處的管事跑過來,交給他一份拜帖:“順天府尹范大人遣管事送來的,人還在等著?!?/br> 范從文原在地方上為官,一方疆吏,如何比得過在藏龍臥虎的朝堂占有一席之地,上任后,自然少不得要遞拜帖,感激吏部的舉薦、太傅的任用。 孟觀潮說:“傳話給順天府尹,抓緊把權家帆壓下的幾樁冤案辦妥。見我別用臉,用才干?!?/br> 管事忍著笑,稱是而去,邊走邊把三言兩語擴充成一套客氣委婉地說辭。這已是回事處一個不成文的慣例。 . 太夫人坐在廳堂,淡然望著滿臉戚容的竇夫人。她與竇夫人,相識十來年了,原由是竇二小姐鐘情觀潮,至今未嫁。 權家帆入獄之后,吏部推薦了竇明城、范從文,兩人入仕的年頭分別是二十七年、二十一年,最終觀潮選了范從文。 明眼人都明白原由:順天府尹掌握帝京諸多要務,能力出色的話,可以參詳一些軍國大事,給出自己的建議。相反的話,連手頭的案子都處理不完,做不了兩年就得被新人頂替。 權家帆的罪名不少,但在斷案方面是個人才,處理公務一向爽利。罪行遲早要浮出水面,但若不是陷入妻女變相地幫兩廣總督坑他的局面,出了昏招,從而惹得觀潮徹查,應該只是個辭官致仕的結果。 太夫人每每想到權家的事,好笑之余,總是心生警惕:男子在仕途上行差踏錯,有時也只需要一個被親人影響的契機,一個決定做錯了,便會顛覆自己和親人的生涯。 而她與幼微,都是觀潮的軟肋。她們,絕對不能出差錯。 眼前的竇夫人,原本篤定竇明城會成為新一任順天府尹,卻不想,輸給了資歷短六年的范從文,心里憋屈得不行,找太夫人訴苦來了: “……且不說資歷,只比較科考的名次,我家老爺就比范大人高,在官場上,誰不說他剛正耿直?” 是啊,耿直得在觀潮眼里成了愣頭青。太夫人腹誹著。 “這種事,我也知道,您只愿意聽聽,不會理會?!备]夫人停止抱怨,神色哀傷地看著太夫人,“我家老爺十余年待在原地不動,也罷了,眼下,我二女兒已經病入膏肓,原由您也是清楚的?!?/br> 太夫人揚了揚眉,笑,“再清楚,又有什么法子?” “我知道,十來年前,看中太傅的閨秀比比皆是,為他迄今未嫁的,不是一個兩個。有多少人怕他,就有多少人傾慕他?!备]夫人眼中有了水光,“但是,我那女兒,真的不行了,成不了多少時日了,能不能……” “直說?!?/br> “能不能讓她在臨終前了卻夙愿?”竇夫人小心翼翼地說完這一句,便連忙補充,“若是不行,那么,您能否勸說著太傅紆尊降貴一次,去看看她?” 太夫人愛莫能助地笑了笑,“不管哪一樁,我都不能替觀潮做主。而且,也不認可。你不如去問太傅?!?/br> “我……我要是敢問他,早就求見他了?!备]夫人一副隨時都要痛哭失聲的樣子,“這些年了,我如何不知,他什么事都做得出,只關乎女子這一點,不是一般的潔身自好。 “您那兒媳婦,不是一般的有福氣,但是,他不能將心比心么?他若錯過了嬌妻,這一生會怎么過?” 太夫人一笑,“還能怎么過。若無把握,他都不會讓意中人知曉,更不會打擾意中人?!?/br> 竇夫人聞音知雅,在眼淚掉下來之際,便匆忙取出帕子,拭去眼淚,起身道:“我明白了。不耽擱您了。我女兒病故的時候,便不給孟府報信了,省得您為難?!?/br> 太夫人起身相送,委婉地勸慰了幾句,望著竇夫人黯然離去的背影,苦笑。 觀潮,著實是個惹事精。這類事,十來年了,不知應承過多少次,而他聽了,也權當沒聽到。 他鐘情幼微,只是他的事。誰鐘情他,也不關他的事。早就品出來了。 回房時,她叮囑王嬤嬤:“吩咐下去,這種事,不要告訴四夫人?!弊寖合眿D知道別人對兒子癡情到什么地步,全無必要。兒媳婦可是名動京城的美人,誰又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放不下她? 可以的話,真想把小兩口這種爛桃花全部除掉,讓他們清清靜靜和和美美地過自己的日子。 . 當晚,孟文暉很晚才回房。 逢氏全無睡意,坐在妝臺前發呆,聽到腳步聲,忙起身行禮。 孟文暉抬手示意免禮,打開一口箱子,一面翻找東西,一面問,“下午,你去見四嬸嬸了?” “是?!?/br> “說什么了?” 逢氏道:“只是閑話家常?!?/br> “那就好?!泵衔臅煻诘?,“別跟她提外面的事,更別跟太夫人和四叔提?!?/br> “……”逢氏訝然,“我父親,難道真要像四叔說的那樣,入冬時才能出來?” “不然怎樣?”孟文暉道,“你幾時見過當朝太傅朝令夕改?” 怎么沒見過?當初徐家的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逢氏思忖著,卻不敢說出口。 孟文暉找出一個黃楊木小匣子,拿在手里,向外走去,“歇了吧。我去外院,不回來了?!?/br> 逢氏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 . 晚間,長安沒什么事,主動去了外書房,對原沖說:“我去李小姐那邊看看?!?/br> 原沖嗯了一聲,繼續伏案忙碌。 長安帶上原沖的名帖,在夜色中從速趕到李之澄的住處附近。 負責日夜監視那所小院的長興、長福見到他,只用手勢打個招呼。 長安打量著周圍環境,尋找著適合監視的隱蔽之處。這期間,聽到院中有孩童的嬉笑聲,不以為意。 他之前就對五老爺復述過長興、長福所見:李小姐雇用的兩名仆人是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孩子。 “娘親!”有稚嫩而甜美的男童聲音傳入耳中,“哥哥睡不著,我也睡不著,就……嗯,出來玩兒?!?/br> 長安不自主地笑了笑,但在同時,卻瞥見長興似是受了莫大的驚嚇,嗖一下站起身,下一刻,更是忘了自己是在被樹影遮擋的墻上,后退一步,結結實實地摔倒了地上,幸好訓練有素,并沒痛呼出聲。 若非大事,長興絕不會慌成這個樣子。他疾步奔過去,微聲問:“看到什么了?” 長興蹙著眉,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出大事了……得去請五老爺。那孩子,剛剛喊李小姐娘親?!?/br> 長安身形猛地一震,面色也有些發白了。 第48章 如果李之澄已經與人成親, 有了孩子, 那么……自家爺所做一切,又算是什么? 一時間,長安對李之澄陡然生恨, 他磨了磨牙, 對長興道:“你去給五老爺報信, 越快越好?!彪S后打個響亮的呼哨, 將在附近的人手召集到跟前, 沉聲道, “五老爺過來之前,把那幾個人看守起來!” 在院中的李之澄聽到長安的話,心完全沉了下去,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笑著哄著懷里的孩子,“南哥兒乖,有客人來了,娘親要應承一番,你去找奶娘,好么?” 南哥兒有些不大情愿,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顛兒顛兒地去找奶娘。 李之澄站直身形,望著院門口,等待他的手下進門。 該來的,總歸是來了。之前就感覺到, 這所小院兒被監視起來了,驚懼之后,讓奶娘在這幾日內千萬將南哥兒日夜留在房里,開始著手安排南哥兒的去處。 可奶娘只是尋常女子,總會有大意的時候,南哥兒又是個三歲的孩童,怎么可能日夜都聽話地留在房里。 眼下,她只擔心,如果他發瘋,自己勢必要連累無辜。 長安寒著臉走進院中。手下已各司其職,封住李之澄與夫妻二人離開的路。 “別嚇著孩子?!崩钪握f。 “那么,您在五老爺過來之前,也別讓我為難?!遍L安甩下這句話,循著孩童的語聲,走進東廂房。 一個孩童約莫四五歲,正拽著竭力維持鎮定的一名女子抱怨:“只是晚一點兒睡,娘,我想看星星?!?/br> 三歲左右粉雕玉琢般的孩童,則坐在女子懷里,小手握著一個小小的風車,笑眉笑眼的。 稍一打量這孩童,長安整個人便是劇烈一顫,他轉頭望向李之澄,滿臉驚愕。 . 原沖忙完公務,便調轉太師椅的角度,舒展開雙腿,將雙腳擱在近前的杌凳上。 他按揉了一會兒眉心,視線落在那方常用的龍尾石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