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書迷正在閱讀:閃婚,天降神秘老公!、宿敵他又甜又粘[重生]、重生之覺醒[GL]、大可愛、極品少年混異世 番外完結、[綜+劍三]專業當爹、[穿書]被皇上剝削的那些年、惡毒男配拒絕洗白[穿書]、度化全世界![穿書]、皇妃是個女裝太太怎么破!
孟觀潮卻是不動聲色,著手收拾西北那兩名罪臣,命錦衣衛協助刑部。 于是,人們都知道,這次又要死一小片人了:但凡太傅親自發話追究的案子,便要徹查到底,與兩名罪臣有牽扯的大小官員,都要按律獲罪。 反過來想,這事情必須得這么辦。殺雞儆猴。誰再嚷嚷著清君側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苗維隨著孟觀潮忙碌起來,要篩選出人選,以備來日補缺。見到孟觀潮,總少不得一通數落亦或抱怨。 孟觀潮就笑說,隨你怎樣,抓緊把事兒辦妥就行。 . 八月二十三,孟觀潮回府之后,常洛和原沖來找他。前者愁眉苦臉,有事,原沖則只是悶得慌,來找好兄弟喝幾杯。 三個人在外書房落座,原沖對常洛道:“有事兒趕緊說,別耽誤我跟觀潮喝酒?!?/br> 常洛望著孟觀潮,硬著頭皮道:“前些日子,我辦錯了一件事,但是見你太忙,肝火旺盛,就一直沒敢不打自招?!?/br> 孟觀潮道:“直說?!?/br> 常洛撓了撓額頭,吞吞吐吐的:“我媳婦兒一個堂弟,想進錦衣衛。我岳父瞧著他心誠,有一回跟我喝酒的時候,好說歹說,讓我成全他。我當時喝高了,就應下了,還許了小旗的職位。 “結果……那人實在不是塊料。這幾日,可哪兒打著我的幌子招搖,我名頭不好使了,就用你的名頭唬人。 “換個人,我早攆走了,但是吧……這事兒是我岳父張羅的,我要是發話,他肯定覺得面上無光,在人前抬不起頭來,跟我肯定也得生分起來。 “你說這可怎么辦???” 孟觀潮微微蹙眉,“別兜圈子行么?” 常洛站起身來,深施一禮,“太傅兼任上十二衛統領,是我的上峰,這事兒,你能不能出面發句話?” 原沖沒好氣,“你惹的禍,憑什么讓觀潮給你收拾爛攤子?真不是東西?!?/br> “這不是沒法子了么……” 孟觀潮一笑,“德行。好說?!?/br> 常洛立時雙眼一亮,“你要是得空的話,這就去把人攆了吧?我隨意給他指派了一個差事,讓他在東大街盯著一個人?!?/br> “成。你運氣好,今兒我愿意動彈?!泵嫌^潮站起身來,一面大步流星往外走,一面對原沖道,“喝酒不急,我去去就回?!?/br> 原沖懶洋洋地坐在太師椅上,瞅著常洛運氣,過了一會兒,拿起手邊一個蘋果,惡狠狠砸過去,“混帳東西!” 常洛怎么可能吃這種虧,抬手接住蘋果,理虧地笑。 原沖猶不解氣,“仗著他對親友好,你就使喚他吧。哪天我看不下去了,咔嚓了你那個岳父?!?/br> 常洛的頸子立時一梗。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孟觀潮回來了,走到書房正中,看著常洛,面無表情。 常洛站起來,賠著笑,“氣著了吧這是?” 孟觀潮用力按了按眉心,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 “怎么回事兒???”原沖坐直了,好奇地問。 “服氣了?!泵嫌^潮坐到一張椅子上,笑了,卻分明是氣樂了。 原沖望向跟著進門的謹言,揚了揚下巴,“謹言,你說,讓我開開眼界?!?/br> 謹言不吱聲,望向孟觀潮。 “兔崽子,快說?!痹瓫_笑著訓斥,“都把你家四老爺氣成這樣兒了,為什么不替他訴訴苦?今兒天氣又不好?!?/br>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觀潮說不定又犯了老毛病,死扛著呢。 謹言把末一句聽到了心里,對常洛也就沒好氣了,不再看孟觀潮,徑自道:“回五爺的話,那人實在是要什么沒什么。 “市井間的無賴您見過吧?就走路一步三晃那種德行的——那人就是那個架勢。 “去盯梢,卻穿著飛魚服。也不知道是他盯著人,還是讓別人盯著他。 “而且,四老爺讓小的試了試他身手,壓根兒就不曾習武。小的一手指頭就能戳死他?!?/br> 原沖愕然,看住常洛。錦衣衛是什么所在?進去的除了打雜的,必須是身姿矯健身手絕佳的人——不曾習武的人,卻進去了,還是小旗的職位…… 常洛已經紅了臉。 原沖追問:“之后呢?” 謹言道:“之后,四老爺就過去了,問他姓名、出身、在辦什么差事。然后亮出身份、令牌,當場把人攆了,告訴他,這輩子也別做進官場的夢了,再起那心思,都讓他血濺三尺?!?/br> 原沖毫不意外,深以為然地頷首,“就該如此?!彪S后看向常洛,“又多了一個恨觀潮的人,滿意了?”又自問自答,“沒事,反正太傅債多了不愁?!?/br> 常洛忙道:“沒沒沒,太傅知道,我一向不是這樣的,這種錯,真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有二回?!?/br> 終于消化掉火氣的孟觀潮出聲道:“不是,我就不明白了,那路貨色,你就算反悔、把人攆走又怎么了?” “那不是他岳父張羅的事兒么?!痹瓫_笑著把話接過去,“那不是有你這冤大頭給他收拾爛攤子么?他為什么要做有損顏面的事兒?在岳父面前理屈詞窮,那不是要命的事兒么?” 常洛無言以對。 孟觀潮凝視常洛片刻,語氣漠然地喚道:“常洛?!?/br> “是?!?/br> 孟觀潮道:“如有下次,你就到護國寺撞鐘去。我容不得公私不分的屬下亦或友人?!?/br> “是?!背B逡咽菨M臉通紅。 “得了,你也別臉紅了?!泵嫌^潮語氣緩和下來,“該臉紅的是我?!庇羞@樣的屬下,錯可不就在他。 在原沖的立場看,這件事卻很有些意思,越想樂子越多,他說:“常洛,這回有觀潮幫你攆人,憑誰也不敢說什么,但是,別的事呢?” 常洛忙道:“這次的事,足夠我記一輩子了,我一定會長記性?!?/br> 原沖起身,走到他近前,細細端詳著。 孟觀潮看天色已晚,也站起身來,要喚原沖去花廳用飯。 此時,原沖道:“我看是不能夠了。你這種人是什么德行呢?——出了家門,我怕誰??;見到你媳婦兒,誰怕我啊。你就說對不對吧?” 孟觀潮忍俊不禁。 常洛訕訕的笑。 孟觀潮接話道:“你岳父那個人,眼不亮,見識短,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樣的人,你也要跟三孫子似的孝敬著、順從著?” 常洛就撓了撓頭,“可我媳婦兒不是挺好的?我岳父對她,一向寵愛……” “別跟我念那些經?!泵嫌^潮不急不緩地打斷他,“我只是想提醒你,本該做女婿,卻做成了孫子,孫子做久了,人也就不把你當人了?!?/br> “聽到沒?”原沖火上澆油,笑笑的,“你孝敬你媳婦兒那些事兒,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這嫁娶之事,到最終,是雙方點頭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欠你媳婦兒什么?怎么就成了這么低三下四的德行? “要是落了把柄,趕緊想轍拿回來,要是沒把柄,常洛,做人行么?別讓哥們兒弟兄跟著你一起上火還丟人現眼。 “你幾時見過堂堂太傅親自發落一個小旗的事兒?事情傳開來,一定還是傳成太傅頤指氣使囂張跋扈,當街擺譜耍威風。 “常大人,您行行好,讓他少挨點兒罵成么? “你要總這樣,我們就不讓你錦衣衛指揮使接私活兒了,不敢了,成么?” 他有什么不明白的,觀潮對常洛的遷就甚至紆尊降貴,源于錦衣衛正在為他辦的那個私活兒。 正因此,才更氣悶。 看似插科打諢的一番話,其實已說的很重了。常洛忙斂容正色道:“太傅與原大人的教誨,下官謹記?!?/br> “回吧?!泵嫌^潮說,“我得陪原五爺喝酒?!?/br> 在平時,定會留下常洛。只是,今日出了這么一件事,他不會循例而為。 除了原沖,他沒有慣著任何友人的習慣。 . 沒多久,李嬤嬤就通過傳話的謹言打聽清楚整件事,又復述給徐幼微。 徐幼微聽了,思忖多時。 這樣的一個男人,除了他愿意遷就的人,要想不踩他有形無形中劃出的線,真不是易事:接近難,維系更難。 不是王者,卻是王者。他心中的格局、謀算、計較,誰能揣摩的出? 她輕輕嘆息,隨后就拋開思緒。 斟酌那些做什么?先一步步摒除他前世的殤痛才是最要緊的。其他的,順其自然就好。 無論日后與他怎樣,她都能甘愿。這是確信無疑的事。 沒有誰值得誰付出一生。他已做到過。為了她。 想到他,那俊美的容顏、昳麗的眉眼便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便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比之平時,孟觀潮與原沖并沒貪杯,至戌時,原沖回府,孟觀潮回了卿云齋。 徐幼微睡眠一向很輕,被他攬入懷中的時候,就醒了,只是有些恍惚,“觀潮?” 他嗯了一聲。 她就揉了揉眼睛,“以為你今晚也不能回來呢?!苯帐虑榉倍?,他晚間不是留在六部值房,便是在家中徹夜與重臣議事,無暇回來。 “回來了。是不是得犒勞犒勞我?”孟觀潮語帶笑意。 她抿了抿唇,“就算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本事?!?/br> 他輕笑,反身壓住她,“怎么會?!?/br> 不消片刻,就除掉了彼此束縛。 徐幼微摟住他。這一次,并沒提及要他熄了燈燭的要求——橫豎也是隨他心思的事,大多時候說了也沒用,索性不再提。 “小貓?!彼崛岬貑?。 “嗯?!彪m然不知這稱謂因何而起,但她已然習慣。那是他在情動、情濃、憐惜、愉悅時才肯喚的兩個字。于他絕不是無緣無故的??赡蔷壒适鞘裁?,她并不想探尋、追究。 他喜歡,又是最親密時的稱謂,隨著他便是。 燭光搖曳中,隨著他舉動,粉紅色錦被在燈光下折射出層層淡淡的卻悅目的光。 之后,滑落、再滑落,再到被男子信手拎起,擲到大床一角。 女子忍不住埋怨了:“你……不準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