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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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觀潮輕輕地笑,“住哪兒?” “你不要管那些,我盡快安頓下來就是,尊夫人出師之前,我哪兒也不去?!?/br> “這就好?!泵嫌^潮又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她,“收著,別委屈自己?!?/br> 李之澄用食指、中指輕巧地接過銀票,“仍是隨身帶銀錢的習慣?” “沒?!泵嫌^潮笑著解釋,“午間陪岳父用飯,就多帶了些銀錢?!?/br> 李之澄莞爾。 孟觀潮幼年時,曾受教于大學士李景和,與其愛女李之澄相識再到熟稔。 李之澄是少見的能文能武的才女。 后來……好像是從他十三四歲起,李景和被官場風雨牽連,那案子拖延反復了幾年之久。李景和銳氣仍在,身子骨卻扛不住了。 老國公爺辭世前,費盡心思地斡旋,終于還了愛子的恩師一份公道??稍谝粋€月之后,李景和便撒手人寰。 那時他身在軍中,知曉事情原委,卻礙于山高水遠,力氣總用不到實處,偶爾實在氣不過了,寫折子給先帝上眼藥。 先帝罵他閑得橫蹦,安排了一堆軍務。到他回京時,李府已然人去樓空。 隨后的年月,是他此生最累心的階段。累極了,也只是找原沖喝幾杯。 他對女子,諸如太后、李之澄,自己都承認,是冷漠了些,做不到切實關心她們的處境。 也是真的顧不上,有顧念她們的時間,他一定更愿意留意昔日袍澤的現狀,該提攜的提攜,該敲打的敲打,何況,還有天下政務,還有一個小皇帝要他用心照看。 直到有了幼微的事。 她身子骨不是一般的孱弱,便需得用相宜的法子調理。 湯藥調理的法子,只要不是萬不得已,他都不贊同。 母親生養自己吃過的苦,不能再在幼微身上發生。 男人,好些挺可笑的: 急巴巴的娶了人到身邊,便盼著有喜,美其名曰是為了妻子在家族站穩腳跟、日子圓滿——只要你給她撐腰,她能被誰怠慢? 妻子有喜時,三孫子似的伺候著,遷就妻子任何有或沒有道理的要求,慣得人找不著北,忘了自己斤兩; 妻子生產時,才像是傻子開了竅,才知道那是可能出人命的事兒——女子生產是一腳踏入鬼門關的俗話歷來就有,合著沒聽說過?誰信?——早干嘛去了?你讓她把身子骨調理好再有喜能死? 簡直讓人看不下去。 偶爾聽說就很是不快。 這種事,是他不需切身經歷便能想通、看明白的。 他的小貓,要全然避免那些苦頭。雖然是摸著石頭過河,可他會竭力去做。 于是,便有了動用錦衣衛尋找李之澄的事。 這件事么,他是真徇私了,但與常洛向來公私混雜不清,都習慣了。 . 正屋廳堂中,徐幼微與李之澄正式相見。 落座后,兩女子都在不經意間打量著對方,都被對方的樣貌驚艷。 李之澄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想到冰清玉潔四字的女子,若不是觀潮說兩人年歲相仿,她真會認為對方只得十七、八歲。 徐幼微的美名,李之澄已聽了很久,今日得見,便覺得傳言非虛,而最美的,是那雙眼睛,明明亮晶晶的,目光卻如春水一般柔和,讓人一見便愿意親近。 李之澄思忖片刻,道:“八月十六起,我每日早間來、晚間走,瞧著四夫人喜歡的事由,量力點撥?!彼蛎嫌^潮,“怎樣?” “可以?!彼h首。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李之澄沒久留,閑話一陣便道辭離開。 太夫人聽說此事,對兒子沒好氣,“把幼微累到,我跟你沒完?!?/br> “疏散筋骨、強身健體是好事,之澄也有分寸?!?/br> 林漪聽說此事,則是滿眼驚奇:“娘親怎么還要跟人上課?” 孟觀潮就用老話兒應承女兒,“活到老,學到老?!?/br> “好吧?!绷咒粜÷曕止?,“我瞧著祖母似是不大贊同呢。您可別累著娘親啊。不然……”不然怎樣?沒招兒的。 孟觀潮卻笑得開懷,親了親女兒的腦門兒,“不會。沒有‘不然’?!?/br> 晚間,父女兩個坐在臨窗的大炕上,仍是一個一心二用,一個托著下巴興致盎然地聽故事。 沒多久,里間的徐幼微就睡著了。一整日,在所有人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累了。 醒來時,身形已落入他懷抱。 “離我遠點兒?!比匀挥浿蛞顾孕兴烈庾屗肱軈s無處可逃的仇。這人能活活把她頭疼死。真的。 孟觀潮低笑,“說說話都不成?”說話間,算了算日子。 “有事?”她這才望著他。 “也沒什么?!泵嫌^潮提了提見岳父的事,讓她心安,“你平白無故跟岳母岳母提起的話,全無益處,倒不如我們正正經經在宴席間說道一番?!?/br> “我原來還想,初十見到娘親,跟她仔細說說的?!笔玛P娘家安危,她不能不重視,“這樣最好。你理事可真周到?!?/br> “小事?!彼龅脑掍h一轉,“還難受么?” “……”徐幼微想轉身,卻被他及時摟住。 “小貓,還難受么?”他語氣低柔。 “……不想跟你說實話?!本徚艘惶炝?,除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疲憊,并無不適。壞,他是壞到家了,但,也真體貼。 “那……”孟觀潮啄了啄她的唇,“我可就當你沒事兒了啊?!?/br> 她鼓了鼓腮幫,“說話總是亂七八糟的,我心里有事兒?!蓖R煌?,看著他,“你改了,好不好?” 竟是在認真地商量他。 他忍下憐惜、笑意,身形一轉,懸在她上方,“試試?” “……先熄了燈?”徐幼微可不敢認真指望,就先試探。 “好?!彼敿醋屗缭?。 窸窸窣窣地一陣輕微聲響之后,室內只聞二人糾纏在一起的呼吸聲。 “怎么能這么美、這么好?”孟觀潮低聲喟嘆。 徐幼微不語,手指輕輕按在他心口附近的傷痕。 “不疼了?!彼崧曊f著,“有你心疼,便是疼過,也不疼了?!?/br> 她輕輕嗯了一聲。 “小貓,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情濃時,終究是不可控制,他問出了這一句。 到底,還是貪心,想要更多。 她,先前是他如何都不肯放手的牽掛; 這兩日,已成了他如何都無法抵御的誘惑。 “我……”呼吸相聞的距離,她心慌意亂,“我想和你攜手余生,安穩的?!币蛑妇?,語氣低柔,“觀潮,再等等我,好么?” “嗯?!彼r就笑了,雖是無聲的,卻格外愉悅。 于是情動、意濃、琴瑟和鳴。 失控之前,他低喘著說:“抱著我?!?/br> 她果然就顫巍巍地喘息著抱住他,呢喃著他的名字。 孟觀潮。 孟觀潮。 他不會知道,她或許不能深愛他,但他的名字,已成為她徹骨的傷。 是此生最在意的。 累極時歇下,頭腦卻不肯入眠。徐幼微撫著他背部的傷。 他沒反應。 她又輕撫著他心口附近的傷痕。 他仍是擁著她,一動不動,呼吸勻凈。 她以為他睡了,不知為何,反倒放松下來,抬臉看了他好一會兒,親了親他下巴,許愿一般鄭重又低不可聞地道:“孟觀潮,我要你和我的一輩子,完完整整的,安安穩穩的,彩衣娛親,兒女承歡?!?/br> 就在這時,他說:“容易?!?/br> 嚇得她一哆嗦。 孟觀潮忙笑著摟緊她一些,“至于么?竟然比如意的膽子還小?!?/br> “如意可比我強多了?!毙煊孜⒚蛄嗣虼?,“那么,你聽到了?” “聽到了。真不難?!?/br> “那……”好多問題,想當即問出,卻無從問起。她蹙了眉,對自己生了一陣子氣,問:“你到底是怎樣打算的?你清楚,你所在的是個怎樣的位置?!?/br> “再看幾年?!彼f,“君臣情分是一回事,治國是另外一回事。明白?” 徐幼微眉心驟然一跳,卻是下意識地說:“明白?!?/br> 孟觀潮睜開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凝著她,“我就是這么一個人,可好可壞,或許是史書上沒法兒要的,而你,要么?” “要?!彼攵紱]想,話就溜出了口。 “要么?”他笑著,又問一句。 她愣了愣,騰一下紅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