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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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觀潮笑微微的,“沒工夫思慮這些?!?/br> 大老爺聽了,望著孟觀潮,“四弟,你這算什么態度?我請你過來,就是要你訓誡這小畜生,斷了他荒唐的心思?!?/br> 孟觀潮牽了牽唇,“長房子嗣的親事,我不能干涉?!?/br> “四弟,你是當朝太傅啊,”大夫人抽抽搭搭地道,“約束孟家子嗣行徑,是理所應當,又……不是沒做過?!?/br> 孟觀潮神色淡淡的,“干涉的,皆是看不下去的事。平日里,家里家外,還是要長房主持大局。大嫂是孟府主持中饋的主婦,兒女親事,自然是你與大哥做主?!?/br> “此時推得一干二凈,責打文暉的時候,可是連個招呼都沒跟我們打!”大夫人埋怨之后,上前兩步,“四弟,這次,你就當我們求你了?!?/br> “那不是打,是罰?!泵嫌^潮糾正后反問,“你是不是說,長房四個孩子的親事,我都能做主?” 大夫人哽住。 孟觀潮視線瞥過她與大老爺,轉向孟文暉,笑笑的,“你是與我置氣,還是連你雙親都埋怨上了?” “有何不可?”孟文暉對上他視線,“生兒育女,遇到是非的時候,窩窩囊囊,不為兒女撐腰,兒女不該埋怨么?” “孽障!”大老爺怒喝著轉到兒子跟前,照著心口便是一拳,繼而在室內團團轉,尋找著東西,“今日我便活活打死你,只當白養了你這些年!” 大夫人忙喚下人阻攔大老爺。 室內亂成一團。 “您打我,四叔就打你?!泵衔臅熅忂^那口氣,“我記得,他最恨棍棒教子的人?!闭f著,看向孟觀潮,竟笑了,“也是讓祖父打的太心寒了吧?” 孟觀潮也笑一笑,“當心老爺子夜半找你說話?!崩^而起身,踱步向外,“你們忙,先走一步?!?/br> “你別走啊?!贝蠓蛉思贝掖易飞先?,跟在他身側,哭天抹淚地說了很多話。 孟觀潮只是靜靜聆聽,走出院門,對大夫人頷首,“留步?!崩^而腳步生風地離開。 大夫人失聲痛哭。 . 孟觀潮回往內宅的路上,謹言拎著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快步追上來,稟道:“太后娘娘、皇上派宮人送了粽子、衣料過來,宮人放下東西便走了?!蓖R煌?,又笑,“粽子太多了些?!?/br> “留下晚膳要用的,其余的給太夫人和孩子們分了?!?/br> “是?!敝斞赞D頭示意身邊的小廝去傳話,然后打量四老爺片刻,沒撐住,笑了。 孟觀潮看他一眼。 謹言強斂了笑意,“每回聽您說‘孩子們’,我就想笑?!笔嵌脦讱q了,可那過分出色的樣貌,看起來只是二十上下,比侄子侄女大幾歲罷了。 慎宇也瞧了瞧四老爺,笑開來,“還有,每回一把年紀的朝廷大員滿臉恭敬地喚您四爺、四老爺,更招人笑,我們總要憋出內傷才忍住?!?/br> 兩個人都看得出,今兒四老爺心情頗佳。 孟觀潮陪著兩個心腹胡扯,“長這輩兒上了。江湖地位也在那兒擺著呢?!?/br> 謹言慎宇一陣嘻嘻哈哈。 隨后,慎宇念及孟文暉的事,神色轉為鄭重,微聲問道:“大公子這就是在跟您置氣、惡心大老爺大夫人吧?”必須要個準話,答案關系著他們是否要繼續跟進那樁被提及的婚事。 孟觀潮道:“障眼法罷了?!?/br> 這事情膈應不到他。在詔獄的人,走不出的,再也不能開口;走的出的,會遵循安排,給問起的人一個罪有應得的理由。事情在開始的同時,已然塵封。長房父子二人不會想不到這些。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孟文暉及其雙親對他用障眼法,讓他不再忌憚長房長子,從而得到幾年韜光養晦的時間。 對孟文暉,以前真談不上忌憚,今日起,有必要了。 吃一塹長一智,到底是與他斗了數年的大老爺的兒子,頭腦不差,只看有沒有做成一些事的決心。 說白了,三個兄長都有真才實學、可取之處。 如今水火不容,是因積怨太深。這些年走過來,已分不清誰對誰錯。 長房一直認為,他如今的榮華富貴,本該屬于他們。他能承認的是,如果沒有自己,大老爺與二老爺如今的官職絕不會那么低。 這樣的家族,本該早些抽身離開,偏偏父親臨終前當著一眾親友的面兒,讓他們兄弟四人立下毒誓,承諾孟家不會散,永不分家。 守諾是為人根本之一,他想讓別人食言,很難辦到。 那兄弟三個又不傻,他如今的地位,能帶來諸多益處。只一說是太傅親人,便能讓人高看一眼,自動自發地予以方便。 是以,在家中就算出了怎樣的爭端,那兄弟三個在外人面前,也一向是站在他這邊,暗中是否已在籌謀什么,拿不準。 但,遲早會對他下手,試圖讓他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該布局了。 耍手段玩兒陰謀的事,他最樂意奉陪。 第22章 進到太夫人房里,孟觀潮見幼微和二房、三房的人都到了,氛圍輕松。 他走上前去,給母親請安,與同輩人見禮,落座之后,幾個侄子侄女逐一上前給他請安。 他賞了兩個侄子、三個侄女一人一小袋金瓜子。 幾個人看了,俱是喜上眉梢:年歲在這兒呢,固然喜歡小嬸嬸之前賞的雅致有趣的物件兒,覺著月例不夠花的時候也不少。于是齊齊恭敬行禮謝賞。孟文麒更是微聲道: “小叔真懂我們的心思?!?/br> 孟觀潮一笑。 三老爺笑道:“四弟出手也太闊綽了些?!?/br> 孟觀潮慢悠悠回一句:“其實,是想說我俗?!?/br> 二老爺、三老爺大笑,其余的人也都笑。 徐幼微置身其中,微笑的同時,只覺恍惚:這是怎樣的一個家族?眼前情形,其樂融融,可不定何時,便要爭斗得血濺三尺。 這與前世不同,但終歸是好的。前世那種處處透著壓抑凝重的氛圍,非尋常人可消受。 丫鬟擺飯的時候,長房的人才過來,除了用妝容都掩飾不住紅腫眼眶的大夫人,余下的人都是神色平靜。 徐幼微不動聲色,與太夫人閑閑說話,不去看孟文暉。 不是不想,是了解孟觀潮那雙眼過于敏銳,稍有異樣,便會察覺。 直到坐在椅子上的孟文暉向她行禮問安時,她才抬手示意免禮,神色淡然地打量。 前世今生相較,孟文暉變化很大,寡言少語,神色陰郁。 她十分自然地錯轉視線,喚怡墨代替自己賞了他一樣應付事的物件兒。小一輩人,沒成親就得當做孩子對待,要一視同仁。 孟文暉態度恭敬地道謝,自始至終,看也沒看徐幼微一眼。 文濤、元娘、二娘逐一上前,言行如常,得了賞賜之后,恭敬道謝。 宴席擺好,男女各坐了一桌,心緒各異地享用這一餐團圓飯。 飯后,大夫人走到太夫人身邊,恭敬行禮,道:“太夫人,長房有件事情,要請您示下?!?/br> 別人立時相繼告辭。 孟觀潮吩咐侍書:“服侍著太夫人?!?/br> 侍書稱是,即刻走到太夫人近前。 太夫人對觀潮和幼微一笑,“回吧,早點兒歇息?!?/br> 兩人行禮退出,回到卿云閣,在次間喝茶。 過了小半個時辰,侍書回來了。 孟觀潮吩咐道:“說來聽聽?!?/br> 侍書將今晚太夫人房里的事娓娓道來。 在孟觀潮聽來,情形與下午在海桐書屋見聞大同小異,母親的態度則與他一致,不管、不干涉,只是,到末了,孟文暉來了一出對雙親以死相逼的戲。 “……大少爺隨身攜帶了匕首,抵著咽喉,不準大老爺大太太動,說自己總該有一件順心的事兒,長輩若是不當場答應,他就刺穿咽喉?!笔虝f,“他畢竟也曾習武,大老爺大太太都被嚇呆了?!?/br> 夫妻兩個俱是不動聲色,不論此事背后隱藏著什么,那一出,真就是孟文暉辦的事兒。 “到最后,大老爺大太太同意了那門親事?!?/br> 孟觀潮一笑,放下茶盞,轉去洗漱歇下。 徐幼微回到寢室的時候,他正倚著床頭看書,她怕打擾他,輕手輕腳地上了床,他放下書,“跟你說些事情?!?/br> “好?!毙煊孜⒕蜎]躺下,而是在他身邊,倚著床頭。 他溫聲叮囑她:“侍書、怡墨身手不錯,是當初父親給娘物色的人,很是伶俐。往后除了在宮里,不論去何處,都要帶著她們兩個。防人之心不可無?!?/br> 聽得出,他對兩名大丫鬟的資質、品行頗為認可,徐幼微卻因此生出遲疑,“我是沒了后顧之憂,娘那邊呢?” “娘倒是真沒白疼你?!彼纳?,“放心,早就另尋了人手?!?/br> 徐幼微這才點頭應下,繼而話鋒一轉:“在府中,對另外三個房頭的人,也要時時防范么?”這話題,她是有意提及。 “沒錯?!泵嫌^潮緩聲告訴她,“你也知道,娘是繼室,我上頭那三個兄長,是原配所生。 “我們四個,沒有心慈手軟之輩,也沒有低頭認命之人。 “如果我碌碌無為,早已死在他們手里。自我出人頭地起,對他們也無一分仁慈。 “萬一他們有翻身之日,大抵就是我生不如死之時。他們三個,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有才學有手段,有長久隱忍的耐力?!?/br> 言辭之冷靜客觀,在徐幼微預料之中。 謀算過人的權臣,對任何事的看法,都不會失了偏頗。 如果他在廟堂之上,只讓人看到冷酷跋扈,那么,如今嚷著帶兵清君側的,絕不會只有西北。 而反過來想,正如他說的那樣,他三個兄長并不是沒有才學與手段。前世長房為了甩脫徐家,正是趁著他離京在外的機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擺了皇帝一道。 在當時,起碼他們讓皇帝當即相信,徐家是孟府的隱患,亦會影響到太傅,稍遲一些處置徐家,太傅便要有莫大的麻煩。所以,皇帝讓他們完全如愿,只對嫁入孟府的她網開一面,留了條性命。 而如果她對于孟觀潮只是不相干的人,他根本不會理會。那事情怎么想,站在他的位置,都沒有出手的必要。殘酷的事實。 “那么,”徐幼微側頭看住他,握住他右手的手指,輕聲道,“情形這樣惡劣,不可以分家各過么?我是說,設法讓他們離開孟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