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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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微稱是。 寧博堂卻說:“還不是怕小五吃不慣這兒的粗茶淡飯?!?/br> 寧夫人瞪了他一眼,“數你刻薄?!?/br> 寧博堂一笑置之,看住幼微,溫聲叮囑:“要惜福啊?!?/br> 徐幼微鄭重地稱是。 午間,對著一桌美味佳肴,四人俱是食指大動,寧博堂與孟觀潮更是推杯換盞。 用過午膳,寧夫人和徐幼微在房前屋后轉了轉,轉到東廂房,說了許久體己話。 沒過多久,一場大雨降臨,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雨停了,卻起了風。 夫妻二人道辭回府。進了垂花門,得知太夫人被原老夫人請去府中商量事情,便徑自回了卿云齋。 孟觀潮在院門外交代兩名小廝一些事情,徐幼微先一步回正屋洗漱更衣,之后,李嬤嬤笑瞇瞇地把斗方送到她面前。 她連忙檢查,見沒有破損,就噙著微笑,坐在此間臨窗的大炕上,細細看著。 月下花鳥,是尋??梢姷漠嬜?,也正因此,遇到一見便喜歡且能長久喜歡的,彌足珍貴。 畫中意境,有著他似乎不該有的平和、閑適甚至單純。 歲月安穩,時光靜好——畫給她的是這感覺。 用色方面,分毫差錯也無,俱是恰到好處,而那筆法,沒運用任何技巧??吹贸?,是閑閑落筆一揮而就。便更難得。 孟觀潮進門時,她在看畫;更衣后折回此間,她還在看。 他坐到大炕另一側,擺手示意丫鬟不用上茶,轉頭看幼微。她除了頭上的首飾,長發在腦后綰了圓髻,換了一襲淺綠色夏衫、裙子。到了衣料格外輕而薄的夏日,她給人弱不勝衣不之感。 出門的時候,她和侍書、怡墨忙了一陣,挑選衣服首飾,又在臉上施了淡淡的妝。 此刻,已然洗凈妝容,面色稍稍有些蒼白,肌膚格外細膩。長長的睫毛,偶爾忽閃一下。 他對著她出神,她對著畫出神。意識到這一點,他輕咳一聲,“要不然,你去跟那幅畫兒過吧?!?/br> 李嬤嬤幾個聽了,忍著笑,悄然退下。 徐幼微回過神來,轉頭對他盈盈一笑,“以后不會了?!币院蟊持?。說話間,她下地,小心翼翼地把斗方收起來。 孟觀潮歪在大炕,用大迎枕當枕頭,閉目養神。 徐幼微走過去,站在他跟前,“生氣了?” “怎么會?!泵嫌^潮牽了牽唇。 “那我跟你商量件事情?!毙煊孜⒄f,“平時沒事的時候,我想給娘和你做幾件衣服??墒?,嬤嬤和侍書、怡墨不準針線房把你們衣物的尺寸給我?!?/br> 這一陣,他給她定了不少規矩,沒跟她說,卻吩咐了房里的下人:四夫人看書習字,上午下午各半個時辰,不得超過;廚房送到卿云齋的飯菜,不得有太油膩或辛辣的;做針線累眼睛,把針線收起來……林林總總一大堆。 她偶爾想耍性子逆著他,卻怕他因此連累無辜的下人,只得樣樣照辦。 “所以——”他等她下文。 徐幼微雙手撐著炕沿兒,認真地看著他,“我只是當個消磨時間的事由,每天只做一個時辰的針線。嗯,半個時辰也行。等會兒你跟嬤嬤說準了,好不好?” 上午要斗方,直接跟他說,而不是吩咐跟車的仆婦,這會兒又為了小事,一本正經地要他同意。孟觀潮思忖片刻,覺得她有點兒可憐巴巴的,再看她此刻的模樣,便生出滿心笑意。 “這一品誥命夫人讓你當的。都被欺負成這樣兒了,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彼f完,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幼微抿了抿唇,本想橫他一眼,可是見他那么開心,就莫名其妙地隨著笑起來,笑了一陣,道:“那不是欺負。行不行???” “行?!泵嫌^潮頷首,“起先是好意,一來二去的,把這事兒忘了。等會兒我吩咐下去,往后在卿云齋,所有下人只是你的心腹,只對你唯命是從?!?/br> “太好了?!彼@喜,大眼睛顧盼生輝,又保證,“我不會胡來的,知道什么事要先與你或娘商量?!?/br> “我知道?!泵嫌^潮起身摟了摟她,“小可憐兒?!?/br> 又一通笑。 徐幼微隨他去。笑起來那么好看,她樂得多看一陣子。 笑夠了,孟觀潮拍拍她的背,“去睡會兒吧。我去書房,處理些事情?!?/br> 徐幼微說好,轉身進了內室。得知日后得力的人手全都聽憑自己行事,她有了底氣,要好生盤算一番。 孟觀潮望著輕晃的門簾,噙著微笑坐了一陣。 其實更多的該是自責心疼,止不住的笑意,只因她當時的樣子,太乖巧,太可愛。 除了她,從沒人如此遷就他。只有她。 心緒恢復到絕對的冷靜之后,他走出房門,吩咐了李嬤嬤幾句,去了外書房。 今日府里很清凈,三位嫂子都帶著孩子回娘家了——除了孟文暉,傍晚請安之前回來,要坐在一起,吃一餐過節的飯。 在書房落座之后,謹言通稟:“上午,大少爺見了逢舟膝下的三女兒。是逢三小姐求見?!蓖R煌?,補一句,“前幾日抓進詔獄的那些人里,有逢舟?!?/br> 孟觀潮微笑,嗯了一聲。 . 徐幼微小憩之后,遵照俗例,同李嬤嬤一起準備了一些給孟觀潮的侄子侄女的禮物。 李嬤嬤退下之前告訴她:“奴婢剛剛聽說,大少爺好了一些,只是腿腳仍不靈便,晚間要與家人一起用膳?!?/br> 徐幼微眉心微不可見地一跳。如此一來,要見到那個憎惡的人了,這讓她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她很輕緩地吸進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慌什么?不用慌。她是孟觀潮的妻子,見任何人都不用打怵,還要應對得很好。 不能眼不見為凈,也好。她是他名正言順的長輩,不妨尋找機會,雪前世之恨。 打定主意,逐步冷靜下來后,自嘲地笑:她這樣重獲新生的人,是不是太沒出息了?居然到此時才把報復仇人劃入計劃。 可似乎也不能怪她。首要之事是長久地留意三房,尋找三老爺相關的蹊蹺之事。無疑,前世太夫人的劫難,是三老爺促成。無論如何,都要避免母子二人的天人永隔。 謹言的到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四夫人,大老爺、大夫人回來沒多會兒,便見了大少爺,發了好大的脾氣,又請四老爺過去提點大少爺一番?!敝斞孕Φ糜悬c兒幸災樂禍,“四老爺不怎么忙,去看熱鬧了,讓小的告訴您一聲,不用等他一道去請安?!?/br> 徐幼微笑著頷首,“知道了?!钡故窍氩怀?,孟文暉惹惱雙親,是何緣故。 第21章 今日,大夫人帶著孟文濤、元娘、二娘回了娘家,大老爺左右無事,也便隨著妻兒一同前去。 回來之后,剛進門,孟文暉就派小廝來請。他們去了長子在外院住的海桐書屋。 孟文暉消瘦許多,面色特別蒼白,神色與往日有很大不同,黑沉沉的一雙眸子,靜寂如深潭,意態與往日迥異。 他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開門見山:“有個叫逢舟的十三道監察御史,你們可識得?” 大夫人先是茫然,隨即想起長子談及的人的官職,“七品言官罷了,怎么登得了孟府的門?” 大老爺則只是道:“前幾日,有些言官文人進了詔獄,逢舟就在其中?!?/br> 大夫人立時不安,問兒子:“你提那個人做什么?” “上午,逢舟的三女兒求見,我見了?!泵衔臅熿o靜地望著父母,“她想嫁,我想娶?!?/br> 夫妻二人俱是瞪大眼睛看牢他,繼而就氣炸了。 大老爺霍然起身,疾步走到兒子面前,劈手就是一掌,重重地打在他肩頭。 孟文暉生生挨下了這一掌,分明是早有預料。 “你是活膩了不成???”大老爺切齒道,“誰能將十幾人悄無聲息地關進詔獄?那些人的親友四處奔走,詢問是何罪名,得到的說法卻是犯了忌諱、有辱斯文?!?/br> “斯文?”孟文暉竟笑了,“他倒是好意思?!?/br> “住口!”大夫人心知夫君擺輕重的話還沒說完,厲聲斥責兒子。 大老爺繼續道:“這些,是他做慣做熟的,看多了,也不覺得怎樣??墒沁@一次,這些人到底是如何觸怒了他,除了他在廟堂的心腹錦衣衛,沒人知曉。 “那些人被抓之前,書籍筆墨全部查抄。 “他這次處置的人,愿意讓你看見的,是在詔獄那些,不愿意讓你看見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此事大抵與徐府有關,事發之前,徐家大公子手筋被挑斷,二房不少下人,平白無故消失不見?!?/br> 大夫人聽完,斟酌片刻,倒吸一口冷氣。說他孟觀潮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真是一點都沒冤枉他。轉念想到兒子居然要娶觸怒過孟觀潮的人的女兒,被恐懼抓牢,雙腿發軟,說不出話。 孟文暉卻很平靜地問父親:“說來說去,那些人的罪名,如今、日后,都不會有任何人知曉,對不對?” “沒錯?!贝罄蠣攭褐饸?,“那又如何?” “那就是沒有事情發生?!泵衔臅熣Z速從容緩慢,“您認為我要拿親事膈應他?堂堂太傅,怎么可能被這種事膈應到。您多慮了。他真膈應的,始終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我做的事?!?/br> “……”大老爺目光微閃,正色審視著兒子。這孩子,已絕不再是受罰之前的心性與做派。沉默良久,他問:“那你到底是何意圖?” “給我自己爭取些時間罷了?!泵衔臅煹?,“我也想要錦繡前程,我不想讓長房始終被他壓制、蹂/躪。您是祖父的長子??扇缃裎覀兲幱谌鮿?,只能以退為進?!?/br> “那也不行!”大夫人見大老爺態度有所緩和,急切起來,厲聲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一個七品芝麻官的女兒做兒媳婦!不,那逢舟根本是一文不名了,能不能活著走出詔獄都未可知!” . 孟觀潮帶著慎宇走進海桐書屋的廳堂。 大老爺鐵青著一張臉,坐在三圍羅漢床上。大夫人站在一旁,默默垂淚。孟文暉坐在二人近前的座椅上,右腿不能動,僵硬地伸直。 見到孟觀潮,孟文暉拱了拱手,“侄兒行動不便,未免禮數不周,請四叔海涵?!?/br> 孟觀潮從容落座,平靜地道:“說事情?!?/br> 孟文暉開門見山,“逢舟能否活著走出詔獄?” 孟觀潮不假思索,“半死?!?/br> “逢家只處置逢舟一個?” “對?!?/br> “那么,我要娶逢三小姐?!?/br> 孟觀潮輕描淡寫的,“不管?!?/br> “您不阻撓就行?!泵衔臅熒钌畹啬嫌^潮,眼神越來越鋒利,他撫了撫傷腿,“把我整治到地步,您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