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書迷正在閱讀:閃婚,天降神秘老公!、宿敵他又甜又粘[重生]、重生之覺醒[GL]、大可愛、極品少年混異世 番外完結、[綜+劍三]專業當爹、[穿書]被皇上剝削的那些年、惡毒男配拒絕洗白[穿書]、度化全世界![穿書]、皇妃是個女裝太太怎么破!
——太讓她著急了,只看到那可怖的一幕,卻不知原由。 “在想什么?”孟觀潮撫一撫她面頰,“到底做了怎樣的噩夢?”她面色又不大好了,似是還在后怕。 “與你有關?!痹隍炞C出真假之前,她不想提,亦不想提醒他那些徒增不快憂心的事,“夢里,你的日子太讓人揪心了?!?/br> 孟觀潮就笑了,眸子亮閃閃的,“真是為我?那么,眼下對我,有沒有一點兒喜歡?” 內斂起來,能將一份情意收藏在心里十余年;直接起來,便是什么話都當面與她說。 “說不好?!毙煊孜⒚蛄嗣虼?,“你總是讓我頭疼,又——”心疼。這是感情,卻不知是不是男女之情。 他笑得眉眼飛揚,“又什么?在意?關心?”再多的,不是他會奢望的。 “差不多?!?/br> “有盼頭了?!彼皖^,側了臉,猝不及防地含住她右耳垂,“等你滿心滿意都是我的時候——”語聲轉為輕微,“再把你辦了?!?/br> 徐幼微著惱,推開他俊臉,小臉漲得通紅,表情甭提多別扭了。 他哈哈地笑著,摟緊她,輕拍著,“今兒事情少,哄著你睡。不怕了,有我陪著呢?!睋乃秊槟莻€噩夢后怕,不能再安心入睡。 她心海泛起層層溫暖的漣漪。 . 不知不覺的,天氣就熱起來,到了端午節。 當日,孟觀潮在家中過節。 太夫人把他喚到面前,和聲問:“不打算陪幼微回趟娘家?” “今兒有雨。我手癢?!泵嫌^潮說,“去那邊,您放心?”事情到此為止即可,再鬧出事,就真難看了。 “那就別回徐家,去寧府?!碧蛉艘呀浟隙ㄋ沁@態度,“寧家兒女都在別處,山高水遠的,過節也回不來。昨日就送了帖子過去,權當散散心?!?/br> “成?!?/br> 孟觀潮說記下了。 太夫人這才吩咐王嬤嬤,備好夫妻兩個要帶上的禮品。 去寧府的路上,徐幼微放在心里的,也是他是否難受得厲害,看他臉色有些不好,問:“師母的藥,用著都不成了?” “管用??傻降撞皇庆`丹妙藥?!泵嫌^潮說,“別提,不提就忘了?!?/br> 她說好,嘀咕一句:“其實是想給你捶捶背?!?/br> 他一樂,“又逞強?!?/br> 徐幼微想想也是,轉手遞給他一把折扇,“我畫的扇面兒,喚人做的。將就著用?!?/br> 孟觀潮揚了揚眉,打開扇子,見扇面上畫著蝶與蘭,沒落款具名。 她的筆墨,很拿得出手。 “怎么沒有題字?”他搖了搖扇子,端詳著湘妃竹扇骨、白玉扇墜和大紅色絡子。 “落筆太虛,就沒寫字?!彼f,“反正你也不用太像樣的折扇?!?/br> 孟觀潮手邊的東西,名貴的,謹言慎宇都收進了庫房,不然,恐怕連御賜之物也要毀。他對衣食住行也真不講究。此刻,他凝了她一眼,“已足夠好?!?/br> 不論是她給自己花的心思,還是如今的時日。 足夠好了。 徐幼微問起太后:“太后又不舒坦?” “沒?!泵嫌^潮輕聲告訴她,“只是那么一說,這一陣不知在忙什么。前兩日提了一嘴,等你再好些,會讓你和娘進宮說說話?!?/br> 她笑著說好。 隨后,他閑閑地搖著扇子,覺得手不穩了,便忍不住蹙眉。 徐幼微拿過折扇,放在一旁,猶豫片刻,握住他修長微涼的手指。 他眉宇舒展開來,笑。 “你在閨中的時候,我在寧府見過你幾次?!彼麊査?,“一直也沒問你,當時知不知道經手的一些藥草,是給我用的?!奔捱^來之后,她不難推斷出他曾為病痛出入寧府,所以,只問當時。 “指的是哪些時候?提醒兩句?” 孟觀潮略一思忖,“玉碎、曾念過一個方子給我聽?!?/br> 徐幼微目光微閃,看牢他,“原來,當時的人是你?!彼杏∠?,且印象頗深。 . 第19章 孟觀潮溫然一笑,轉頭望向車窗外,目光悠遠。 于他而言,那期間見到她的情形,都很糟糕。 那時先帝還在,卻已纏綿病榻,讓他督導太子文武功課,與六部九卿合力處理政務。 起初不能適應過度的繁忙,讓他被頭疼背疼得看到誰都是滿腹無名火。那一陣,一犯病就上火,嗓子沙啞得厲害。 于是,那日上午到了寧府,求助寧夫人,說要不就讓他當天緩過來,要不就痛快些,給他二兩砒/霜。 寧夫人又是笑又是訓,喚心腹把他安置到設在后園的一個小藥房。 小藥房分成里外間,里間供病人休憩,一張躺椅放在珍珠簾后,一側頭,便能觀望外面情形;外間則是寧夫人的學生、學徒倒騰藥草之處。因他在,便只留了一兩個人手。 臥在躺椅上等了好一陣子,聽到輕盈的腳步聲,隔著簾子望過去。 幼微親手捧著一盞湯藥進門,到了珠簾外,與丫鬟輕聲言語。 記得很清楚,當日她穿了一襲淡紫色,比起如今,面頰要圓潤一些,淺淺的笑容,十分甜美,語聲清越。 ——也是挺奇怪的,他只記住了這些,沒打量她眉宇。不知道是沒記住,還是沒力氣多做打量。 丫鬟接過湯藥,越過珠簾,送到他手邊。 他一口氣服下,只盼著湯藥能給自己片刻安眠??墒?,久久不能如愿。 心里煩躁,喚一聲“來人”,又說一句“再來一碗”。 丫鬟不吱聲。 幼微聽了,卻是當即望向里間,驚訝、困惑、不悅,像是在無聲地說:你打量湯藥是陳釀佳釀不成?還“再來一碗”? 又是挺奇怪的一件事。不過是瞥一眼,明明不該知曉這么多,卻感覺到了,確信無疑。 她沉了片刻,吩咐丫鬟,說:“備一杯溫水送進去?!?/br> 他便意識到,她直接否了自己的要求、做了相應的安排。 想了想,溫水就溫水吧。 接下來,有意無意的,留意外面的她在忙什么。 聽到她拉開一格格小抽屜的聲音、稱藥材甚至動筆書寫的沙沙聲響。隨后,下雨了,雨勢越來越大,便再聽不清她那邊的響動。 可是,時間已莫名變得安靜恬淡。不知是因了這感受,還是藥效起了作用,舒坦了不少。 原本要在這樣的氛圍中瞇一覺,苗維卻尋了過來。 苗維是寧博堂最得意的一個學生,年紀長他一截兒,位居吏部尚書的要職:公務上的事,總是立時三刻就辦,只是,有時辦完了會反悔,少不得跟他啰啰嗦嗦,拐著彎兒地數落一通。 挺有意思的一個人。 寧府與苗維更近,他的事,自是不會瞞著。 那日,苗維冒雨過來寧府,找他商討罷免幾名官員的事,在他近前坐了,放下親手帶進室內的兩樣東西,看他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便說你別動,聽我跟你說就行。 他就聽著。 苗維微聲告訴他,這個官員是哪位重臣的親眷,那個官員是哪位皇親國戚的門生,一起罷免官職,未免太難看,總要顧著今上的情面。 他費了些力氣才說,政務怎么能與裙帶關系扯在一起。 苗維繼續規勸。 他不再言語。 苗維來了火氣,說那你以后離我遠著些,扭頭將一旁沉甸甸的大紅描金錦匣、二尺多見方的樟木扁匣送到他手邊,“這是貴府前幾日送給家母的壽禮。苗府清貧,拿著委實燙手。再者,這也不知是恩惠亦或旁的,怕是比裙帶關系好不到哪兒去?!?/br> 他隨手打開樟木扁匣,見里面是一張斗方,畫著一副月下花鳥——還沒完成,沒有落款印章。 是他不知何時畫的。 合上扁匣,信手扔到一旁,又看那個不小的錦匣。里面是一對兒不大的白玉花瓶和一套玉質相同的酒具。 他在外面的人情來往,都是謹言慎宇打理。送給苗府的禮,大概是兩個心腹跟著他忙昏了頭,出了差錯:玉石物件兒配得起苗府的門第,沒完成的斗方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只說寓意,便不是很妥當。 可是,苗維的言語也實在刺耳。 他問:“真要退還?” “除非你暫緩罷免那些人官職一事?!泵缇S一定是篤定,那會兒的他,隨意一個人出手,就能要了他的命,如此,便也會沒了人前沒涵養的做派。底氣十足的。 他生生被氣樂了,嗓子已啞的勉強能夠出聲:“也好。玉碎聲悅耳,我正愁沒個解悶兒的事由?!?/br> 然后,他就慢慢地,把那些東西一樣樣拿起、松手,讓它們碎在地上。 苗維瞠目結舌,緩過神來,拂袖而去。 他喚人:“濃茶?!?/br> 丫鬟應聲,幼微卻在她出門之際攔下,說不妥,告知了一道清心去火的茶的烹制法子。 又跟他作對。他仍是不以為意,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望著煙雨。心里是很清楚,她是好意。 她走進來。他辨得出,是她的腳步聲,心里不免想:難不成還要訓我幾句? 不是。 她是來清掃那些玉石碎片的。 玉碎的聲音好聽,被清掃時相互碰撞的聲音亦是悅耳。 忙碌完,她微聲嘀咕一句:“脾氣這樣差,怎么得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