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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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發出了惡毒的悶笑聲。 仿佛是受到了鼓勵,上官綰又走向另一只滾出去更遠的包子:“這兒有個大的,有點裂了,不過里面的餡兒還挺多的,這么扔了太可惜了。來,唐姑娘,接著!”然后高高勾腳,朝唐幼一的方向猛地一踢,那微微裂開的包子即如離弦的箭,飛射了過去。 她踢的如此用力,是誰都可以想象到,下一幕這包子會像個炸彈一樣,狠狠砸在唐幼一身上,并在她身上開出一朵爛爛的,臟臟的花朵。 鐘靜看到這里,再也做不到熟視無睹,朝一直垂著腦袋貓在地上的唐幼一喊:“蠢貨,快躲開!” 唐幼一卻不知為何紋絲不動。 眼看包子就要打在唐幼一的身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帶著一道閃光從上空閃到了唐幼一身前,與此同時,“啪——”地一響,沒來得及看清怎么回事,射過去的包子在黑影落地前徒然就拐了個彎,側飛了出去,消失在路邊草叢之中。 忽如其來的轉折驚呆了眾人,定睛去瞧這位肩披披風,手持長劍的人,發現居然是下午在刑場上見過的林非獻。 “林非獻!”上官綰雙目晶亮,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喜:“你怎么來了?” 林非獻收劍入鞘,視線冷冷掃過上官綰以及鐘靜,越過圍攏過來的稀疏人環,最后落在最外圍,一個始終安靜的人身上。 林非獻剛與其對上視線,那人驀地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泛淚的眼睛懶懶將視線放空了出去,好似根本沒有在意里邊發生的事一樣。 林非獻眉頭微皺。方才明明有人出手,不是他嗎? 不過,這的確不太可能,他太年輕,站的位置太遠太刁鉆,不可能做出這么快又準的老辣招式。 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林非獻朝四周的人再次掃了一圈,才旋過身在唐幼一身邊蹲下:“唐姑娘?!?/br> 林非獻以為會看到一張哭花了的臉,沒想到唐幼一非但沒有哭,還神情平和地正用水囊沖去竹籃里的臟物,聽他這么一喚,便微微側過身來對他淡淡致謝:“謝謝林大人?!?/br> 林非獻注視她的眼睛,確定里面沒有任何哭過的痕跡,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這不合理。 上官綰不甘被忽略,走過去拍了拍蹲在地上的林非獻:“喂,林大人,我在和你說話?!?/br> 林非獻原本想著唐幼一被欺負得這么狠,勢必哭得可憐兮兮,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替她伸張正義,教訓一下欺負她的人。 不想唐幼一居然毫無反應,這便令他處境尷尬了。 他這是幫她出這口惡氣呢,還是不幫?而這位刁蠻的高官千金,他是該搭理呢,還是不搭理? 林非獻緊了緊下巴,一番掙扎之后終于站起身,轉向了身后的上官綰,視線微垂地拱了拱手:“上官小姐有何指教?” 這還是上官綰第一次這么近地正面瞧他。這么近地看,才發現他長得真的太和她胃口了。 她見過無數俊美出眾的人,不管男女。相比之下,孟鶴棠的相貌實際比林非獻好看許多,孟鶴棠屬于多面型,可柔可剛,總能帶給她驚喜。而林非獻根本和俊美搭不上邊,只能說長得周正英氣,或許是常年練武的緣故,五官與神情透著nongnong的陽剛男子氣。 她并不是因為相貌才注意上他,她喜歡的是他沉穩睿智之中,微微帶著拒人千里的那種氣質,又神秘又迷人。 上官綰當然知道林非獻對自己沒有好感,亦知自己的性格刁蠻任性,非一般人忍受不了,但是,那些人忍受不了卻不敢表現一絲的怠慢,只要她露出半點不高興,他們就恨不得跪下來自掌嘴巴。 只有他敢這么輕慢自己,且越輕慢越惹她心癢好奇,想得到他。 但是,她不想用自己的身份來收服他,而是想真正地征服他,讓他心里只有她一個人。 她不想要第二個寵物了。 所以看著他含著隱忍的冷漠臉,上官綰更是熱血沸騰,注視他的目光愈發癡迷了。 林非獻見她遲遲不說話,不耐地抬目看她,驀地與她癡迷瀲滟的美目撞上,神色頓時滯了滯,接著又不動聲色地垂回視線,冷冷說了句:“既然上官小姐無事,卑職告退?!闭f完,也不等她回應,回身便走,大步趕上已自行走遠的唐幼一。 上官綰望著林非獻遒勁挺拔的背影,眼底的癡迷難以收回,春心久久蕩漾:世上怎會有這樣迷人的男子啊,好在還不遲,她還有許多機會得到他。 就在這時,一張寫滿了倦意和疑惑的蒼白俊臉,生生闖入她的視線:“綰兒?你怎么了?是不是想教訓教訓他?” 上官綰瞪住孟鶴棠那張毫無精神氣的臉,又掃了掃他佝僂單薄的胸背,頓時有些倒胃口,沒好氣丟下一句:“看你這喪氣臉,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吧?!?/br> “什么?綰兒你在說什么……誒?綰兒?” 孟鶴棠錯愕地喊了幾聲大步而去的上官綰,見她像個小鳥似的追上林非獻,孟鶴棠才隱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一臉傷感地朝四周同情地看著他的學子們苦笑。 “本少爺是被拋棄了嗎?本少爺這么死心塌地待她,居然比不上那莽夫?唉……” “誰叫你日日飲酒作樂,自然比不上人家的男子氣了!”“鶴棠啊,不是我說你,那林非獻除了沒家底,樣樣可比你強,趕緊去上官府求親吧,不然就麻煩了!” 大家都在替他痛心疾首,孟鶴棠亦是一副傷心無奈的模樣,只有鐘靜沒有任何發表。 直到他們都散去,四下無人了,孟鶴棠仍擺著喪家犬的模樣叫鐘靜跟上時,鐘靜才終于憋不住地抖肩笑了出來。 “孟鶴棠!你真是太屈才了哈哈哈哈!要不是我閱影無數,還真看不出你是奧斯卡影帝哈哈哈哈!” 孟鶴棠一臉警惕地盯住他:“什么熬死卡陰地?你在放什么屁?”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直覺不會是好事,即嫌惡轉身:“你自己笑個夠吧,本少爺不和神思錯亂的人為伍?!?/br> 鐘靜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抹著淚花朝他喊道:“誒,別走啊,我想拜你為師!我想練真正的武……” 剛噘圓了嘴發出“武”字的那一剎那,那分明已經走出去十幾步的孟鶴棠倏然身影一閃,竟在眨眼的功夫閃回鐘靜身邊。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尖銳的物體,輕輕抵上了左側頸動脈。 鐘靜渾身血液都凝固凍結了,呼吸也隨之徹底消失。 緊接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耳際森森響起。 “不想死,就立刻給我閉嘴?!?/br> 作者有話要說: ·謎底應該是只揭了四分之一,更多的精彩會接踵而來~~小可愛趕快加個收藏啦~~這一章男主是被識穿,而下一章,是他自己熬不住要暴露咯233333 ·對了,今天之內所有留言都有紅包哦~~~~感謝在20191230 03:00:18~20200101 18:11: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s 吃瓜? 10瓶;落落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章 不意的窺聽 “林大人,等等我!” 上官綰撇下孟鶴棠之后追上了前頭的林非獻,林非獻卻沒理會她,只顧和走在身側的唐幼一說話。 “一點印象都沒嗎?”林非獻沉聲問矮他一個頭的唐幼一,語氣帶著關切:“像城區、街道的名稱?!?/br> 唐幼一挎著竹籃搖了搖頭,微垂的視線有些失焦,圓圓小嘴緩緩蠕動:“本來家里存著有,如今都燒沒了?!?/br> 聞言,林非獻陷入了沉思。 十年不曾見過,只是偶通書信,幽州又比崇延大三倍,找起來確實不容易。 但真要去找,也不是找不著。 “你姑姑的全名可知?”林非獻又問。 “唐來音?!碧朴滓淮?。 聽到這里,上官綰總算明白他們在說什么,立馬插話:“唐姑娘要找親戚?” 唐幼一飛快地掃了她一眼,臉上交錯著畏懼與防備。 方才還在欺負她,現在又這樣的態度,這就是人們說的笑面虎嗎?可不管她是什么樣的人,豈容她一個賤奴置喙。 更何況,是她,爹娘的死才得以沉冤昭雪。 想到這里,唐幼一已斂回所有不該有的心思,低眉順目輕聲回答:“是的?!?/br> 上官綰一臉熱情:“想找親戚怎么不和孟院長說?林大人公事繁忙,哪兒有時間處理這些呢,林大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說著,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林非獻的手臂。 感覺到手臂撞來的柔軟,林非獻眸色微變,不動聲色地往另一側移開半步,不想這一動,就撞到了那邊唐幼一的圓肩。 撞的并不用力,以至于觸感更為清晰,林非獻發覺這回觸感竟比方才的還要柔軟數倍,好似碰到的是無骨之物,即便隔著衣服,也清楚感覺到那不可思議的彈軟感。 林非獻臉頰微熱,略顯局促地向已沉默地拉寬了距離的唐幼一道:“抱歉?!辈⒀杆賿吡搜鬯龍A潤的小肩膀,以及隆起曲線的胸脯。 這姑娘發育地似乎比一般女子要好。 上官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那聲抱歉,更是令她臉色當下發了青,陰鷙的視線霎時如利刃刮向唐幼一。 唐幼一哪兒知道他們心里的彎彎繞繞,淡淡地牽了牽嘴角:“無礙?!比缓筇客送返谋M頭處,那扇已點上了大燈的書院山門,停下腳步,向林非獻鞠了鞠身:“有勞林大人幫小奴打聽,小奴深謝?!?/br> 林非獻正要說不客氣,上官綰就又湊上前:“我也幫你打聽打聽吧,我家父認識幾個幽州人士?!比缓髮ξ⒂牭乜粗牧址谦I展顏一笑:“為了幫唐姑娘打聽,可能會去衙里叨擾大人,望林大人多加包涵?!?/br> 林非獻這回倒是爽快答應了,稱只要能幫上忙,盡管找他。 上官綰喜不自勝,第二天就上府衙找林非獻了,然而卻撲了個空,林非獻外出辦辦案不在衙內。過兩日再來,衙內的人又說他休沐回了老家,三日后才回崇延。 當晚,得知了上官綰被林非獻輕慢了的孟鶴棠,氣地當即從矮榻子上挺身坐起,“砰”地一腳噔上旁邊的茶幾邊緣,直將茶幾上的茶盞震得哐當滾倒,茶水潑灑地滿桌滿地。 “他奶奶的什么東西!居然敢放綰兒鴿子!他是不想在崇延混了?!綰兒,你別氣,我現在就找幾個打手將他捆來,讓他跪在你面前給你磕頭認錯!” 要換做以往,聽到孟鶴棠這番霸氣寵溺的話,上官綰心情立馬變好,并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疼愛。 可這回不知怎么,上官綰覺得異常膩味,一臉煩躁地叫住已風風火火沖出了門的孟鶴棠:“等等!回來!” 孟鶴棠一臉詫異地走了回來:“不教訓教訓他嗎?” 上官綰像看一個蠢貨一樣看著孟鶴棠:“孟鶴棠,我發現你最近蠢了,你是吃多了把你破案的機靈勁兒都撐沒了嗎?” 聽著這刻薄的話語,孟鶴棠瞪直了眼:“你在說什么?”臉上露出了些不忿:“我還不是著急你被欺負了……” 上官綰頭疼地朝他擺了擺手,嘆道:“算了,這回不指望你了,我自有打算?!币娝€想說什么,又趕緊打發他:“不早了,我要歇息了,明兒再說吧?!?/br> 孟鶴棠一臉不甘地訕訕回了距離她的屋不遠的閣樓,那間只他一人居住的雙層小屋。 剛把門關上,還未點上燭火,孟鶴棠就聽見身后一陣窸窣,關門的動作便在黑暗中頓了住,無精打采的眼,被眼皮一眨,瞬間變得清淩灼亮,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緊接著,一只又軟又暖的物體蹭上了他的腳踝。 “喵——” 孟鶴棠幾乎不舍得挪動自己的腳,伸手去夠窗邊上的火折子,迅速把燭臺點上。橘光照亮了寢室,也照亮了他腳邊,一只正拉長身體伸展四肢,張大了嘴打哈欠的渾圓大白貓。 見著它,孟鶴棠眉目頓時一軟,卸下了所有武裝,臉龐上除了柔,再無其他。 他彎身抱起這軟若無骨的小東西,生怕它摔下來地小心托抱在胸口,帶著它半臥半坐地攤在床榻上。 他像摟著個嬰兒似的,將它擱在自己的臂彎胸膛之中。大白貓顯然也很習慣他這樣的摟抱,舒舒服服地團在上面,小腦袋歪歪地耷拉著,溫順地閉眼享受腦瓜上,那只一下接一下地給它溫柔順毛的修長大手。 孟鶴棠眼睛半闔,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這只軟物,眼底的柔,幾乎要化作蜜淌出眼眶,喉嚨不由自主發出微微迷醉的沉沉呢喃:“我的小甜甜……”一邊喃,手指一邊滑到它的下頜處,輕輕地轉著圈地撓那一處最柔軟最細膩的毛叢。 大白貓被撓得極是舒服,順著他撓的方向微微揚起下顎,好讓他可以更充分地撓到位,每撓一下,喉嚨就發出一陣體現它享受其中的“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