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雪(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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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忙碌了大半個月,溝渠終于修好了,當下過幾場雨之后,清亮的水漸漸聚集起來。而大家也有了沒有被污染過的水喝,染上瘟疫的人數也就少了。 而且瘟疫大部分都是在溫暖的季節里流傳,在寒冷的冬天消失,而冬天,也快來了。 雖然一直到現在也沒有研發出什么藥方,可這也是常有的事情,醫生畢竟不是神仙。 再者宋慎遠手段強硬,下令所有不愿去癘遷所的瘟疫病人全部強制性帶去,或者直接就地正法。雖然城內百姓一開始不愿,可到后來意識到是在保護所以人,而且看見鄰里之間相互安全了不少,也就變成了夸贊。 都說鄴王是憂國憂民的好人。 倒還真有些女子專門等待宋慎遠路過的時候來賣身葬父,穿著一身白衣,看見他們靠近了就依著門哭得凄凄慘慘,“奴不幸...還請官老爺把奴買了去....” “奴的父親一生凄苦...老了竟然連個棺材都沒有.....” “救救妾奴...奴愿為官老爺一輩子當牛做馬....” 宋慎遠余光都沒看,腳步并為停頓的向前走,只是聽見凄厲刺耳的哭聲有些皺眉,倒是宋河看了好幾眼,見她出來哭怎么都畫了個胭脂。 宋河估計應該是和她一樣看畫本子長大的,什么官家救了賣身葬父的女子,女子跟在官家身邊服侍,一來二去暗生情愫。 等到了刺史府里,宋河悄悄的問宋慎遠,“只要五兩銀子便可一輩子當牛做馬,你怎么也不救一救?!?/br> 宋慎遠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宮里不缺人,我府里一向不收心思歪斜之人,她專門算上時辰來哭甚為聒噪。且就算是要當牛做馬,耕地或者拉馬車,也都不歸我管?!?/br> ....果然冷血之人平日里裝得再清風霽月,還是有露餡的時候。 沒想到的是,幾日后那瘦瘦的襄陽郡守竟然感動于那女每日堅持不懈的哭聲,把那女子買了。那女子覺得雖然可能攀不上鄴王,但跟著郡守也能一輩子不愁吃喝。 經常能看見她穿著一身白衣在郡守面前無意的走來走去,甚至還會偶爾給宋慎遠投來一個幽怨的目光。 一日她親自來給宋慎遠送飯,已經把白衣換下,穿上了翠綠莎純裙,款款的走到屋門口敲門。 正值宋河用往常一樣被宋慎遠抱在懷里一起看卷宗,聽見她嬌柔的聲音,“王爺,奴來送飯了?!?/br> “放下,走吧?!彼紊鬟h聲音冷清。 她似乎是不太甘心的徘徊了一會兒才離去。 本來宋河以為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可未曾料到第二日襄陽郡守便被貶職。讓來歷不明的人隨意接近皇子這罪名可不小。而那女子也被拖出去不知道帶到了哪里,被人壓著往外拖的時候叫得可比賣身葬父的時候凄厲多了。 宋慎遠在奪嫡的環境中長了二十七年,若是心慈手軟,也根本活不下來。 而宋河也才明白過來,當初宋慎遠對于無緣無故倒在他馬車前的自己有多寬容。 不知為何宋慎遠近日變得嗜睡起來,總是比宋河先醒的他竟然也日上三竿才醒。 本來以為他是疲倦了,在加上離回姑蘇也日程將近,近日事務少了很多,讓他好生歇息。 結果又過了幾日他開始連日咳嗽,宋河擔憂的望著他,他卻只是捏了捏宋河的手,“無事?!?/br> 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分發最后一批糧食并沒有自己去,而是終日在自己房內看書,或者是隔著門與眾人議事,不讓任何人接近他。 一直到有一日他突然暈倒,大夫來了之后,嘆了口氣,王爺染上瘟疫了。 所有人都震驚了,而府內也查出好幾個患上了瘟疫的人,包括那個已經被貶的襄陽郡守。 細細清查,所有人唯一共同接觸的,就是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子。而宋慎遠上次既沒有與那女子接觸,也未曾用過那女子送來的飯菜,是那女子把患了瘟疫的人的體液涂抹在了門上。 原來這才是她那夜徘徊的原因。 大家驚慌了,宋慎遠一旦出事,京城饒不了他們,估計賜死都是輕的。 而宋慎遠雖然消瘦了些許,但是當機立斷的下令封鎖消息,不讓除了府中的任何一個人知道,且每日隔著門安排之后的事情,眾人終于也沒有亂了陣腳,把最后一批病人處置好,未再讓瘟疫在城中爆發一次。 宋慎遠依舊是每日病容躺在床上,用修長的手指翻看著些書卷,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宋河說著話。 每日有醫者來隔著床簾同他診脈,開一些并無多大用處,但是能緩解癥狀的藥物。 荀文他們雖然依舊按照指示在形式,可是內心卻亂成了一鍋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爺是他們所有人的主心骨,若是王爺一倒,那么不但是他本身,整個皇貴妃一黨都會像當初王爺失蹤的時候一樣,受到重創。而皇貴妃的幼子才十歲,要重新東山再起也要接近十年。 不知為何,而過了幾日,城內竟然慢慢流傳出宋慎遠被感染的消息。 明明很早就已經下令封鎖了。 民眾開始暴亂,而宋慎遠出門親自鎮壓,依舊是面容沉靜,布置得井井有條,看起來并未像是病容,謠言才不攻自破。 就在當天夜里,有數名武功高強的黑衣蒙面刺客趁著月黑風高前往郡守府中,被早就已經帶重兵把守,埋伏好的蘇辛橫等人一舉抓獲,帶入地牢。 而此刻地牢內已經抓了數十人,那些人衣著破爛,全部不但被鐵鏈捆在柱子上,且琵琶骨也被打穿鎖上鐵鏈,相當于武功全廢,一股令人干嘔的腐爛,甘水和血腥味在地牢里蔓延。 聞到那氣味的宋河有些難受的嗆了一下,宋慎遠安撫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仔細看,這其中竟然還有一名女子,就是那賣身葬父的人,當時被拖出去竟然被關在了這里。 她看起來似乎是被人凌辱過,頭發異常凌亂,衣冠不整,下身似乎淌著血,奄奄一息的靠著鐵鏈支撐著體重,卻又被人吊著一口氣,死不了。 荀文恭恭敬敬的對宋慎遠說,“王爺,傳謠之人,這幾日潛入之人,以及那下毒的女子,一共六十三人,都在這里了?!?/br> 而宋慎遠眼底一派清明,步伐有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那日出門鎮壓暴亂并不是裝著沒患病,而是真的并未患上。 一出引蛇出洞的戲而已。 這才叫坐牢。 那日宋河被宋慎遠關在牢里簡直就是鄴王府地牢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