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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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路游歷, 終于來到了長安。都城的繁盛讓她眼花繚亂之際,也發覺了自己的囊中羞澀。 楚玉羽斷然不會向家中低頭,便在街頭支了個書畫的攤子,替人寫信作畫過活。 她精通花鳥工筆畫, 很快因為精湛的畫技引起了同樣癡迷作畫的宸妃之子裴淵的注意。于是他有意結交她,假裝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去她的攤子上買畫。 一來二去,兩人便在畫作上探討了起來。裴淵每日黃昏都會去見她,兩人相談甚歡, 很快便把酒言歡。 彼此之間也情愫暗生,然而,裴淵卻一直以為楚玉羽是男子。當他發覺自己對楚玉羽生了情愫以后,驚駭不已,心中彷徨痛苦,不知該如何是好。 沐沉夕聽到這里,忍不住嗤笑:“這人可真傻,雌雄都分不清么?” 謝云訣的目光落在沐沉夕的衣襟前:“有些人,確實很難分清?!?/br> 沐沉夕順著他的目光瞧了瞧,氣結:“你——你這是何意?” 謝云訣撇開了目光,幽幽嘆了口氣,無比惆悵。 她翻了個身,卷起了錦被:“今晚分衾睡!” 謝云訣將她翻了個身:“雖是難分請,但…我一樣喜歡。只是當年你扮成男子,實在是以假亂真,我也深受其害。對陛下這位兄長也是感同身受?!?/br> 沐沉夕撇了撇嘴:“你那時又不喜歡我,挑三揀四,這也嫌棄那也討厭,怎么會深受其害?” 謝云訣沒有說話,沐沉夕忽然坐了起來,逼近了他:“莫非你那時就已經…” “沒有?!边@段往事,謝云訣實在不愿回首。他一度也懷疑過自己是否真的有了斷袖之癖,尤其是那日在酒樓里親了她以后,竟然輾轉反側,腦子里反復都是她的身影。唇畔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柔軟的觸感。 他也曾想過去試一試自己是否真的好龍陽,然而就連這么想一想,都覺得惡心。唯獨是想到她,謝云訣覺得滋味似乎也不錯。那種感覺百爪撓心,折磨得人要發瘋。 偏偏沐沉夕那時候毫無自覺,還百折不撓地接近他。有意無意的肢體觸碰,讓他覺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沐沉夕哼哼了一聲:“謝氏家規第三條,不得說謊。你真沒有?” “我若是那時對你動了心,豈不是證明我喜歡男子?你希望如此么?” 沐沉夕想了想,用力搖了搖頭。 裴淵那時沒有那么好運,他心中彷徨之際,幾日不曾去見楚玉羽。兩人此前互通姓名之時,裴淵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只說自己是個尋常人家的公子,是個讀書人。 他在長安有一處私宅,楚玉羽擔憂他的安危,一日收了攤便去尋他??烧l承想,她那日生意好,掙了些錢,卻被一群地痞流氓給盯上了。 楚玉羽去尋裴淵的路上,被幾個地痞流氓堵在了坊市間的小巷子里。那里人跡罕至,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楚玉羽雖是俠女,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挨了打,錢也被搶了去。 說來也巧,那日皇上恰巧路過,于是英雄救美。 沐沉夕咋舌:“現在的傳奇話本子里都不這么寫了,太老土了。后面一定是皇上英雄救美,楚玉羽芳心暗許,兩人天雷勾地火,便成了婚?!?/br> “結局如此,過程卻有些曲折?!?/br> “怎么說?” 皇上那時為了避開裴淵的鋒芒,一直韜光養晦。雖說習了拳腳功夫,卻從不外露。于是英雄救美之時,和楚玉羽一起挨了頓好打。美人沒救著,自個兒的錢財也被搶去了。 最后狼狽地帶著楚玉羽回了自己府上,命人尋了件衣服給她換上。 沐沉夕一擊掌:“真是高招!從手段上來說,裴淵輸的是在徹底?!?/br> 謝云訣饒有興致地瞧著她:“何出此言?” “你看,兩相對比,自然是與皇上的相逢更有趣一些?;噬嫌植皇谴虿贿^那些地痞流氓,卻故意和楚玉羽一起挨打。楚玉羽是何人?俠義心腸。這不正對了她的胃口,同時又展示自己的弱小,惹人憐憫。再者說了,這裴淵還不誠實,比不了皇上,一出現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姨母若是個坦蕩之人,定然也不喜歡那遮遮掩掩之徒?!?/br> “你看旁人倒是頭頭是道?!?/br> 沐沉夕吐了吐舌頭,她自小是比別家姑娘懂得多一些,可是當局者迷,輪到自己頭上,再多的兵法都成了紙上談兵。 “那我說的可準確?” 謝云訣搖了搖頭:“其中內情,怕是只有當局者才知道。只是從結果來看,楚玉羽嫁給了皇上,卻又和裴淵私奔殉情而死?!?/br> 沐沉夕驚愕地看著他:“私奔?殉情?” 謝云訣說到這里,卻捏了捏她的臉:“時辰不早了,該就寢了?!?/br> 沐沉夕無語凝噎:“你這講到關鍵時候停下,讓我怎么就寢?我——” “一想到要與你分衾而眠,心情不佳,不想說了?!?/br> 沐沉夕氣結,偏偏無可奈何。她翻了個身,扯著被子包住了謝云訣:“不分了,現在心情如何?” 謝云訣不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沐沉夕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捧著他的臉啄了一口。 只是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便仿佛一?;鸹淙肓烁刹裰?,瞬間燃起了火焰。 經過多番鏖戰,沐沉夕對于謝云訣的諸多舉動已經有了較為深入的了解。尤其是當他沉下眼眸瞧著她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今晚怕是要在劫難逃了。 求生的本能讓沐沉夕往后退讓了一些,卻被他一把兜住了腰拉到了懷中。嬌軟的身軀緊貼著他,謝云訣湊近她:“還想聽故事么?” 沐沉夕慌忙要頭:“不要聽,不要聽了。睡覺?!?/br> 謝云訣瞇起眼瞧著她:“你怕什么?” 沐沉夕自然是怕自己體力不支,明日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稍隗w力方面輸給旁人,面子上實在是過不去。 “我怕什么,我…我是想起你們謝氏家訓第一百三十七條,不可沉迷女1色。怕你違背家規——唔——” 謝云訣封住了她的話,暴風驟雨之中在她耳邊呢喃:“謝氏的家規…是該改一改了……” 沐沉夕哪里還有神智去想什么家規,謝家家規那么嚴格,都阻不了他和她圓房的步伐。 沐沉夕覺得,謝云訣要做的事情,怕是世上沒有人能阻攔。似乎從她回長安那一日開始,便已經落入了他的股掌之間…… 翌日清晨,沐沉夕吃力地撐起身子,烏黑的長發一般覆在如雪的肌膚上,另一半垂落在一雙玉臂間。 她努力了一下,又趴了回去,扯著被子嘟嚷道:“走不動了,不想入宮了?!?/br> 謝云訣取了毛巾過來,將她拉著躺在自己的腿上,替她擦干凈了臉:“入冬之后,不見你聞雞起舞便罷了,怎么如今這般墮???” 沐沉夕差點翻著白眼被氣暈過去,她是因為墮怠么?!謝家家規森嚴,沐沉夕一向不喜歡。如今卻覺得,謝家先祖著實是有大智慧。那第一百三十七條萬萬不能改。 沐沉夕懶得動,謝云訣便耐心地替她一件件將衣裳穿好。他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沐沉夕低頭瞧了片刻,又伸出手比對了一下。 謝云訣瞥見了她柔若無骨的一只小圓手,忍不住順勢握在掌中。便聽沐沉夕嘆了口氣:“為什么你連手都生得這么好看?” “只是尋常罷了?!彼×怂氖?,握在掌心像是捏了一小團棉花。 沐沉夕不這么認為,她這一雙手著實是她的敗筆。小時候rou乎乎的可愛,長大了再伸出來,便會引人嘲笑。 此前與鐘柏祁過招之時,被他瞧了去,那之后只要需要派兵增援。他都會故意說:“沉夕,我軍被圍,需要你伸出圓手?!?/br> 營帳內的其他將領的目光便齊刷刷落在她的手上,露出會心一笑。 沐沉夕咬牙切齒沖鐘柏祁發狠:“不許再說我的手,否則我就用這只手擰斷你的脖子!” 眾人笑得更開心了。 “你覺不覺得我的手像發面饅頭?”兩人一同出府的時候,沐沉夕終于按捺不住問謝云訣。 “不像?!敝x云訣捏著她的手送到唇邊,“像白糖糕,很想一口吃掉?!?/br> 沐沉夕的嘴角揚起,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身上的每一處,我都喜歡?!?/br> 她的嘴角咧得更開了。 一旁風裳看著手中的白糖糕,頓時覺得膩味,光是師父跟她夫君伉儷情深,她就飽了。 他倆恩愛之時是半點不顧及旁人,尤其是這位首輔大人,臉皮子比城墻還要厚。 風裳覺得,照著這樣的趨勢下去,謝云訣給沐沉夕作畫,寫詩,寫賦,那都是早晚的事情。 沐沉夕倒沒覺得現在有何不妥,只覺得日子過得蜜里調油,若是不用天天去面對太后那老妖婆,一切就都完美了。 她上了馬車,想起了昨晚謝云訣沒有說完的故事:“你還沒告訴我,我姨母和太后之間有什么關系呢?!?/br> 謝云訣思忖了片刻道:“今日你去太后宮中,找機會對她說,永定河的水好冷啊。你看看她是何反應?!?/br> 第68章 寵妃 沐沉夕撇了撇嘴, 又賣關子。不過她還是默默記下了。 進了慈寧宮,沐沉夕發現,太后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妙。她穿得比往常厚實了不少, 宮中的門窗也不許打開,顯然是昨天凍得不輕。 太后私心里也覺得, 再這么把沐沉夕招來,早晚真被她侍出疾病來。 只是知曉了謝云訣當她是心頭rou之后, 太后自是不肯放棄這么好的對付謝云訣的機會。 如今四大世家只余下孟氏和謝氏兩族分庭抗禮, 謝家又是太子身后強有力的后盾,若是能將謝氏打壓下去,才有機會讓八皇子坐上太子之位。 而沐沉夕便是謝云訣的軟肋。 太后看了一眼沐沉夕, 這軟肋著實有點硬…… 她是不敢再逼沐沉夕抄寫佛經了, 但后宮之中, 整治人的法子多不勝數。太后又是個中翹楚, 自然心中想了不少法子去對付她。 后1宮之中明槍暗箭的, 最常見不過借刀殺人。如今宮里最受寵的莫過于趙婕妤了,那狐媚子纏著陛下已久,太后早已經瞧她不順眼。若是能一石二鳥,自然再好不過。 于是沐沉夕還沒把凳子坐熱, 趙婕妤便被傳喚來一同侍疾。 兩人見面,趙婕妤頗有些尷尬。上一次匆匆一眼,她還衣衫不整,想必給郡主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然而沐沉夕倒沒往心里去,皇上為老不尊, 也不關趙婕妤的事。 讓她驚訝的是,這趙婕妤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沐沉夕對于皇上的鄙夷又增添了一層,那么大把年紀了,還非要把人家這如花似玉水靈靈的姑娘收入宮中。 沐沉夕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姨母,若是楚玉羽活到現在,看到如今的景象,怕是要氣到吐血。 但無論是皇上還是裴淵,到最后帝王之家,免不了落入如此境地。再伉儷情深的帝后,也從不見有誰的宮中只有皇后不見妃嬪。 沐沉夕尤記得當年初回長安,皇上讓她在諸多皇子之中選擇。她本能地回避了他們,一眼便瞧中了人群里的謝云訣。因為他的眼神和所有人都不同,清明而堅定。 可是皇上,不但自己三宮六院,妃嬪如云,還曾經勸她爹要納妾。還說沐家只有這一雙姐弟,人丁單薄,還是應該多多開枝散葉的好。 沐澄鈞總是笑著說:“多謝陛下美意,但我家中夫人小氣,若是納妾,只怕家宅不寧?!?/br> 皇上咋舌道:“澄鈞,你在雍關指揮千軍萬馬,刀頭舔血也沒見你皺一下眉頭,怎么這般懼內?若是女人不懂事,休了她便可!” 這話恰巧被沐沉夕聽見了,那時她才十歲出頭。聽到這話氣得耳根子都紅了,聲音也高了八度:“不許你們欺負我娘!爹,你若是敢休妻,我就帶著我娘回姥姥家,再也不回來了!” 沐澄鈞無奈,起身想要去安撫她。沐沉夕卻退后了幾步,又對皇上道:“你自己花花腸子,讓我姑姑難過,還來帶壞我爹。我要去告訴姑姑和娘親去?!闭f完一溜煙跑了。 唐國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聞言,慌忙追了出去,沐沉夕卻已經跑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