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蔣競年偏頭看她,她眨眨眼睛,可憐死了。 頓時消了氣,蔣競年抬手,揉了下她的后腦勺:“疼不疼?” 沈蘊趁機扮可憐:“特別疼,競年哥哥給我呼呼好不好?” 蔣競年收回手,涼颼颼地說:“活該?!?/br> 沈蘊:“……” 金畫筆的頒獎典禮在文化中心舉行,規格比沈蘊想象中的更加高大上。 直到頒獎典禮開始,坐在嘉賓席上,沈蘊仍然有種似夢非夢的錯覺,潛意識里覺得,這個獎不是屬于她的。 她一個非科班出身的人,怎么可能打敗那么多正規院校出來的高材生呢。 后來頒獎的時候,接過獎杯與獎品,聽著臺下熱烈的掌聲,方才有了一絲真實感。 典禮之后是主辦方舉辦的晚宴,一些業界有名的老師和得獎選手參加。 這次參加比賽的人數有幾千人之多,聽說是舉辦金畫筆比賽以來最盛大的一次。故而舉辦方的獎項也增加了幾個,連一等獎都增加了一個名次。 沈蘊因為這次的比賽,名聲大噪,有不少圖書公司的員工來給敬酒。 她不太習慣這種場面,又不好推辭,幸而楊義叢也在,見她手足無措地被人圍著,過來解救她。事后她輕聲跟楊義叢道謝,楊義叢言笑晏晏道:“我怕被蔣競年追殺?!?/br> 沈蘊尷尬一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宴會中途,沈蘊去洗手間,給蔣競年發微信,過了好久,都沒回,才想起他晚上有個會議,要到很晚。 與其出去應酬,倒不如躲在這里玩手機。 正玩著,有人進來,交談聲細細密密地傳過來。 “你聽說了嗎,這次得一等獎的選手有靠關系的?!?/br> “哪個?” “具體哪個不知道。其實很明顯了,金畫筆舉行了十幾年,哪一屆的一等獎有三個名次。多出來的那個就是靠關系插進來的唄?!?/br> “因為今年參加的人多,所以才加名次的吧?!?/br> “那就不知道啦。不過你瞧見那個得一等獎的姑娘了嗎,剛才我看到她跟叢森文化的ceo談的特別歡?!?/br> “你說叢森文化的楊義叢?我記得他好像是今年的評委之一?!?/br> “所以你懂的?!?/br> “那也不能這么說,有四五十個評委呢,認識一兩個也不出奇。金畫筆還是挺公正的,應該不會出現黑幕?!?/br> “話雖如此,但我覺得空xue來風事出有因。這種事,誰說得好?!?/br> “反正我不關我們的事兒,你還是別亂說了,萬一得罪了人就不好了?!?/br> “就跟你說說嘛,對外我肯定不說的呀?!?/br> “……” “……” 出了衛生間,沈蘊無奈地笑了笑,看來她這輩子和廁所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不然怎么總能在這種地方聽到些什么、又發生些什么呢。 因為蔣競年有事,楊義叢讓司機先送沈蘊回家。 車上,沈蘊狀似無意地問他:“蔣總,聽說您也是這次大賽的評委之一?!?/br> 楊義叢有了幾分醉意,含笑應了。 沈蘊問道:“您跟那些評委都很熟嗎?” 楊義叢說:“熟稔算不上,多多少少認識一點?!?/br> 他笑起來,似真似假地說:“可能還沒你們家蔣競年熟呢?!?/br> 沈蘊愣了下,指腹按在包上,不自覺用了力:“他認識那些評委?” “有幾個吧,生意往來嘛,圈子就這么大,兜兜轉轉,都有幾分面熟?!睏盍x叢揉了揉太陽xue,偏頭好奇道:“怎么問這些?有什么問題嗎?” 沈蘊笑著搖搖頭:“沒事,就是好奇?!?/br> 楊義叢伸出手指,往上扶了下眼睛,笑說:“你已經跟我簽了約,不能再對別的公司好奇咯?!?/br> 到家洗完澡,沈蘊倒頭就睡。 深夜,睡得朦朦朧朧間,感覺有身體貼過來,抱她。沈蘊翻了個身,窩進那人懷里。 那人剛剛洗了澡,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有點好聞,讓她忍不住再湊近點。有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低聲說:“你是小狗崽嗎?!?/br> 沈蘊呢喃:“好聞?!?/br> 那個聲音說:“你別撩我,明天要早起趕飛機,讓我睡會兒?!?/br> “趕飛機?”她微微睜眼,看蔣競年:“你要出差嗎?” “嗯?!?/br> “去哪兒?”她問。 “t市?!?/br> “t市?和誰?”她又問,想起,她也和蔣競年一起去過這個城市,明明是半年前的事,久遠到仿佛隔了一個世紀。 “新的助理?!笔Y競年失笑,忍不住逗她。 果然,沈蘊的睡意去了一大半,睜大了眼睛看他:“你什么時候招的新助理,我怎么不知道?!?/br> 他用兩根手指,捏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剛招的,是不是后悔離職了?有沒有危機感?” 沈蘊板著臉看他。 笑意藏不住,從嘴角到眼尾,蔣競年要去親她,被她偏頭躲過了。 沒親到,懷里的人還真的生起悶氣來。 嗯,會吃醋了,挺好。蔣競年心想。 “吃醋了?” 沈蘊翻了個身體,索性背對著他。 他湊過去,沈蘊用被子捂住臉,就是不理他。 蔣競年投降:“騙你的,和方回?!?/br> 還是不理他。 蔣競年湊過去,親她的耳垂,一下一下:“真生氣了?這次沒騙你,真是方回。我沒招新助理,也不打算再招助理?!?/br> 正說著,沈蘊突然轉頭,額頭撞到蔣競年的鼻子。痛意上涌,蔣競年捂著鼻子倒在床上,聲音痛苦:“流鼻血了?!?/br> 沈蘊心一慌,趴過去看,被蔣競年攬腰按到懷里。 還是那條高挺的鼻子,根本沒有什么鼻血。 沈蘊瞪他,沒好氣地說:“又騙我!” 蔣競年笑:“十個男人九個騙,不然哪里來的老婆?!?/br> 沈蘊哼了聲:“歪理邪說!” 這么一圈鬧騰下來,兩人的睡意全被趕跑。 蔣競年問她:“睡不著了?” 心里想著一些事,沈蘊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那,要不要干點別的?” 沈蘊的那句干什么剛到嘴邊,恍然頓悟,撈起枕頭懟到他親過來的臉上,揶揄道:“蔣總明天要趕飛機呢,我可不敢撩?!?/br> 蔣競年捉住她的手,按在枕邊,失笑道:“撩完就想跑?做夢?!?/br> 作勢親下來,沈蘊推他,沒推動,在唇齒交纏間,沈蘊喃喃道:“餓了……” 手往下探,蔣競年低聲附和:“嗯,我也餓了?!?/br> 沈蘊被他熟練的動作撩撥得全身發熱,同時被他的話逗笑:“是肚子餓了!” 蔣競年的動作停住,撐著手臂看她:“嗯?” 沈蘊摸了摸咕嚕嚕叫的肚子,滿臉無辜:“晚上沒吃多少東西,餓了?!?/br> 蔣競年:“……”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吧臺上,幾步之遙的廚房內,蔣競年沉著臉,往冒著熱氣的沸水里扔下十幾只水餃,一副有氣沒處撒的模樣。 沈蘊雙手撐著下巴,望著那抹背影,彎著眼睛笑。 欲/求/不滿的蔣總脾氣不太好哦。 沒一會兒,水餃出鍋,盛在盤子里端到沈蘊面前。又調了醋和辣油,沒好氣地放到她面前,一字一句說:“餓了多吃點!吃不完我全給你塞嘴里!” 沈蘊不跟他一般計較,笑瞇瞇地說:“遵命?!?/br> 蔣競年冷哼了一聲,轉身去刷鍋。 沈蘊一邊吃水餃,一邊跟蔣競年聊著晚上的見聞。蔣競年被她聲音里的興奮感染,也跟著笑了下。 忽然聽到沈蘊說:“今天晚上我聽說,我們一等獎的三個人里,有個人是靠關系得的獎?!?/br> 蔣競年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偏頭看她。 她正在吃水餃,嘴巴鼓得圓圓的,像只偷吃堅果的小松鼠。臉上看不出情緒,單手撐著下巴在看他。 蔣競年收回視線,說:“是嗎?” “嗯?!彼酝晁?,端著筷子和盤子走到蔣競年身邊,放進水槽里,徑自拿過蔣競年手中的抹布,擠了點洗潔精,垂著眉眼,說: “這人該不會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