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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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伯淵不勸還好,這一勸更勾起了大娘子的脾氣來指著他:“你倒真是當爹的,知道護著自己閨女,只不過你這當爹的心也太偏了,怎么不問問青紅皂白就一味護著,你可知你這位二姑娘今兒都說了什么話,我的阿芙何等金貴,是讓她一個下賤坯子隨意作踐的嗎?!?/br> 謝伯淵見她氣的渾身發抖,仿佛站都站不穩了,不免有些著急,上前來想扶她,卻被大娘子一把甩開,看向院里的母女:“你也別在我這兒裝了,你這幅柔弱相扮了十幾年,你自己沒扮膩,我都看膩了,趕緊著帶著你閨女滾出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br> 謝伯淵臉上有些不忍之色:“你何必把話說的如此難聽?!?/br> 棠梨暗叫糟糕,這位謝候實在是情商不高,這時候明擺著不說話更好,他偏要摻和,他一摻和進來,大娘子以為他有意護著蘭姨娘母女,只會更氣。 果然,大娘子臉色漲得通紅,棠梨快走幾步過去扶住她:“您身子不好,當好生將養著,何必跟不相干的人生氣,若氣壞了自己可不正中了人家下懷,雖說是春天,這時候風也有些涼了,進屋吧,老太君今兒說了個笑話,有意思的緊,我說給您聽?!?/br> 棠梨的聲音輕柔,如春風化雨,嘴角噙著笑,眼睛眨呀眨的,既溫柔又可愛,大娘子滿腔的火氣頓時消弭了下去。 點點頭:“娘聽我家阿芙的話,不生氣,咱們去屋里說話?!狈鲋睦娴氖诌M屋去了。 一時間只有謝伯淵站在廊子上,他并未看院子里的母女,而是往旁邊挪了兩步,靠近窗子跟前兒,聽著屋里說話,聽著聽著,臉色也漸漸和緩了起來,甚至唇角還掛著了一絲笑意。 院子里的蘭姨娘愣了好一會兒,開口喚了聲侯爺。 謝伯淵方抬頭看了她們母女一眼,舉步緩緩走了下來,到了蘭姨娘跟前兒站定,開口道:“靈菡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尋一門親事,她雖是庶出到底也是公府小姐,她的性子,若嫁于世家大族怕是不妥,今年正是大比之年,上個月放了榜,我瞧著有幾個不錯的,雖出身寒門,卻頗有才情,便將來不能飛黃騰達,封侯拜相的,也能謀個一官半職的,靈菡嫁過去是低嫁,便性子刁蠻不知事些,想來婆家也多能容忍?!?/br> 謝伯淵話還未說完,謝靈菡已經急了,只是自來畏懼父親不敢打斷,這會兒見父親說完了,哪里還忍得住,開口道:“我可是侯府貴女,怎能嫁個寒門子弟?!?/br> 謝伯淵臉色一沉看向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姑娘家自己做主的道理,況寒門子弟又如何,只要有才情,有本事,還愁沒好前程嗎?!?/br> 謝靈菡滿臉執拗:“既寒門子弟這般好,為何阿芙不嫁,偏讓我嫁?!?/br> 謝伯淵:“阿芙早有婚約在身,豈能另配姻緣?!?/br> 謝靈菡:“她有婚約,是啊,她跟齊王有婚約,她命好,投生在大娘子的肚子里,將來就是尊貴的王妃,我命不濟,攤上這么個出身下賤的娘,就活該倒霉的嫁個窮酸,我不干,同是父親的女兒,為何這樣天差地遠,阿芙你怎么不死在外頭,回來做什么,你個賤丫頭,冒牌貨,唔唔唔……”謝靈菡一恨上來,哪還管在哪兒,罵罵咧咧的什么難聽說什么。 嚇得蘭姨娘急忙捂住她的嘴,驚慌的看向謝伯淵:“侯爺,侯爺,她是胡說的胡說的?!?/br> 謝伯淵點點頭:“雖早知你教不好女兒,卻念在她好歹是你親生的骨rou,不忍你們母女分離,才放在你身邊,當真是大錯特錯,你看看你教出了什么混賬來,堂堂公府貴女,滿嘴梨說的都是什么,比那些街上的潑婦都不如,來人,把二姑娘關到她屋里去,明日找幾個教養嬤嬤來教規矩,什么時候學會了,像樣了,什么時候出門?!?/br> 小林管事應了一聲,便上前來,蘭姨娘卻一把抱住女兒死活不撒手,小林管事可不會理會她,招招手,喚了四個粗壯的婆子來,把母女來扯開,分著拖了出去。 蘭姨娘母女一走,院子里終于清靜了下來,謝伯淵揉揉太陽xue,往屋里看了一眼,知道自己這會兒進去,妻子必然還要生氣,便嘆了口氣,走到窗外,低聲說了一句,便往書房去了。 院子里的動靜鬧得不小,屋里自然不可能聽不見,這會兒消停了,棠梨看了大娘子一眼,見大娘子臉上有些蕭瑟不禁道:“去年我來給婉jiejie看診的時候,聽見那些下人說,侯爺對西院的蘭姨娘很是寵愛,并把內府里的事務交于她打理,當時還以為是真的呢,如今看來竟都不是真的,何以會有這樣的事?” 顧mama道:“想來大姑娘是在花園子邊兒上聽見的吧?!?/br> 棠梨點點頭:“正是?!?/br> 顧mama哼了一聲:“那花園子邊兒上有幾個粗使的婆子是莊子上過來的,她們根本進不來內宅,只在外頭做些灑掃的粗活,內宅的事大多是聽別人說的?!?/br> 棠梨便明白了,那些婆子既是莊子上來的,說不準就是蘭姨娘家里賽過來的,這蘭姨娘當年能成功謀了個妾侍,除了她自己,只怕她那個當莊頭的爹也不是什么老實本分的,既不老實自然還會折騰,別的干不了,散播些謠言,夸大蘭姨娘在內府的影響力,倒不難。 這么做雖沒什么太大的意義,但若是像自己這樣并不知內宅情況的人,便會信以為真,當這蘭姨娘是侯爺極寵愛的一位妾侍了。 想想這些,再想想剛剛院子里跪著的那個梨花帶雨的可憐婦人,棠梨都不禁暗暗佩服,這位蘭姨娘雖說出身差些,絕對是位人物啊。 想來也是,若非如此,怎么會整出這么多事來,還把公府嫡女給弄沒了,只是她這一心為女兒的富貴榮華謀劃,偏偏沒管束教導女兒,養成這般一個不知好歹的混賬。 說起來,謝伯淵這個父親其實算很不錯了,雖說謝靈菡這個女兒是個被算計的意外,導致他本來恩愛的夫妻成了怨偶,卻并未虧待這個女兒,相反還下了大心思為她謀劃未來。 平心而論,謝伯淵的謀劃很實在,公府庶女若嫁門當戶對的婆家,怕是會被看低,若是謝靈菡賢良淑德,德容功貌樣樣出挑或許還過得去,可謝靈菡這個德行的,真要是嫁到那些門當戶對的世族家中,必然被算計的凄慘無比,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嫁個寒門子弟就不一樣了,公府庶女那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白月光,即便脾氣不好,刁蠻任性,婆家也多能忍耐,只要公府還在,謝靈菡在婆家的日子就絕不會差。 偏偏謝靈菡心高,瞧不上寒門子弟,一心要嫁進皇家,最理想的便是頂替自己的jiejie嫁進齊王府,這個不止是謝靈菡的夢想也是蘭姨娘的,甚至為此不惜鋌而走險,隱忍十幾年之久,本來快看見希望了,至少在這母女倆看來,是瞧見希望了,自己卻回來了,夢想破滅的人難免會做出孤注一擲的事來。 這也正是她們的計劃,可剛才謝伯淵心里大約是矛盾的,他既想查出當年的真相,又不想弄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他心疼被人算計流落在外十幾年的大女兒,也想安置好另外一個女兒。 他這么做的確有些對不住大娘子,但作為一個父親如此做也無可厚非。 棠梨覺得,謝伯淵走到今天這種境地,跟他的性格脫不開干系,他雖出身高貴,性子卻有些優柔寡斷,若他不是公府家主,這樣的性子還過得去,橫豎做一輩子富貴閑人也好,可他卻是公府的家主,是整個謝家的族長,這樣的性子便撐不起來了,正因他這種性格,自老公爺死后,公府每況愈下,如今還要靠著跟皇族的婚約撐著表面的榮光。 不過,自己那個便宜哥哥謝暉倒是不錯,雖儒雅斯文,卻不缺殺伐果斷,將來他繼位家主,或許公府會重新煊赫起來,棠梨很看好這個便宜哥哥。 而自己跟齊王的婚約,棠梨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當面說清楚,他倒是怎么打算的,非娶自己不可嗎,他應該知道自己的性子是不適合做皇家媳婦的,那些皇家的規矩,她可是絕不會遵守的。 他若不怕有個離經叛道被人詬病的王妃,那就是試試唄,誰怕誰啊。 至于這位蘭姨娘,棠梨覺得她蹦跶的日子大約不多了,若是她見好就收,從此安分消停了,以謝伯淵的為人,或許會放她一馬也未可知,不過,這位蘭姨娘若是肯安分,大約也沒后面這些事了。 棠梨本以為自己會在京里呆上一陣子,才能找機會回岳州,卻不想岳州忽然瘟疫,幾乎一夜之間,便死了數千人。 消息傳到京城,棠梨哪里還坐得住,她恨不能立時便回岳州,但公府這邊兒又不知該如何交代。 第194章 瘟疫之因 棠梨思來想去決定去尋她的便宜大哥, 謝暉住的臨風軒離著她這兒不遠,從抄手游廊過去穿過兩道腰子門便是。 外面的小廝瞧見棠梨,剛要回稟,棠梨擺擺手:“不用回了, 我自己進去便好?!?/br> 小廝本就是謝暉身邊伺候的,自是知道這位大小姐雖剛尋回來沒多久,卻跟大公子極是親近,比那些天天在一處的兄妹感情都好, 也便不拘什么禮了。 卻又想起書房內有客, 忙開口道:“回大小姐, 書房有客在?!?/br> 有客?棠梨微愣了愣, 什么客人這么一大早來,正想著那邊兒廊子上緊著走來一個青衣小廝,到了近前行禮:“奴才給棠姑娘請安?!?/br> 棠梨定睛一瞧見是葉之鴻身邊的小廝葉三,便知屋里的客是葉之鴻不禁道:“前兒聽婉兒jiejie說大哥哥衙門里忙的緊, 怎今兒倒得了閑?!?/br> 葉三還未答話,便聽屋里葉之鴻的聲音傳了出來:“再忙也得來瞧瞧棠meimei, 怕我再不來,棠meimei就要埋怨我這當哥哥的怠慢了?!彪S著聲音, 簾子打了起來, 葉之鴻跟謝暉并肩走了出來。 兩人本就生的極出挑,家世又好, 這會兒并肩站在一處, 朝陽透過廊上遮雨眉落在兩人身上, 染起一層淡淡流動的光暈,映著俊美的面容挺拔的身姿,真如芝蘭玉樹一般難分軒輊。 謝暉見她發愣不禁皺了皺眉道:“莫不是昨兒又熬夜看醫書了,怎么瞧著還有些迷糊似的,既熬了夜,便多睡會兒才好,總這么熬著日子長了身子熬壞了可怎么好?!?/br> 棠梨道:“大哥莫不是忘了,我是大夫,哪會不知這些,昨兒是睡晚了些,卻沒看醫書,想事情來著?!?/br> 謝暉:“你說你才多大年紀,哪來的那么多事可想?!?/br> 旁邊葉之鴻道:“棠meimei想的是岳州鬧瘟疫的事吧?!?/br> 棠梨點頭:“大哥哥可知底細?” 葉之鴻今兒正是因為此事來的,昨兒夜里接著了父親的信,雖說信里并未仔細言明,但葉之鴻還是明白了夫妻的意思,父親是有些作難了,岳州此次瘟疫跟以前的都不一樣,發病急,傳染快,以往那些治瘟疫的藥都沒用,若非如此,父親大約也不會讓人送這么一封加急信來。 父親是沒轍了想讓棠梨回岳州,畢竟就如今大梁來說,棠梨的醫術絕對能稱得上所向披靡,至少葉家人都這么認為,而且棠梨在岳州的時候便幫著水寨指定了衛生條例,用以防治瘟疫疾病,由此可見這丫頭對于應對瘟疫,早已有獨到的見解。 她若在岳州,或許能盡快找到治療的有效藥方,即便暫時找不到,也一定能給出杜絕瘟疫肆虐的法子。 可今時不比往日,如今這丫頭的身份可不止是岳州的小葉神醫,她更是國公府失散多年的大小姐,公府長房嫡出的貴女,跟齊王自幼便訂了婚約,她是皇家未過門的媳婦,是板上釘釘的齊王妃 ,這樣的身份何等尊貴,便是葉全豐這樣的三品大員見了也要大禮參拜的,哪里能說叫回去就叫回去的。 更何況那可是瘟疫,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憂,便是太醫院那些太醫,一聽瘟疫也都能躲則躲,能避則避,更何況棠梨并非朝廷的醫官,有什么理由讓她回岳州涉險,可葉全豐真的無計可施了,莫說岳州的大夫,就是余星闌跟勁節先生都搖頭說從未見過這樣的瘟疫,病因都找不到,自然也不能對癥下藥。 出于無奈葉全豐才寫了這封加急信,以家書的形式送到了葉之鴻手上,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讓葉之鴻相機行事。 葉之鴻倒覺父親有些多慮了,以他對棠梨的了解,這丫頭就不是個會自持身份的性子,當日她不過是個驛丞之女,見了祖母也沒有絲毫卑微之態,同樣即便如今貴為公府嫡女,一樣也不會自矜自傲,況且她是大夫,她有悲天憫人的情懷,有懸壺濟世的理想,她比所有的大夫都更像大夫。 所以,她若知道岳州瘟疫肆虐絕不會袖手旁觀。 果不其然,便見她的神色便知是為了岳州的瘟疫。 她直接問了,葉之鴻自然不會隱瞞,便道:“昨兒剛接了父親的家書,提了幾句,雖不知底細,倒也知道了些消息?!?/br> 棠梨忙道:“大哥哥可知如何發病,癥狀如何?現有多少人染???” 謝暉:“瞧你急的,不知道還當你是岳州知府呢,這種事哪是一句兩句能說明白的,且在外面也不像話,先進屋再說吧?!?/br> 棠梨見葉之鴻有些欲言又止,心里咯噔一下,跟著他們走了進去,進了屋不等坐下,便問:“可是我爹娘出了什么事?” 葉之鴻暗道,這丫頭雖成了公府貴女,心里卻仍念著葉全豐夫妻,當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便道:“棠meimei莫急,葉叔叔跟嬸嬸都平安?!?/br> 棠梨這才松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未松到底便又聽葉之鴻道:“不過,這次岳州瘟疫卻是從竹山縣而起?!?/br> 棠梨一愣:“怎么會?”從去年回了岳州,棠梨便翻遍了岳州府志,對于過往岳州所發瘟疫逐一進行分析總結,并根據岳州的實際情況,指定了防疫的具體條例方法,而竹山縣正是第一個實施這些方法的。 若那些條例方法是她葉棠梨自己想出來的或許不一定有用,可那是歷經數千年人們從多少次瘟疫所帶來的血的教訓中總結出來的經驗方法,不止是血的教訓更是智慧的結晶,可以說,每一條都是金科玉律,便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杜絕,但也絕無可能會成為瘟疫首發之地。 對付瘟疫永遠是防大于治,而竹山縣在那些條例實施的前提下,莫說岳州便是整個大梁都應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如今瘟疫卻發在竹山縣,這事兒太過蹊蹺。 謝暉卻不知這些緣故,不禁道:“我知道你擔心葉知縣,但你擔心歸擔心,瘟疫在哪兒發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啊?!?/br> 葉之鴻道:“謝兄有所不知,棠meimei去年便在岳州制定了一套頗嚴謹的防疫條例,正在竹山縣實施,這套條例我也曾看過,清楚明細,行之有效?!?/br> 謝暉略沉吟道:“如此說來,即便不能完全杜絕,也不該在竹山縣啊,莫非是人為?” 葉之鴻:“瘟疫爆發快,肆虐廣,父親如今正焦頭爛額的應對,至于其他目前尚無頭緒,但父親也有所疑心,只是這瘟疫的病因病尚且不知,其他的便無從說起了?!闭f著頓了頓道:“不瞞棠meimei,我已領了圣旨南下賑災,明日一早便啟程?!?/br> 棠梨:“大哥哥不必再說,我這就去跟大娘子說,明日一早跟大哥哥一起走?!?/br> 第195章 都是熟人 謝暉叫住她:“且慢, 母親盼了十幾年好容易把你盼了回來,如今正恨不能你一時一刻都在跟前兒,你這剛回來沒多少日子又要去岳州,只怕母親不會答應?!币娞睦婷嬗屑鄙? 遂開口道:“葉知縣夫婦對你有養育之恩,對我謝家亦是大恩,如今有難謝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我隨你過去跟母親說清楚便了, 母親雖舍不得你卻并非不明事理?!?/br> 棠梨心中感激:“如此便多謝兄長了?!?/br> 謝暉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丫頭還是跟謝家生分, 即便天生的血緣牽系, 也終究分離太久了,十幾年并非三朝五夕,她在葉全章夫妻身邊長大,且葉全章夫妻對她視若己出, 從未因不是親生的便有所錯待,這一點兒從她的性子言行舉止便能看出, 更何況,她身為女子卻習了一身高明的醫術, 便葉全章當時只是小小的驛丞, 但也是官身,若非疼愛縱容, 又怎會容女兒學醫, 說句心里話, 若當初阿芙并未走失,一直養在國公府,即便身份尊貴,萬千寵愛,父親母親乃至祖母都不會讓她學醫,即便她再喜歡也不可能,從這一點兒上來說,阿芙幼年走失竟也說不清是幸還是不幸了。 葉之鴻目的達到便拱手道:“既如此,我也回去收拾行裝,明日一早來接棠meimei?!?/br> 謝暉跟棠梨送了他出去,便來了顧大娘子這兒,一進屋,大娘子便拉了棠梨坐在榻上,就著窗外的晨光仔細瞧了瞧見雖然臉色紅潤,眼里卻有些憂色,不禁道:“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那屋子哪兒不妥帖了,還是下人們伺候的不周到?” 棠梨:“那屋子大到床帳桌椅小到博古架上的擺件兒都是您親自挑的,哪會不妥帖,至于下人們,只會太殷勤了,哪可能不周到?!?/br> 大娘子點點頭,想也是,那屋子是自己親自收拾的,又一再發了話若有敢怠慢大小姐的,不論是不是公府老人,有多大的體面,都一并攆出去,公府的這些下人,慣會看眼色,加之阿芙是未來的齊王妃,只會上趕著巴結,想來不敢怠慢。 忽想起什么,臉色一沉:“可是西院那母女倆又來尋不自在了?!?/br> 棠梨:“西院里母女倆如今連門都不出,又怎會來尋不自在?!?/br> 大娘子哼了一聲:“那賤人慣會裝相,只不知心里憋著什么陰暗歹毒的心思呢,你莫要掉以輕心,需防著些才是?!?/br> 棠梨點點頭:“我省的?!闭f著頓了頓道:“大娘子,葉家的大哥哥領了圣旨明日去岳州,我想跟他一起回岳州?!?/br> 回岳州?大娘子臉色一變:“你這孩子說什么胡話,你是公府的小姐,這里是你的家,本就該待在這兒,回什么岳州?” 棠梨:“大娘子,雖我生在公府,卻是爹娘養大的,爹娘不禁養育了我十幾年,更有救命之恩,俗話說受人點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如今岳州瘟疫肆虐,且這瘟疫是從竹山縣而起,我爹如今正任竹山縣知縣?!?/br> 大娘子:“即便如此,這些都是男人家的事,你一個女孩子能做什么?” 棠梨:“大娘子,棠梨不止是您的女兒更是一位大夫,身為大夫濟世救人是不能推脫的本份,瘟疫肆虐更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竹山縣如今實施的防疫條例是我制訂的,便會發瘟疫也不該在竹山縣,所以,此事大有蹊蹺?!?/br> 大娘子愣了愣:“你制訂的?”說實話,大娘子頗為震驚,雖知道女兒醫術高明,卻一直也沒把她當成什么神醫,外頭那些名聲,也未當回事,她只是覺得自己盼了十幾年的女兒回來了,從今后,便能陪在自己身邊,時時看著她,為她打點衣食,疼她寵她,日后再親自送她出嫁,看著她快快活活的安安樂樂的過日子,卻忘了,已經過了十幾年,阿芙再不是小時那個依在自己懷里撒嬌的小女兒,她已經長大了,離開公府的這十幾年里,她學了一身本事,即便如今認了回來,她也不僅是公府貴女,她還是岳州聲名赫赫的葉神醫,她有能力,有本事,也有大主意,只看著她堅定的目光,顧氏便知道,自己留不住她,即便自己是她的母親也沒用。 想到此,忽有些難過,十幾年的骨rou分離,終究在母女之間劃了一道鴻溝,即便如今女兒就在自己身邊坐著,依舊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