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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妙手千金在線閱讀 - 第20節

第20節

    棠梨道:“梅婆婆咱們也去瞧瞧吧?!?/br>
    梅婆婆自是知道棠梨是想看那病人的狀況,萬一余星闌搞不定,姑娘還能幫忙,只是剛姑娘可說,自己不是大夫了,若幫忙豈不露了餡,不過姑娘聰明總有應付之法。

    其實梅婆婆不了解棠梨,雖棠梨看好了葉老夫人的病,但梅婆婆卻沒把棠梨當成大夫,自老夫人把自己撥過來,就把棠梨看作了主子。

    所以并不理解棠梨作為大夫在病人之前,只會救人絕不會想到露不露餡,當然,棠梨還是希望余星闌能搞定,不用自己出手,也免得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來。

    山下有個湖,事實上這岳州境內,除了山就是湖,湖水繞山而行,成就了岳州的魚米之鄉人杰地靈,卻也因這樣的地勢,常有水患之憂,大魚之害,水賊之擾,如此,倒真難說這岳州的百姓是福是禍 。

    離湖不遠有個村落,村子不大瞧著也就二十幾戶人家,那漢子的家是村頭的第二家,棠梨也跟了進去,一進去就見院子里圍著十幾口子人,都在哪兒出主意,有的說用烤腳心,有的說掐人中,七嘴八舌夾雜著一個婦人的哭聲:“狗子啊你這是咋的了,你要有個好歹兒可不是要了娘的命嗎,狗子啊……”

    那些村民一見漢子帶著好幾個人回來,立馬道:“狗子娘快別哭了,狗子爹請了大夫回來了,快著讓大夫給狗子看看吧?!?/br>
    那婦人大約是哭的糊涂了,仿佛沒聽見,仍是抱著孩子不撒手,只是一味的哭著說著,白等漢子喝罵了一聲:“兒子還沒死呢,你哭什么哭,快著把孩子抱過來讓大夫看看?!?/br>
    漢子聲若洪鐘,這一喝終于震醒了婦人,忙抬頭看了看丈夫,把孩子抱了過來。

    余星闌是大夫,他一來村民們便都讓開了,棠梨跟在余星闌后面正好看清婦人懷里的孩子,孩子看上去也就四五歲大,黢黑的膚色,生的虎頭虎腦,一看就是個壯實孩子,只是這會兒滿臉通紅,兩只眼睛上翻,口眼歪斜,手腳不停抽搐。

    余星闌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燙的嚇人,急忙讓狗寶把藥箱子打開,從里面拿出針來,抬手便刺入風池,熱府等xue,緩緩捻動,不大會兒功夫,那孩子手腳抽搐的頻率減緩了許多,人也仿佛安穩了一些,

    余星闌輕舒了一口氣,讓那針慢慢行著,便開口問那婦人病發的原因,那婦人抽搭著道:“我正在院子里收拾漁網,狗兒在外頭追著鴨子跑,忽聽不見孩子的喊聲,我放下手里的活計,往外頭一看,就見狗子仰著躺在地上,兩眼翻著,嘴眼都歪了,手腳一個勁兒的抽,我說這是抽羊角風呢,前頭村子里的兩個小子就是這么抽死了,忙喊孩子爹去尋大夫?!?/br>
    余星闌點點頭,在心里想藥方子,若病的是大人,這藥方子倒不難開,只是四五歲的孩子,方子便要底細斟酌了,這么大的孩子,臟腑還未長全,若貿然用藥卻極為不妥。

    而治這小兒驚厥的癥候,該疏風清熱息風止痙,用銀翹散加大黃,只是這大黃的藥力只怕孩子受不住,若不用此方,又該用何藥替代呢,倒真有些為難了。

    余星闌雖年少成名,卻并不善兒科,兒科乃是醫道眾門里最難的一門,除了小兒臟腑未全之外,還有小兒不能清楚表達自己的病癥,所以兒科又叫啞科,不好斷癥,也不好下藥,故此才說此門最難。

    棠梨見余星闌擰眉思索,便知他正在斟酌方子,這四五歲的孩子用藥不妥,不用藥吧這病又急,故此難住了余星闌。

    剛他那兩手針法來看,是個高手,只是這高手也難治小兒病,自己怎么提點他一下才是,棠梨想著四下里看了看,忽瞧見那邊兒窗臺上,曬著的白飯豆,眼睛一亮,狀似無意的走了過去,拿起一顆來捏著手里,悄悄一彈,那顆白飯豆正打在余星闌的袖子上落在了地上。

    余星闌正在苦思,被這豆子打中,回過神來,下意識低頭便瞧見腳邊的白飯豆,日頭下白晃晃的豆子肥墩墩的可愛。

    余星闌眼前一亮猛然想起爺爺說過的一個治小兒驚厥的方子,名曰四豆飲,為治小兒熱病的第一要方。

    而這狗子忽然發病,兩眼上視,手足抽搐,口眼歪斜,正是急驚風的癥狀,有道是急驚為熱,慢驚為寒,熱不可用涼藥,寒不可用熱藥,此病的病因乃是相火不降,熱傷津液,乃至肝膽二經升降不和,乃成急驚,而四豆飲養中生津以和木氣,熱退驚病自愈,此癥正合用。

    想到此便跟狗子娘道:“家里可有黃豆黑豆綠豆白飯豆這幾樣?”

    狗子娘忙道:“有,有?!?/br>
    余星闌:“除黃豆二十粒,其余三樣各十五粒煎了給狗子吃下,這病就該無礙了?!?/br>
    第42章 進了葉府

    狗子娘有些不信:“這,這豆子能治???”

    余星闌還未說什么, 旁邊狗子爹便罵了起來:“你個老娘們懂個屁, 這位可是慶福堂的大夫,說豆子能治就一定能治, 還不快去煎藥,再磨蹭可是找打呢?!?/br>
    狗子娘一聽慶福堂哪還有不信的, 忙跑去煎藥了,不大會兒功夫,煎了一碗端過來,給狗子灌了下去,這藥一下去,狗子便不再抽搐。

    余星闌:“抱進屋里睡一覺, 明兒早上應就能好了?!?/br>
    狗子娘忙抱著孩子進屋了, 狗子爹不知怎么道謝又想磕頭, 被余星闌攔下了。

    狗子爹忍不住問:“余大夫,我家狗子平日能吃能睡壯實的緊,怎說病就病了, 這往后要是隔三差五就來這么一回,不是要我夫妻的命嗎?”

    余星闌:“只平日給他少吃些, 便不會再犯?!?/br>
    狗子爹愣了愣,他們夫妻成親多年才得了這么個小子,自是疼的緊, 尤其自己婆娘就怕孩子餓著, 一會兒就塞些吃食, 喂的兒子胖墩墩的,只是這吃跟病有啥干系,想到此不禁道:“這吃得多還能生???”

    余星闌:“萬事皆過猶不及,孩子小臟腑未全,吃的太多不能克化便成了火,火旺生熱,狗子的驚厥之癥便是從這火上來的?!?/br>
    狗子爹撓了撓腦袋:“那,那我一會兒就囑咐我那婆娘,以后少給狗子些吃食,真是太謝謝余大夫了?!?/br>
    余星闌擺擺手:“不用客氣?!币晦D身瞧見棠梨微微一怔:“兄臺未走?”

    棠梨咳嗽了一聲:“這就走,這就走,告辭告辭?!闭f著便出了院子,往村外行去。

    余星闌跟狗子爹說明日再來復診,便也告辭準備離去,卻瞥見腳邊兒那顆白飯豆,暗道今兒多虧了這顆白飯豆,不然一時真未想起四豆飲來,而狗子這病是急癥卻不能耽擱的。

    想著,便彎腰撿了起來 ,仔細端詳了一番。

    狗子爹見余星闌對一顆白飯豆看了又看,以為余星闌喜歡吃這個呢,忙尋了竹筐,跑過去,呼啦啦把窗臺上的白飯豆一股腦劃拉進筐里,提過了往余星闌懷里一塞:“這是去年的豆子,余大夫別嫌棄?!?/br>
    余星闌待要推辭,狗子爹卻堅決要送,只得作罷,于是主仆倆從村里出來的時候,除了藥簍還提了一筐白飯豆。

    狗寶伸手扒拉了扒拉筐里的豆子道:“這家可真是,做什么非送咱們一筐豆子干啥?!?/br>
    余星闌也覺好笑,自己端詳白飯豆是想剛才的四豆飲呢,不想狗子爹卻誤會自己喜歡吃豆子了,直接送了自己一筐。

    狗寶:“少爺您笑什么???”

    余星闌搖搖頭:“對了,剛那位兄臺怎么也來了?”

    狗寶撇撇嘴:“誰知道呢,估摸是來瞧熱鬧的吧,少爺您就別管那小子了,又不是大夫?!?/br>
    余星闌:“可我總覺著這位兄臺不尋常?!?/br>
    狗寶:“不是大夫卻裝模作樣的跑來山上采藥,豈止不尋常,簡直可笑,少爺您這是求才若渴,想多了,咱慶福堂就是再缺大夫也不能找個蒙事的啊?!?/br>
    余星闌暗道,真不是大夫嗎,可為什么她身上有種同行的熟悉感呢,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正想著卻聽狗寶道:“真是的,不就給齊王殿下治個病嗎,怎么跟看犯人似的,這上山采個藥還堵著?!?/br>
    余星闌回過神,便見不遠處肅立的韓松,站在那兒跟尊石像一般,自從自己給齊王殿下行針治病開始,韓松便總會出現在自己附近,想是怕自己若有什么事兒誤了齊王殿下的病。

    余星闌知道這是韓松的忠心,也不以為意,而是主動過去打招呼并問了一句:“殿下可還好?”

    韓松點點頭:“主子說行針之后,比之前好了許多?!碧崞疬@個韓松雖仍是一張冰臉,心里卻頗為歡喜,這病折騰了主子兩年,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藥,始終不見好不說,還弄成了寒熱相戰。

    韓松先頭不大知道主子的病,后來聽余星闌底細一說,才知道這寒邪竟是主子用冰水驅熱毒入體的,主子運動祛熱毒的同時也在受著寒邪之苦。

    好容易有了治法,雖說只是暫時抑制之法,卻也比無計可施強多了,至少余星闌照著那方子上行針之后,主子覺著松快了許多,所以韓松時刻都盯著余星闌,生怕他有個什么閃失,主子這病可是剛有起色呢。

    想到此便道:“行針的時辰快到了,我來接余大夫過去?!?/br>
    余星闌自是知道他的意思,把手里裝飯豆的筐塞到狗寶懷里方道:“你且回慶福堂吧,我去別院走一趟?!?/br>
    涉及齊王殿下,狗寶可不敢胡說,老實的應一聲便走了。

    狗寶腳程快,進了城之后,走不遠就瞧見前頭騎毛驢的棠梨跟那個老婆子,狗寶本不想理會,只是跟在后面,可走著走著,前頭兩人卻忽然拐進了旁邊一條大街。

    狗寶有些詫異,心道這小子跑這條街上做什么,這條街上可都是岳州有名的衙府,其中布政使葉府正在這條街。

    狗寶心中好奇,便小心的跟了過去。

    有梅婆婆這個厲害的高手在,棠梨想不知道有人跟著都不可能, 自從一進岳州城,梅婆婆便知會了自己,說余星闌的那個小廝跟了過來,問棠梨是不是把這小子捉來。

    棠梨搖頭,還真是梅婆婆的風格,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只不過沒必要,他要跟就讓他跟,就讓他親眼看見自己進了葉府,難道還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不成。

    故此,狗寶便眼睜睜看著棠梨堂而皇之的進了葉府,狗寶驚異非常,忙掉頭往齊王的別院去了,他得把這個爆炸性消息告訴少爺,那小子竟是葉府的人。

    狗寶到的時候,余星闌剛給齊王殿下行了針,正坐在椅子上休息,這行針可是個累活,沿著十二經脈走一遭,便余星闌也有些體力不支。

    屋里除了余星闌就是齊王,一時狗寶進來低聲稟了棠梨進葉府的事,余星闌頗為驚訝:“你是說那位兄臺進了葉府,你沒看差?”

    狗寶:“少爺,狗寶這眼神可是最好的,只見過一面的便忘不了,怎會認錯,我親眼看見那小子進了葉府,看門的侍衛連攔都沒攔,遠遠聽著好像還請安呢,少爺,您說這小子別是葉府的私生兒子吧?!?/br>
    第43章 勁節先生

    余星闌眉頭一皺呵斥道:“不可胡言?!毙睦飬s也十分疑惑, 剛那位兄臺說他是為了祖母上山采蘑菇順道采了些草藥, 之所以認得藥材也是因家里開過生藥鋪, 這會兒狗寶又說他進了葉府,若說是葉府的下人, 看門的侍衛絕不會請安, 且那位的氣度又怎可能是下人。

    不是下人那就是主子了, 她說的祖母難道是葉府的老夫人, 若如此他難道是葉府的少爺, 可據自己所知葉大人兩女一子, 兩位小姐皆已出嫁,大小姐葉媛雖是庶出卻自幼喪母養在夫人王氏膝下, 嫁的是慶州知府趙長榮, 二小姐葉婉嫁的門第頗高,乃是鎮國公府次孫赫連瑀, 葉家的大少爺葉之鴻尚未成婚, 如今在兵部任職,并不在岳州,且自己曾與這位葉家大少爺曾有一面之緣,若再見必會認得。

    忽想起剛那位兄臺旁邊的婆婆,貌似是上次在安州官驛內給老夫人看診時在門外守著的, 如此說來, 莫非真如狗寶所說那位兄臺真是葉大人的私生子 , 也只有如此才說的通。

    不可能, 這葉大人為官清正人品高潔, 如何會有私生的兒子,更何況,葉府乃世家望族哪會開過什么生藥鋪。

    若說是他打謊,如何又識得那么多藥材。

    余星闌行針之后在外間里歇息,與內寢只有一道屏風相隔,里間里的齊王殿下行完針用了藥,正在打坐運動以行藥力,狗寶也怕擾了齊王,說話的聲音極小,余星闌便以為里面是聽不見的,殊不知齊王殿下耳力驚人,狗寶的話盡數聽了去。

    待余星闌歇過來,告退出去,韓松進來便見殿下已打坐完畢,正坐在窗前,神情像是思索些什么,韓松仔細端詳了一下殿下的神色,見較之上次又好了許多,不禁道:“這位老神醫的法子當真管用,這才行了兩次針,主子這病便好了許多,若他能親自來給主子診治,想必好的更快些?!?/br>
    齊王卻道:“她應不便給本王診治?”

    韓松一怔:“主子莫非知曉了這位老神醫的底細?!?/br>
    齊王想起那日觀潮閣下的女子,明眸皓齒,靈氣內蘊,雖模樣極出挑,可那么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竟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嗎?還是說自己猜錯了,若說葉老夫人跟前兒的孫輩兒也只有那丫頭了,她并非葉府的人,而是葉全豐在安州認下的親戚,那個安州驛丞葉全章的女兒。

    想到此開口道:“你再去查查葉全章的底細?”

    韓松頗有些意外:“主子是說那個安州驛丞葉全章?”

    齊王點頭:“查查他家祖上是否有行醫之人?!?/br>
    不說齊王這邊兒心生疑惑,暗自查葉家的祖宗八輩,且說棠梨,在葉府住著,雖說衣食住行樣樣精細周到,且出去采藥也無人攔阻,本該十分愜意,卻總是想起在安州的便宜爹娘,也不知他們什么時候到,竹山縣那邊兒自己是不是該去看看,也幫著爹娘打個前站。

    打定了主意便跟老夫人提了,老夫人道:“這個何用你擔心,回頭讓花管家去幫著料理便是,保管處處妥帖?!?/br>
    棠梨忙道:“老夫人心疼棠梨,棠梨明白,只是爹爹從驛丞升任知縣,品階連跳了數級,若在旁的州府也還罷了,偏又在這岳州府,難免有人質疑,若花管家再出面幫忙料理家務,與爹爹并非好事,與大伯來說也不大妥當,且棠梨也只是去瞧瞧,至于旁的還需等爹娘到了再拿主意?!?/br>
    老夫人見她執意如此,也無法攔阻,只是囑咐梅婆婆跟著,莫出什么閃失。

    老夫人既應了,棠梨便打算明日一早動身去竹山縣,晚間陪老夫人用過飯,周mama便來請她去給王氏診脈。

    棠梨心里有些納悶,王氏那個病不過是肝郁氣滯,自用了自己開的藥之后,便大好了,今兒怎又請自己過去診脈?

    周婆子大約看出了棠梨的疑惑 ,便低聲道:“夫人跟老爺剛用過飯,這會兒正在內堂吃茶呢?!?/br>
    棠梨便明白了,指不定是葉大人要說什么,王氏夫人這才讓周婆子來尋自己,只是葉大人跟自己有什么話好說,莫不是他又看了什么醫書醫案的,來問自己的吧。

    說到這個棠梨便覺好笑,葉大人堂堂的封疆大吏,又初到岳州,公務必然十分忙碌,可這百忙之中仍會抽出空來看醫書,看不明白的地方便來問自己,頗有不恥下問的精神,只是葉大人終究是外行,問的問題有時棠梨也不好解答。

    弄得如今,棠梨都有些怕葉大人來問這些。

    想到此,不免微微嘆了口氣,周婆子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道:“這幾日公務忙,老爺不得空閑研究那些醫書,姑娘只管去便是?!碧睦孢@才松了口氣:“多謝mama提點?!?/br>
    周婆子:“姑娘不用跟老奴客氣,要說謝,該老婆子謝姑娘才是,若不是姑娘,老婆子如今還在外頭當差呢,哪能入得夫人的眼,進了內院,老婆子有這般福運可都仰賴的姑娘,老婆子雖是下人也知道感恩圖報,往后只姑娘有什么吩咐,老婆子便赴湯蹈火也不在話下?!?/br>
    棠梨自是知道這是周婆子是跟自己套近乎呢,想她是葉府的下人,自己哪用得著她赴湯蹈火啊,卻也不好說什么只含糊的應付了過去,便到了葉府內堂。

    果然,葉大人也在跟王氏夫人一邊一個坐在榻上正吃茶說話兒呢,棠梨上前見禮,葉大人微微擺手,王氏卻拉了棠梨坐在身邊道:“今兒嘴饞晌午的時候吃了個粽子,下半晌便覺心里有些撲騰,你來給我瞧瞧,是不是積了食?!闭f著伸了胳膊出來讓棠梨診脈。

    棠梨按在王氏腕上,仔細診了一會兒道:“不妨事,吃一盅山楂水便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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