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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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棠梨這兒再回頭說余星闌,手里拿著棠梨開的那個藥方,這一路上看幾遍,越看越覺得,精妙無比,想自己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遇到過兩回的高人都錯過了,也不知這回能不能見到老前輩。 想著便到了地兒,余星闌在安州本住在客棧的,如今慶福堂已經歸入總號,便直接搬進了進來,后頭是個兩進的小院,收拾的頗為齊整,余星闌一進院,就瞧見在院里來回踱步的姑丈,不禁有些意外:“不說衙門里最近忙嗎,怎么姐夫來了安州?” 陳孝遜轉頭看向他急忙道:“星闌,快跟我走?!辈挥煞终f把星闌拖了出去,一直拖到來月客棧,余星闌還沒鬧明白呢疑惑的道:“姑丈您拖我這兒做什么?” 陳孝遜:“這里有個病人你需底細看看?!?/br> 星闌頗為意外:“病人?什么病人?” 陳孝遜低聲道:“總之你記住我的話,能治就治,不能治的話千萬不要勉強?!?/br>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本文明天入v,v當日雙更,多謝支持。 第28章 齊王殿下 余星闌從未見姑丈這般, 就算前些日子給葉府老夫人看診, 姑丈也并未特意囑咐,如此倒讓星闌對來月客棧病人的身份頗為好奇,忽想到什么, 低聲問了句:“莫非里面的病人跟慶福堂被砸有什么干系?” 陳孝遜點點頭:“這正是我囑咐你的原因, 余寶勝見錢眼開,明知治不好卻貪著人家的銀子, 開了藥方,殊不知這位豈是他能得罪的, 這藥吃下去無效用, 只砸了慶福堂真算手下留情了, 而且這位的脾氣我聽說過一些,應不是會講什么情面的, 那么如此做必有原因,我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是想讓你出手,畢竟你的醫術頗有些名聲?!?/br> 余星闌更為好奇:“這人倒是什么身份?” 陳孝遜:“說給你也無妨,就是咱們大梁的皇叔齊王殿下?!?/br> 余星闌不禁愕然,這位皇叔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先帝最小的一位皇子,身為皇族卻很低調, 先頭并無什么名聲, 卻前兩年南燕國作亂, 這位皇叔殿下帥軍平亂, 把南燕國打的落花流水,也因這一戰被大梁百姓稱為戰神,只是那一戰之后,便再聽不到什么消息了,原來是病了嗎?什么病,治了這么久都未治好? 余星闌終于明白姑丈的意思了,這位是皇叔之尊,什么樣的大夫尋不到,卻四處求醫,必是太醫院的太醫束手無策,不然也不會大老遠跑來安州。 太醫院束手的病,想來十分麻煩,而以當朝皇叔被訛詐吃了沒用的藥,砸了慶福堂的確是手下留情了,不過作為大夫,余星闌卻更想知道皇叔倒是得了什么怪病竟如此難治。 齊王殿下住在天子一號房,整整占了來月客棧的一層,樓梯口有護衛把守,陳孝遜報了名,護衛進去不大會兒出來個不拘言笑的黑臉大漢,正是韓松,目光掃過余星闌,便引了兩人進了屋,一進屋便感覺屋里寒意森森,外面明明是春日和暖的天氣,屋里卻冷的凍人。 而寒氣仿佛是從寢室出來的,余星闌看向那邊兒的竹石屏風,隔著屏風隱約看見里頭有一個很大的桶,那森森寒氣便是從那桶里發出來的,而大桶里好像坐著一個人。 韓松躬身回稟:“主子,陳大人跟余大夫來了?” 陳孝遜暗道果然是沖著星闌來的,卻忙躬身行禮:“下臣陳孝遜見過殿下?!庇嘈顷@也跪在地上:“草民余星闌給齊王殿下扣頭?!?/br> 半晌兒方聽見一個低沉的嗯了一聲,韓松道:“請余大夫隨我進去診脈?!?/br> 余星闌方起身,一進內室,余星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內室里放了一個巨型大桶,桶里裝了滿滿一桶碎冰,有許多已經化成了水,還在不停冒著寒氣,怪不得這么冷呢。 就算余星闌只站在旁邊,都覺有些刺骨,可齊王卻光著上身盤腿坐在桶里,閉著眼睛仿佛正在運功,他周身有霧氣蒸騰浮動,也不知是寒氣還是他身上逼出的熱氣。 韓松又回稟了一聲:“主子,這位便是慶福堂的余星闌?!?/br> 韓松話音一落,齊王猛然睜開了眼看向余星闌,雖久病之身,眼中依然神光湛湛,跟這樣犀利的目光對視,便是余星闌也不覺有些緊張。 好在齊王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合上,手抬了起來,韓松忙拿了軟枕墊在桶沿上讓余星闌診脈。 余星闌仔細診了許久,微微蹙眉,心道這是什么奇怪的癥候,仿佛有兩股寒熱膠著在一起,相斗相戰,難怪他要坐在碎冰里,這是為了抑制體內的熱毒,可這個法子卻很是不妥。 余星闌抬手思索良久,方道:“不知殿下這病多少時候了?” 旁邊的韓松道:“有一年多了?!?/br> 余星闌又問:“可用過何藥?” 韓松從旁邊捧出一個盒子打開:“這里是主子自病起所用過的藥方?!?/br> 余星闌挨張翻看了一遍便大約明白了,這位齊王殿下大約是中毒了,這毒進入體內化成了熱毒,先頭的大夫,用了涼藥祛熱,殊不知這種熱毒是用不得涼藥的,這涼藥下去,不禁不能祛熱反而又添了寒,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嚴重,到了寒熱相戰的地步。 卻看見桶里的碎冰,余星闌恍然大悟,正是這用冰抑熱的法子,使的體內寒邪不斷加重,到了與體內熱毒并存的時候,便會相斗,而皇叔這具強壯的身體便成了寒熱相斗的戰場。 這個病不是難治,而是沒治,至少余星闌自認沒這個治病的本事。 韓松見他神色凝重,不禁道:“如何?” 余星闌搖搖頭:“寒熱相戰,二邪并存,若驅寒熱必重,若除熱寒必重,難啊難?!币徽f了兩難字,可見這病的確難治的緊。 韓松目光閃過黯然,這一年來自己隨主子四處求醫,不是碰到余寶勝那樣的庸醫,便是說治不了,不過這余星闌的說法,竟跟山上那個小子說的一般無二,難道那個小子真是個大夫。 韓松忽想起山上那小子的話,不禁道:“余大夫,我們主子用冰祛熱可有不妥?” 余星闌:“我正要說此事,這用冰祛熱的法子實不可取,正如用寒藥祛熱一般,如此只會加重殿下體內寒毒,而寒熱兩邪也并非一成不變,會遇強則強,也就是當寒邪加重的時候,熱毒也會跟著加重,兩邪相斗也就愈加激烈,這病便會更更重?!?/br> 韓松暗道,這個也跟那小子說的一般無二,忙道:“照余大夫的說法,我家主子這病該如何治?” 余星闌略沉吟道:“若治的話需同時祛熱除寒,方不傷本原,若不然……”說著頓了頓才說了下去:“若不然恐有性命之憂?!?/br> 韓松臉色微變:“那余大夫可能治我家主子的???” 余星闌搖搖頭:“在下醫術不精,雖知治法,卻不知該如何治,殿下可另尋神醫妙手?!?/br> 韓松暗暗嘆息,這一年里幾乎走遍了大梁,只要有些名聲的郎中幾乎都看過,便是說出這番病因治法的除了眼前的這個余星闌便只有山上遇到的那個小子了,可見其他的大夫還不如這兩人靠譜,如今余星闌也說不會治,又去哪里尋能治病的神醫妙手啊,難道去找山上那個小子不成,即便那小子說的跟余星闌一樣,韓松也不信那小子的醫術有多高明,畢竟那小子的年紀太小了些,且又跟余星闌不同,余星闌出身余家,又遍尋名師精進醫術,早闖出了名號,可那小子籍籍無名,直到現在韓松都懷疑他是不是大夫。 正想著,卻聽主子開口道:“余大夫可知哪位神醫妙手能治本王之癥?!?/br> 韓松暗道,是啊,自己怎么忘了,這余星闌可是余家的少東家,余家那是數百年的醫藥世家,便是他不能治,認識的大夫卻多,舉薦幾個有真本事的,說不準就有能治的。 齊王殿下一開口倒是提醒了余星闌,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兩次不遇的那位老前輩,以他高明的醫術,或許有法子,想到此便道:“倒是有一位老前輩,雖草民并未見過,卻從他開出的方子來看醫術遠在草民之上,若能尋到這位老前輩,或許能治這寒熱并存之癥?!?/br> 韓松大喜:“那就請余大夫告知這位神醫的住處?” 余星闌卻搖頭:“我也并未見過這位老前輩,只是看過他老人家開的兩個方子?!?/br> 韓松心道,這余家的少東家還真有些奇怪,他自己沒見過也不知人在哪兒,還說的如此熱鬧。 余星闌想了想又道:“頭一個方子是在葉大人處見的,前次葉大人去岳州上任,卻逢老夫人受寒,耽擱在了安州官驛之中,聽葉大人言道,尋了許多郎中都不見好,而這位老前輩卻是一位行腳郎中,因心急老夫人的病癥,才找了來,不想一劑而愈,方知是位高人,若殿下想尋這位老前輩,或許可以問問葉府?!?/br> 齊王:“葉府?可是岳州布政使葉全豐?” 余星闌:“正是?!?/br> 齊王又道:“若本王仍是用此法祛毒會如何?” 余星闌:“若殿下長此以往,體內寒熱持續加重,末了身體承不住這般劇烈的寒熱相斗,便只會又一個結果了?!?/br> 韓松忙問:“何種結果?” 余星闌為難了半晌兒,方道:“身體承不住便會瘋魔?!?/br> 韓松臉色一變,這一點余星闌跟山上那小子說的也一樣。 齊王:“韓松,送余大夫?!?/br> 外面陳孝遜正等的焦急,見余星闌出來,臉色不像有禍事,方松了口氣,告辭離開了來月客棧,出了客棧,陳孝遜才道:“如何?” 余星闌搖搖頭:“殿下這病極麻煩我治不了,但我舉薦了一位老前輩,這位老前輩醫術高明,或許能治?!?/br> 老前輩?陳孝遜愣了愣便明白過來,不禁道:“你自己都不知這位老前輩在哪兒,卻怎舉薦給了齊王殿下?!?/br> 余星闌:“殿下這病真的不好治,或許只有這位老前輩有法子,至于找不找的到,就要看殿下的命數了?!?/br> 陳孝遜一驚:“你是說,殿下這病會危及性命?!?/br> 余星闌嘆了口氣:“便不會危及性命,但對于殿下來說想必瘋了還不如要命吧?!?/br> 第29章 金貴物件 陳孝遜:“殿下天縱英才不知為何得了這樣的怪病?!?/br> 余星闌:“殿下這病因是毒?!?/br> 毒?陳孝遜一驚:“怎么可能, 殿下皇叔之尊, 什么人敢下毒?可知是何毒?” 余星闌:“從脈象上看,應是yin毒?!?/br> 陳孝遜想了想齊王殿下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不禁暗暗嘆息, 殿下那張臉也太俊了些, 以至于見過殿下的女子沒有不芳心亂撞的,加之出身皇族, 又立下赫赫戰功,桃花想不旺都難。 這桃花旺了或許是好事, 太旺便成禍事了, 這不好端端的就中了這種毒, 卻不禁道:“就算再厲害的毒,難道沒有解法?” 余星闌:“說起來這也不算什么毒, 下毒之人并非為了害命,而是想與殿下成其好事,按說事成之后,這毒便應無礙了,卻拖到如今這種地步,必是未成事,而殿下也未用其他女子解毒,而是用了寒涼之藥配合功法逼毒, 殊不知如此一來, 寒氣入體, 熱毒未解又添寒邪, 便如此那寒邪剛入體,殿下身體強健,只要好生調養也無妨,偏偏殿下除了用藥還不斷用冰運功壓制熱毒,以至寒邪積聚與熱毒并存,形成寒熱相戰之癥,祛寒除熱皆不可行,不能用藥,我才說這病無法治?!?/br> 陳孝遜:“但愿殿下能尋到你說的那位老神醫,治好殿下,也是我大梁的福氣?!?/br> 而陳孝遜跟余星闌一走,不多時來月客棧外十數騎護持著一輛青帷馬車啟程,不一會兒便出了安州城往岳州方向絕塵而去。 棠梨并不知這些,她雖猜到小舅舅嘴里的京城貴人便是那日山中冷泉之人,卻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事。 小舅舅走了之后,轉天一早她仍跟老夫人去了城外采藥,說是采藥實際是陪著老夫人踏青賞景,逛的累了,回來的時候老夫人有些困乏,棠梨讓紀婆婆幾個先陪著老夫人回官驛歇息,自己去了魚市街買魚順道為李大娘復診。老夫人不放心,遣梅婆婆跟了來,其實棠梨常自己出來采藥,只是也不好拂逆老人家的好意。 棠梨來的時候李大娘正在院子里收拾漁網,一見棠梨,忙放下手里的活計道:“前兒我病的糊涂,連人都認不得了,竟不知給我瞧病的是小葉大夫,我還正跟老頭子說,你救了我這條老命,不知該怎么謝你呢?!?/br> 棠梨:“大娘,我本來就是大夫,莫說是您李大娘,便是道上碰到的病人,也不能袖手旁觀,哪用得著謝,我今兒是來給您老復診的,吃了藥可覺得好些了?” 李大娘忙點頭:“好了,好了,吃了你開的那藥就好了,可真是比神丹妙藥都靈驗呢,我還讓老頭子把方子抄了一份留著,以后再有個病啊什么的,去抓一劑來吃下,也省的給那些混賬大夫蒙騙了去?!?/br> 棠梨搖頭失笑:“大娘那不過是一劑再尋常不過的方子罷了,您老覺得靈驗是因對癥,其實這世上根本沒什么靈丹妙藥,只若對癥便能治病,這方子對您這回的癥,卻不一定下次也對癥,這病千變萬化的,便一個受寒就能分許多種,又需根據體質以及時令變化,仔細甄別病因,再對癥開方,一癥一方,不能亂用?!?/br> 李大娘頗遺憾的道:“不能用啊,真是可惜了,那么靈驗的好方子?!?/br> 棠梨給李大娘診了脈,到底李大娘的底子好,這病也好的利落,不像老夫人身子弱,便病好了還需仔細調養才行。 李大娘提了茶壺出來給棠梨和梅婆婆倒了茶,李大伯便回來了,提了兩個大魚簍,進來先跟棠梨打了個招呼,便把魚簍里的魚倒在墻根兒下的大缸里,棠梨湊過去瞧了瞧:“今兒的魚真肥,這一條就得有個七八斤了?!?/br> 李大伯:“這幾日老妻子鬧病,沒得空捕魚,倒是養的更肥了?!?/br> 棠梨忍不住笑了起來,李大伯這話說的,好像小白河里的魚都等著李大伯捕撈一般。 李大娘知道丈夫有話跟棠梨說,便仍收拾漁網去了,李大伯方拿出福牌遞給了棠梨,棠梨微愣了楞,接過來看了看,是個玉牌,玉是好玉,瑩潤光澤,拿在手里溫溫潤潤的異常舒服,雕工也精致,中間一個篆體的福字周圍一圈纏枝花紋,卻不是常見的那些纏枝牡丹纏枝葫蘆的,而是纏枝甘草,這便有些稀奇了。 棠梨翻過背面刻著八個字是行醫濟世忠厚傳家,下面幾個小字慶福堂制。 棠梨便知這必是慶福堂的東西,卻不知李大伯把這個給自己做什么?就看這玉牌的材質也知價格不菲。 正疑惑間便聽李大伯道:“昨兒慶福堂來人了,來的不是那個余寶勝是慶福堂的少東家,退還了診金,還要給老妻診病,我說老妻的病好了,他猶自不信,只得讓他診脈,診過脈要了你開的方子瞧了,便問開方子的大夫,說要拜師,還留下了這個福牌,正好你來了交于你,也免得放在我這兒弄丟了?!?/br> 棠梨微有些訝異,慶福堂的少東家?不就是那個滿身草藥香的余星闌嗎,今兒一早剛聽說安州的慶福堂被總號收編了,想必昨兒余星闌來李大伯家是給余寶勝收拾爛攤子的,本來因為余寶勝,棠梨對慶福堂沒什么好感,可看這個余星闌的行事作風,又覺不差,到底是數百年的老藥號了,只可惜管理不善,以至于各處分號不受轄制良莠不齊,壞了慶福堂的名聲。 不過,拜師?棠梨忍不住想笑,那個余星闌不會真想拜自己為師吧,想來他并不知自己是誰。李大伯把這個福牌交給自己,又說了這許多,就是告訴自己,他并未對余星闌透露自己的底細,雖說自己的底細李大伯也不知,但想必李大伯連自己的年紀也未透露,不然余星闌也不會口口聲聲要拜師了。 李大伯不止給了棠梨慶福堂的玉牌,還另外送了棠梨一個木牌牌,那木牌牌的材質遠不如慶福堂的玉牌,是一塊普通的老船木,做工有些粗糙,上面好像刻著字,年代久遠,已經有些模糊,若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出是個李字。 棠梨知道這木牌牌對李老伯來說很是珍貴,因她常見李老伯脖子上拴著的牛皮繩,下面掛的便是這塊木牌,如此珍貴的東西,棠梨自是不能收,但李大伯卻執拗非常,推脫不過只得暫時收下,或許等以后找機會再還給李大伯。除了兩塊牌子還有兩條大鰱魚,這一趟復診棠梨真是滿載而歸。 夜里棠梨想起這些事,便放下手里的醫書,把兩塊牌子翻出來看了看,紀婆婆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了一碟子點心跟一個小湯蠱。 紀婆婆一進來,棠梨便笑道:“今兒婆婆做的什么,好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