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請人做了計劃安排,”魏鶴遠淡淡地說,“你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梁雪然一臉懵逼接過計劃表。 這不知道是誰排的,時間精準到幾分,短短一天時間,安排游樂園、電影還有逛街等等項目,看的梁雪然瞠目結舌。 有的項目后面還貼心地打了小括號,加備注——這里的某某某甜品店很好吃哦,很好看,值得一試。 再往下看,嗯?怎么還有個開會? 梁雪然狐疑地看著魏鶴遠。 魏鶴遠說:“有個會議沒辦法退,到時候你去公司旁邊的咖啡廳中等著,開完會后,我再接你?!?/br> 梁雪然說:“我可以去公司等你啊?!?/br> 魏鶴遠看她一眼:“公司禁止帶家屬上班,這是規定?!?/br> “……哦?!?/br> 梁雪然想起來了,魏鶴遠不是凌宜年。 他公私分明。 上午的行程十分愉快,梁雪然第一次嘗試傳說中燒錢的娃娃機,一百個游戲幣全部花光,仍舊一個也沒能夾上來。 就像賭博一樣,激起了那個勁兒,梁雪然忍不住想去再夾,但游戲幣花光,正糾結是繼續換幣還是放棄;卻看到旁邊的一對小情侶,女孩夾了好幾次都失敗,男生上去,一次就順利地夾了只比卡丘上來。 魏鶴遠注意到梁雪然羨慕的目光,了然:“你想要?” 梁雪然心跳漏了半拍,仰臉看他,重重點頭。 讓一步,再一步,空出抓娃娃機前面的位置來。 他逆著光而站,襯著眉目俊朗,在梁雪然期盼的目光中,魏鶴遠把卡遞給她:“想要就去買,一個玩偶而已,用不著浪費這么多時間?!?/br> 梁雪然笑容一點點消散,沒去接:“嗯……突然又不想要了?!?/br> 到了約好開會的時間,魏鶴遠同她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門外分別。 臨走前,魏鶴遠再次嘗試把信用卡給她:“無聊的話就去逛逛街,東西拿不動就給司機打電話,或者直接讓店里送到公館,會議很快結束?!?/br> 梁雪然笑,固執地把卡又塞到他手中:“我就在這等您,哪兒也不去?!?/br> 自從搬到公館之后,梁雪然就沒有缺過衣服、包包和鞋子;會有專門人定期送來新品供她挑選,魏鶴遠在金錢上一向大方。 梁雪然絲毫不懷疑,就算她今天刷爆魏鶴遠的卡,這人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梁雪然在咖啡廳,從下午兩點一直等到八點。 中途只點了一份甜點。 她并不餓,只是有點乏。 太陽漸漸下山,夜幕降臨,冷風起來,一點點搖曳吹散樹葉。 梁雪然揉揉眼睛,輕輕嘆口氣。 他的會還沒有開完嗎? 魏鶴遠沒打電話過來,她擔心會誤他的事情,也不敢去打擾。 等到九點鐘,她又困又倦,實在等不了,趴在咖啡廳的桌子上睡著。 直到睡到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推她;梁雪然直起身體,茫然地看著侍應生。 對方禮貌地說:“梁小姐,如果您需要休息,這里可以提供——” “不需要,謝謝?!?/br> 梁雪然枕的胳膊發麻,她微微一笑,站起來:“麻煩您了?!?/br> 看眼時鐘,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手機早就耗光電量自動關機,梁雪然只能先打車回公館。 剛剛踏入公館,戴伯瞧見她,驚愕不已:“梁小姐?您怎么回來了?先生剛剛出去找你——” 話一出,再收已經來不及了。 梁雪然沉默地站著。 原來魏鶴遠早就回來了。 他這是……把自己忘了? 柔軟的心臟像是被丟進了檸檬水中,又疼又酸又苦;梁雪然盡力讓自己維持著笑容,沒有失態:“啊,那麻煩給先生打個電話;我現在有點累,想先去休息?!?/br> 戴伯點頭。 梁雪然回到臥室。 找好睡衣,去浴室。 她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心口處的紅痕還沒褪掉。 一分鐘后,梁雪然打開浴室門,找到自己的包,開始收拾東西。 這錢,她不要了。 門外的戴伯剛剛結束和魏鶴遠的電話,還沒松口氣,就瞧著梁雪然裹得嚴嚴實實,背著雙肩包穿過走廊。 戴伯眼皮跳了下,忙迎上來,詢問:“梁小姐,您這是要去哪里?” 梁雪然打開門,外面的風吹起她耳邊一撮絨乎乎的發。 她回頭粲然一笑:“戴伯,我回家了,再見?!?/br> 第14章 十四座冰山 魏鶴遠開完會之后,剛準備去接梁雪然,又被緊急事故牽絆住手腳。 華城西區那片頤養休閑公寓項目出現重大疏漏,一堆的麻煩需要他去處理;估計著事情的復雜程度,魏鶴遠給梁雪然打電話,沒打通。 恰好秦弘光今日也在,正準備走,被魏鶴遠叫住。 “弘光,”魏鶴遠囑托他,“雪然在樓下右邊那家咖啡廳里等我,你過去和她說一聲,我這邊忙,今天沒時間陪她,讓她先回公館?!?/br> 秦弘光笑嘻嘻:“行啊?!?/br> 魏鶴遠微微頷首,大步離開。 秦弘光坐電梯下樓,旁邊的女生打電話在向男友撒嬌,聲音嬌嬌滴滴的。 掛了電話就開始朝朋友顯擺:“我男友出手可大方了,喏,你瞧我這包,那天我多看一眼,他就眼巴巴地給我送了過來……” “還有這項鏈……” 抵達一樓。 秦弘光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本來都打算踏出電梯了,鬼使神差的,他沒出去。 電梯門緩緩闔上,他去了地下車庫。 梁雪然那個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鳥,裝的什么溫柔體貼善良干凈的小白兔模樣,就是巴巴地摳魏鶴遠的錢。 秦弘光提醒過很多次,偏生先前不近女色的魏鶴遠在這個女人身上執迷不悟。 傳個毛線的話。 那女人鬼精鬼精的,年紀不大,一肚子壞水,魏鶴遠不去,她還能傻乎乎的一直等著? 秦弘光故意晾著梁雪然,沒去傳話,心想著那女人等不了多長時間,估計晾一會就耐不住寂寞自己出去玩了。 那么大一個人,有手有腳有腦子,又是在梁京,出不了什么事。 秦弘光打開車門,愉悅地打算找狐朋狗友們放松。 魏鶴遠這個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修仙一樣的潔身自好,煙也不沾,女色也不沾;好不容易當年被梁雪然那小妖精勾著開了葷,結果還是就栽到她手里,再不肯換人。 秦弘光野慣了的人,還真有點弄不懂他這心思。 魏鶴遠還在公司。 中途休息時打電話,提示梁雪然手機已關機;魏鶴遠便打電話給秦弘光,后者正沉浸在溫柔鄉中呢,喝的醉醺醺:“梁雪然???我和她說了,說完她就走了?!?/br> 那邊的聲音污濁不堪,魏鶴遠結束通話,繼續心無旁騖工作。 等他在最后商定好的方案上簽上名字,放下筆,正好十點半。 本來為了彌補上次的烏龍帶她出來玩,卻又中途放鴿子,魏鶴遠心中頗為愧疚。 明天多給她些零花錢吧,或者送她些珠寶。 魏鶴遠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去準備這些。 他在這種事情上并不擅長,也懶得花太多心思。 剛剛回到公館,管家第一個迎上來,公館早就依著魏鶴遠臨走前吩咐裝飾一新,只是管家在看到魏鶴遠身側空蕩蕩之后,笑容頓收。 他遲疑問:“先生,梁小姐呢?” 魏鶴遠怔?。骸八龥]回來?” 戴伯搖頭。 魏鶴遠皺眉。 這么晚了,人能去哪兒? 電話也打不通。 秦弘光的電話也是關機,估計現在已經開始辦正事了。 各種不好的念頭閃過,魏鶴遠皺眉,他打電話給保鏢,親自開車出去找人;剛離開沒多久,又接到戴伯的電話,說梁小姐回來了,瞧上去心情不太好。 魏鶴遠折身回到公館,戴伯面帶難色地告訴他,梁雪然已經走了。 他原以為魏先生聽了這消息之后會生氣,但魏鶴遠面上沒有絲毫不悅,只是讓準備晚飯。 平靜到仿佛并不在意。 事實上,魏鶴遠只是以為梁雪然鬧了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