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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書呆考科舉在線閱讀 - 第47節

第47節

    謝錦秀本來以為自己的睡姿很不錯,但是胡學政直接搖頭,專門請了一位嬤嬤過來給謝錦秀板著。

    夾板,白布,綁著雙腿躺在床上睡,矯正睡姿。

    謝錦秀終于想起來前世聽說貴族中訓練淑女是怎么殘忍了,他覺著他的老師也很殘忍,甚至有那么一晚,他覺著自己是選擇錯了道路,直接當個商人不缺吃不缺喝的多好,為什么要走科舉的道路,走了科舉的道路也就罷了,為什么要落到自家老師的手里?

    縱然是追悔莫及,但是謝錦秀終于忍了下來,一顆不服輸的心,也許讓他堅韌了很多,算是他的最大的優點,也是他能這么快速的融入古宋國的原因。

    胡學政一直都在等著謝錦秀來求饒服軟,正好能夠作為老師好好的懲罰一下他,沒有想到一天兩天,謝錦秀慢慢的忍了下來,倒是讓胡學政覺著無趣,又覺著欣慰。

    等謝家云帶著李氏給謝錦秀的春衣來看望他的時候,就發現自家的三叔,樣子更加俊逸了,站如松,坐如鐘倒是不至于,但是就是讓人360度觀看無死角,哪樣都覺著讓人舒服。

    “今日就且放你半日的假,出去走走吧!”胡學政居然法外開恩了,謝錦秀只覺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有了曙光。

    ——

    “三叔,你這是怎么了?”謝錦秀剛要側頭說話,就聽這錢嬤嬤一聲輕咳,嚇得他連忙擺正了身形。

    “你三叔經歷了殘酷的學習,需要好好的去吃一頓!”謝錦秀微笑著說著,只是這話聽起來有些凄慘,委屈巴巴的。

    等到了賓云樓就剩下兩人吃飯時,謝錦秀想要大快朵頤,已然是不可能,這一個多月的強悍的記憶練習,已經把基本禮節深入到了骨髓里,尤其是錢嬤嬤那匪夷所思的處罰方法更是讓謝錦秀痛不欲生,不欲再嘗試。

    “吃過飯,你去把這等身畫給流華書齋送去,然后記得把銀子拿回來!”謝錦秀覺著這些日子受傷的心靈,只有這個能夠彌補吧,但是當把畫卷送出去的那一時刻,謝錦秀還有點舍不得,畢竟它是陪著自己度過了慢慢學禮時光。

    縱然萬分不舍,但是想到承諾和小錢錢,謝錦秀還是把畫卷給謝家云塞了過去,轉而無視,趕緊攆了謝家云走。

    雖然是小口優雅的吃著賓云樓的食物,謝錦秀也是把餐食吃的一干二凈,看著吃相優雅,但是吃的數量比平時多了不少的謝錦秀,謝家云心里有點酸酸的,這就是寄人籬下的原因吧,為了科考,三叔真的不容易。

    謝錦秀哪里是被苛待了,只是因為學禮的原因,錢嬤嬤一直盯著,他是一點錯都不敢犯,所以能吃七分飽,就吃七分飽。

    謝錦秀吃完正餐又要了些點心,給自己的胃溜著縫,難得有假半天,哪里還舍得浪費,玩是不夠的,只能在吃的上面不虧待了自己。

    胡掌柜看著謝家云過來,就笑了起來:“云小哥,怎么不見錦公子過來?老夫這邊可是收了不少古籍,我想錦公子一定會非常的喜歡?!?/br>
    “主子有事,現在走不開,怕耽誤掌柜的話本買賣,特意讓小的把畫好的畫送了過來,您看看可好!”

    說著謝家云就把畫的卷軸遞了過去,胡掌柜的聽了趕忙接了過去。

    只是畫卷篇幅很大,書齋底下的空地方有些小,加上人來人往的看畫很不方便,不由得想到小姐正好在樓上看古籍,不如直接讓小姐看看如何?

    胡掌柜的這么一想,就叫住了謝家云:“小四,過來,帶著云小哥,去旁邊吃茶!云小哥,正好我家主人在此,老夫正好讓主人過目!“

    聽了這話,謝家云自然不會排斥,反正三叔只是讓把銀兩帶回去,再者這畫交托了出去,有損壞也是對方負責,謝家云微笑拱手:“掌柜的自便,小的正好口渴!討杯茶喝?!?/br>
    胡掌柜看看謝家云也是點點頭,這家主人是每次見著都如同脫胎換骨一樣,這家的仆從居然也是這般,這大概就是新人氣象吧!

    噔噔蹬,胡掌柜就跑上了樓,他敲響了二樓待客室的門。

    “小姐!”胡掌柜的聽著里面沒有回應,趕忙又繼續小聲說著,估計自家小姐又是看古籍給入了迷。

    “小姐!”聲音再次提高了一些,里面才傳出來一句清冷的聲音,“請進!”

    聽著聲音的語氣,胡掌柜的就微微一笑,眼中顯出幾分慈愛,自家的小姐真真是隨了老太爺,愛書如命。

    “胡掌柜,可是有事?”那小姐手里的書卷還沒有放下,邊問著胡掌柜,邊掃著一眼古籍,可見還有幾分心神沉浸在古籍里面。

    “小姐,您要的等身畫已經畫了出來,現在那書生家的書童還在下面等著,老奴過來就是想讓小姐看看,是不是收錄回來這畫!”胡掌柜知道這個時候要長話短說,省的沉浸在古籍中的小姐聽不清楚。

    “畫?什么畫?”聲音里面透露著幾分疑惑,她要的是書,并不是畫,怎地突然要收錄畫像?

    “天外來客生的話本女主的等身畫像!”胡掌柜提高了音量,這才把他家小姐從古籍的鑒賞中吸引了出來。

    “等身畫像已經畫出?”她有些不太相信,畢竟等身畫像工作量本身就很大,而且還要構思,里面涉及到的東西很多,沒個半年一年的難出精品。

    “老奴也是想這么短的時間不會是糊弄咱們書齋的吧?所以就拿上來讓小姐看看,如果合適咱們再收錄!”胡掌柜邊說邊打開了繩結,雙手微微打開,只是漏出個人物頭像,就讓胡掌柜的呼吸一下子停滯了!

    “小姐!”胡掌柜的聲音里面透露著幾分心慌。

    “恩?”那小姐也轉頭過來,看著已經三分之一展開的畫像,微微一滯,手中古籍就掉落了下來。

    “小姐,你與那天外來客生乃是熟識?”胡掌柜都慌了,“不對,不對,小姐外出必會以面紗掩面,應當沒人知道小姐的長相才對!”

    看著胡掌柜的亂了手腳,那小姐直接把卷軸接了過去,在桌子上鋪開了,就看著一個丹唇皓齒,明眸善睞的姑娘家在畫卷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有點觀之則親,再看則遠的樣子,眉似乎輕輕勾過如一橫翠,長發被一木簪子挽了個小發髻用一根銀色的絲帶點綴飄飛,周圍煙霞籠罩,不似凡塵中人。

    那小姐纖纖玉手,輕撫上畫中人,眼眸中有幾分不確定。

    “這是我?”小姐的聲音如同珠玉相撞,讓胡掌柜身子一抖。

    “天機一系,欺人太甚,一定是他們的哪個浪蕩子偷窺了小姐芳容,才作畫想要糟踐小姐,想以此相逼,我曲家必不能如了他們的愿!”胡掌柜的氣的渾身發抖,小姐可是曲學府曲家幾代唯一的一位嫡女,如果被什么人都知道了芳容,光是私底下的齷齪,胡掌柜的眼睛都要充血了,似乎要擇人而噬,誰在欺他們北明曲氏。

    “胡叔,勿惱!”曲小姐淡淡出聲叫住了胡掌柜,“你且去問下那個書童,問他家中可是只有這一張畫卷,還有...問下,作畫之人可識的這個畫中人?”

    胡掌柜的聽了,連忙應著,就往樓下去,而曲小姐,再看向畫上,才發現其實也畫中人和自己沒有十分的像,頂多五分,只是這眉眼間太過相似,所以才讓她和胡掌柜忽視了很多。

    不多會兒,胡掌柜就返回來,然后對著曲小姐說道:“那天外來客生只得這一張等身畫,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幾張畫稿,那云小子說他們主子幾乎就沒有見過這般漂亮如仙的女子,應當是...”

    胡掌柜的說著就有些說不出來口。

    “應當是什么?”曲小姐倒是有了幾分好奇。

    “那小子真是說話粗鄙,說是他們主子在夢中夢到的星宿女仙吧!”這般話雖然粗鄙,但是胡掌柜的也有些認同,倒是曲小姐耳朵染了紅。

    第74章

    “胡掌柜說他們主子,要和我見面?”謝錦秀疑惑的問著謝家云。

    謝家云把銀票遞了過去,然后小心翼翼的低聲說著:“不只是想要見面,說是聊聊合作,對方還想要三叔手里的本子,就是您一直畫的那個素描本子,說是只要您把底稿也給了,就再加五百兩?!?/br>
    謝錦秀一聽要底稿,嘴角就漏出來一絲笑容,面部表情,倒是讓謝家云看不出來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只有話音泄露了他的不屑:“底稿五百兩,他們倒是想的美!”

    底稿是他的智慧靈感的結晶,怎么可能為了五百兩就給他們。

    “五百兩,就讓他們省省吧!”謝錦秀一撫衣袖,就打算從這賓云樓的包間里面走出去,手里拎起來酒樓給包裝好的點心。

    “三叔!”謝家云幫著謝錦秀拎著了點心,然后又提起來桌子上的大食盒,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是不是有事?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了!”謝錦秀覺著謝家云似乎有點問題,轉頭問著。

    謝家云微微嘆息,然后愧疚的說著:“三叔,侄兒做錯了事,請您原諒,胡掌柜為了要底稿和見你,給了侄兒十兩銀子的賞銀?!?/br>
    說著謝家云就把裝著銀子的荷包拿了出來,遞給了謝錦秀。

    “三叔,這是侄兒第一次收的賞銀,心里忐忑的不得了,侄兒知道錯了?!敝x家云本來想要拿了錢,幫著勸勸謝錦秀,但是想想又覺著這會耽擱謝錦秀讀書,就有了幾分左右為難,到底不想你瞞著謝錦秀。

    “不錯!以后有這樣的就拿著吧。既然給你的,你就收著??磥硭麄兒苡姓\意么!這樣吧,等送了我回去,我收拾份底稿給你,你去交給胡掌柜,至于見面的事,如今我也不是自由身啊,得看老師的安排!你給我回了?!?/br>
    說完,謝錦秀也不看那荷包,直接就轉身下樓,直到樓下傳來送謝公子的聲音,謝家云才反應過來,心生感動,連忙收攏了荷包,帶著食盒和點心就去追上謝錦秀。

    此時謝錦秀倒是覺著有些奇怪,為何那胡掌柜執意的要底稿。

    只是這些奇怪,在學業面前一點波瀾也激不起來,謝錦秀又埋到書海中,題海中,還要時時識禮中。

    “這字畫好生奇怪!”曲小姐看著自己摸過一副畫后,手上沾染的墨灰,有些好奇。

    “那錦公子的書童說,這是用炭條寫就,早年錦公子家貧,為了節省筆墨,所以就用樹枝作畫,后來就用灶間燒好的炭條作畫,如此一來,這錦公子和天機一系應當確認是沒有任何聯系的,小姐,咱們可以放心了!”胡掌柜開心的說著,只要不是被天機一系算計,他就放了心。

    “那見面的事宜?”曲小姐現在倒是沒有多想算計的事,只是有些好奇,何人能把自己的眉眼畫的如此傳神,以至于自己看的時候,都忽略了嘴唇和鼻子的不似。

    “書童說錦公子學業繁重,難有假期,所以難定時間,不過說要是休沐的話,必然會來咱們書齋來看古籍!”胡掌柜想想那錦公子和自己見面確實沒有什么規律,于是幫著說道:“小姐,您要是有事,老奴和對方說,也是一樣!”

    聽了這話,曲小姐看了胡掌柜的一眼,終究沒有說是自己對著那作畫之人有了幾分好奇,尤其是那素描本的傳神,更是好像開了另種書畫先河,似乎與那京中流傳的錦秀公子,書畫雙絕有些關系,但是也不排除他們共同拜入一個老師門下,到底自己一個閨閣小姐,去惦念和一書畫書生見面,有些不妥,曲小姐搖搖頭。

    “胡叔,無妨。我只是想問問這些畫技如何練的!既然底稿已經拿來,那見面還是不見面都可,我已經在這里待了許久,不日我就可能回京!”曲小姐聲音里面透著幾分清冷的意味,似乎有點萬事不過心的感覺。

    “那禮親王府?”胡掌柜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

    “祖父和禮親王終是有半師之誼,不可顯得不近人情,至于其他,我曲學府不涉政務,縱使有什么,也無非是小女子的手帕之交而已,禮親王府與諸王之間的恩怨,我們不宜干預。胡叔,倒是有一事,需要你謹記,那就是流華書齋不要去接禮親王府的印刻生意,哪怕是禮親王府親請,也不要接!”

    曲小姐的話里語氣加重了幾分,倒是讓胡掌柜的心里有些驚懼。

    “莫不是禮親王真有那心思?”胡掌柜的有些揣揣的問著。

    “禮親王夫婦,琴瑟相合,感情甚篤!”曲小姐說完,就不欲再說什么,只是眼中的流光溢彩倒是少了許多,看著曲小姐陷入了沉思,胡掌柜的就退了出去,把門給輕輕的關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從室內傳出來幽幽嘆息:“這琴瑟相合,似乎還不如相敬如賓!”

    謝錦秀覺著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嫌棄任何的椅子了,尤其是現在,已經扎了馬步一炷香的時間了,但是一邊坐著錢嬤嬤,一邊坐著胡學政。

    錢嬤嬤坐在椅子上拿著女紅繡著,那樣子真的是要多專注有多專注,但是謝錦秀心里可是知道,自己要是委頓下來,或者腰背不直,錢嬤嬤有的是辦法讓自己第一時間后悔,沒有好好的按著她的交代做。

    至于旁邊的罪魁禍首胡學政,更是如同惡魔一般的存在,看著那旁邊的厚厚題冊沒有,他總是能想法設法的用那些壓榨他的睡眠時間。

    “小里,去給你小師叔,換下香!”眼瞅著那一炷香快要燒完,謝錦秀感覺自己要能休息了,還不等開心,胡學政就叫了小胡里去給換香。

    “小師叔,你好辛苦!”小胡里沖著謝錦秀吐吐舌頭,就把謝錦秀兩腳之間的香重新換上,手腳麻利的一點也不像是五歲的娃娃。

    “桂花糕!”謝錦秀看了錢嬤嬤和胡學政兩眼,然后對著小胡里輕聲的說著。

    小胡里眼前一亮,手指頭一掐,那香就小了一小節,謝錦秀眼前一亮:“三塊!”

    就看著那胖乎乎的小手再一掐,更是少了一大截,然后就看著小胡里給點燃了香,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胡學政身邊。

    “爺爺,香換好了,孫兒可以走了么?”小胡里眼巴巴的瞅著胡學政。

    錢嬤嬤對待幼兒似乎總是有很多耐心,直接她從旁邊的果盤里面拿出來一塊糕餅給小胡里遞了過去。

    “就在旁邊坐著,陪著你小師叔可好!”錢嬤嬤的樣子笑起來還是蠻和藹的。

    小胡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糕餅,上面有滿滿的糖霜,小胖右手就伸了過去,要單手接過,不想胡學政冷咳一聲:“接禮是如此這般么?”

    小胡里一下子眼睛水潤了,委屈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手心里面還有沒有毀尸滅跡的東西,讓他不敢伸出來左手。

    “你啊,還是這般嚴厲!”說著錢嬤嬤就拉過來小胡里的小左手,要把糕餅遞了過去,小小左手的力道哪里能趕上大人,就看著一截兩截的香頭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恩,這孩子和你一樣重情義!”錢嬤嬤說完,就把糕餅放到了小胡里的手里,然后還給了一枚慈愛的微笑。

    謝錦秀在那邊看的想要捂眼睛,他就知道,這兩位大佬如同安裝了雷達,看看,看看,真是無語凝噎!

    不多會兒,無語凝噎的多了個小豆丁,胖乎乎的小身子和謝錦秀擺著一個姿勢,下面也放了香爐,上面插著的就是小豆丁掐下來的香頭。

    “既然你們感情這么好,那就有難同當吧!”胡學政一點也沒有欺負小孩子的覺悟,小胡里噘著嘴巴,他以后再也不要被小師叔的糕點誘惑了。

    等兩人堅持完,只覺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而小豆丁也覺著自己太委屈了,所以義氣之事不能做。

    謝錦秀聽了小豆丁的嘀咕,翻翻白眼,明明就是吃貨肖想桂花糕。

    扎馬步是為了給御做準備,不過三炷香,不讓騎馬,謝錦秀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仙做的這個規定。

    不過謝錦秀要是知道古宋國貴族子弟學馬落馬事件,肯定就不會這般想了,這大概就是所說的平時多訓練,戰時少流血的意思。

    可是謝錦秀想哭,胡學政如此教導的意思,無非是怕自己打馬游街時丟了他的顏面,不過這老師是不是想的太遠了點?畢竟鄉試還沒有過,舉人未曾,進士更遠。

    每年的三月三,在府城玉河,都會舉辦詩會,今年更是不例外,因為過了詩會不久,就是鄉試,很多秀才書生,都想要在玉河詩會上面揚名,尤其以府學學子和書院學子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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