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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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惠湊在孔氏的身邊兩人說了會花樣子,孔氏又提了族學的事,這次卻只叮囑著辯論會上好好見識一番,到沒有像剛剛和小女兒說話時說那么多,謝元娘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可見她平日里驕矜傲慢,才讓母親放心不下,到不似當jiejie的面,說的極少。 姐妹二人在靜安院用過了午飯后,結伴回院子的路上時,謝文惠才問起來,“之前你在二房的園子里可見到小爵爺了?” “小爵爺不是在前院嗎?他去園子了?”謝元娘反問。 謝文惠打量了她一眼,才道,“大哥去前院沒有看到小爵爺,聽下人說小爵爺去了園子,我想著你許是在那里遇到了,才問問你?!?/br> “和jiejie分開后,我就直接帶著令梅回來了,園子與兩府的角門近,一路上連個下人也沒有看到,只有守角門的婆子?!敝x元娘沒敢和jiejie說實話,若說了她做的事也不好和jiejie解釋。 令梅粗心不會多問,可往日里她出門一直是與jiejie同行,宋佶有沒有說編排過她,jiejie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只要她一說出來,jiejie就會發現她在說謊。 謝文惠笑道,“沒有便好,那是金陵出了名的小霸王,你脾氣又直,我真怕你們兩個遇到你再惹惱了他?!?/br> 若是遇到,第一次被問起來,便一定會回答‘怎么這么問?’亦或‘沒有’,不是這兩句,又有后面的話,謝文惠覺得自己也是多想了,這才放下心底的不安。 大哥那邊說小爵爺見了他沒說什么便又走了,也是一頭的霧水,不知道小爵爺到底是何用意,二嬸那邊也說二叔與爵府沒有過來往,所以再聽說小爵爺去了園子之后,謝文惠的一顆心才沉了下去。 此時見是自己白擔心了,又想多了,謝文惠心下也暗笑,自己是重生了,加之有些事情與上輩子不一樣,才會疑心生暗鬼,總覺得謝元娘不對,亦或者是重生的,可是反過來想想,謝元娘之前與小爵爺又沒有交往,謝元娘便是與她一樣重生回來,也不會與小爵爺交往密切,畢竟上輩子小爵爺與謝元娘是死對頭。 這么想過之后,謝文惠對于有些事情與上輩子不同,便也就釋然了,自也不再緊張的盯著謝元娘,顧庭之沒有來,那么眼前不用擔心謝元娘設計顧庭之的事,她到是可以先把那件事情做了,先扭轉父親及謝父府的命運。 當天晚上,謝府大房在前院擺了家宴。 第34章 族學辯論會前3(兩房) 謝府二房過來,男女也沒有分桌,便湊在一張桌子上用飯,鳴哥在孔氏的族學半個月回來一次,他人才八歲,卻總擺出一副夫子的樣子,很是古板,謝元娘上輩子不喜歡這個弟弟,畢竟當jiejie的總被弟弟教訓,怎么可能有面子。 可是后來出事了,鳴哥卻仍舊如以往一樣沒有嫌棄看不起她這個弟弟,懂的多了,謝元娘再看鳴哥自持夫子的作派,反而覺得可愛好笑,一頓飯的功夫,沒少逗趣鳴哥,鳴哥少不得拿古板的樣子來給她講道理,桌上的眾人看了,也少不得被逗笑。 一頓家宴吃的極為熱鬧,就是孔氏平日里對阮氏淡淡的,今日態度也親和了幾分,“族學辯論會,我讓娘家那邊多留了幾個名額,二弟妹要有交好的朋友,也可以邀請幾個?!?/br> 孔氏雖說的親近,卻也掩飾不住顯擺的意味。 阮元卻受寵弱驚,又哪里會計較被低看,“孔家的名額,滿金陵城的人想求都難,能邀請幾個朋友,我這可長臉了,到是我娘家那邊,前幾日還說著家中族學的名額不多,怕是我這邊的也沒有,又擔心我多想,還想著要拒絕哪家的呢,明日我便讓人回去送信,我到孔家這邊來,也省著他們再為難,我先在這里謝謝大嫂了?!?/br> 阮氏是家中的庶女,一向不被寵,不然也不會十五歲及笄就被嫁給了當時還只是小參將,又只是普通平民出身的謝二老爺。 謝二老爺如今也不過是個五品的武官,阮府為兵部侍郎自然不把謝二老爺看入眼中,阮氏沒有名額觀賞族學辯論會,也足以見得阮家并不看重阮氏,阮氏心中委屈卻也沒有辦法,誰讓她只是個庶女,如今突然得了這天大的好消息,怎么能不激動。 平日里就極為敬重長房,此時對長嫂自然更感激涕零。 孔氏嘴上寒喧著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必客氣的話,面上的神情卻極為自得,謝二老爺在一旁看著,心里高興卻又有些難受,自己沒能耐讓內子和孩子都低人一頭。 謝玉文雖然才十歲,也知道母親為族學辯論會的事心里難受著,畢竟大哥是舉人之身,若能參加這樣的辯論會,自是有益的,前幾天她還偷聽到父親和母親談話,父親要求大伯父,現在父親不用開口,大伯母親自開口了,謝玉文心里也高興。 謝休德到底是個少年,雖自持,卻掩飾不住激動,看向孔氏的目光也帶著敬重,又一邊小聲對身邊的謝元娘道謝,“二meimei,謝謝了?!?/br> 謝元娘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小聲道,“大哥確實要謝謝我,孔家的名額是我出面去要的?!?/br> 謝休德愣了一下,什么也沒有說,嘴角卻裂的大大的,眼底皆是笑意。 謝元娘鼻子卻有些酸,等晚上與jiejie結伴回院子的路上,便和jiejie嘀咕,“母親明明可以私下把事和二嬸說,偏今天拿到明面上來說,明明是一家人,卻弄的現在二叔一家對咱們感恩戴德的?!?/br> 這兩天謝文惠已經習慣懷疑謝元娘,聽她這么一說,本能道,“meimei真是奇怪,平日里可聽不出你說這樣的話?!?/br> 謝元娘微微一頓,笑道,“jiejie也好奇怪,這兩天總說我這不對那不對的,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了jiejie,才讓jiejie處處看我不順眼?” 話說到這,再要爭執下去,就會傷了姐妹情誼。 謝文惠笑了笑,這樣針峰相對的謝元娘才是她熟悉的,她反而笑了,“平時你最不看不慣庶女出身的二嬸,連帶著也不喜歡三meimei,母親對二嬸又常以失施的姿態自居,咱們從小看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你說你今日突然說母親這樣做不好,對不對?” 謝元娘想了想,笑了,“是啊,往日里我不幫著母親一起搭橋就已經不錯了,今日還說母親這樣做不好,確實是不對?!?/br> 她語氣一轉,“也是昨兒個在郡王府明白了許結道理,回來后想了想才發覺得自己這些年過的有多糊涂?!?/br> 私心里,謝元娘也覺得自己日后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樣囂張任性,可是突然之間轉變又不好解釋,比如jiejie就已經發覺不對了,今日也不失是一個給轉變做解釋的機會。 昨日宴會jiejie沒有去,平日里jiejie也沒有交好的閨中蜜友,自然也不會有人細細把那日的宴會細節說出來,所以也不擔心會被jiejie知道后懷疑。 至于郡王府的杏花宴之后,那日的事情能這般的安靜沒有被傳了來,也不過是那日謝元娘著實打了一眾看熱鬧人的嘴臉,皆是勛貴世家出來又在乎名聲的,豈會自己打自己的臉,說起那日他們在一旁看郡王府欺負人的事情,豈不是影響他們的清譽。 謝文惠上輩子去過宴會,正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所以這輩子醒來之后,直接就避開了,她愣愣的看著謝元娘,“你能長大明白道理,也是好事,過去的事便過去了,日后也收斂一下你的性子,父親雖降為五品,在京中找不到好的婚事,嫁到金陵外尋一門好的親事也不難?!?/br> 若謝元娘真因宴會一事收了性子,謝文惠到覺得也不是壞事,上輩子謝元娘沒有搶了她的婚事,又擔了那樣的惡名,最后又被她推下湖淹死……說起來兩個人的恩怨,也就算是了了。 這輩子若是她能安份一些,謝文惠也不想對她出手。 謝元娘意外的看了jiejie一眼,然后笑了,“jiejie說的話我記得了?!?/br> 心下卻有些怪異,總覺得jiejie說的話是意有所指,隨后又覺得自己想多了,jiejie又不是與她一樣是重生的,又怎么會知道上輩子她設計顧庭之的事?轉念又覺得jiejie這樣說也正常,她們今年秋天及笄,是到了說親事的時候,jiejie這樣提醒她,怕也是擔心她會多想。 第35章 族學辯論會前4(隱現) 姐妹兩個心思各異的回了各自的院子。 另一邊孔氏一直也沒有等回兒子,等劉mama打探消息聽了之后,臉色難看的緊,“他過家門都不入府,反而緊著二房去,便由著他吧?!?/br> 劉mama想解釋兩句,可見夫人正在氣頭上,便收了聲。 青山院這邊,洗澡過后,謝元娘坐在榻上繼續擺弄田黃,身后令梅給她通著頭發,醉冬鋪著床,青山院里原本就沒有幾個下人,算上能在謝元娘身邊服侍的三個,加上院里打掃的小丫頭,也就五個。 有急碎的腳步聲在窗外響起,不出幾息的功夫,寒雪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走的急,一看就是有急事,謝元娘聽了動靜也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她。 “姑娘,奴婢剛剛檢查角門有沒有上鎖時,看到大姑娘披著斗篷出了望月樓,不知做什么去了?”姑娘昨日就交代注意望月樓的動靜,寒雪也一直沒忘。 謝元娘沒放在心上,“許是去靜安居了吧。四表堂及硯姐初五便到,jiejie又是心細之人,怕是有事要和母親細談?!?/br> “那也不用這么晚過去,剛在夫人那里時大姑娘怎么不說?到是和姑娘回來之后,自己去了?!绷蠲肥窍胧裁幢阏f什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醉冬原本覺得meimei稟報這不算什么事,而且還盯著大姑娘,就有些失規矩了,現在聽令梅這么一說,到覺得大姑娘這樣做確實有些不對。 謝元娘笑道,“那你明日打聽一下,看jiejie去做什么了?!?/br> 這話有些敷衍,一看就是隨口一說,不過是安撫身邊幾個丫頭的。 謝元娘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上輩子她只顧著自己出名,也沒有太去注意過jiejie平日里做什么,不過她卻知道jiejie是疼她的,上輩子她搶了jiejie的婚事,娘家的人都怪她,jiejie卻不曾,甚至還不時的到顧府去看她。 就憑借著這一點,謝元娘也不會去猜疑jiejie什么。 次日用過早飯之后,寒雪就來回話了,“奴婢和前院的守門婆子假意的說話時打聽到,大姑娘昨晚去了前院,前院守院的旺哥平日里奴婢也說過幾次話,聽旺哥說大姑娘想看幾本書,到老爺的書房呆了一刻鐘,挑了幾本書便出來了?!?/br> “馬上要族學辯論會,父親降職,jiejie想辯論會能出些采也正常?!敝x元娘解釋了兩句,又夸了寒雪辦事穩妥,這才讓她下去。 不多時又有孔氏身邊的大丫頭長玉過來傳話,“夫人說了,明日表少爺和表姑娘便要到府上,今日要把前院的客房收拾出來,便不用姑娘過去請安了。表姑娘到時要住在大姑娘的望月樓,大姑娘今日麻的事也多,讓姑娘沒事不要去打擾大姑娘?!?/br> “你回了母親我知道了?!敝x元娘聽了這些也不生氣,只讓令梅送長玉出去。 令梅送了長玉回來,才憤憤道,“長玉就是個捧高踩低的,平日見姑娘總是被夫人訓,當著姑娘的面才會沒有高低,姑娘莫往心里去?!?/br> “你也說了,她是個下人,我和她計較豈不是失體面,這事你家姑娘我懂,你就別擔心了?!敝x元娘重生回來,心思也不在這上面,她眼睛盯著手里的田黃,“你也去角門那里看看小爵爺派的人來了沒有,莫讓守門的婆子發現了又出生事端來?!?/br> 令梅的腦子被一帶走,立馬就忘了前一刻的事,應聲退了出去。 長玉這種用鼻子看人的性子,謝元娘上輩子可沒少和長玉爭,后又被母親訓她眼皮子淺與個下人爭高低,那時她不懂事,只當母親偏著長玉,又總是當著下人的訓斥她這不好那不好,便與母親那邊走動也少了起來。 重活一世,謝元娘早就不是那個不懂事的謝二,明白長玉這樣不知尊卑的丫頭,被主子養的心高氣傲,將來也不會有好下場,自己一個做主子的和個下人爭高低,確實失體面。 母親是外祖母的獨女,又被寵壞了,府中看似規矩卻又有許多沒有規矩的地方,上輩子謝元娘看不明白,自己又是被寵壞的,這輩子看明白了,卻也不想去戳破這些,畢竟一個下人還翻不出什么大浪來,上輩子父親雖沒有升回去,卻也沒有再被降職,謝府也算是安穩。 上輩子便是知道一些事情,確也是聽顧庭之念叨的幾句,具體中間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重生回來,謝元娘雖不是那不知輕重的謝二,卻也只是一個婦人,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么,能做的也便是為自己找個‘潛力股’,便是她天大的好運了。 想到這,謝元娘到盼著初十族學那日,多與任家接觸,又盤算著怎么才能讓未來的吏部侍朗看上她,又能到府上來訂親。 心不在焉的想了一會兒,直到令梅回來,她這才收了心思。 令梅嘴碎,一進來便說個不停,“奴婢去角門和守門的婆子說要買點花戴,又賣貨郎說好了今日,婆子便打了后門讓奴婢出去?!?/br> “奴婢一出后門,小爵爺身邊的伴鶴便沖了上來,要不是奴婢一直使眼角,怕都讓守門的婆子看出來了,他這擔著貨籃子到了奴婢的身前,奴婢假意挑貨時,他偷偷把這東西塞進了奴婢的手里?!绷蠲分钢阶郎戏胖挠袷?,“別說伴鶴扮的賣貨郎還真像,奴婢看他弄的貨又都是些好的,撿了不少回來,他也沒有和奴婢要多少錢,到是讓奴婢撿了個大便宜?!?/br> 令梅笑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根底下。 “花了多少錢我出,你拿去院醉冬幾個分了?!敝x元娘不意外蔣才做事心這么細,這人雖紈绔還是有優點的,不然上輩子也不會成為一員大將,她拿著玉石在手里擺弄著,“伴鶴可說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姑娘放心吧,伴鶴雖沒直說,奴婢最后拿著錢結算時,他嚷嚷的嗓門很大,說‘他是守誠信的,賣東西從不誆騙人?!疽宦牨阒浪怯幸庖獋髟捊o姑娘了?!?/br> 第36章 族學辯論會前5(主動) 回了話令梅出去與醉冬幾個分頭忙去了,謝元娘打量著手里的玉石。 上等的瓜瓢紅,又名rou脂,屬壽山石里的水坑,紅處色澤鮮艷如三春桃花,白處則又純法如玉,蔣才讓人送來的這塊瓜瓢紅整體都是紅色,到是塊難尋又上等的壽山石。 既是做壽禮送人的,想到爵公府又子嗣單薄,謝元娘心中便有了盤數,印鈕可以篆刻三只小雞躲在荷葉下,寓意合家歡或是連升三級,至于印面上的字,謝元娘打開一旁放著的紙條,上面只寫伯牛兩字。 噗嗤~ 謝元娘忍俊不禁的噴笑出聲,蔣老爵爺那么嚴肅的一個人,取的字竟叫伯牛,伯到是可以猜到是排名用的,牛字便是給予了長輩對晚輩的希望,蔣家子嗣單薄,是希望蔣老爵爺身子像牛一樣壯吧。 蔣才要篆刻的印章謝元娘已經有了盤算,便也不急,拉了身后的小匣子將瓜瓢紅放了進去,又喊了人進來,進來的是醉冬。 醉冬沉穩,抬眸便看出主子眼里的疑惑,“令梅和寒雪帶著兩小丫頭在挑頭花?!?/br> 謝元娘這才想起,“是了,剛剛是我讓令梅去分的,你怎么沒去?” “奴婢選什么樣的都行,讓她們挑了過后剩下的給奴婢便行?!?/br> “你一向沉穩?!敝x元娘讓醉冬備了筆墨,她研磨的動作快,頭也不抬的對醉冬道,“你母親私下里又找你要月錢了吧?” “是?!弊矶瑳]敢瞞著姑娘。 “當日你父親要賣你們進青樓,我將你們買了下來,你母親又重男輕女,只看重你們弟弟。你就是太過心軟,你看看寒雪,他們可敢找寒雪要月錢?”謝元娘上輩子不知這事,還是嫁人之后這姐妹二人有一次來看她,寒雪和她說的。 醉冬嚇的跪到了地上,“奴婢知錯?!?/br> 謝元娘放下手里的筆,扶了她起來,“我是心疼你,哪里是怪你。你們在我身邊服侍盡心我是知道的。往日里我只顧著自己任性,也沒少讓你們跟著吃刮落受了不少的委屈?!?/br> “姑娘?!弊矶难廴t了。 “可別哭,女孩子的眼淚可是金疙瘩?!敝x元娘又道,“去拿了一兩的銀子給你母親,只告訴她把你弟弟送到學堂里去念書,若是用這銀子做了別的事,日后別再上我謝府的門。若是你次次給他們銀錢,他們到是習慣了伸手就來,不知道自己想法子養活自己,你這樣只是害了他們?!?/br> “姑娘,這可使不得?!焙┣宕嗟穆曇繇懫?,人也挑著簾子從外面進來的。 同進來的還有令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