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魚阿蔻望著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還在出神的凌北歸,額頭滑過黑線。 洗凈后手說:“我來吧?!?/br> 從他手中拿過紗布,右手拿著紗布,左手抓著他腿部完好的地方準備涂獾油,沒想到手剛碰到腿部,掌下就感覺到腿部肌rou重重的彈跳了一下。 以為是自己的手冰到了他,忙道歉,“抱歉,我手有點冰?!?/br> 凌北歸側頭望著墻壁,露出充血呈艷紅色的耳廓,聲音沙啞的說:“不、不是你的手冰?!?/br> 魚阿蔻搓熱自己的手后,彎下腰開始給傷口涂獾子油。 只是很奇怪的是,自己的手不冰了,動作亦放到最輕,怎么他腿部的肌rou抖的越來越快?而且腿部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難道是自己沒注意到碰到他的傷口了? 當下把動作放輕到極致,聚精會神的涂藥。 凌北歸眼尾掃到她垂下了頭,便緩緩的扭過頭來緊盯著自己的腿。 他的小腿上此刻正覆著一只白嫩的手。 那只手很奇怪,它明明沒有自己腿部的溫度高,但它似帶著火與電般,每觸碰到一處,那處的肌膚和血液就像是著了火似的guntang灼人,更是電的腿部麻酥無力的抽搐著抗議。 盡管被電又被燙,他卻不希望那只手移走。 視線不受控制的順著手往上移,入目的是撲扇撲扇似蝶翼的睫毛與高挺的鼻梁,櫻桃色的唇瓣微微嘟起,接著便靠近了自己的腿。 撲通撲通撲通,心劇烈的跳動,似下一刻就要掙脫胸膛。 凌北歸只覺自己此刻除了心跳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五指用力收緊,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抹櫻桃色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一縷清風吹向了破口處。 凌北歸放松了心神,渾身發軟的靠在枕頭上,松懈的同時心里又有著莫名的悵然。 魚阿蔻將獾油吹開后起身,“好啦,你…” 一抬頭不由愣住,凌北歸怎么滿頭大汗? “你頭上那么多汗,是我弄疼你了嗎?” 凌北歸想到剛才的畫面,只覺一股白煙從頭上飄起。 聲音暗啞,“沒有,房間太熱?!?/br> 魚阿蔻信以為真,拿著換下來的紗布說:“你等會再包紗布吧,我去做飯?!?/br> “…好?!?/br> 凌北歸望著自己的腿出神,直至許久后才察覺到自己的衣服從里濕到外。 下床換衣服之跡,腦海里浮現出少女溫柔給自己涂藥的畫面,耳廓再次紅到底。 魚阿蔻本想做松子酥的,但已經中午了,便直接做了午飯。 午飯是酸筍老鴨湯,鴨子滋補清燥,最適合現在的凌北歸。 魚阿蔻盛了一海碗湯給他,“先吃rou喝湯,吃完再用湯煮個鴨血粉絲?!?/br> 一只鴨沒多少內雜和鴨血,但自己有天平呀,多加點內雜誰都發現不了。 凌北歸發現自己多了個毛病,只要魚阿蔻將吃的擺出來,他立馬覺得饑腸轆轆。 比如現在。 青花邊的大碗裝了大半碗湯和一只鴨腿,澄黃透亮的湯清澈的能看到碗底,鴨腿許是燉煮時間夠久的關系,整體燦黃晶亮,小腿骨上的筋皮脫落融入到湯里,露出光禿禿的小腿骨和關節脆骨,但偏偏這樣的鴨腿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吹開湯表層浮著的圈圈油花,喝上一口,醇香鮮美又帶著絲酸筍香的湯汁從喉入腹,滋潤了整個胸腔。 再握著鴨腿輕輕撕咬,一條鴨rou帶著四濺的rou汁立馬被舌尖卷入口腔,rou酥爛中又帶著三分韌性,牙齒碰撞間更是能擠出rou里藏著的rou汁,令人吃的舌尖與胃部雙重滿足,只可惜一只鴨腿三口就沒了。 喝了半碗湯后,反而覺得胃里更空更餓。 魚阿蔻端著湯去廚房,不大會又端著湯回來,不過這會清湯里已加了粉絲、油豆腐、鴨血鴨雜和小青菜。 凌北歸好胃口的將粉絲湯一掃而光,只是仍覺得自己沒吃飽。 魚阿蔻笑瞇瞇道:“我們要少食多餐?!?/br> 于是從這天開始,魚阿蔻就開啟了養豬,啊不養人的模式。 兩人一天吃六頓,三頓正餐兩頓點心外加宵夜,吃的凌北歸每根眉毛都散發著幸福愉悅。 日子在吃吃喝喝中過的格外快,轉眼就到了歸隊的日子。 凌北歸環顧著小房間,繃緊下頜線心中思索著把自己腿打斷,再住一陣子的可能性。 魚阿蔻望著雪已化完能下腳的路面,笑瞇了眼,自己終于可以給奶奶打電話啦! 興奮的跑回房,“我們今天早晨就走吧?剛好你朋友送的東西我們也都吃完了?!?/br> 凌北歸許久吐出一個字,“…好?!?/br> 魚阿蔻忙去收拾行李,除了她們來時攜帶的東西,剩下的東西都可以送捐獻出去,畢竟物資緊缺的年代沒有人會嫌棄這些的。 當下就要去卸窗簾。 凌北歸抿著唇攔住,“放這里吧,等會我和組織上交接完畢,他們會來收拾的?!?/br> 魚阿蔻點頭,“好,那我去拿你買的土特產,拿完我們就走?!?/br> 凌北歸趁機掏出相機,對著每一個角落咔咔咔。 魚阿蔻準備走人時,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從包里掏出找天平換來的綿羊油,給自己的臉上涂了厚厚一層,涂完易好容又涂手。 北方的風兒太喧囂,她得保護好自己的臉蛋和手。 看凌北歸出來,想到他洗了十多天的碗手都洗粗糙了,用食指勾起一坨綿羊油。 問道:“你要不要?可以防止手干裂喔?!?/br> 凌北歸本想說不用了,腦海里突的竄出那天涂獾油的畫面。 紅著耳廓沉聲說好。 魚阿蔻便將食指上的獾油抹到他手背上。 凌北歸覺得她一定像于蒙說的那樣會武功,不然自己不會被她手指一碰就全身酥麻無力,脊背上竄起一道道電流。 魚阿蔻等了半天不見他動,心急的指著綿羊油說:“你把它搓開呀?!?/br> 凌北歸望著那根白生生的食指,眼睛閃了閃。 裝作笨拙的模樣,用力的搓了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頓時紅了一片。 魚阿蔻急聲,“你別這么用力?!?/br> 凌北歸這次輕輕的碰了下手。 魚阿蔻看的嘴角抽搐,搓著自己的雙手做示范,“你先這樣雙手合十揉動,再雙手背互搓?!?/br> 凌北歸好似怎么都不會這個動作,僵硬的搓著手,眉毛喪喪的耷拉了下來,搓了兩下后伸出手,“你可以幫我嗎?我好像不太擅長這個?!?/br> 魚阿蔻恍然,看來男生不擅長這個,在她的印象里,小河和雙胞胎都不會擦雅霜,每次鼻孔那都糊著兩團白,臉上更是擦不均勻。 聞言上前拉著他的手,輕輕的將綿羊油推開,“這樣就好啦?!?/br> 凌北歸紅著耳廓,眼睛里流光燁燁生輝。 強迫自己不讓嘴角上揚,“那如果我自己擦該怎樣動作?” 魚阿蔻想了想,雙手包著他的手,帶動著他的手來回摩/擦。 “這樣…再這樣?!?/br> 撲通撲通,心跳的飛快,好似下一刻就能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凌北歸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的手,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手上。 他能感受到那雙手有多軟有多滑,就好似兩塊觸手膩滑的白玉。 白玉的每次移動,都像在他心上蹍過,帶的他心尖劇烈的顫抖,全身血液沸騰。 眼底漸漸癡迷。 魚阿蔻無情的打破了這片癡迷,“好啦,我們走吧?!?/br> 凌北歸回神,這次眉眼是真的耷拉了下來。 “…好?!?/br> 與來時不同,走時大包小包都背在了凌北歸的身上。 到郵電局后,兩人分頭行動, 魚阿蔻去給奶奶寄東西打電話。 凌北歸去jc局交接。 魚阿蔻打了三通電話都沒人接,猜測奶奶應該是出門了,便放下電話準備出去等凌北歸,沒想到出了電話亭就看到他從旁邊的電話亭出來。 凌北歸主動解釋,“我給隊上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們今天回去?!?/br> 魚阿蔻點頭。 兩人去了火車站,經過一天的顛簸,到隊上已經是晚上8點了。 本想找于古匯報任務的,沒想于古并不在辦公室。 凌北歸拿出鑰匙柔聲,“你先去我辦公室給魚奶奶打電話吧,等他回來我再入通知你?!?/br> 魚阿蔻雙眼亮晶晶,“好?!?/br> 接過鑰匙,迫不及待的去了他的辦公室打電話,這次話筒內剛傳來一聲嘟,電話就立馬被人接起,魚奶奶的聲音傳了出來。 “喂?找誰???” 魚阿蔻笑的雙眼彎彎彎,捏著鼻子說:“你猜?!?/br> “是我家蔻囡!”魚奶奶的嗓門大了起來,聲音里溢滿了驚喜,“蔻囡你是不是出任務去啦?” 魚阿蔻柔著嗓音,“對呀,我這次去的r城,奶奶我和你說,那群人特別特別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