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空氣里頓時響起一陣肚子的咕咕叫聲。 凌北歸雙耳廓通紅的摁著腹部,身體上下緊崩成一條直線。 魚阿蔻裝沒聽到, “快來吃, 冷了就不好吃了?!?/br> “…恩?!?/br> 早飯是蛋黃脆油條飯團條與小米粥。 撒著芝麻粒的白米飯泛著晶瑩的光澤,映的被包裹在中心的油條格外金光閃閃。 飯團里不止包了油條, 還有rou松、蛋黃沙、咸菜丁、紫菜碎。 咬上一大口飯團,口腔先傳給大腦的是米飯的清甜,接著是蛋黃香和rou松的咸香, 兩種香之間摻雜著油條香, 多種香氣摻在一起,不僅不紛亂,反而相得益彰, 令人覺得它們本來就該如此搭配。 飯團的口感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水分適中的米飯彈牙爽口,油條酥脆的掉渣,特別是碾碎的咸蛋黃, 香沙到極致,舌尖輕輕一抿它便化開, 在舌苔上留下一層細碎的小顆粒,再配上略干的rou松,簡直是為口舌開了一場美食盛宴。 凌北歸吃的兩腮鼓出一團,吃完一條立馬去拿下一條。 魚阿蔻望著空盤子懵懵的眨了眨眼。 一個飯團二兩,她做了八條,本想著早餐一人兩條,剩下的四條留到上午當點心的。 但現在凌北歸一人吃完了六條,而且他還能再喝下小米粥。 看來先前他飯量小,應該是食物不合胃口的原因。 他喝粥的那兩天肯定餓慘了。 魚阿蔻只要一想到自己當著他面吃好吃的,而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就想笑。 忍住笑說:“上午的點心是松子酥?!?/br> 這里沒電視沒娛樂活動,只能變著花樣折騰吃的。 凌北歸眉眼間溢滿了愉悅滿足,起身收拾碗筷,聞言忘了眼她白嫩的手,“好,我來剝松子?!?/br> 魚阿蔻笑瞇瞇道:“好呀?!?/br> 其實不用剝,她雙手微用力就能把松殼捏碎,但沒事做太無聊,還是用剝松子打發時間吧。 魚阿蔻教洗完碗的凌北歸剝松子,“像這樣用大拇指甲把它掰開就好?!?/br> 凌北歸望著她拇指腹上的壓痕,眉頭微微蹙起,搶過松子道:“我來?!?/br> 魚阿蔻說:“我們一起剝,不然一個人剝太慢?!?/br> 凌北歸捏著松子垂眸思索一瞬,“我有辦法快速剝好?!?/br> 找出老虎鉗子,試著用鉗口夾著松子合攏鉗腿,松殼應聲而破。 見露出的松仁沒破,夾起三顆一起夾,隨著咔咔響,不大會盤子里就堆起一小堆松仁。 凌北歸笑意清淺,“這樣很快就能剝好,你放著讓我來就好?!?/br> 魚阿蔻再次懵懵的眨眼。 果然人聰明的話,做什么事都能找到捷徑。 可她剝松子就是為了打發時間呀,現在剝不成了好無聊。 凌北歸噙著笑夾松子,耳朵高高豎起,等著她像往日那般,用軟糯清澈的聲音夸自己厲害。 然而半天都沒等到,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忍不住抬頭望了她一眼,見她耷拉著眉毛無精打采的看著盤子,手上的動作頓住。 她想剝松子? 那自己不是做錯了? 當下有著一瞬間的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把松子推出去。 魚阿蔻下巴枕著桌面,有氣無力的說:“好無聊呀,又不想做試題?!?/br> 凌北歸聞言面部松懈下來,長長舒出一口氣,原來自己沒做錯,她是被悶到了。 在腦海里勾出狼口村的地圖,想到某個地點柔聲問:“你想去外面玩嗎?” 魚阿蔻說:“外面下雪沒什么好玩的呀?!?/br> 凌北歸含笑,“你怕不怕高?不怕的話我帶你出去玩?!?/br> 魚阿蔻驚訝的坐直身子,“我不怕,不過這個村子這么破舊,還有能玩的地方?” “有,你穿厚點我帶你去?!绷璞睔w手上動作加快,將松子全部夾破。 “好?!?/br> 魚阿蔻頭戴小堂姐做的兔絨帽,腳踩內絨短靴,怕冷的把自己從頭武裝到腳,出門時看到凌北歸拿著塊松油木板,木板一頭綁著麻繩,形狀似拱形的瓦片。 “木板用來干嘛的?我怎么覺得眼熟?!?/br> 凌北歸笑著往外走,“這是浴桶上放水的活動板,至于用途到了再告訴你?!?/br> 魚阿蔻被他的神神秘秘勾起了好奇心,抬腳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的朝后山上走去。 凌北歸在山窩窩處停下,“到了?!?/br> 魚阿蔻打量著四周,這里除了石頭白雪,就只有枝頭頂著雪被的樹木。 笑著打趣,“你該不會讓我晃樹上的雪玩吧?” 凌北歸搖頭,“不是,你來我這里,來玩滑雪?!?/br> “滑雪?”魚阿蔻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發現下面是個覆蓋著厚厚白雪由高到低的滑坡,整個坡長大概有十米,她們此時正站在高處的坡口。 這個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滑雪,不過看上去很好玩的樣子。 凌北歸放下木板,“你坐在這上面,手抓著繩子,我推你下去?!?/br> 魚阿蔻從來沒玩過這個,新奇的坐上去,語氣充滿期待,“坐穩了?!?/br> 隨后就感覺到后背傳來一股推力,木板像道離弦的箭,“嗖”的一下帶著她往下沖,風呼呼的從她耳邊穿過,感受著越來越快的滑速,嚇得緊緊攥緊繩子,心突突地跳個不停。 不是嚇得而是興奮的,待滑到中間感覺坡勢更陡,忍不住興奮的大笑出聲。 “好玩!” 凌北歸聞言表情由忐忑變為滿足,她能喜歡就好。 魚阿蔻滑到坡底后,感覺自己的心臟病都要出來了,但是真的很刺激,當下拎著木板爬上來,興奮的小臉發亮,“好玩,你要不要玩?雖然你腿有傷,不過我可以推著你慢慢滑,有我的力氣撐著木板滑不快的?!?/br> 凌北歸笑著搖頭,“我不喜歡這個,你還要玩嗎?” “要要要!” 凌北歸聽著坡處傳來的笑聲,面上的溫柔越來越重。 掏出懷里的綠色水壺,擰開壺蓋搖晃著冒出白氣的壺身。 魚阿蔻拎著木板上來時,就覺得因喝了風和笑而口干舌燥,剛想說不玩了回去,眼簾內就多出一個水壺。 順著水壺看到的是凌北歸溫柔的面容。 接過水壺好奇的問:“你從哪拿出來的?剛才都沒見到你帶水壺?!?/br> 凌北歸:“先前放在衣服內層保溫?!?/br> 魚阿蔻喝了口溫度剛剛好的白水,瞇著眼感嘆,“你真的好貼心呀,有你在身邊好幸福?!?/br> ——撲通撲通。 凌北歸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昨晚上那股燥意也死灰復燃,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耳后。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接這句話。 魚阿蔻喝完水提議回家,“我們回去吧?你耳廓被凍的好紅?!?/br> 凌北歸聞言覺得自己的耳朵與面部更燙了,燙的好似輕輕一劃,里面就能噴出汩汩的巖漿。 清了清帶著干意的嗓子,“我不冷,耳廓紅是接觸到低溫的正常生理現象,你不用管它繼續玩?!?/br> 魚阿蔻搖頭,凌北歸腿還傷著呢,站太久他會累。 “不啦,太冷了我們回去吧?!?/br> 凌北歸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是真的不想玩了,便拿著木板回家。 到家后,魚阿蔻翻包袱找冬瓜醬做松子酥,沒想到冬瓜醬沒找到,反而翻出一個小瓶子。 搖晃著瓶子內的淡黃色的膏體疑惑,這是什么? 擰開蓋子后,濃郁的異香撲面而來。 魚阿蔻腦內靈光一閃,這個香味是可以治燙傷的獾子油。 時日隔了太久,她都忘了自己有這個東西了。 肯定是奶奶給她裝各種醬的時候裝進去的。 當下拿著獾子油去找凌北歸。 “這個是獾子油,據我奶奶說治燙傷很好,你要不要試試?” 凌北歸放下手中的書,“好?!?/br> 魚阿蔻放下獾子油把空間留給他,自己則去找冬瓜醬。 凌北歸注視著獾油,嘴巴一點點咧大。 魚阿蔻弄好餅胚時才想起松子還在房內。 覺得過了這么大一會凌北歸應該上完藥了,便敲過門進去。 沒成想他這會還在用紗布沾著獾油往腿上涂。 魚阿蔻掃了一眼就明白了,衛生所的醫生之前給他開的藥類似狗皮膏藥,用火烤熱藥膏邊緣貼在腿上就好。 但獾油得一點點的往傷口上涂,而他的腿前后都是燙傷,涂到腿后時身子和腿都得扭成奇怪的角度,自然涂的慢,恐怕就算涂的慢也不一定能涂均勻。 走進半步說:“我能幫你涂嗎?” 凌北歸上藥的手頓時一抖,紗布重重杵在傷口上,帶的腿部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