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咱兩家說什么謝,要說謝也是我們家說,凌爺爺可是我二伯的救命恩人,還有我,要不是當年凌叔叔,大把大把的往我家送糧錢,我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br> “北歸你再等等,我二伯一定能想出辦法讓你回城的,還有凌爺爺和凌叔叔…” 凌北歸搖頭,“不用,你轉告于二伯,讓他不要做這些事,我自己有辦法回城?!?/br> 于蒙憤憤,“那凌爺爺和凌叔叔呢?z城那么偏僻,他們怎么受得住,他們明明是被陷害的,如果不是…” “沒有什么如果,”凌北歸打斷他的話,“隔墻有耳,有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br> 于蒙蠕動著嘴唇小聲問:“那你有什么辦法回城?” 凌北歸不愿多言,“到時你就知道了,如果方便,還要拜托你再找些機械方面的資料給我?!?/br> “這恐怕不好找,上次我把城里翻了個遍,才找到這幾本?!?/br> 凌北歸轉動著袖口,微微一笑,“那京城呢?” “對喔!我可以拜托我同學、前輩們幫我找,他們分布在全國各地,肯定更容易找到?!?/br> “還有還有,你別對我這樣笑,笑的我心跳,一個男人長這么好看干嘛!” 偷聽的于云認同的猛點頭,她一個女生站在凌北歸面前,總會自卑。 凌北歸瞬間收了笑容,變回漠然臉,周身隱約透出冷氣。 “咚咚…” 門被人輕輕敲響,怯羞的女聲響起。 “請問,凌同志在家嗎?” 于蒙頓時望著凌北歸挑眉,眼中的八卦昭然若揭。 他已經腦補出接下來的故事—— 月黑風高之際,一襲白衣的絕色女子站在門口躊躇片刻,最終咬牙敲響了房門,待英俊男人一露面,猛撲向男子,嚶嚶的哭腔,“北歸,我、我家人不同意,我們私奔吧…” 然鵝,故事中的男主角并不按照套路來。 凌北歸冷淡的聲音響起,“不在?!?/br> “…”門外的動作停頓了下,女聲更加羞怯,“凌、凌同志,我今天做了點酸蘿卜,我想讓你嘗嘗,你開門好嗎?” 凌北歸充耳不聞,專心的盯著自己的袖口。 “如、如果你不開門,我就不走!” 凌北歸的眼神驀地變做凌厲,兩秒后冷著臉上前去開門,于蒙偷偷跟上。 門外的女孩子陡然見到背著光的意中人,驚喜的舉起手中的碗,“你嘗嘗,我做的特別好吃?!?/br> 凌北歸偏頭躲過,眉心蹙起的不接反問,“你今天吃了許多?” 于蒙瞄到女孩子的長相,失望的撇嘴,這哪是絕色,簡直是絕望。 鼻尖的聞到酸蘿卜味,撓頭,這不是魚阿蔻做的酸蘿卜嗎?吃過兩次的他絕不會認錯,怎么就變成了這女孩自己做的了?看長相也不像是魚阿蔻的姐妹啊。 女孩子雙頰通紅的低頭,凌同志好關心她。 “吃了、吃過覺得味道好,才想讓你嘗嘗的?!?/br> 凌北歸松展眉心,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蘿卜助消化,促進腸胃吸收,怪不得你周身縈繞著虛恭之氣,我對這個氣味過敏,請你離開?!?/br> 伸手要關門。 于蒙見女孩聽的云里霧里,忙從門縫里探出頭,好心的解釋,“他的意思是你蘿卜吃多了,渾身都是屁味?!?/br> 女孩羞的漲紅著臉,她根本就沒有放p,衣裳也是出門前新換的,肯定是弟弟放的p熏到了衣裳。 有心想解釋,可對著心上人,怎么都說不出p這個字。 眼含熱淚,舉起碗就要摔。 都是酸蘿卜惹得禍,送什么不好偏偏送酸蘿卜,聽說魚阿蔻今天的席面做的都是rou,既然送怎么不送rou?要是她送rou,凌同志還會這么說她嗎? 于蒙眼疾手快的搶過碗,“他不要我要,這么好的東西打著燈籠都找不著?!?/br> 女孩眼含希望的抬頭,看到心上人依舊是一臉嫌棄,哇的一聲哭出來,捂著臉跑開。 于蒙望著女孩的背影砸嘴,“嘖,凌北歸你真無情?!?/br> 凌北歸漠然的轉身,“不然呢?” “看上你的姑娘那么多,你就沒心動的?你們凌家就你棵獨苗,你要還是這么討厭女性,以后傳宗接代怎么辦呦?!?/br> “誰規定的男人就一定要傳宗接代?” 于蒙驚愕,“???可男人就該傳宗接代??!大家都這樣??!” 凌北歸語氣淡淡:“這只不過是你們奉若圭臬的固定思維,或者是為自己好色的天性找的借口罷了,這種事應不應該,應該取決于我的個人意愿,我是思想獨立的人,不是被無形絲線掌控著的傀儡?!?/br> “你意思是你不打算結婚生子?” “如果不出意外,是這樣的?!?/br> 于蒙聽的糾結的撓頭,想到好友的娘趙君,撓頭的手頓住,難道好友是被親媽傷到了心,所以才有這個想法? 可也不對啊,他記得凌家沒出事前,好友對女生亦很冷淡。 “那你以后萬一要是碰到讓你心動的女生呢?” 凌北歸唇角微勾,映射著燭火而閃耀著細碎光芒的眼睛里,透著篤定。 “任何事都不能說100%,唯獨這件事我可以說100%不會發生?!?/br> 于蒙把頭發撓成了個雞窩,好友為什么說的這么肯定??? 難道是—— 眼隨腦動,視線下意識的移到某個地方,停留不動。 嘴里結結巴巴的說:“北、北歸,諱疾忌醫的事你知道吧?有病…咱們得趕緊治…不能耽誤以后的使用?!?/br> 凌北歸順著他的視線看回到自己的身上,不禁黑了臉,渾身散發著能凝若實質的冷氣。 冷嗖嗖的話語一字一頓的從齒縫間擠出,“多謝關心,我好的很?!?/br> 于蒙不信,“那你怎么說的如此肯定?” “是書不好看?還是世界不夠多彩?為什么我要把精力和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我和你們這些用下身思考的人不一樣?!?/br> 于蒙聽的嘴巴大張,半響后喃喃:“我真想現在就看到你的真命天女出現,對你不理不睬,你苦戀無門的模樣?!?/br> 凌北歸語氣篤定,“我是不會做這種自打臉的事?!?/br> 于蒙翻著白眼不出聲的嘀咕,順手捏起塊蘿卜扔進嘴里,咀嚼后被轉移走注意力,不錯,就是魚阿蔻做的,這股味道只要人吃過一次就不會忘。 捏起一塊舉起,安利好友,“北歸,你要不要嘗嘗?魚阿蔻做的特別好吃?!?/br> 背景板于云第一次出聲,“真的好吃?!?/br> 凌北歸別過臉,蹙著眉心拒絕,“不要?!?/br> 于蒙不在意的塞進嘴里,滿足的嘆息,“怎么就這么好吃呢?我們今天就是去魚阿蔻家暖居,她做的菜特別好吃,比咱們以前在十六個幌飯店里吃的還好吃,而且她不僅做菜好吃,打架也厲害,我就是因打架和她認識的?!?/br> 把碗放在桌上,開始比劃。 “北歸我跟你說,魚阿蔻她力氣可大了,那天我好心救人反而被抓,她猶如仙女下凡樣從天而降,站在我面前,甩動著衣袖,怒斥…” 凌北歸深知他的尿性,當機立斷把他推向門外。 “天色不早了,回城的路上帶著女孩子不安全,你們還是快點回去吧?!?/br> 于云更懂哥哥,要再讓他這么說下去,明天早上也說不完。 抱著酥rou點頭告別后,扯著哥哥跑。 于蒙掙扎,“我還沒說完呢,北歸、北歸你聽我說…” 凌北歸緊緊關上房門。 “別扯了,我自己走,”于蒙憂傷望天,“你們真不懂欣賞,真懂我的還是昨天的叔叔嬸子們?!?/br> 于云黑線滿額,自顧自的往前走。 于蒙抬腳跟上,走到一半拍著腦門,“我的酸蘿卜忘在北歸那兒了,這小子肯定會嫌棄的倒掉,簡直是暴殄天物,我得回去拿?!?/br> “拉倒吧!都走這么遠了我可不回去,下星期我們再去阿蔻家吃?!庇谠谱ё∫仡^的哥哥。 于蒙一想也是,這才繼續走,口中還在嘀咕著兄弟不識貨。 被他嘀咕著的凌北歸,洗漱后半躺在床上看書,只是心神如何都靜不下來。 放下書,望著誘他心神的罪魁禍首——桌子上放著的碗。 整個屋子都是酸蘿卜味,難聞死了。 皺著眉下床準備去倒掉,看到碗里伴著香菜、紅椒的酸蘿卜,手頓住。 鬼使神差的捏起一塊慢慢的放進嘴里,咀嚼后,眼底的光一閃而逝。 快速伸手再次捏起,放入嘴里。 連吃小半碗后,總覺得差了點什么,拿出個白饅頭,配著吃了兩口后頷首,嘴角愉悅的翹起。 不能吃辣的凌北歸,辣的嘴唇通紅,眼底氤氳著淚,這幅模樣透著說不出的種種風情。 凌北歸把酸蘿卜和饅頭通通吃下肚,抱著杯熱水啜飲,滿足的輕嘆。 看來他偶爾也該吃點辣,這種嘴唇發麻、腦內微眩到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舉到唇邊的杯子突然頓住,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 吃辣?他為了保持頭腦清醒,向來不沾重欲之物,又怎么會吃辣? 凌北歸驀地反應過來,注視著空空的酸蘿卜碗,眉頭蹙起。 許久后拿著碗起身,輕輕拉開門,躡手躡腳的在院內的空地上挖了個洞,把碗埋了進去,埋上土踩了幾腳,確定旁人看不出后,再次輕輕關上門進屋。 臨睡前,不自覺的回味起酸蘿卜的味道。 沒想到魚阿蔻那只小母老虎,做的東西還挺好吃。 就是有毒,能把人毒的短暫喪失理智。 以后不可與她多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