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黑狗與橘貓跟著跑了幾步,才漸漸停下腳步,晃蕩著尾巴走回院中。過程中,明明是只公貓、名字就像個小丫頭的橘貓沒忘記用靈活的尾巴將后院的院門帶上。 其實不是不想跟“飯票”去,只是馬上就要到每天固定的修行時間了,它們修行時短,還沒到隨時隨地都能入定的地步,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顧霜曉一個人去“風流快活”。 “喵~”走回前院的橘貓灰心喪氣地□□腰往地上那么一趴,對于船,它有極其美好的印象,這主要是因為飯票剛買到它那會兒,白天帶著它們溜達過幾回。過程中,她一邊蕩舟一邊就用竹篙輕而易舉地給它們挑起了幾條魚打牙祭。因為是活水且水質不錯,河里的魚味道也是相當不錯的。雖然現在它自己也能抓到,但自己動手哪有有人伺候舒服??! 試想一下,一邊懶洋洋地趴在船上、尾巴一甩一甩地玩水,一邊吃著鮮美的魚,還時不時能吸……磕……咳,是嘗到一點“靈氣”(大概是因為實力上的差距,飯票拿出來的靈氣就是比它們自己萃取到的要更好),小日子簡直不要更美好! 黑狗無聲地坐在小伙伴身邊,抬起前爪揉了揉后者的頭,權當安慰了。 “喵~” 【翻譯:看到你和我一樣慘,我就安心了?!?/br> “……汪!” 【翻譯: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十天左右就又過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摸下巴,又到了被動增肥的時候呢!蹬蹬蹬蹬~下章重要角色登場~ 感謝修竹和荔枝的地雷,么么噠~ 以及感謝所有投營養液的小伙伴們,感謝大家,鞠躬~ 第16章 劃船者與迷路人 但其實,顧霜曉并不是去“風流快活”的,拜托,她倒是想風流快活,但至少也得有個對象吧?這世上男人女人都很多,但完全合她胃口的,卻無疑很少。 她是去辦正事的。 之前她設想過要在前院種花后院種菜,然而,菜種菜苗好買,花種卻不是那么好買。經齊靜介紹,她才在隔壁鎮找到了一家靠譜的店,不過上次去時人家手里也沒現貨,于是她當時只好下了訂單留下定金。昨晚店老板聯系她說貨到了,所以今天,正是去拿錢取貨。 隔壁鎮不遠,乘車大約十五分鐘,走水路的話也就二十來分鐘。 完全不趕時間又懶得坐車的顧霜曉索性自己劃船前往,她出門時,天色已然暗淡。太陽既然都退場了,天既然也就不熱了,微涼的夏風順著河面越過茂密的荷葉叢吹來,清涼間猶帶著一抹荷香,讓人身心舒暢。要非說有什么不足,無疑就是這一片河面因為附近都住了人,路上的蓮蓬幾乎都被人摘取殆盡。不過也無所謂,等再劃個十來分鐘出了鎮,河面上盡是無人摘取的蓮蓬。顧霜曉每次往來時都會摘上一些帶回家。 其中一半送給齊靜及其家人,剩下的一半中又有大半進了黑狗和橘貓的肚子,余下的一小半才是她的,也算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的經典詮釋了。 一來一往間,天色完全地黑了下來。 今夜月色不是很好,但星光繁繁,足以照見歸家之路。 顧霜曉的心情不錯,因為這次交易很是愉快,想買的花種盡數買到了不說,老板的態度還很好,不僅打了折,還送了她一瓶據說是自家剛釀好的果酒。雖然折扣本身和果酒都不值幾個錢,但說到底這種事的關鍵之處從來都不在錢上。 她注視著前方的拐角處,手中的竹篙靈巧地一撐,舟便輕飄飄地轉了個方向,滑進了彎道之中。 附近的住戶前往鄰鎮更多地選擇乘車而非駕船的最主要原因就在這里,兩鎮中間的一段路彎道頗多,如今絕大部分人手都生,這么一路小心翼翼又耗神地劃船過去,還不如坐車方便呢。 當然,這對顧霜曉來說不是什么大問題,曾經有兩世,她一睜眼就是江邊漁戶家的女兒,劃船這屬于生存必備的基本功,怎么可能不熟練。當然,無論那一世,最后這基本功都沒派上啥用場。第一次她所在的村子被異國的軍隊燒殺一空,第二次她所在的村子則干脆在兩位魔道人士的斗法中化為烏有。所以這兩世,她不管愿不愿意,最后都當上了“復仇者”。 回想過去,再看看現在,順帶展望下未來,她不得不再次感慨:還是回家好啊…… 多和平,多愜意。 想著想著,她不由就坐下身,隨手將竹篙往舟上那么一橫,身體后靠,褪去鞋襪,將腳浸入河中。嗯,反正這年頭也沒人會在外面喝生水,所以她這不算“惡意下毒”,更何況她也沒香港腳…… 回程剛好是順流。 就這樣,顧霜曉一邊任由流水緩緩地將自己推入荷花叢中,一邊在因為受驚而四散飛起的螢火蟲中,舒舒服服地吃著蓮蓬,順帶拿起花店老板送的那瓶果酒,一口口地喝了下去。雖然之前的慘痛經驗告訴她“喝酒是會誤事”的,但反正她現在是一個人,再說了,這酒就這點度數,估計等她回去的時候酒就完全醒了,沒什么好擔心的。 與此同時…… 樂燦的心情很暴躁。 他最近一直在為新專輯的主打歌尋找合適的mv拍攝地,連續去了若干個地方都只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直到那個叫齊安的小子說他家鄉附近的小鎮挺適合的。樂燦知道對方不敢在這種事上撒謊,便記下了地點,不過卻沒打算帶工作團隊一起考察,因為以前就出現過內部人員將這件事泄漏給親戚朋友最后導致一群狗仔瘋狂來襲的事,讓他不堪其擾。所以,他隨意找了個借口消失了幾天,獨自一人踏上了“考察之路”。 嗯,簡單來說就是他對自己的“偽裝功力”還是蠻自信的。 然而,這次好像真的是成功過頭了,成功到不長眼的小偷直接將賊手伸進了他的包,偷錢也就算了,居然連手機也不放過,真是喪心病狂! 還有什么比坐車做到一小半、售票員收錢時,拿不出錢來更尷尬? 必須沒有了。 本來他只要去掉偽裝,這事情應該就能圓滿解決,他雖然不敢夸口說自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一車子男男女女,總有幾個認識他的吧?但是,只要一想到之后那些狗仔們會寫的新聞報道,他就完全沒興趣這么做了—— 【某著名男星私自出門考察,丟錢又丟人!】 【震驚!某男星居然公然坐車逃票!】 【究竟是什么讓一名曾經身價不菲的男星連車票錢都掏不出……】 呵呵呵呵…… 去死吧?。?! 沒有錢買票,車自然是不能繼續坐下去了。 有心眼還不錯的乘客提醒他“再往前一直走就能走到隔壁的鎮子,路上你如果看到車或者船,可以讓他們捎你一程”,于是樂燦走啊走……走啊走……他也不記得自己走了多遠,卻倒霉催地一路上都沒碰到任何車和船。 眼下,往前走不知道還要走多遠,回頭也是漫漫長路,他剛好被丟在中間,進不得退不得,怎一個悲催了得! 與此同時,又累又餓、出了滿身汗的樂燦已經開始后悔,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在車上表明身份,不過就是被狗仔們寫幾篇瞎扯淡的新聞罷了,又不痛不癢??上?,這當口,哪怕是后悔,也已經太晚了。 怒上心頭的他,隨手撿起路邊的石子,朝河中狠狠丟去。 這顆石子剛好丟入了荷花從中,頃刻間驚起了螢火蟲無數。如若是平時,樂燦肯定會駐足欣賞一番如此美景,可惜此刻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而就在閃爍的綠光中,樂燦突然看見,有一艘小船飄蕩在荷花叢中…… 雖然似乎沒看到蕩舟者,但那的確是船沒錯吧?! 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樂燦遙遙喊道:“喂!有人嗎?!有的話可以載我一程嗎?我想到前面的鎮子上去?。?!” 可惜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就在樂燦不打算再喊之時,他驀地看到…… 那只隨著河流靜靜飄蕩的小船上,居然站起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準確來說,那是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她的發絲于夜風的吹拂下緩緩擺動,臉孔在螢火蟲的光輝中忽明忽暗,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一張極其美麗的臉孔。 美到不像人。 或者,這船上的女子存在本身就不怎么像人,反倒像是水妖之類的東西…… 樂燦下意識屏住呼吸,右手不知何時捂住了心口。 兩人就這樣沉靜地對視了片刻后。 他聽到那舟上的“水妖”對自己說:“你要去前面鎮上?” 樂燦愣了數秒,才回答說:“……對,請問能載我一程嗎?” “稍等?!?/br> 這句話后。 他看到那女子拿起一根竹篙,cao控著身下的小舟,朝他所在的方向緩緩劃來。 樂燦無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原本貼在心口的手無聲滑落,掌心攥了一把汗。這等待,似漫長,又似短暫。那船的船尾終究是停在了他的面前,站在船頭的女子裙擺飛舞,遙遙地朝他舉起竹篙,說—— “上來吧,扶著竹篙?!?/br> 人設是“全能”卻偏偏是只旱鴨子的樂燦也不知自己是出于怎樣的心態,并沒有扶那伸向自己的竹篙,而是自己踩上了船。一腳上去,小舟頓時搖晃了下,他下意識一把抓住身側的竹篙,這才穩下身形,而后只聽到對面的女子似乎輕笑了聲。他沒來由地一陣懊惱,抿緊唇直接走到了舟中處,而后,就這么坐在了她面前,倒是沒忘記道謝—— “謝謝?!?/br> “沒事?!迸訐u了搖頭,縮回竹篙之余沒忘記用它輕輕撥動船上的蓮蓬堆,“餓了的話可以吃?!?/br> 樂燦剛想說“我不餓”,然后就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了“咕——”的一聲。他一手扶額,忍住罵娘的沖動,只覺得自己今天一天把這輩子的臉都給丟干凈了。 好在她這次沒笑,只是自顧自地撐起了船。 于是樂燦自暴自棄地拿起蓮蓬,研究了片刻,他還是沒忍住抬頭問:“這玩意怎么吃?” ……好吧,她又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大學的時候,我才發現真的有人不知道蓮蓬是啥也不知道怎么吃,我當時的表情是懵逼的。 傅明寒:???(沉默片刻還是沒忍住問)這人誰??? 我回以他親媽那善意的笑容。 感謝修竹和荔枝的地雷,么么噠~ 第17章 喝酒誤事啊誤事 蓮子樂燦自然知道,但蓮蓬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過去,蓮子給他的印象就是丟在湯或粥里的,口感說不上甜也說不上苦的糯軟食物,而此刻,這種印象被“更新”了。 這個時候的蓮子是最好吃的。 既不至于嫩到澀嘴,也不至于老到發苦,入口極脆,咬下去就是一汪甜水,又脆又甜,連微苦的蓮心都變成了將味道襯到更好的存在。 蓮子是不飽腹的,不過樂燦在連吃了七八個蓮蓬后,還是覺得腹中的饑意被很好地緩解了。他看著明顯少了三分之一的蓮蓬,沒好意思再繼續吃下去。順帶一提,剛才吃蓮子的過程中,他也是一直有意無意地瞥著站在穿透乘船的白裙女子,她一直沉默地撐著船。 看穿著打扮,這應該是個人類……吧? 起碼穿著打扮與人類沒什么區別。 只是…… 樂燦的目光從她微微擺動的黑發落到綴著螢火蟲的裙擺再落到那光裸地踩在船上的足,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與普通人迥異的“違和感”,但要讓他具體說出有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到底,搞創作的,在對世界的感知上天生就較為敏感。 更別提,顧霜曉此刻還頂著一個“醉酒”debuff,對自己的偽裝并沒有平時那般好。 “前面的鎮子還有多遠?”樂燦開口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寂。 “不遠了?!鳖櫵獣曰卮鹫f,“十分鐘左右應該能到?!?/br> 樂燦抬起手擦了把額頭殘留的余汗,不得不說,比起剛才,現在可真是太舒服了,坐著船吹著風,四周盡是螢火蟲和沁人心脾的荷香,對面還站著個雖然頗為可疑卻完全可以打一百零一分的美人。擦完汗后,他看了眼手指,發現自己偽裝用的粉絲基本都被汗水給沖掉了,他索性扯掉嘴上的假胡子和頭頂的發套,然后側過頭捧起河中的水,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臉,再揪起原本被汗水打濕、如今已快被夜風吹干的t恤,隨手擦了把。 眼前“大變活人”,顧霜曉倒是沒怎么驚訝,因為從對方上船的瞬間,她就發覺到了這件事——現代的化妝術的確足以讓人蓋頭換臉,但比起“易容術”還是要差不少的。事實上,她原本有些懷疑對方會不會是逃犯之類的存在,還琢磨著如果他做出什么不好的舉動就立即敲暈再丟到派出所門口。不過眼下再看,她之前的判斷似乎是錯誤的,原因無它—— 有這么一張好臉,干點什么也比犯罪有前途,是吧? 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對勁,但在這個時代,顏值高有的時候還真的就能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