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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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刷牙的時候看著旁邊的另一支牙刷微微發愣,移開視線盯著水池。過了會抬眼,又看到置物架上的剃須刀。 殷遙匆匆洗完臉,套上外衣,揣了手機下樓,在附近隨便找了家餐廳吃飯,吃完也不想回去,無所事事地在小區花園里晃蕩。 去金山嶺的事作廢了,這兩天她沒有任何安排,不用工作,也沒有其他任何應酬。 第一次覺得閑得發慌。 幸好接下來的工作很滿,殷遙早出晚歸地過了一周。 周五晚上,她有個約。 黃婉盛最近研究烘焙,有不少成果,請殷遙去試吃。 殷遙并沒有吃多少,倒是幫著她一起做起餅干來。兩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做事。殷遙低著頭,往一個一個的模具里刷油。黃婉盛轉頭看她一眼,說:“你狀態不太對?!?/br> 殷遙抬頭。 黃婉盛關切地看了她一眼,“上次我們在一起,你總是會看手機,今天你過來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一次都沒看過?!?/br> 殷遙有點愣愣地看著她,說:“你真厲害?!?/br> 黃婉盛笑了一下,“你跟他是怎么了嗎?吵架了?” “我不知道,可能……”殷遙微微垂眼,“比吵架嚴重很多?!?/br> “說了分手?” 殷遙沉默了下,“我沒說?!?/br> “那他呢?” 殷遙搖頭。 “那現在有聯系嗎?” 還是搖頭。 黃婉盛看看她的眼睛,“那你準備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br> 殷遙又低頭,繼續做事,聽到黃婉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晚上準備回家時,殷遙收到一條通訊錄請求,是肖樾的經紀人小山。 她遲疑了下,添加了他。 小山發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禮貌地和她寒暄了幾句,然后才提到正事,說今天在公司鬧了點矛盾,公司想讓肖樾去上一個綜藝節目當常駐嘉賓,肖樾不愿意,兩方僵持著,因為合約期也快滿了,這個時候跟公司杠上,很可能就不會被續約了。 小山的意思是想讓殷遙幫忙勸勸肖樾,他想著肖樾那個性格,誰說話都沒用,說不定殷老師可以試一試。 顯然,他并不清楚狀況。 殷遙不知怎么告訴他,最后只回復:抱歉,我沒辦法幫你。 見她這么說,小山有點驚訝,因為上次見面她態度很好,以為她應該會答應。他有點失望,但也不好多說什么,回了句客套話,說打擾她了。 殷遙看完,把手機放進包里,啟動汽車駛出停車場。 到家十點多,殷遙提著兩盒餅干進門,換鞋時又看到放在墻邊的那雙男士拖鞋。 她去臥室,腕表和劇本依然放在原處,陽臺那邊的地毯上有一雙他的毛襪子,她想換件家居服,打開衣柜也有他的衣服,去洗手間依然有他的東西,連去廚房開冰箱拿瓶果酒都能看到他買的鍋碗瓢盆。 十一點鐘,殷遙坐在臥室陽臺喝完了一瓶果酒,起身去拿手機。 她沒給自己猶豫的時間,滑著微信列表,找到那個黑白的大提琴頭像,很快地發過去一句:“你什么時候有空,來拿一下你的東西?!?/br> 發完丟下手機,又去廚房拿了瓶果酒,靠著墻壁慢慢喝完。 半個小時后,回到臥室,手機上已經多了一條新消息—— 不要了,你扔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特別抱歉。 下一更很晚,明早看吧 第34章 殷遙的生日是在北京開始回暖的時候。 三月中旬之后,最低氣溫再也沒有跌至零下,殷遙就是在這個時候回的國。 她走的時候天寒地凍,回來時已經是桃花初綻,界限分明地經歷了一個季節的變幻。 薛逢逢說她運氣好,一月底到二月初最冷的那一段,也就是農歷新年前后的那段時間,她在倫敦工作,二月的中下旬她去西雅圖陪伴小姨,始終徜徉在溫帶海洋性氣候的懷抱,完美地避開帝都寒冷徹骨的后半個冬天。 yin studio年后新簽了兩位攝影師,又招進幾名實習生,隊伍進一步壯大。 薛逢逢將一切管理得有條不紊,殷遙依然安心地做甩手掌柜,回國當天連工作室都沒去,直接短信給薛逢逢報了個到,從機場直接拖著箱子回家,進電梯前接到謝云洲的電話。 上回見謝云洲還是在她去倫敦之前,臘月二十三,小年夜。 那時他們討論的是她要去哪里過年的問題,殷遙婉拒了親哥哥的邀請,直接接了倫敦的工作,在新年之際飛出去做勤奮達人,薛逢逢因此在除夕夜專門為她發一條工作花絮,配上文字——“遠在異國他鄉獨自過年的殷老師”,顯得她可憐巴巴。 殷遙并沒有看到這條,她已經很久不上微博,連微信都很少看,一切工作要事走郵箱。 謝云洲打這個電話,是催促殷遙過去吃飯。 殷遙這個月初剛過二十六歲生辰,那時她人在外面,謝云洲沒法給她過生日,連一頓飯都不能一起吃,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他最近連著聯絡殷遙兩次,就是為了叫她回國后去吃飯。 殷遙接了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謝云洲還是那副不溫不和的語氣,問她到哪兒了。 “樓下,馬上進電梯?!币筮b摁了上行鍵,聽到謝云洲說已經叫司機來接她,馬上要到了。 他習慣下命令、做安排,殷遙現在也學著不跟他唱反調,應聲:“知道了,上去換身衣服就走?!?/br> 在外待了很久,家里門窗封閉,進門便有種輕微的滯悶感,殷遙開了一半的窗戶,走去臥室換衣服,又去衣帽間挑選手包來搭配,無意地瞥了眼墻角的兩個紙箱,有一瞬間,心口微微地窒了一下。 那晚,借著酒勁叫他來拿東西,無非是篤定有他用心標注過的劇本在這里,他對工作上的事總是認真,怎么都會再來一趟。 沒想到,他比她想的更果斷決絕,連這個都不要了。 顯然是不想再見她。 那條消息在殷遙心里翻覆了一晚上,她再也不找他,清晨氣勢洶洶爬起來找了箱子一件一件將他的東西裝起來,像是清理某種殘骸。 裝完最后幾樣,連著他的劇本一起扔進去,忽然又xiele氣。 不知道這氣究竟有幾分是對他,又有幾分是對自己。 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殷遙不愿意再想,很快地拿著包出去了。 殷遙過去時,謝云洲在家等著她。他囑咐方姨做了一桌菜,挑的都是殷遙喜歡的。 殷遙一看那架勢就知道的確是為她補過生日。 她捧場地吃了不少,謝云洲坐在對面看著她喝湯,開口說了句:“你工作不需要那么拼命?!?/br> 殷遙一愣,“我沒有拼命?!?/br> 謝云洲蹙著眉,“你瘦成這個樣子,不要告訴我跟工作沒有關系?!?/br> 殷遙頓了頓,也不知道怎么辯解,又把頭低下去,筷子撥著碗里的一塊豆腐。 謝云洲一貫只關注工作,能分出一些心思放在這個meimei身上已經是不容易,他沒法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但也覺察到她的狀態沒有上次過來的時候好。 看了她一會,他臉上有了些郁色,“你有什么難處,不妨告訴我?!?/br> “告訴你也沒用啊?!币筮b低頭說了句。 謝云洲:“你不說就知道我辦不到?” 這話真是…… 殷遙聽笑了,抬頭看他兩眼,轉了話題,“聽說婉婉送了你小餅干?!?/br> 謝云洲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個,微愣了下,淡淡地應了聲:“嗯?!?/br> 殷遙于是又問:“你吃了嗎?是不是挺好吃的?” “還行?!敝x云洲并不想回答這些問題,睨她一眼,“你老問她做什么?” “我沒有老問她啊,我才問了一次?!币筮b注意著他的表情,心里有點驚訝。其實上次打電話,聽黃婉盛說起這件事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殷遙不了解具體情形,只知道他們在靳紹那兒碰上,黃婉盛當時正在分發小餅干,她如今把這種手工小餅干往“伴手禮”的方向發展,經常隨身帶上幾盒。 殷遙印象中她哥哥對女人總是冷淡,小時候女同學送的東西就從來不收,就算是偷偷塞到他書包里的,他也不會去用,最后的歸宿要么是在垃圾桶,要么是到了殷遙手里,所以想象不到他提著兩盒小餅干的樣子。 謝云洲看著她的表情,不大高興,“你又在想什么?” 殷遙搖頭笑笑,“沒什么?!?/br> 這天,殷遙不僅吃了飯,還收了禮物。 謝云洲送東西自然是大方,殷遙看著那條項鏈,沒敢碰,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人,“這不會是你拍回來的吧?” 謝云洲視線移過來,看了她一眼。 殷遙說:“太珍貴的話,我不敢戴?!?/br> “不貴?!敝x云洲回了一句,殷遙沒再多問,收了東西,沒有多打擾他,傍晚從他家離開。 殷遙沒有回家,她隱約記得這幾個月哈蘇相機要出新產品,便過去店里看看。沒想到在商場里碰到個人。 小山是過來還公司合作品牌贊助的衣服,他正要上扶梯時看到了殷遙,她站在一家甜品店門外,不知在想什么。 小山起先還不大敢確定,走近幾步才喊她:“殷老師?” 殷遙聽到聲音本能地回過頭,看到是他,明顯愣了一下。 小山已經笑了:“還真是您啊,我還當是看錯了,您怎么瘦了好多?!?/br> 殷遙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她有些機械地點了點頭,看看他手里的袋子,“你來買衣服嗎?” “不是不是,是公司借來的,正要去還呢?!毙∩较蛩忉?。 殷遙點頭:“哦?!?/br> 小山這時也覺得有點尷尬,雖然肖樾從來不提,但很多蛛絲馬跡都已經告訴他這兩人分開了,至少現在是沒有聯絡的。 他有點兒躊躇,挺想從殷遙這兒問點什么,但又苦于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