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書迷正在閱讀:愛我請給我打錢、我這個原配可不是好惹的、嫁給病嬌惡狼沖喜、未來之師廚、唐先生,我錯了[娛樂圈]、綁定系統后,我有四個女兒、鳳棲南枝、飼養反派魔尊后、男友是我強睡來的【1V1 H】、唯捆一生(骨科兄妹女s男m)
雖然任辭職也算是調離了京都,但蘇州乃是上州,上州刺史,品級正三品,手握實權,足矣看出太子對他的重用。 李棣升官之后,還未動身,便將屋里頭一位姨娘抬成了平妻,并誕下一子。世人健忘,這還尚未入冬,就已將上一任工部尚書忘干凈了。 沈文祁是誰,李棣的夫人又是誰,顯然都不重要了。 十月的長安,下了一場好大的雪,雪落在地上,變成了冰,涼了太多人的心。 十月初七,鄭京兆因身體狀況不佳辭官,準備告老還鄉,太子將京兆府尹的位置,交到了陸宴手上,并借機提拔了陸家其余兩房的子孫。 鎮國公府心知肚明,太子此舉,便是拉攏陸家的誠意。 一連忙了小半個月,陸宴抽空去了一趟澄苑。 書房內搖曳不熄的燭火,映在兩個人身上,他低頭謄寫呈文,她站在一旁研磨。 陸宴邊寫邊道:“若是累了你就去歇息,不必等我?!闭f完,抬頭看了沈甄一眼。 這一抬頭,陸宴才發現,她每隔一會兒,便要揉下腰,整個小臉煞白,額間還有些汗。 “怎么了?哪不舒服?”陸宴道。 話音墜地,沈甄放在腰間的手立馬撤了回來,搖頭道:“大人,我沒事?!?/br> 陸宴撂下手中的狼毫,眉心一皺,低聲道:“過來讓我看看?!?/br> 沈甄咬了咬唇,知道他一向話不說兩次,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男人將掌心覆在她的腰上,忽然想到她曾挨的六個板子,緩聲道:“是不是近來天氣涼了,你的腰傷又犯了?”沈甄的身子骨不硬實,自從挨過那六個板子,就落了傷。天氣一變,便會隱隱作痛。 沈甄擺手,實話道:“不是的,大人,我只是小日來了……” 陸宴深神情一頓,回想起醫書中的記載,———“經水不利,少腹滿疼?!?/br> 不過,他還是頭回知道,她也有經水不利的癥狀。 “疼怎么不說?”陸宴抬眼看著她,眉宇之間似有不悅。 女子來月事,小腹痛、腰疼雖然都是正常的,但她有腰傷,確實不能累著。 沈甄咬了咬唇,頓了好半天,才道:“下次我一定說,行嗎?” 陸宴捏了下眉心,無耐地嘆了一口氣,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一罐藥,道:“你轉過身子,我給你上點藥?!?/br> 沈甄臉頰微紅,十分乖順地轉過去,解開襦裙,提起中衣,露出半截纖細的、白的晃人的腰肢。 男人給她上藥,垂眸看著眼前不堪一握的腰肢,不由想起了京兆府審犯人用的板子……他喉結微動,低聲道:“當初衙隸對你動手,是我授意,你可怨我?” 沈甄搖了搖頭,道:“是我犯法在先,大人只是依法辦事?!?/br> “而且,您對我手下留情……這些我都知道?!?/br> 陸宴眸色幽深,替她整理了衣裳,“好了,你回去歇著吧,我這兒還有案卷要看?!?/br> “我知道了?!?/br> 沈甄點了點頭,出了書房。 直到子時三刻,陸宴才回了內室,見一盞燭火尚未熄滅,不禁提了提唇角。 陸宴躺到里側,輕聲道:“還沒睡?” 沈甄攥住被褥的一角,小聲道:“嗯?!?/br> “在等我?”男人的語氣柔和,眼角盡是笑意。 沈甄一愣,旋即,將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她副樣子,等同于在說:我在等您回來。 陸宴輕笑,一把握住,“好了,睡吧?!?/br> 待她闔眼,陸宴側頭睨了她許久。 回想初見她時,她也不過十六歲,純的似一張白紙,撒謊不會,心機不深,往那兒一站,倔楞楞的。 轉眼一年過去,她也終是習得了低頭討好人的本事。 說實在的,陸宴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待她,根本算不得好,他一邊要求她乖順聽話,一邊又在肆意享受著她的美貌及身子。 娶她,他確實從沒想過。 以至于他究竟是何時動了那不該有的念想,他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是在很久之前,也許是在從揚州回來后,也許是在她說想見蘇珩一面的時候…… 那日她提起蘇珩,他聽后怒極,冷著嗓子讓她拎清自己身份。 拎清身份,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他與她都懂。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小姑娘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其實,他說完便后悔了。 只是手心里的張皇失措,和心尖的顫抖無人知曉罷了。 他也是那時才看清,他是真舍不得傷她,更舍不得讓她永遠見不得光地跟著自己。 陸宴苦笑,他是時候,為舍不得三個字,付出點代價了。 —— 翌日傍晚,京兆府,簽押房。 陸宴收起手中的案卷,正預備散值,就見楊宗和付七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大人,李夫人那邊出事了……” “怎么回事?”陸宴抬眼道。 “李夫人在前往蘇州的路上,失手將李刺史殺了?!?/br> 陸宴拍案而起,“你說什么?” 沈姌此番離京,陸宴曾私下派人護她周全,本是打算,倘若她不想去蘇州,便趁行水路之時將她帶走。 付七低聲道:“當時在走官道,李刺使及李夫人同乘一輛馬車,事發突然,我們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甚,只聽幾聲尖叫,馬車的縵簾上便沾了血……這才反應過不對來……” “沈姌人在哪!”謀殺三品官員,判個絞刑都是輕的。 “李夫人無事,只是昏過去了,只是……”付七猶猶豫豫半天,似是還有話要說的樣子。 “說!” “主子,屬下本想沖上去頂罪的,但沒想到,大理寺的周大人,先了我們一步?!?/br> 陸宴眉宇微蹙,沉聲道:“你說的是周述安?” 付七點頭,“是,當時四周都是人,除了李家二奶奶和老夫人,還有不少李府的奴仆,周大人不知從何處沖出來,當眾認了罪,并擊昏了李夫人?!?/br> 陸宴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緩緩道:“周大人被誰帶走了?” “刑部的人?!?/br> 陸宴深吸一口氣道:“走,現在去一趟刑部?!?/br> 到了刑部大獄,陸宴出示腰牌,順利地見到了周述安。 周述安坐在矮幾上,見到陸宴,像同故有打招呼一般,“來了?” 不得不說,這個而立之年的男人,不論他身著官服,還是身著囚服,只要當他挺直背脊,依舊是英姿勃勃的樣子。 陸宴走過去,替他卸了鎖,直接開口道:“我會想辦法,調你進京兆府獄?!?/br> “陸大人不必做這些?!敝苁霭蔡ы?,“我想拜托陸大人的,另有一事?!?/br> 陸宴與他對視,久久未語。 “等沈姌醒來,替我送她離開長安吧?!敝苁霭裁娌桓纳?。 “那你呢?”陸宴道。 “我自有籌碼和太子換,保命不難,其余的,便不勞陸大人費心了?!?/br> 他們二人,一位是京兆府尹,一位是大理寺卿,對大晉的朝堂,對大晉的律法,都再是了解不過,多余的話,真是不必說。 大牢里狹窄潮濕,墻壁上的銀燈,時不時發出“呲呲”的聲響。 “會后悔嗎?” 其實這話,陸宴也不知,他是在問周述安,還是在問他自己。 周述安低頭笑了一下,緩緩道:“誰知道呢?” “她醒來若是要來見你呢?” 聞言,周述安笑道:“她那個脾氣,不但不會謝我,反而還會怨我?!?/br> “所以,算了?!?/br> 第70章 (勿跳) (接上一章夢境。) 十月的長安,輕寒縈繞,蕭瑟橫生。 有多少人高升,便多有多少人遭貶,可不論太子這邊怎么折騰,成元帝依舊是閉關修煉,甚至還將幾位后宮的嬪妃,接入了道觀。 行的都是虧身子的事。 雖然眼下朝堂上的波詭云譎,看上去與根基深厚的鎮國公府無甚關系,但陸宴心里清楚,陸家手里握著的兵權,足以叫那位未來的新君忌憚……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隱憂,竟會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十月二十七日,雪花落地成霜。 大清早,成元帝身邊的樊公公,笑著給鎮國公府送了一道圣旨。 鎮國公不在,靖安長公主及陸宴,身著冠服,站在香案前,準備接旨。 近來北境不安生,長公主原以為圣人是準備讓陸鈞帶兵出征,卻沒想到,這道圣旨,居然是一道賜婚的圣旨。 樊公公笑瞇瞇道:“恭喜長公主了,世子爺與許七娘的婚事是圣人讓葛天師親自算的,乃是天作之合的卦象?!?/br> 話音甫落,陸宴沉著一張臉接過圣旨,就連謝恩的話,說的都似淬了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