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那攤主再仔細一看,又覺得,可能還是長相的原因。 一個年輕漂亮的大美女在好幾個禿頭的映襯下,可不是格外引人注目嗎? 她出現在封面上,這本官方報刊不知怎么的竟多了幾分時尚氣息,有無聊路過買雜志的人,掃了書堆一圈,可能覺得這個模特最好看,直接挑選這本付賬,買完翻開一看,才顯露出幾分錯愕來。 “怎么是企業家雜志?” 網絡上對此也討論頗多。 雜志封面上不同人物的沖突感顯然自帶話題度,興許是青年雜志有意營銷,也有可能真的是好事者無聊,總之電子刊的封面很快被人頂上熱搜,吃瓜群眾看得哈哈大笑,熱度一時斐然。 唯有程家,程琛表現得與眾不同。 他拿著那本雜志,腦海里仿佛自發響起了bgm—— 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程琛被自己氣得頭暈目眩,再一看青年雜志竟然還很給面子地直接在封面上宣傳銘德“隱宴”餐廳即將試營業的消息,整個人都快哭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蕾老師忽然變成蝴蝶飛走,原來飛金窈窕腦門兒上去了。 我他媽約什么蕾老師。 我他媽去什么俱樂部。 我他媽打什么槍。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 云鼎餐廳里,胡晚月跟一群閨蜜拿手機把一桌子菜拍了個遍,然后也不吃,發完微博就喝了口果汁。 其中一個閨蜜發完微博,看到如今首頁炒得十分熱鬧的隱宴開始試營業的消息,目光掃過下方一些人期待的留言,咳嗽了一聲,柔柔地說:“真是的,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連開個餐廳都值得討論成這樣。沁沁,你哥還好吧?” 她們問的那姑娘名叫白沁,程琛的表妹,平常雖然跟她們來往不多,但也算一個圈子里的名媛。 白沁知道她們想看笑話,淡淡地笑道:“一家餐廳而已,有什么,銘德什么樣子你們不知道?我哥有什么可擔心的,難不成還怕銘德搶我們生意么?” 胡晚月立即開口:“怎么可能!聽說這個隱宴現在是金窈窕在管,就她,怎么可能對付得了你哥?!?/br> 其他人也安慰道:“是呀是呀,沁沁你放心,咱們都是好姐妹,我們都站在你這邊的?!?/br> 白沁請客買單,笑瞇瞇地跟她們道別,算是一場快樂的姐妹聚會。 胡晚月婀娜多姿地拎著小包包出門,上車,給司機報了個地址,說話的時候有點心虛,不忘朝著車窗外看一眼。 到達,她下車,左顧右盼,就跟做賊似的閃進商場里,悄咪咪上樓,拐了幾個彎后,終于到達了最終目的地。 她看了眼上方寫著大大的“隱宴”二字的招牌,咳嗽一聲,捂著嘴準備找服務員取號。 下一秒,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耳熟的聲音——“小jiejie,前面排隊幾桌呀?” 胡晚月:“……” 對方也看到了她,大驚失色:“親!親愛的?!” 赫然是剛剛從云鼎餐廳分手,且信誓旦旦跟白沁保證同一陣營的好閨蜜。 二人面面相覷,尷尬得幾乎窒息。 胡晚月:“……哈哈哈好巧啊?!?/br> 對方:“……哈哈哈可不是嘛?!?/br> 作者有話要說: 割割:其實我今天出來了 解解:呵呵 第27章 尼瑪。 胡晚月費盡力氣去回憶,竟找不出自己的人生中有比這一刻更尷尬的時候。 上次在商會晚宴上當面看到男神沈啟明對金窈窕關懷備至,她內心也只覺得酸澀,雖然后來這段時間每次姐妹聚會大家說金窈窕壞話的時候她都有點底氣不足,可畢竟范兒還端著。 反正臨江二代的圈子里,認識的女孩們大多都對金窈窕情感微妙,即便把被打臉的故事講出來,被扎心的也不止她一個。 一起討厭金窈窕就完事兒了。 然而眼下…… 胡晚月深吸了口氣,只能強撐著面子:“我,其實我回家的時候剛好路過,哈哈?!?/br> 路過?城南的云鼎餐廳距離城東這家商場開車少說二十分鐘,胡晚月家住在城西,回家的路上能路過這里才見鬼了。 不過住城西的也不止她一個,對面的塑料姐妹花跟她眼神相撞,聲音也發著抖,看了眼手表:“是呀是呀,我也是回家的路上收到了一樓的h家柜姐發的消息,來商場看看新款而已?!?/br> 商場的喇叭里不合時宜地飄出歌詞—— “冰塊還沒融化,你在看表,我笑得多尷尬……” 二人:“……” 前方剛才被問到取號的服務員看不懂空氣地開口回答:“你們幾位???” 胡晚月:“……” 姐妹對視,誰也沒戳穿誰,默契開口:“兩位?!?/br> “哦?!狈諉T打出張單子:“兩位小桌,前面還有七十桌?!?/br> 胡晚月瞪大眼,一時忘記偽裝:“什么?這才幾點???你們現在不是試營業嗎?” 服務員只是一笑,內心難掩驕傲。 事實上連他們自己這些工作人員,都沒想到還沒正式開業的隱宴能做到如此地步。公司項目部門最開始對試營業的規劃,參考了如今生意已經比過去要好很多的銘德大院品牌線,適當拉高了對隱宴預期值。果然試營業的第一天,不少銘德大院的客人和借由那本青年雜志得知了消息的客人就前來探店,場面的紅火程度一如他們的預測。 他們當時還為此欣喜若狂,覺得自己交出了一份破銘德記錄的好成績。 結果誰知道,那竟然只是個開始,接下去的幾天隱宴的客流量竟一天比一天可觀,直到如今,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估計。 銘德是沒有合作的營銷渠道的,開業之前最大的宣傳,只有項目組金總監的那本雜志。 不過一本雜志的熱度有限,怎么可能讓臨江的所有人都知道隱宴的名字,如今放眼望去,店門口排隊的,竟有大多數是前幾天來捧過場的熟面孔。 能讓拔過草的食客在短時間內心甘情愿地排長龍,這可不是所謂營銷能做到的。 —— 胡晚月和閨蜜都有點郁悶,她們這種白富美,什么時候吃飯排過隊,即便探店外地的米其林餐廳,也是體體面面地預約,然后到時間上門被工作人員恭恭敬敬邀請入座,更別提在臨江這種自己的地界了。 云鼎夠火了吧? 她們最多打個電話,白沁自然會給她們安排景觀最好的位置。 可現在,難不成要自己給金窈窕打電話么? 想到那天深夜露娜發在朋友圈的舒芙蕾,胡晚月拿著號碼牌輕哼:“切,誰稀罕吶,我還就不吃了?!?/br> 閨蜜一想到七十桌這個數字,也深有認同感,此時卻聽后來一桌找上服務員取號的小情侶聊天—— “這么多人,我最討厭排隊了,吃別家吧好不好?!?/br> “別呀,我試營業第一天的時候運氣好沒排隊進去吃了一頓,他家那個醉蟹簡直了,我吃完回去夢里都是那個味道。你不是最愛吃醉蟹了嗎?也就是試營業,以后人肯定比現在更多,你今天走了以后后悔要罵我的?!?/br> —— 排隊到八點鐘,倆人逛了三遍商場,總算被放進店。 雙方拎著一大堆購袋子,雖然不說,但心底都有點尷尬,努力化解—— “剛好買完東西就到號,怎么這么巧呢?!?/br> “誰說不是呀?!?/br> 反正今晚巧合那么多,也不差這一個兩個的了,胡晚月放下那堆可買可不買的計劃外產品,環顧店里一圈,驚訝地發現,目光所及之處竟然真的一個空位都沒有。 現在的網紅餐廳,連奶茶店都知道搞饑餓營銷,她還當銘德終于學來了這一套,結果他們家還真就那么多人? 服務員送上菜單,她翻開一看,價格果然不謙虛,定位擺明了跟云鼎差不多。 她迅速翻到甜點頁,今天就是為這個來的,指著上頭的舒芙蕾矜持道:“給我個這個?!?/br> 對面的姐妹花點了個醉蟹,翻著菜單嬌滴滴地:“怎么好多都是葷菜啊,我在減肥唉,晚餐不能吃這些的?!?/br> 胡晚月:“誰說不是呢,而且咱們剛才在云鼎……” 話未說完,一旁服務員端著盤菜走過,放在了隔壁桌,濃郁的咸香毫無邊界意識地侵犯了他人領土,胡晚月覺得自己眼珠子好像有了意識的,順著那股香味咕嚕一下轉了過去。 放下的那盤菜是用木碗盛放的,碗沿很淺,可以輕易看清楚里頭的菜品,濕潤膨脹的筍干鋪在底部,表面覆蓋了一層薄如蟬翼的rou片。rou片肥瘦均勻,還冒著熱氣,香氣跟不要錢似的瘋狂揮發,那桌客人看見菜高興壞了,服務員剛把盤子放穩,他就夾起一片放在對面姑娘的碗里:“這個這個,快嘗嘗這個,這個筍干咸rou,我昨天中午配著它吃了足足兩大碗飯!” rou片在他的筷尖顫顫巍巍,豐潤的汁水流淌到米飯上。 胡晚月雙眼發直,未說完的話轉了個彎:“……剛才在云鼎沒吃飽?!?/br> 閨蜜:“……嗯,對?!?/br> 另一桌的菜也恰逢其會地被端上桌,蔥油餅的香氣立刻不甘示弱地隔著桌子跟筍干咸rou打起架來。它的主人是幾個打扮光鮮的年輕姑娘,明明最講體面的群體,在這道菜面前也沒能把持住禮儀,幾個人幾乎頃刻間將盤子里為數不多的餅瓜分了個干凈。那小小的餅被煎得雙面金黃,隨便一碰就淅瀝瀝掉渣,簡直可以想象到會有多酥脆。 胡晚月收回偷窺的視線,目光正撞上剛把眼珠子從rou眼可見質地細膩的新鮮鵝肝醬容器里拔出來的閨蜜。 四目相對,二人默契地再次翻開了菜單。 胡晚月:“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都都來一份?!?/br> 閨蜜:“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也都加上一份?!?/br> 拿著點單器的服務員看看她倆保持良好的身材,有點兒犯難:“二位是不是點太多了?連續好幾道rou菜……” “沒事?!焙碓侣牭阶约旱乃芰辖忝没ㄒ荒樥J真地對服務員說,“我最近生酮減肥,多吃點rou才行?!?/br> —— 金窈窕正在廚房里監督汪盛做一道松鼠鱖魚。 試營業期間,屠師父把尋香宴那邊的活兒交給幾個大徒弟管理,自己也來幫忙,此時瞇著一雙仿佛剛從豆莢里剝出來的綠豆眼調醬汁,抿著嘴,臉頰嚴肅鼓起,表情天然得很臭,宛若剛施過肥的包心菜。 碩大一條鱖魚被沿著骨頭片出來,表面切出花紋。這是個考驗刀工的步驟,打花時每一刀都得切得不淺不深,切淺了炸出后美觀不夠,切深了魚rou立時就無法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