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舞會有序進行,時黎作為女主人自然站在舞臺最中央。 悠揚的提琴聲,無數團簇的鮮花。 陸商摟著她的腰,慢慢引導她轉圈,時黎跳得有些累,鬢發微微濕潤,她一仰面,陸商就順從低下頭,用溫和的視線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仿佛在問“有問題嗎?” 時黎抿著唇,睫毛輕顫,捏著她手指的陸商了然勾起嘴角,帶著她轉到角落。 舞會不僅是娛樂場合,更是談生意的好地方,陸商剛松開她的手,就有捏著酒杯的西裝男人湊了上來,時黎知道陸商有事要談,朝著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有女伴陪伴,目送著一行人離開。 陪她的女伴就是西裝男的夫人,她穿著紫色禮服,儀態雍容,一開口就夸時黎耳飾漂亮。 時黎聽多了奉承,倒也不覺得奇怪,這位顧太太是個人精,一見時黎好說話,連忙引薦自己的朋友。能來宴會的大多都是原配夫人,年紀都不小,相比之下時黎就顯得青春,嫩得像小蔥,她夾在這群貴婦人中,眾星捧月,熏得神色都多了幾分稚嫩。 宴會也是拓展人脈的好時機,聽到時黎在準備新產品的開發,一位零售業大亨的夫人就聞弦音知雅意,迅速給時黎遞臺階,“喲,趕巧,我老公就是開超市的,陸夫人需要,我去幫說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br> 時黎也沒想到渠道這事那么容易就辦成了。 再看她們,眼神多了幾分真誠,這些貴婦聚過來自然也抱著結交的念頭,很快,一群人就聊開心,稱呼也從“陸夫人”變為“阿黎”。 喝了兩杯酒,時黎臉上就有些暈,她拍了拍臉想讓自己清醒點,可沒說幾句話,舉著杯就呆愣愣笑起來。 顧太太見她醉得厲害,連忙呼喊著身邊的伴,手忙腳亂將時黎送回了房間。 時間不早,房間未開燈,只有家具隱陷在黑暗中的輪廓,時黎瞇著眼,一會兒笑,一會兒耷拉著嘴角。 折騰好一會,才昏昏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沉,時黎感覺出身邊的床墊微微下陷,有人的手指摸上她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很努力才睜開一條縫。 黑暗中,陸商的眼睛有星星點點的光芒,是倒映著船舷外的月光,時黎確定,這是一個夢,因為只有夢境中,陸商才會露出完全掌握她的表情。 也沒什么好奇怪的,最近時黎總是夢到陸商。 她伸出手臂,向著陸商撒嬌,“哥哥,抱我?!?/br> 夢里,兩人花招多得很,時黎被折騰得認命,陸商讓喊“哥哥”就真的喊“哥哥”,有時還會配合地哼唧兩聲,給陸商助助興,在夢里,不管怎么折騰都好似輕飄飄,時黎也樂得開心。 陸商眸色一緊。 時黎膚色極白,海藻般的長發墊在身下,顯得腰肢只手可握。她今日的禮裙站著還好,躺著就能清楚看到胸前的春光,為了更好突出禮服的效果,時黎完全真空出鏡,曼妙玲瓏的身段,雪一般的誘?;蠹∧w,讓陸商本能俯下身,順從欲。望,在時黎身上肆意摩。挲。 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看到醉醺醺的時黎,陸商本打算放過她,可時黎的勾。引還是挑。逗陸商心底的欲?;?。 “時黎……” 陸商聲音喑啞,guntang的手指一遍遍研磨時黎的腰線。 時黎像什么都不知道,貓一樣大方地并攏雙腿,抱到胸前,嬌憨地笑,“哥哥,你不來吃我嗎?” 今天夢里的陸商格外矜持,時黎有些擔心,以往矜持的背后就是更多花樣,為了不做出讓人羞恥的姿勢,時黎只能主動出擊,伸著柔軟的腳掌,踩了踩陸商緊繃的地方,輕輕喚:“哥哥——” 陸商壓了上去,用力親吻時黎的脖頸、肩頭,在她一聲聲玩笑般的呻。吟中,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我是誰?告訴我,現在壓在你身上的誰?” 除了欲。望,還有微薄的憤怒,孟浪的時黎讓他深受誘?;笥终Q出惶恐的不安。 這種事她還跟別人做過? 還是……那個男人必須死。 時黎一點也不像平日里那么羞澀,大大方方道:“陸商哥哥,我只給陸商哥哥生孩子?!?/br> 她眼睛里還有淚水,霧蒙蒙的,配合她微醺的臉頰,如同一盆等待開放的花。陸商就是讓她開放的人,他們理所當然,應該做接下去的事情。 一句話就讓陸商的情緒完全竄出,他托著時黎的腰,慢慢拉開身后的拉鏈,又順著她的尾椎骨,調笑捏了把她柔軟的臀。rou。 時黎身體極其敏感,被他如此一捏,渾身打著顫,眼淚也在眼眶慢慢轉動,陸商以為她害怕了,憐惜地用指腹擦拭時黎的眼睫,可時黎卻說:“哥哥,今天又要玩騎馬嗎?我不要,腰會痛,嗚嗚?!?/br> 陸商:“……你經常夢到和我這么玩?” 雖然臉上是在笑的,陸商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古怪,讓他懊悔、不解、興奮。 早知道何必等到現在,他其實可以更早地…… 時黎不說話,反而借著小腿的力量,利落地翻身,自己將陸商反按在床上,她叼著陸商的唇,主動去摸陸商的腹部,假哭道:“哥哥,梨子懷孕了,不要那么做,會流產的?!?/br> 在夢里,只要她那么說,陸商就會溫柔地親她,然后兩人痛痛快快滾幾次。 可這一次,陸商并沒有吃她這套,反而掐住她的腰,將時黎舉高,命令道:“騎上來?!?/br> 時黎一邊哭一邊爬,最后還是騎了一夜的馬。 荒唐結束,陸商抱著時黎,好笑地捏她紅腫的嘴唇,又忍不住,低下頭親親她。 他做夢也想不到,時黎會夢到這些東西,還樂此不疲。 回想兩人相處的時光,陸商將手抵在唇上,慢慢勾起嘴角。 時黎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今天之前,陸商會很干脆地說,她是一個高貴的天鵝,有著旁人羨慕的優美脖頸,總是昂著下巴,慢慢走開。別人在看她,她卻不屑一顧。 可這一夜后,陸商覺得有什么東西變了,也許他從來就沒搞清楚過,時黎有著什么樣的靈魂。 他記憶中的時黎,跟在陸鶴川身后的她,慢悠悠拽著花瓣,漫不經心地拋去。她就像光影交錯的夢,一個個透明的泡泡于記憶深處浮起,陸商伸手,戳破一個,濺起五彩的光。 記憶將時黎美化、渲染,讓她永遠地停留在十八歲??蓵r黎終會長大,他的記憶從一開始就是停滯的。 看著熟睡的時黎,陸商忍不住又親了一口,她很累,睡得極沉,可手指一直緊緊攥著,陸商知道這是沒有安全感的人最常做的小動作,正如她微微蜷縮的身體。 那次綁架還是留給她相當大的后遺癥。 陸商閉上眼,試著睡眠,可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 他用藏在口袋的刀片割開捆綁時黎的繩子,推著她向前跑,兩人大聲喘息,一步一步,很艱難地走著。 有人追了出來,時黎死死抓著他的手,陸商卻狠下心將她推到一旁的灌木叢中,而他自己,一瘸一拐地向另一個方向逃去,回頭那一瞬,他看清時黎的眼神,她在哭,為他哭。 陸商毫不猶豫引著綁匪向前跑,那時候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總歸是與老天賭命。 然后,他賭贏了。綁匪追著他來,他以為時黎能逃出去,可…… 再看到時黎,她正被陸鶴川抱著,腦袋后面滲出血。 一滴、兩滴—— 第30章 機會 四個小時的好夢。 陸商睡眠極淺,呼吸聲稍稍重一點就會睜開眼,這一覺卻睡得安穩,也許是感受到身邊溫熱的身軀,他緊緊摟著時黎的肩膀,睫毛并合,呼吸綿長。 清晨六點,陸商準時睜開眼,生物鐘讓昏沉的大腦慢慢清醒。也許是明白,兩人正在新婚之旅,陸商又重新睡了回去。昨晚一頓折騰,臨近四點才睡,手掌下是溫熱柔軟的血rou,陸商胡亂親了兩口時黎光。裸的后背,將頭埋在她的發間,嗅著自然的體香,繼續補覺。 游輪行駛并不快,他們還需半天才能到達大阪。 光線穿過窗戶,干凈地掃在時黎睫毛上,空氣中隱約情。欲的味道。 時黎皺了皺鼻子,還誤以為是呆在美國的宿舍,不耐地用英文抱怨,指揮室友開窗透氣。 她的宿舍空調出了點問題,開一整晚準有隱約的味道,說不出來,時黎忍受不了這股味道,再熱也不會開著空調睡一整晚,只有室友留下記筆記時才會不顧阻攔開一整晚空調。 時黎咕噥著,腰肢、腿根酸軟厲害,她幾乎沒力氣握緊拳,就連拽枕頭的動作都失去以往的爽利,室友并沒有動作,時黎終于忍不住,翻身支著手肘想要爬起來,可她剛爬了沒幾步,又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了回去。 陸商的聲音響在耳邊,帶著略有不滿足的深沉,“不累?再來一次?” 時黎突然睜開眼,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陸商,眼睛瞪得圓圓。 怎么、怎么會…… 迎著陸商似笑非笑的視線,昨晚的記憶慢慢浮現出來,時黎原本只當是個夢,可下身的黏膩感警告她,她真的酒后亂。性了。 想到昨晚說過的話,還有兩人親密的姿勢,時黎不安咽了咽口水。 “那個……” 陸商并不想解釋或等待解釋,他很干脆捏了捏時黎的腰間,微一用力就將她重新圈進懷里,喑啞道:“再睡會,昨天玩到四點,身體會吃不消?!?/br> “玩”代指什么,時黎自然明白,臉頰瞬間火燒火燎,她不再掙扎,乖順被陸商摟著,見他要親自己,就真的順從張開嘴,陸商的臉停在她面前一寸的位置,嘆口氣,才略微向下移動,親了親她的唇。 陸商本來是想親吻時黎的額頭。 呼吸交纏,日光也逐漸明亮,時黎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又羞又怒,反復地提及一句話,“不許你再提昨天晚上的事?!?/br> 陸商抱她起床,兩人身上黏著汗,時黎一下子沒抓住,下巴猛地磕在陸商胸膛上,疼得雙眼泛花。 “啊——” 陸商止住踉蹌,笑著從地上撈時黎,“痛嗎?” 他說的是屁。股,時黎卻不由自主想到其他地方,臉憋得通紅,也許是感覺到自己蓬頭散發很像個瘋婆子,立即將頭發順了順,察覺到動作太刻意,她輕咳兩聲,故意移開視線,不去看陸商。 陸商俯身將她攔腰抱住,推開浴室的磨砂玻璃門,時黎自己掙扎著跳下來,踢著他離開。 水聲嘩啦。 時黎一邊低罵一邊給自己清洗。 這禽。獸吃完也不知道幫她清洗一下,嗅著指尖奇怪的味道,時黎惱怒地尖叫,“陸商——” 全身鏡里霧氣蒸騰,時黎肩頭一個清晰的牙印,夾雜在各種紅痕中,曖昧至極。 時黎恨恨搓洗,想到什么,又惱羞成怒般恨恨拍了下浴缸中的溫水,濺得水花四起,陸商聽到浴室里傳來動靜,剛一靠近,就聽到時黎壓抑聲調問:“你昨天戴。套了嗎?” 想到江柔戲謔的笑,時黎靜下心仔細回憶她說過的話。 也是幾天前的事情,那時候兩人剛結束婚禮拍攝,時黎正忙著東奔西走投報新商標,江柔突然給自己打電話,時黎一邊走一邊聽,周圍人擠人,把江柔的聲音都壓得低沉。 “時黎,如果陸商要你給他生個孩子,一定要告訴他,如果懷孕你會打掉?!?/br> 時黎不解、困惑、抗拒。 她被灌輸的思想就是當個好母親,因為她有個瘋狂的母親,所以她希望自己會是一個好母親,第一次聽江柔說如此苛刻的話,時黎一下子慌了神。 江柔不是一個不通事理的人,正是因為她的聰慧,讓時黎想要反駁又壓在心里,只是一遍遍翻滾出炙熱的氣泡,飄到空中又徒然破碎。 江柔波瀾不驚繼續道:“懷孕,你會被他綁死,你還不確定自己想不想與他同度一生、或者說你還不確定她適不適合你,那你就不要同意。這對你、陸商,還有孩子都好?!?/br> 隔著電話,江柔面無表情教著她回答,時黎腦子一片空白,還是點點頭。 她說:“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