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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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對面的江北淵望著二人相擁的一幕,用力地捏緊了拳頭。 骨節咯吱作響,甚至手背上都能看到明顯的青筋。 他用力地、再用力的收緊拳頭。 而后又驀地松開。 又收緊,又松開…… 如此反復。 也不知收放了多少次,最后終于是放開了。 他轉過了身去,背靠著一堵墻,仰頭閉著眼睛,在喘著氣,平復著呼吸。 陽光盛烈,周遭很安靜,安靜到好似能夠聽到心臟碎裂的聲響。 “對不起!” 言念終于用力推開了賀淮光。 “謝謝你對我的好,作為朋友,我真的很感動?!?/br> 感動賀淮光當年不嫌棄她微薄的工資,過來她的花店打工。 感動賀淮光為了她,好幾次跟溫玉動手。 感動賀淮光為了她重修花藝,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在江氏工作了。 也感動賀淮光為了她穿伴娘服。 一個魁梧的男人,甘愿在眾人面前穿裙子,只為了讓她開心,有一個圓滿的婚禮。 “真的謝謝你,不過愛情不是感動,愛情不能勉強的,我愛江北淵,就只能是他?!?/br> 除了他,誰都不行。 有他之前,身邊圍繞著很多有趣的人。 有他之后,從此天下人都黯然失色。 賀淮光眸子渙散,眼睜睜瞧著言念從他身旁走過。 她身材姣好,瘦而不柴,素黑的長發被風吹拂,一個背影都能叫他心動。 賀淮光失落地嘆了口氣。 得知江北淵竟然跟她提離婚了,他真的是腦子一熱,想都沒想就搭最快的航班飛回來了。 沒辦法。 她要是幸福也好,他可以忍痛不打擾她的生活。 誰讓她不幸福呢? 第680章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br> 一抹修長的身影從賀淮光身旁經過。 帶著一股淡冽的薄荷氣息。 賀淮光愣了兩秒鐘,反應過來,“江北淵!”喊了一嗓子,然后一拳頭打了過去。 江北淵側著身子,他沒有看賀淮光,穩穩地接住了從右邊來的拳頭,干脆利索地甩到一邊去。 “……” 賀淮光揉著手腕,目眥盡裂地望過去,“你還有臉出現嗎?這就是你在婚禮上說的會對她好嗎?你是不是不愛她了?!” “我愛不愛她,不需要告訴你?!?/br> 江北淵微微偏了一下眸,深邃的眸底,如同濃墨翻滾。 他眉目成書,五官又精致無缺,這般側目,給人一種飄飄悠不屬于人間的感覺。 “再怎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br> “再怎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br> 鋒利的眼神,堅定外刻的眉眼,從眼角眉梢外散的一抹殺氣,陌生又熟悉,似是故人歸。 “你……你……” 賀淮光忽然之間結巴了。 “你是江霆,你就是江霆,對吧?!” “才知道?” “……”賀淮光用力抿了抿嘴角。 當年花店賣出去,沒多久賀淮光就出國了,對國內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又沒人告訴他,他只是在言念辦婚禮的時候回來了,然后聽說言念離婚的事情,這次又急匆匆趕回來。 江北淵收回了視線,轉身便走。 修長的身形,脊背筆挺的姿態好似一把絕世名劍,切割在地上劃出一道天地不仁的冷硬,連同步履一并生風。 賀淮光怔楞在原地,眉頭越皺越緊。 江北淵原來就是江霆。 那個十年前,上高三的學長江霆。 那他現在好端端的突然拋棄言念,是報復當年言念對他的拋棄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次回國,絕對會跟他死磕到底! 這般想著,賀淮光堅定了心里的某種念頭。 …… 言念下了公交車,往丁寶怡的小區方向走。 身后一個男人,亦步亦趨跟著她。 一米左右的距離,中間隔三兩人,她始終在他的可見范圍之內。 言念走路的時候喜歡抱著胳膊,大踏步的走。 從她爸去世之后她就喜歡抱胳膊,沒安全感。 后來結婚,喜歡挽著江北淵的胳膊,整個身子貼著他走路。 現在孑然一身,孤獨只有自己,又重拾了原來的習慣。 她知道后面有個該死的男人跟著她。 從公交車開始就站在擁擠的后頭望著她,跟她在同一站下車,以為自己戴著口罩,存在感很低。 呵呵。 哪怕他全副武裝,戴著帽子又戴墨鏡,她也能一眼認出他來。 全天下,那個最可惡、最叫人痛恨、最吊她心的壞蛋,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 江北淵一瞬不瞬盯著言念的背影。 那雙桃花眼弧度彎了一點,像是寵溺,像是久違的溫暖,陽光映襯著他精致的眉眼褶褶生輝。 他像個偷竊者,在背地里汲取這渺小的溫暖。 之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是在三年前他剛回濘城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已經和溫玉交往了。 她挽著溫玉的胳膊,在街上漫步,歪著腦袋俏皮地跟男朋友撒嬌,眼角眉梢皆是喜悅。 很可愛。 第681章 “真的不抱我嗎?” 就跟以前的言念一樣可愛。 而他,換了名字的江北淵,再也不是那個江霆。 他靜靜地望著她對別的男人撒嬌賣萌,心生傷感和痛苦,該是他的女孩,卻開在了別人的掌心。 傷感漸漸化為了釋然。 只要她過得好,只要那個人對她好,哪怕那個人不是他,也沒關系。 她好就可以了。 他這么想。 他不是賞花人也沒關系。 一遍又一遍地這么洗腦自己,洗腦了三年,想要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可是接受不了別的女人,根本做不到同別的女人肢體接觸,說句多余的話都不愿意。 也不是沒相親過,兩分鐘不到他就厭惡了。 放不下。 他從來都沒放下過。 再然后。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在酒吧看到左擁右抱的溫玉,怒火中燒,二話沒說讓徐況杰找人把溫玉狠狠揍了一頓,才明白原來這個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終生。 不想讓她將來過痛苦的生活,他毅然決然把溫玉弄得傾家蕩產,把溫玉逼走了。 終于。 闊別十年,他再次回到她身邊。 帶著嶄新的身份。